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533章 你到底圖什麼?
作戰室裡的喧囂聲浪,退潮般地散去。
年輕的交易員們三三兩兩地離開,臉上還帶著未消退的紅暈,腳步卻因疲憊而有些虛浮。
最後一個人帶上了門,巨大的空間瞬間空曠下來。
空氣裡隻剩下食物殘渣和冷掉的咖啡混合成的味道。
陸雲帆收拾著桌麵的檔案,動作很慢。
霍思燕沒有動,她看著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那個背影。
聞人語一動不動,像一尊融入夜色的雕像。
窗外是維多利亞港,燈火織成的璀璨蛛網。
霍思燕拿起自己的外套,搭在手臂上,然後邁步走了過去。
她走到聞人語身邊,順著她的目光望出去。
山頂的豪宅,中環的摩天樓,海麵上穿梭的天星小輪,都化作了沉默的光點。
“他們都回去了。”霍思燕開口,聲音很輕。
聞人語沒有回頭,隻是“嗯”了一聲。
晚風從露台的門縫裡吹進來,帶走了室內的最後一絲暖意。
霍思燕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轉過頭,看著聞人語的側臉。
“阿語,我有個問題。”
“問。”
“我不明白。”霍思燕的語氣很直接,沒有絲毫拐彎抹角,“我們贏了,贏的錢足夠霍家和我,幾輩子都花不完。”
她停頓了一下,組織著自己的語言。
“現在收手,我們就是全球資本市場的新貴,可以去任何地方,過任何想過的生活。”
“為什麼?”
霍思燕終於問出了那個盤旋在所有人心中,卻沒人敢問的問題。
“為什麼要全部押在香港?”
“這不符合邏輯,不符合一個投機者的行為準則,甚至不符合一個商人的理性。”
聞人語終於有了動作。
她轉過身,背靠著冰冷的玻璃。
她沒有看霍思燕,目光落在空無一人的作戰室主螢幕上。
那上麵還殘留著報告的最後一頁,隻是數字已經熄滅。
“思燕,你還記得九七年那天嗎?”聞人語忽然問了一個不相乾的問題。
霍思燕愣住了。
“回歸那天?”
“記得,那天晚上維港的煙花,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聞人語的嘴角動了動,卻沒有笑意。
“是啊,煙花。”
她的聲音很低,像在自言自語。
“上一世,我也在看煙花。”
霍思燕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她知道聞人語偶爾會說起一些她聽不懂的,關於“上一世”的話。
每一次,都意味著極其重要的事情。
“那場煙花之後沒多久,金融風暴就來了。”
聞人語的聲音沒有起伏,像在陳述一段與自己無關的曆史。
“我看著索羅斯的量子基金,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撲了上來。”
“我看著港府動用全部外彙儲備,在股市和彙市裡跟他們拚命。”
“那時候,我什麼都做不了。”
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掌心。
“我看著我樓下的鄰居,一個開了半輩子茶餐廳的陳伯,因為炒股輸光了所有積蓄,從天台上跳了下去。”
“我看著我同學的父親,一個勤勤懇懇的工廠主,因為銀行抽貸,工廠倒閉,一夜白頭。”
“我看著電視裡,那些排著長隊,申請破產的普通市民,他們臉上的表情,不是絕望,是茫然。”
霍思燕安靜地聽著,她握著外套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這些場景,她也經曆過,但她是從家族的庇護下,隔著一層玻璃去看的。
她感受到的是市場的動蕩,是財富的蒸發。
而聞人語描述的,是具體的人,具體的痛。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努力了一輩子,建立起來的生活,一夜之間就沒了。”
聞人語的聲音穿過安靜的房間。
“他們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拚命建設它,愛護它。”
“可那些人,隻把這裡當成一個提款機。”
“他們來的時候,拿走一切,走的時候,留下一地廢墟,甚至還要嘲笑你的不自量力。”
聞人語抬起頭,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的夜景。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家門被人一腳踹開,衝進來一群強盜,當著你的麵,砸你的東西,搶你的錢,欺負你的家人。”
“而你,手裡連一把刀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
她停了下來,作戰室裡一片死寂。
霍思燕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但又抓不住。
“阿語,你是想……”
“複仇?”聞人語打斷了她,輕輕搖頭。
“一開始是。”
她承認得很坦然。
“我隻想把顧家,把白家,把所有害過我的人,都踩進泥裡。”
“我隻想拿回聞人家的產業,拿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她的目光變得銳利,像兩把出鞘的刀。
“可當我站得越高,看得越遠,我就發現,顧家和白家,什麼都不是。”
“他們隻是趴在這片土地上吸血的眾多蚊子裡,比較大的兩隻。”
“在他們背後,有更大的東西。”
聞人語的視線彷彿穿透了夜空,看到了那片金融星圖,看到了那個名為“深淵議會”的龐大陰影。
“他們製定規則,他們操控市場,他們決定誰生誰死。”
“他們就像一群高高在上的神,俯瞰著我們這些凡人,在他們畫好的格子裡掙紮,廝殺,然後他們輕鬆地收走所有戰利品。”
霍思燕的身體繃緊了。
她第一次從聞人語的口中,聽到如此直白的描述。
這比任何商業分析報告,都讓她感到寒冷。
“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是這裡。”
聞人語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身後的玻璃窗。
玻璃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們想再來一次,比上一次更徹底。”
“他們要的不是錢,他們要的是打斷一根骨頭。”
霍思燕的腦中,轟的一聲。
她想起了聞人語不久前說的話。
錢,是帝國的血肉。
科技,是帝國的骨骼。
“他們要在這裡,製造一場史無前例的毀滅,告訴所有人,誰纔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聞人語轉過身,終於正視著霍思燕。
她的眼神平靜,卻有一種讓霍思燕無法迴避的力量。
“上一世,我手裡沒劍,隻能看著。”
“這一世,我手裡有劍。”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就不能假裝看不見。”
霍思燕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感覺自己所有的商業邏輯,所有的理性分析,在聞人語這幾句話麵前,都顯得那麼蒼白,那麼可笑。
她終於明白了。
驅動這個女人的,早已不是個人的仇恨,也不是對金錢的**。
那是一種更深沉,更宏大的東西。
是一種執念。
一種不甘。
“因為這裡,也是中國的土地。”
聞人語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敲在霍思燕的心上。
“以前,我隻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現在,我想守住我們不能失去的東西。”
這句話說完,聞人語沒有再解釋。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霍思燕,等待她的選擇。
霍思燕看著她,看著她清澈的,卻又深不見底的眼睛。
那裡麵沒有狂熱,沒有野心,隻有一種純粹的、不容置疑的決心。
幾秒鐘後,霍思燕笑了。
不是那種商場上的客套笑容,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帶著釋然和敬佩的笑。
她挺直了背脊,將手臂上搭著的外套,重新穿好,一絲不苟地整理好衣領。
她的動作,像一名即將走上戰場的士兵,在整理自己的軍裝。
然後,她立正站好,對著聞人語,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語氣開口。
“我明白了。”
三個字,斬釘截鐵。
“從今天起,霍家所有資源,包括我,全部聽你調遣。”
沒有問勝算,沒有問計劃,沒有問回報。
隻有一句承諾。
聞人語看著她,也笑了。
“好。”
她轉過身,看向作戰室的另一個角落。
秦晚一直站在那裡,抱著一個資料夾,安靜得像一尊影子。
她聽到了全部的對話,鏡片後的眼睛裡,閃爍著同樣的光芒。
“秦晚。”聞人語開口。
“老闆。”秦晚立刻上前。
聞人語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璀璨的燈火。
“聯係港府財經事務司。”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空曠的作戰室裡。
“我要見能做主的人。”
“就說,有位‘白衣騎士’,想和他們談一談,如何守護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