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換嫁後,軍官老公破戒了 127
睡沙發
霍秀秀也抱著孩子站了起來,怯生生地走到顧青羽麵前,把懷裡那件藕荷色的新裙子遞了過去,裙子已經被她穿得起了些褶皺。
“嫂子,對不起。”她低著頭,聲音細得像蚊子哼哼,“我……我就是看這裙子太好看了,沒見過這麼好的料子,就想試試,我不知道這裙子這麼金貴,我賠給你,我以後再也不亂碰你的東西了。”
她說著,眼圈也紅了,懷裡的孩子彷彿感受到了母親的情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顧青羽就站在戲台中央,冷眼看著。
“媽,你快起來,有話好好說。”
“秀秀,你也彆哭了,快把孩子哄哄。”
“青羽,你看,媽和秀秀都知道錯了,她們也是真心跟你道歉,你就原諒她們這一回吧?咱們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彆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霍國安左右為難地勸著,最後把目光投向顧青羽,話語溫柔,眼神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壓力。
小事。
又是小事。
顧青羽的目光從跪在地上的張桂芬,移到抱著孩子垂淚的霍秀秀身上,最後,落在了霍國安的臉上。
她的委屈,她的羞辱,她暈倒在路邊的絕望,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場需要儘快息事寧人的小事。
隻要他們演一出戲,道一個歉,她就應該感激涕零地接受,然後繼續扮演那個識大體,顧大局的好妻子好兒媳。
否則,她就是不懂事,是斤斤計較,是破壞家庭和睦的罪人。
何其可笑。
她忽然覺得很累,一種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疲憊。、她不想再吵,也不想再鬨了,因為毫無意義。
跟一群隻在乎自己利益的戲子,有什麼道理可講?
她慢慢地,慢慢地彎下腰,伸出手,扶向跪在地上的張桂芬。
張桂芬的哭嚎聲一頓,霍國安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連霍秀秀都悄悄抬眼看她。
他們都以為她要服軟了。
顧青羽的手在離張桂芬胳膊還有一寸的地方停下,然後,她越過張桂芬,撿起了被霍秀秀放在地上的那件新裙子。
她站直身子,將裙子拿在手裡,輕輕撣了撣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
然後,她看著霍國安,一字一句,清晰地開口:“裙子,我不要了。”
“送給秀秀吧,就當是我這個做嫂子的,給的見麵禮。”
說完,她將裙子重新塞回霍秀秀的手裡,沒再看屋裡任何一個人,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也將那一場荒唐的鬨劇隔絕在外。
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嬰兒不明所以的哭聲。
張桂芬還跪在地上,忘了起身。
霍秀秀抱著裙子,愣在原地。
霍國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眼神一點點沉了下去。
顧青羽沒有接受道歉。
“哥……”霍秀秀不安地叫了一聲。
霍國安回過神,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壓著火,沒好氣地對地上的張桂芬道:“還跪著乾什麼?嫌不夠丟人嗎?起來!”
然後又瞪向霍秀秀:“哭哭哭,就知道哭,還不快去做飯!”
被他一吼,張桂芬和霍秀秀都噤了聲,一個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一個抱著孩子趕緊溜進了廚房。
霍國安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走到顧青羽的房門前,抬手想敲門,手舉在半空,卻又頓住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她小題大做?說她不識好歹?
他忽然發現,自己那些哄人的話術,在顧青羽那雙冰冷空洞的眼睛麵前,全都失效了。
屋裡,顧青羽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滑坐在地。
她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隻是抱著膝蓋,靜靜地坐著,聽著外麵壓抑的動靜,聽著自己胸腔裡,那顆心空洞的回響。
阮文說,身體上的虧空,養一養總能補回來。
可心裡的窟窿,隻會越爛越大。
她現在才真正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家,不是她的港灣。
是她的墳墓。
房門外,霍國安臉上的溫和徹底掛不住了,陰沉得能擰出水。
他盯著那扇緊閉的門板,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仇人。
“哥……”霍秀秀抱著裙子,怯怯地挪過來,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霍國安沒理她,轉頭對著還跪在地上的張桂芬,壓著火氣低吼:“起來,還嫌不夠丟人嗎?”
張桂芬一個激靈,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土,臉上那點悲切早就無影無蹤,隻剩下被兒子吼了之後的畏縮。
“還有你。”霍國安的目光又掃向霍秀秀,“哭哭哭,就知道哭,還不快把孩子弄屋裡去,飯也彆吃了!”
被他這麼一通嗬斥,母女倆都噤了聲。
霍秀秀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灰溜溜地鑽進了旁邊的小房間。
張桂芬也一溜煙地跟了進去,臨了還把那碗蛋花湯端走了,生怕浪費了。
客廳瞬間空曠下來,隻剩下霍國安一個人。
他煩躁地在原地踱了兩步,走到顧青羽的房門前,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半晌,最終還是落了下去,敲了兩下。
“青羽,開門。”
裡麵毫無動靜。
“彆生氣了,媽她們就是那個樣子,沒壞心。”他的聲音隔著門板,聽起來有些失真,也聽不出多少誠意,“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
屋裡依舊死寂。
霍國安又等了一會兒,耐心告罄。
他扯了扯領口,轉身從櫃子裡抱出一床薄被,往沙發上一扔。
“我睡沙發。”
他說完這句,便和衣躺了下去,翻了個身,背對著那扇門,整個屋子徹底陷入了黑暗和寂靜。
屋裡,顧青羽背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滑坐在地。
她沒有哭,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隻是抱著膝蓋,靜靜地坐著。
男人不耐煩的腳步聲,那幾句敷衍的話,都像針一樣細細密密地紮進她耳朵裡。
這一夜,顧青羽幾乎沒怎麼睡。
天剛矇矇亮,她就睜開了眼,眼睛乾澀得發疼。
她像個提線木偶,機械地起床,穿衣,洗漱。
鏡子裡的女人,臉色蒼白,眼下是濃重的烏青,額角的傷口結了暗紅色的血痂,看起來狼狽又陌生。
她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許久,然後麵無表情地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潑在臉上。
刺骨的冰涼讓她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整理好自己,她開啟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