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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清河記 第112章 血雨腥風焚蓮火 磁光裂夜遁龍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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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曰:

血雨腥風漫洛川,蓮火焚天遁草原。

忍鋒裂帛奪殘譜,磁光裂夜驚幽燕!

上回書道,西京城破,童貫一紙屠城令,頓使千年帝京化作修羅血海!洛水之濱,金虜男子頭顱堆積如山;長街深巷,婦人淒厲哭嚎不絕於耳。童貫踏血泥,過殘垣,耳聞那金國老儒臨死“千古罪人”之詈罵,心頭戾氣更熾,猩紅披風一抖,厲喝再催屠戮!正當此人間地獄景象慘絕寰宇之際,千裡之外,高麗景福宮暖閣內,西門慶鴆毒儘祛,然本源殘破如風中蛛絲,強撐病體,為踐前諾,嘔心瀝血書錄磁晶入門玄奧圖譜於素絹,獻於高麗國主尹瓘。尹瓘如獲至寶,高麗君臣皆喜。唯雪嶽山人冷言斷其武道前程,耶律雲水暗拭其額角虛汗,一縷情愫悄然縈繞。漠北草原,寒夜如鐵,李青蘿攜聖火金蓮,引巴爾術阿、買買提遁行於追兵羅網,蓮華黯淡,前路茫茫,心念南顧,隱感西京血光衝天,磁晶凶威撼動心神!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按下高麗漠北暗流不表,單說這血染的河洛西京。

屠城令下,三日血火!

偌大西京城,昔日裡坊繁華,佛塔巍峨,此刻儘化鬼域。黑煙滾滾,遮蔽天日,焦臭血腥之氣彌漫不散。宋軍士卒殺紅了眼,三五成群,踹開緊閉門戶,見金國男子便如砍瓜切菜,老弱婦孺亦不放過。哭喊、哀求、狂笑、兵刃入肉之聲混雜一處,直如九幽魔音。昔日朱雀大街,青石板路早被粘稠血泥覆蓋,馬蹄踏過,濺起尺高黑紅漿沫。東市口,金國男子屍骸堆積如山,血水彙流成河,汩汩注入洛水支流,竟將半條河水染作赤紅!更有悍卒當街施暴,婦人衣衫碎裂之聲與絕望嘶鳴刺破雲霄,旋即淹沒在更瘋狂的獸吼之中。

童貫高踞於殘存半壁的城樓之上,猩紅披風在帶著焦糊味的寒風中獵獵作響。他俯視著腳下這片燃燒的血色地獄,枯瘦麵皮微微抽動,眼中非但無半分惻隱,反有一股病態的快意升騰。親信太監王德用侍立一旁,白麵無須,低眉順眼,諂笑道:“大帥雷霆之威,犁庭掃穴!此京觀一築,洛水染赤,金虜膽寒,河洛之地,自此當安枕無憂矣!官家聞此大捷,已龍顏大悅!”

“安枕無憂?”童貫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冷笑,幽深目光掃過城中幾處仍在冒死抵抗的零星戰團,“完顏銀術可那老狗,連同其麾下最精銳的‘鐵浮屠’,趁亂自西門突圍遁走,此乃心腹大患!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他枯指如鉤,猛地指向城外西北方向,“傳令種煦、折騰!點齊本部能戰之騎,給咱家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提不回銀術可狗頭,爾等提頭來見!”

“得令!”城樓下,渾身浴血如同地獄羅刹的種煦、折騰轟然應諾。折騰餘毒未清,麵色青灰,種煦臂上舊傷崩裂,鮮血浸透裹傷麻布,然二人眼中凶光更盛。西京慘狀,早已將其心中最後一絲“王師”之念碾得粉碎,唯餘殺伐戾氣。二人翻身上馬,帶著一股裹挾著血腥煞氣的騎兵洪流,撞開尚在焚燒的西門殘骸,朝西北方狂飆追去。

童貫目光收回,又落在那三門曾立下“破城”奇功的“神威大將軍炮”上。此刻炮身黝黑,纏繞其上的粗大線圈猶自散發著高溫餘熱,扭曲空氣。宇文虛吊著焦黑手臂,領著一群戰戰兢兢的工匠,正用浸透冷水的厚氈拚命覆蓋冷卻炮座基槽內那暗金光芒吞吐不定的磁晶儲能匣。匣體上,因強行融合真偽磁晶及超負荷激發而產生的細微裂痕,在暗金流光映照下,如蛛網般清晰可見,發出持續不斷的、令人心悸的“滋滋”異響。

“宇文虛!”童貫聲音如冰刀刮過,“這凶匣,可還撐得住?”

宇文虛聞聲一顫,差點癱軟在地,慌忙跪倒:“回…回大帥!匣內能量狂暴異常,遠超預期!雖…雖得外力相助暫時穩定,然本源衝突未消,如同火藥桶!此番激發,裂痕擴大,地脈磁力牽引亦紊亂不堪…若…若再強行催動,恐…恐有爆裂之危!輕則凶匣儘毀,重則…方圓百丈,化為齏粉!”

“廢物!”童貫眼中戾氣一閃,一腳將腳邊半截焦木踢飛,“楊興那廝拚死獻晶,西門…咳,外力相助,才得此破城凶器!豈能就此束之高閣?!給咱家想法子!加固!降溫!務必保住此匣!收複河朔,掃蕩幽燕,全賴此物!”

他心中亦隱隱後怕,若非冥冥中那一道自高麗而來的冰冷意誌強行束縛住暴走的磁晶,此刻他與這三門凶炮,怕早已灰飛煙滅。西門慶…此人竟能隔空禦磁?此念一生,童貫背脊竟竄起一股寒意。

“是…是!卑職…卑職竭儘全力!”宇文虛麵無人色,磕頭如搗蒜,心中叫苦不迭。這凶匣如同燙手烙鐵,不,是隨時會炸的煉丹爐!他隻能硬著頭皮,指揮工匠以濕氈包裹,輔以臨時趕製的簡陋水冷銅管纏繞炮身,冀圖延緩其崩壞。

正當童貫為磁晶凶匣焦頭爛額之際,一騎快馬如飛,自東南方向狂飆入城,踏過血水泥濘,直衝城樓!馬上騎士身背赤色加急翎毛,未及下馬便嘶聲高喊:

“報——!!!童帥!急報!幽州金虜大將完顏宗翰,聞西京陷落,親率五萬鐵騎,其中包含新編‘磁鋒營’千騎,已出居庸關,星夜兼程,直撲河洛而來!前鋒遊騎,已至汜水關外百裡!張俊張安撫河間告急,言倭奴似有異動,恐乘隙攻其磁晶工坊!”

“什麼?!”童貫臉色驟變,如遭重錘!完顏宗翰!金國擎天之柱!更兼那新編“磁鋒營”,顯是得了磁晶皮毛所練之精銳!五萬鐵騎洶洶而來,西京新破,士卒疲敝,磁晶凶匣岌岌可危…更可恨張俊那老滑頭,此刻竟也來添亂!

“報——!!!”

又一聲淒厲急報自身後西北方向炸響!一名渾身插滿箭矢、血染重袍的斥候滾落馬下,氣若遊絲:“童帥…種、折二位將軍…於邙山北麓…遭遇銀術可殘部與宗翰前鋒…磁鋒營…合擊!敵…敵騎凶悍…更…更有詭異磁光攢射…我軍…死傷慘重…被…被圍困於…斷魂穀!求…求援…”

“噗——!”

童貫隻覺一股腥甜直衝喉頭,眼前金星亂冒,強自壓下,枯瘦身軀晃了幾晃方纔站穩。西北追兵被圍,東南強敵壓境!張俊告急!磁晶匣欲爆!真真是四麵楚歌,十麵埋伏!方纔屠城的病態快意瞬間被冰冷的恐懼取代,那血色京觀,彷彿化作無數索命冤魂,正獰笑著向他撲來!

漠北草原,寒風如刀。

李青蘿、巴爾術阿、買買提三人伏在一處背風的沙窩子裡,氣息粗重。連日亡命奔逃,人困馬乏。李青蘿懷中寒玉盒內,聖火金蓮光華愈發黯淡,蓮瓣焦枯之色蔓延,連帶著她眉心那點赤蓮印記也光芒微弱,麵色蒼白如紙。

“賊廝鳥!桑昆這殺千刀的!追得比草原上的餓狼還緊!”買買提狠狠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他肩頭被流矢擦過,雖未傷筋動骨,卻也火辣辣作痛。“仙子,這般躲下去不是辦法!馬快跑不動了!”

巴爾術阿解下腰間水囊,遞給李青蘿,眼中憂色深重:“追兵似乎知曉我等大致方位,圍追堵截,網越收越緊。桑昆定是動用了馴養的‘海東青’(一種獵鷹)在天空巡弋!”

李青蘿抿了口水,冰涼刺喉,強行壓下翻湧的虛弱感。她閉目凝神,指尖輕觸寒玉盒。蓮心深處那一點微弱的真火,傳遞來周遭地脈氣息的紊亂圖譜。桑昆的追兵如同跗骨之蛆,分作數股,正從東、北、西三麵呈扇形包抄而來,最近一股馬蹄聲已清晰可聞!南麵,看似空虛,然地脈陰煞之氣鬱結成障,隱隱傳來令聖蓮本能排斥的凶險死寂之感,似有流沙陷阱。

“南麵…死地。”李青蘿睜開眼,清澈眸中閃過一絲決絕,“然死地…或藏一線生機。桑昆必料定我等不敢南行。”

她望向巴爾術阿與買買提,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買買提,你善口技,能否模仿群狼夜嚎,惑亂北麵追兵聽覺?”

買買提一愣,隨即眼中放光:“能!保管學得那群餓狼祖宗都分不清真假!”

“好!”李青蘿點頭,又看向巴爾術阿,“太子殿下,請割愛幾匹疲馬,係於東側矮丘之後,馬尾綁上點燃的濕草捆,造疑兵之象。”

“仙子妙計!”巴爾術阿毫不猶豫,立刻與買買提動手。

李青蘿深吸一口氣,盤膝坐下,將寒玉盒置於膝前,雙手虛按其上,眉心赤蓮印記驟然亮起,雖微弱卻精純無比。她以最後心力,溝通聖蓮本源,引動方圓數裡內草木地脈中殘存的、稀薄的生機之氣!並非逆轉穢氣,而是最本源的“呼喚”!

沙窩子周遭,枯黃的芨芨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出極其細微的嫩綠新芽!幾株耐寒的沙棘,枝頭乾癟的漿果瞬間飽滿紅潤!一股微弱卻真實的、勃發生命的氣息,悄然彌漫開來,與南麵死寂的陰煞形成鮮明對比。

“仙子!你這是…”

巴爾術阿驚愕。

“生機引路,蓮火…焚天!”

李青蘿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臉色更白一分,“快!依計行事!待追兵被引開,即刻南行!生死…在此一舉!”

買買提已伏於沙丘背陰處,撮唇運氣,一聲淒厲悠長的頭狼嚎叫,刺破寒夜!緊接著,群狼應和的嚎叫聲此起彼伏,由近及遠,竟真如百狼夜行,朝著北麵洶湧而去!與此同時,東側矮丘後,幾匹係著的疲馬被馬尾燃燒的濕草濃煙嗆得驚惶嘶鳴,四蹄亂刨,煙塵騰起,在昏暗夜色下,恍若大隊人馬移動!

“在那邊!”

“北麵有狼群!東邊有煙塵!定是巴爾術阿那崽子!”

包抄而來的數股追兵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聲、煙所惑,呼喝叫罵聲亂作一團,大部分馬隊下意識朝著北、東兩個方向分兵追去!

“就是此刻!走!”

李青蘿強提精神,抱起寒玉盒翻身上馬。巴爾術阿、買買提緊隨其後。三騎如離弦之箭,不再隱藏行跡,朝著那地脈陰煞鬱結、死寂一片的南方死地,亡命衝去!

“不好!南邊!他們要闖‘鬼哭沙’!”

追兵中終於有人識破,厲聲驚呼!然而為時稍晚,李青蘿三人已策馬衝入一片地形陡然崎嶇、遍佈怪異風蝕岩柱的沙海區域。此地寒風嗚咽,如同鬼哭,流沙暗伏,乃草原牧民談之色變的絕地!

桑昆親率的一隊精銳追兵堪堪趕到南麵邊緣,望著那三人身影沒入嶙峋怪石與嗚咽風聲中,氣得暴跳如雷:“放箭!快放箭!射死他們!”

箭雨如蝗,攢射入“鬼哭沙”中,卻大多釘在岩柱之上,徒留幾點火星。李青蘿伏低身形,隻覺背後勁風呼嘯,險象環生。懷中寒玉盒突然劇烈一震!盒內聖火金蓮似乎被這濃鬱死煞之氣徹底激怒,蓮心那一點真火猛地一跳!

轟——!

並非爆炸,而是一道凝練如柱的赤金色光焰,毫無征兆地自寒玉盒中衝天而起!光焰熾烈卻不暴虐,帶著焚儘汙穢、淨化死寂的磅礴聖潔之力!光柱所過之處,陰風頓止,鬼哭驟歇!那些潛藏暗處的流沙漩渦,被這灼熱蓮火一照,竟發出“嗤嗤”聲響,如同活物般急速退避收縮!一條扭曲但勉強可通行的路徑,竟在赤金光焰的照耀下,於死地之中顯現出來!

“聖火!是聖火顯靈了!”

買買提驚得目瞪口呆。

“長生天庇佑!”

巴爾術阿激動得熱淚盈眶。

李青蘿亦感心神劇震,體內近乎枯竭的蓮息竟得此光焰反哺,生出一絲暖流。她無暇多想,清叱道:“快走!光焰支撐不了多久!”

三騎沿著蓮火照出的生路,頭也不回地紮入“鬼哭沙”深處。身後,那衝天的赤金光焰緩緩收斂,死寂的陰風嗚咽聲再度彌漫,將一切痕跡吞噬。桑昆追兵勒馬於沙海邊緣,望著那重歸黑暗恐怖的“鬼哭沙”,麵色鐵青,無人敢再越雷池一步。

高麗開京,景福宮養心閣。

藥香嫋嫋,炭火融融。西門慶倚靠軟枕,身上覆著厚衾,臉色依舊蒼白,然眼神已不複初醒時的渙散,多了幾分沉凝與銳利。尹潮陽侍立榻旁,耶律雲水則坐於稍遠繡墩上,纖纖玉指正剝著一枚溫熱的柑橘,清甜果香悄然散開。

雪嶽山人盤坐於窗下蒲團,雙目微闔,周身寒意內斂,彷彿與世隔絕。尹瓘得了磁晶入門圖譜,如獲至寶,這幾日親督高麗巧匠,於王宮秘苑內辟出工坊,日夜揣摩試製,閣內倒是清靜不少。

西門慶目光落在耶律雲水剝好的、晶瑩剔透的橘瓣上,微微頷首致謝。耶律雲水麵頰微紅,將玉碟輕輕推近。尹潮陽見狀,咧嘴一笑,正欲打趣兩句,忽見西門慶眉頭猛地一蹙!

“呃!”

一聲壓抑的悶哼自西門慶喉間溢位!他毫無征兆地抬手捂住胸口,指節瞬間因用力而發白!額角青筋暴凸,豆大汗珠滾滾而下,麵色由白轉金,又湧起一股病態的潮紅!周身氣息驟然紊亂,竟引得榻邊炭盆火星四濺,空氣中隱有細微的磁力漣漪蕩開!

“將軍!”

尹潮陽大驚失色,搶步上前。

“西門大哥!”

耶律雲水花容失色,手中玉碟“啪”地摔落在地。

窗下,雪嶽山人猛地睜開雙眼!那幽藍寒星般的眸子,瞬間鎖定西門慶劇烈起伏的胸膛,更穿透其皮肉,直刺其本源深處!隻見西門慶那剛剛被寒煞滋養凝聚出的一絲微弱磁晶根基,此刻竟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冰粒,劇烈震蕩,瀕臨潰散!無數細微的、暗金色的狂暴能量絲線,正自虛無中滲透出來,瘋狂侵蝕、撕扯著那脆弱的新生根基!這股暗金能量,充斥著毀滅、殺戮、暴戾與…西京血海的氣息!

“磁晶反噬!”

雪嶽山人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凝重,“隔空禦力,強束凶匣,引動戰場殺伐戾氣倒灌!此乃本源之殤!”

他身形不動,枯瘦手指隔空疾點!數道凝練如實質的冰藍寒煞,無聲無息沒入西門慶胸前幾處大穴,強行鎮壓那暴走的暗金戾氣!

西門慶身軀劇震,又是一口暗紅色的淤血噴出,染紅了胸前衾被。劇痛稍緩,他急促喘息,眼中卻無半分懼色,反而掠過一絲洞悉的寒芒。“童…童貫…屠城…戾氣衝霄…引動…磁晶共鳴…”

他破碎的意念捕捉到了那暗金能量的源頭——正是西京城下,那三門凶炮吞噬了無數金人血肉後,混合著真偽磁晶衝突與滔天怨戾的恐怖能量!他隔空束縛,如同引火燒身!

“莫再妄動心神!”

雪嶽山人厲喝,冰藍寒光更盛,“凝神!守一!若根基被此戾氣汙濁崩毀,神仙難救!”

他全力催動地脈寒煞,如同在西門慶本源周圍築起一道堅冰壁壘,抵禦著那源源不絕、跨越空間滲透而來的戰場戾氣。

尹潮陽、耶律雲水看得心驚肉跳,手足無措。閣內氣氛凝重如鉛。

就在此刻!

嗤啦——!

養心閣緊閉的雕花木窗,如同被無形的利爪撕裂!一道漆黑如墨、毫無反光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貼著地麵疾射而入!其目標,赫然是尹瓘離去前,鄭重存放於閣內紫檀書案上、以金絲楠木盒盛放的磁晶入門圖譜素絹!

“鼠輩敢爾!”

尹潮陽反應極快,怒吼如雷!腰間彎刀瞬間出鞘,化作一道雪亮匹練,卷向那黑影!刀風凜冽,卷得帳幔狂舞!

那黑影卻似早有預料,身在半空,竟詭異一折,如同無骨之蛇,險之又險地避開刀鋒!同時,兩點幽藍寒芒自其袖中無聲激射而出,直取尹潮陽雙目!又快又毒!

“小心!”

耶律雲水驚呼,情急之下,抓起手邊一個青銅燭台奮力擲出!

當!當!

燭台精準撞飛一枚毒針,另一枚卻被黑影淩空扭身,以一枚邊緣鋒利的漆黑甲片(逆鱗甲)格開!黑影去勢不減,枯瘦烏黑的手爪,已然觸到那金絲楠木盒!

“哼!”

一聲冷哼,如同九幽寒風刮過!盤坐的雪嶽山人甚至未起身,隻那幽藍寒星之眸朝黑影方向冷冷一瞥!

哢嚓!

那黑影身周丈許之地,溫度驟降至冰點!空氣中無數細密冰晶瞬間凝結!黑影疾如鬼魅的身法,如同撞入無形泥沼,猛地一滯!其觸碰到木盒的手爪,更是覆蓋上一層肉眼可見的幽藍薄冰!

“八嘎!”

黑影發出一聲怪異的低吼,帶著驚怒!顯然未料到此地竟有如此恐怖的寒煞高手!他當機立斷,不再圖謀木盒,另一隻手猛地一揮,幾點細如牛毛的幽藍毒針(鬼影針)呈扇形射向西門慶、耶律雲水、尹潮陽三人!同時雙腿一蹬,身形倒射,欲破窗而逃!

“留下!”

雪嶽山人枯指一彈!一道凝練如鑽的冰藍光束後發先至,直刺黑影背心!速度之快,遠超箭矢!

噗嗤!

血光迸現!那黑影發出一聲淒厲慘嚎,半空中身形踉蹌,顯然被重創!但他也借著這一擊之力,速度再增,如同受傷的夜梟,帶著一溜血珠,猛地撞碎另一扇窗戶,瞬間融入外麵濃重的夜色之中,隻留下幾滴烏黑血跡和空氣中淡淡的、帶著海腥氣的異域血腥味。

“伊賀忍術!”

尹潮陽收刀護在西門慶榻前,望著破碎的窗戶,臉色鐵青。方纔那鬼魅身法、毒針、甲片,與河間府襲擊磁晶匣的倭奴忍者如出一轍!

雪嶽山人緩緩收指,周遭寒氣散去。他看向麵色更加蒼白、卻強自支撐的西門慶,又瞥了一眼書案上完好無損的金絲楠木盒,聲音冰冷:“倭奴…金氏…果然按捺不住了。此圖,已成催命符。”

西門慶喘息稍定,抹去嘴角血跡,目光落在那木盒之上,又轉向窗外沉沉的夜幕,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而虛弱的弧度:“催命符?嘿嘿…也是…引蛇出洞的…香餌!”

正是:

沙海蓮焰焚絕路,冰閣忍鋒奪殘圖。

凶匣戾氣噬舊主,血雨腥風滿幽都!

欲知身受磁晶戾氣反噬的西門慶能否保住本源?雪嶽山人將如何施救?倭奴忍者一擊不中,金大妃又將使出何等毒計?李青蘿三人遁入“鬼哭沙”死地,是絕處逢生,還是自陷絕境?童貫困守孤城,外有完顏宗翰五萬鐵騎壓境,內有磁晶凶匣欲爆,又將如何應對?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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