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我點爆對手命脈 第558章 狐狸,想跟我談談?
總統套房裡,方辰那邊伺服器的嗡鳴聲小了許多。
他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幾個小時,此刻正趴在桌子上,睡得像一頭死豬。
秦晚把一份整理好的報告放在聞人語手邊。
“程式碼已經發回去了,現在就等京城那邊的訊息。”
聞人語點點頭,手指在水杯的杯壁上輕輕滑動。
國內的棋盤已經落子,接下來,就是等待對手的回應。
這段時間,會很安靜。
也可能,會很危險。
就在這時,她放在桌上的私人電話,螢幕亮了起來。
來電顯示上,跳動著一個名字。
陳家洛。
秦晚的眼神瞬間變了。
“他怎麼敢打電話過來?”
雷嘯從房間的另一側走過來,目光落在手機螢幕上,手下意識地按向腰間。
聞人語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風聲和水聲。
“聞人小姐,好手段。”
陳家洛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疲憊,和他之前那種笑裡藏刀的語調,完全不同。
“有事?”聞人語的聲音很平。
“想和你見一麵。”陳家洛說。
“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好談的。”
“不,有。”陳家洛的聲音很肯定,“關於‘詛咒’,也關於……怎麼活下去。”
他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
“新加坡的魚尾獅公園,半小時後,我在那裡的長椅上等你。”
“你怎麼保證,那不是另一個陷阱?”聞人語問。
電話那頭,陳家洛發出了一聲自嘲的笑。
“聞人小姐,我現在就是一條被拔了牙的狗,哪還有力氣佈置陷阱。”
他補充了一句。
“我一個人來,你可以帶上你所有的人。我隻是想聊聊,沒有惡意。”
聞人語沒有立刻回答。
“言儘於此,來不來,隨你。”
陳家洛說完,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秦晚立刻開口。
“老闆,不能去,這肯定是鴻門宴。”
雷嘯也點頭。
“在我們的地盤上,他不敢動手。到了外麵,變數太多。”
聞人語把手機放在桌上。
她看著窗外新加坡的城市輪廓。
“他說的沒錯,他現在沒膽子動手。”
她站起身。
“雷嘯,準備車,你跟我去。”
“秦晚,你和方辰留守,啟動最高階彆的防禦協議。我回來之前,任何人,任何訊息,都不要信。”
秦晚還想再勸。
“老闆……”
聞人語擺了擺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聽聽,這條落水狗,準備怎麼叫。”
半小時後,魚尾獅公園。
新加坡的夜生活剛剛開始,公園裡遊客不少。
海風吹拂,帶著一股潮濕的暖意。
聞人語在距離魚尾獅雕像不遠處的一張長椅上,看到了陳家洛。
他穿著一身休閒裝,不是拍賣會上那身考究的西服。
整個人靠在椅背上,看著遠處海麵上的船隻燈火,側臉的線條顯得有些蕭索。
他麵前的地上,丟了三四個煙頭。
雷嘯帶著兩名隊員,呈品字形護在聞人語身後,他們的視線像雷達一樣,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聞人語走過去,在長椅的另一頭坐下。
兩人之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陳家洛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那張總是掛著虛偽笑容的臉,此刻隻剩下疲憊和頹唐。
“你膽子很大。”他開口,聲音沙啞。
“是你膽子不小,還敢來見我。”聞人語回敬。
陳家洛又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抖出一根遞向聞人語。
聞人語搖了搖頭。
他便自己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從他鼻孔裡噴出。
“拍賣會的事,加上碼頭的伏擊失敗。”
他看著手裡的煙。
“我在議會的內部評級,從a-,直接掉到了c。”
他吐出一口煙圈。
“你知道c級,在議會裡意味著什麼嗎?”
聞人語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意味著,你從一項優質資產,變成了一筆不良資產。隨時可能被清算,被剝離,被……注銷。”
他用手指彈了彈煙灰。
“我已經是個半殘廢了。”
聞人語看著他。
“所以,你找我來,是想博取同情?”
“同情?”陳家洛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聞人小姐,在議會裡,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同情。”
他掐滅了手裡的煙,把它丟在腳邊,又碾了兩下。
“在議會裡,我們不是人,隻是資產負債表上的一串數字。數字不好看,就會被清零。”
這句話,他說得很慢,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聞人語的眼神動了一下。
這句話裡,資訊量很大。
陳家洛終於看向她,眼神裡帶著一種複雜的意味。
“你不好奇,為什麼我剛輸給你,喬納森的人就敢在碼頭上動手嗎?”
“議會的規矩,不是不允許內部傾軋嗎?”
聞人語接過了他的話。
“看來你做了不少功課。”陳家洛點頭,“沒錯,規矩是不允許。但規矩,是給‘人’定的,不是給‘數字’定的。”
“當我輸掉拍賣會的那一刻,我的數字就變得很難看。在某些人眼裡,我已經不算‘人’了,隻是一筆需要儘快處理掉的壞賬。”
他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交叉。
“聞人小姐,你把深淵議會想得太簡單了。”
“它不是一塊鐵板,它是一個充滿了鬣狗和鯊魚的鬥獸場。”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聞人語。
“議會內部,至少分為兩個派係。”
“我,還有雄獅資本背後的大多數人,屬於‘獲利派’。我們的主張,是通過資本運作,控製全球的經濟命脈,像牧羊一樣,攫取最大的利益。羊養肥了,才能剪羊毛。”
“我們追求的是秩序,是可控製的利潤。”
他的話鋒一轉,聲音冷了下來。
“但還有另一派,他們更激進,更瘋狂。”
“他們稱自己為‘淨化派’。”
“在他們眼裡,這個世界病了,充滿了太多不可控的因素。比如,那些突然冒出來的,不屬於任何勢力,卻擁有巨大潛力的新興力量。”
他看著聞人語,一字一句地說。
“比如,你。”
“他們認為,像你這樣的‘病毒’,一旦成長起來,就會破壞他們構想中的完美秩序。所以,不需要收編,不需要控製,隻需要在病毒擴散之前,徹底清除。”
聞人語的心裡,有什麼東西被串聯了起來。
從紐約的喬納森,到新加坡的伏擊,再到那份“火種”名單。
這一切的背後,都透著一股不計成本的瘋狂。
“喬納森,還有這次伏擊你的人,甚至,那個委托拍賣行出售名單的幕後黑手,都屬於‘淨化派’。”
陳家洛說出了這個重磅資訊。
“他們把名單拿出來拍賣,根本就不是為了錢。”
“他們是想用這份名單做誘餌,把華夏國內所有對這份名單感興趣的勢力,全都釣出來。然後,再把你們一網打儘。”
“而我,隻是他們計劃裡,負責抬價,把戲演得更真一點的那個蠢貨。”
陳家洛的臉上,露出了憤怒和不甘。
“結果,我這個蠢貨,被你用一種最不講道理的方式,給掀了桌子。他們的計劃,也徹底泡湯了。”
“所以,他們惱羞成怒,想連我帶你,一起清理掉。”
聞人語靜靜地聽完。
她沒有懷疑陳家洛話裡的真實性。
因為這套邏輯,完美地解釋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你告訴我這些,想得到什麼?”聞人語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陳家洛的身體坐直了。
他臉上的頹唐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賭徒在押上全部身家時的瘋狂。
“我和你做個交易。”
他看著聞人語的眼睛。
“這次的失敗,讓我成了棄子。但‘淨化派’在新加坡的佈局,也因為我的失敗,而暴露了出來。”
“他們的負責人,現在一定急著擦乾淨屁股,毀滅所有證據。”
“我幫你,把他揪出來。”
聞人語的眉毛挑了一下。
“條件呢?”
“你幫我。”陳家洛的聲音壓得很低,“用你的方式,幫我在議會麵前,挽回這次失敗的損失。”
“怎麼挽回?”
“那份名單。”陳家洛說,“‘淨化派’的目標,是摧毀名單上的那些公司。而我們‘獲利派’,更喜歡控股。”
“你把名單給我一份,或者,你吃肉,讓我跟著喝口湯。隻要我能從這件事裡,為我背後的勢力創造出足夠的價值,我的評級就能回來。”
“我甚至,可以藉此反咬‘淨化派’一口,說他們辦事不力,差點毀掉了一次絕佳的投資機會。”
他說完,不再言語,隻是緊緊地盯著聞人語。
海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也吹動了聞人語的衣角。
遠處的魚尾獅,依舊在不知疲倦地噴著水。
周圍遊客的歡笑聲,顯得那麼遙遠。
聞人語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幾個小時前,他們還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現在,他卻向自己遞出了一份合作的邀請。
與魔鬼的交易。
籌碼,是另一個魔鬼的命。
聞人語沒有立刻回答。
她隻是看著遠處海麵上的點點燈火,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