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換嫁後,軍官老公破戒了 094
出院
安撫好了顧青羽,霍國安那顆懸在半空的心,總算落回了一半。
他守在病床邊,削了半宿的蘋果,說了半宿的軟話,直到顧青羽終於沉沉睡去,他纔像一具被抽去骨頭的空殼,疲憊地靠在椅子上。
天矇矇亮,他便悄悄離開了醫院。
顧青羽這邊暫時穩住了,可他媽和他妹那顆雷,還埋在保衛科。
霍國安沒回家,先去供銷社買了最好的煙和一包糕點,兜裡揣著幾個月攢下的津貼,又一次站到了保衛科門口。
這次,劉乾事沒在寫材料,正跟幾個同事吹牛,看見霍國安進來,那張方臉上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欠奉。
“劉乾事。”霍國安把東西悄悄放在桌角,搓著手,臉上堆著笑,“我……我又來了,您看我媽她們那事,年紀大了,不懂法,能不能通融通融?”
劉乾事瞥了一眼桌上的東西,沒動,隻是端起自己的搪瓷缸子,吹了吹上麵的茶葉末。
“霍國安,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是一個字沒聽進去啊?”他喝了口水,慢悠悠地開口,“這事兒的關鍵不在我,也不在保衛科,在受害人,秦護士長發了話,人家不和解,我們能怎麼辦?把人放了,我們怎麼跟陸家交代?我這身衣服還要不要了?”
旁邊的小李涼颼颼地補了一句:“就是,你當陸家是門口賣白菜的,能討價還價?”
霍國安的臉皮發燙,感覺那些糕點和煙,都成了燙手的山芋。
“那我再去醫院,再去跟秦阿姨和阮文同誌道歉……”
“省省吧。”劉乾事擺了擺手,像是趕一隻蒼蠅,“我勸你彆去招人煩了,人家不想看見你,你現在要做的,是等處理結果。”
接下來的幾天,霍國安就像一隻沒頭的蒼蠅。
他托了所有能想到的關係,打了所有能打的電話。
可對方一聽是牽扯到陸家,電話掛得比誰都快。
他這才真切地體會到,陸家這兩個字,在這大院裡意味著什麼。
也體會到,他這個上門女婿,在彆人眼裡,是多麼可笑的一個身份。
一個星期後,處理結果下來了。
不是從保衛科聽說的,而是顧衛國在飯桌上,當著顧母和剛剛出院的顧青羽的麵,冷冰冰地通知他的。
“你媽和你妹妹,定性為故意傷害,情節不算特彆嚴重,但影響很壞,會去下鄉,估計一個月以後纔可以回來。”
顧衛國說完,就放下了筷子,看都沒看他一眼。
霍國安的腦子“嗡”的一聲,手裡的筷子差點沒拿穩,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
也好。
送走了也好,至少沒人再來給他捅婁子了。
霍國安低下頭,扒拉著碗裡的飯,聲音悶悶的:“爸,我知道了,是她們咎由自取。”
坐在他身邊的顧青羽,小產後身子虛,臉色一直很白。
她聞言,伸手在桌下,輕輕握住了霍國安的手。
……
阮文出院那天,天氣格外好。
秋高氣爽,陽光透過醫院走廊的窗戶灑進來,暖洋洋的。
秦嵐利索地幫她收拾著東西,嘴裡還在唸叨:“回家我給你燉隻老母雞好好補補,你看看你這臉,瘦得下巴都尖了,這回可得聽我的,在家老老實實待著,哪兒也不許去。”
阮文額頭上的傷口已經拆線,留下了一道很淺的粉色痕跡,不仔細看,幾乎瞧不出來。
她靠在床頭,看著秦嵐忙碌的身影,唇角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
“知道了,都聽您的。”
這半個多月,秦嵐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比對自己親兒子還上心。
從一開始的客氣疏離,到現在,阮文已經能很自然地跟她開幾句玩笑了。
“就你嘴甜。”秦嵐嘴上嗔怪,臉上卻笑開了花。
收拾完東西,外出學習的陸璟珩恰哈也回來了。
他今天沒穿軍裝,一身便服,少了平日裡的銳氣,多了幾分居家的溫和。
他很自然地從秦嵐手裡接過包,又伸手想去扶阮文。
阮文不著痕跡地避了一下,自己先站穩了。
陸璟珩的手在半空停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隻是眼神深了些。
回到陸家,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安靜又祥和。
秦嵐張羅著去廚房燉湯,客廳裡隻剩下阮文和陸璟珩兩個人。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傷口還疼嗎?”陸璟珩先開了口,打破了沉默。
“不疼了。”阮文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霍國安他家裡的事,處理結果你聽說了?”
阮文點點頭。這事秦嵐早就當成戰報一樣,第一時間就跟她彙報了。
陸璟珩看著她平靜的側臉,繼續道:“他這個人,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這次他吃了這麼大的虧,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阮文轉過頭,迎上他的視線:“他還能怎麼樣?他媽和他妹都進去了,他老婆也剛小產,他現在應該焦頭爛額,沒空來找我麻煩吧。”
“不好說。”陸璟珩搖了搖頭,“這種人就像水裡的蛭蟲,聞著味兒就會貼上來,甩都甩不掉。”
話音剛落,院門外傳來了門鈴聲。
是門口警衛室的電話打了進來,秦嵐在廚房接了電話,探出頭來,臉色有些古怪。
“小阮,有人找。”
“誰啊?”
“霍國安。”
客廳裡瞬間安靜下來。
陸璟珩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阮文放下水杯,沒什麼表情地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陸璟珩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大門開啟,霍國安就站在門外幾步遠的地方。
不過十幾天沒見,他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一樣,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腳上的布鞋也沾滿了塵土,看起來落魄又憔悴。
他沒想往裡闖,隻是站在那裡,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看著阮文。
他的眼神很複雜,沒有了之前的怨毒和憤恨,也沒有了假惺惺的討好,隻剩下一種死水般的沉寂。
看到阮文身後的陸璟珩,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隻是目光在阮文額頭上那道淺淺的疤痕上停頓了片刻。
然後,他對著阮文,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