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清河記 第201章 瘴嶺迷途失向導 苗寨借道結盟友
詩曰:
瘴霧鎖山迷客路,苗歌引渡結良盟。
雄黃酒破飛蛇壘,雙軍共搗大理營。
話說西門慶平定澄江,為水生子與龍玉鳳主持婚禮畢,便整頓西路大軍,預備西進直搗大理腹地。此時韓偉率領的東路軍已在曲靖一帶連下三城,安撫了四家歸附的小土司,派人送來捷報,言明不日便可北上烏蒙山,與西路軍形成合圍之勢。西門慶見軍心振奮,糧草充足,便吩咐水生子在澄江一邊休息一邊整頓,十日後歸隊。遂擇定吉日,拔營起寨,六萬大軍浩浩蕩蕩,向滇西哀牢山進發。
這哀牢山綿延八百裡,峰巒疊嶂,林深穀幽,自古便是西南蠻夷聚居之地。山中有瘴氣彌漫,毒蟲出沒,尋常商旅尚且不敢輕易涉足,更何況數萬大軍?西門慶雖早有耳聞,卻不料這瘴氣竟如此厲害。大軍進入山中第三日,天剛矇矇亮,便見山穀中升起一層青黑色的濃霧,黏膩如膏,散之不去。起初眾將士隻當是尋常山霧,並未在意,誰知行至午時,霧氣愈發濃重,嗆得人咽喉發緊,頭暈目眩。
“元帥,不好了!”一名親兵踉蹌著跑到中軍帳前,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前隊已有數十名弟兄病倒,渾身發熱,上吐下瀉,連路都走不動了!”
西門慶聞言,心頭一沉,當即披甲出帳。隻見營中隨處可見蜷縮在地的士兵,有的抱著肚子呻吟,有的渾身抽搐,更有甚者口鼻出血,氣息奄奄。醫務令石生正帶著幾名醫官忙碌不休,一會兒給士兵施針,一會兒熬煮草藥,額頭上滿是汗珠,臉上卻帶著難掩的焦灼。
“石生,情況如何?”西門慶快步上前問道。
石生見是西門慶,拱手回道:“元帥,此乃山中‘大霧瘴’,並非尋常病症!這瘴氣中藏有熱毒,吸入體內便會鬱結難散,輕則寒熱交加,重則臟腑潰爛而亡。屬下已用了清熱解毒的草藥,又施了針灸排毒,可收效甚微,患病的弟兄越來越多了!”
西門慶放眼望去,隻見短短兩個時辰,營中病倒的士兵已近千人,心中不由得焦躁起來。他想起出征前龍玉鳳曾告誡,哀牢山瘴氣凶險,需尋熟悉路徑的向導引路,避開瘴氣重災區,當即吩咐道:“傳我將令,速召那三名苗家向導前來!”
不多時,親兵回報:“元帥,不好了!那三名向導不見了蹤影,隻在他們的營帳中留下了幾件衣物,想來是趁亂逃走了!”
“什麼?”西門慶勃然大怒,“這群貪生怕死之徒!”
原來這三名向導本是澄江附近苗寨的獵戶,因熟悉哀牢山路徑被請來帶路,誰知見大軍遭遇瘴氣,士兵成片病倒,生怕自己也性命不保,便趁著大霧偷偷溜了。沒有了向導,大軍在山中如同無頭蒼蠅,辨不清方向,更不知何處有瘴氣,何處能取水,處境愈發艱難。
接下來幾日,瘴氣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愈發濃烈,連陽光都透不進來。軍中患病的士兵與日俱增,每日都有數十人不治身亡,士氣低落至極點。有的士兵見前路茫茫,竟生出了逃兵的念頭,夜間常有三五成群的士兵偷偷離營,卻大多迷失在山中,或是被毒蟲猛獸所害,再也沒能回來。
石生連日操勞,也染上了瘴氣,臉色蠟黃,咳嗽不止,卻仍強撐著身子調配草藥。這日他將一碗黑漆漆的藥湯遞給西門慶,歎道:“元帥,屬下已耗儘平生所學,也隻能暫時壓製住部分弟兄的病情,卻無法根除瘴毒。再這樣下去,不消半月,這六萬大軍怕是要折損過半啊!”
西門慶接過藥湯,一飲而儘,隻覺得一股苦澀的藥味直衝喉頭,腹中陣陣翻湧。他望著帳外濃得化不開的瘴霧,眉頭緊鎖,心中暗道:“難道我西門慶平定西南的大業,竟要止步於此?”
當晚,西門慶輾轉難眠,索性披衣出帳,獨自在營中徘徊。夜色如墨,瘴霧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芒,遠處傳來不知名野獸的嘶吼,更添幾分陰森。營中士兵的呻吟聲此起彼伏,聽得人心頭發緊。西門慶走到一處山坡,望著茫茫群山,心中百感交集。他自出征以來,曆經大小數十戰,未嘗一敗,如今卻被這無形的瘴氣困住,進退兩難。
“元帥,夜深露重,您還是回帳歇息吧!”段宇軒提著一盞燈籠走來,見西門慶神色凝重,勸道,“天無絕人之路,或許明日瘴氣便散了,或是能遇到知曉破瘴之法的人呢?”
西門慶苦笑一聲:“但願如此吧!隻是這哀牢山如此遼闊,又逢此絕境,怕是難啊!”
誰知天無絕人之路,次日清晨,瘴氣竟奇跡般地消散了些許,露出了灰濛濛的天空。西門慶當即下令,大軍拔營,繼續前行,務必找到水源和安全的路徑。然而沒有向導,大軍在山中繞來繞去,竟不慎走入了一處山穀,穀中草木繁盛,卻不見半點人煙,連飛鳥都極少見到。
“元帥,你看!”一名斥候突然喊道,指向前方的一塊巨石。
西門慶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巨石上刻著幾個模糊的苗家文字,旁邊還有一個猙獰的蛇形圖騰。段宇軒精通西南諸族文字,上前辨認片刻,臉色一變:“元帥,這是‘毒龍箐’的標記!此穀乃是哀牢山最凶險之地,穀中不僅瘴氣密佈,更有毒蛇猛獸,還有大理軍設下的陷阱,傳說進去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來!”
西門慶聞言,心中一驚,正要下令撤軍,卻聽得山穀兩側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數百名身著苗家服飾的漢子手持弓弩、長刀,從樹林中衝了出來,將大家團團圍住。這些苗人身形矯健,麵色黝黑,眼中帶著警惕,口中呼喝著聽不懂的苗語。
“休得放肆!”上官虎見狀,當即率領親兵上前,橫刀立馬,怒喝道,“此乃大宋西門元帥的大軍,爾等何人,竟敢阻攔?”
為首的一名苗人身形高大,身著虎皮甲,腰間挎著一柄青銅大刀,臉上畫著紅色的圖騰,目光如炬,打量著西門慶等人。他身後跟著一名少女,年約十六七歲,梳著苗家特有的發髻,身著繡花短褂,腰間掛著一串銀飾,走起路來叮當作響。這少女生得眉清目秀,眼神卻十分靈動,好奇地打量著宋軍將士。
“你們是大宋的軍隊?”那苗人頭領突然開口,說的竟是一口不太流利的漢話,“為何闖入我瀾滄苗寨的地界?”
西門慶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西門慶,奉天子之命,興師討伐大理逆賊段智鑫。我軍途經此地,遭遇瘴氣,迷失了方向,並非有意闖入貴寨地界。若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那苗人頭領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便是西門慶?那個不殺降卒、善待百姓的西門元帥?”
“正是在下。”西門慶點頭道。
一旁的少女聞言,眼睛一亮,拉了拉苗人頭領的衣袖,用苗語說了幾句。苗人頭領臉色稍緩,沉聲道:“我乃這哀牢山苗寨首領‘金翅鳥’,這是我的女兒阿依莫。久聞西門元帥大名,說你率軍征戰,從不濫殺無辜,善待歸附之人。隻是我苗寨與外界素無往來,不知你所言是否屬實?”
阿依莫也上前一步,用漢話說道:“西門元帥,我爹爹聽說你在澄江善待土司百姓,還為水將軍和龍姐姐舉辦婚禮,保全了龍家上下,可有此事?”
西門慶聞言,心中暗道:“沒想到我在澄江的所作所為,竟傳到了這深山苗寨之中。”當即微笑頷首。段宇軒道:“確有此事。我乃段王子,今興師討逆,本就是為了平定戰亂,救百姓於水火。凡是歸降之人,我皆會保全其性命與家產,絕不濫殺無辜。”
阿依莫見段宇軒氣宇軒昂,眼中閃過一絲愛慕,對金翅鳥道:“爹爹,段王子所言不假。前幾日還有從澄江逃來的苗胞說,宋軍秋毫無犯,還開倉放糧救濟災民,是支好軍隊。”
金翅鳥沉吟片刻,目光掃過宋軍營地中那些病倒的士兵,眉頭微皺:“看你軍中將士,似是染上了瘴氣。這哀牢山的瘴氣凶險無比,若無解藥和正確路徑,你們再多兵馬也難以前行。而且前麵的毒龍箐,早已被大理軍佈下了重重陷阱,你們若貿然闖入,必是有去無回。”
西門慶心中一動,拱手道:“久聞苗寨兄弟熟悉山中路徑,且有破解瘴氣之法。若首領肯出手相助,為我軍引路,避開瘴氣與陷阱,我西門慶感激不儘。日後平定西南,段王子必賞賜貴寨鹽鐵、布匹,永不侵犯貴寨領地。”
阿依莫連忙道:“爹爹,西門元帥是個好人,我們應該幫他!大理軍這些年常來我苗寨劫掠糧食、擄掠人口,我們早就恨透了他們。如今西門元帥要討伐大理段智鑫,正是為民除害。何況段王子在此,我們理應相助其複國!”
金翅鳥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深知大理軍的厲害,若是幫了宋軍,日後大理軍報複,苗寨怕是難以抵擋。但他也恨透了大理軍的壓迫,這些年苗寨為了自保,死傷了不少族人。而且西門慶的名聲在外,若是能與宋軍結盟,又或是段王子登基複國,苗寨就會太平了。
“西門元帥,段王子!”金翅鳥沉聲道,“我可以幫你們,為你們軍隊提供破解瘴氣的草藥,還可以讓阿依莫帶著苗寨的勇士為你們引路,繞開毒龍箐,直插大理後方。但我有條件。”
“首領請講,隻要我能辦到,絕不推辭。”西門慶道。
“第一,”金翅鳥道,“宋軍日後平定西南,不得侵犯我苗寨的領地,不得乾涉苗寨的內部事務;第二,宋軍需贈予我苗寨足夠的鹽鐵和火器,以抵禦外敵;第三,段王子需向天發誓,複國後不得恩將仇報侵我苗寨。”
西門慶當即答應:“首領所言三條,我皆應允!我西門慶以虎符為誓,日後若有違背,天誅地滅!”說罷,他取出腰間虎符,高高舉起。
段宇軒掏出匕首,割破手指,讓鮮血滴在地上向天發誓道:“我複國為王後,倘若侵犯瀾滄苗寨,天誅地滅!”
金翅鳥見二人誠意十足,當即點頭道:“好!我信你西門元帥和段王子!阿依莫,你即刻帶幾名族中勇士,去采摘‘瘴氣草’,熬製解藥,給宋軍將士服用。再取我苗寨的地圖,給西門元帥指點路徑。”
阿依莫聞言,大喜過望,連忙應聲而去。不多時,苗家勇士便采摘了大量的瘴氣草,熬製成了黃綠色的藥湯。這藥湯雖苦澀難當,但效果奇佳,患病的士兵服用後,不出兩個時辰,便紛紛蘇醒過來,頭暈嘔吐的症狀也減輕了不少。還特地熬了碗,交給段王子,說是可以預防瘴毒。
石生見狀,驚歎道:“這瘴氣草果然神奇!若不是苗寨相助,我軍怕是真要栽在這裡了!”
阿依莫將一張獸皮地圖遞給段宇軒,指著地圖上的路徑道:“王子,你看。從這裡出發,沿著這條山道前行,三日便可走出哀牢山,避開毒龍箐的瘴氣和陷阱。這條山道十分隱秘,隻有我們苗寨的人知曉,大理軍絕不會想到你們會從這裡繞過去。”
段宇軒接過地圖,隻見上麵用木炭畫著山川、河流、峽穀,標記得十分詳細,心中不由得感激道:“多謝阿依莫姑娘相助,這份恩情,我段宇軒記下了!”又交給西門慶察看。
西門慶看罷大喜,下令將軍中的鹽鐵、布匹以及十杆火銃、百發火藥,贈予苗寨。金翅鳥見宋軍如此慷慨,心中愈發滿意,當即挑選了二十名身手矯健的苗家勇士,與阿依莫一同作為向導,帶領宋軍前行。
有了苗家向導的指引,宋軍果然避開了多處瘴氣重災區和大理軍的陷阱。阿依莫不僅熟悉路徑,還懂得識彆山中的毒蟲猛獸,每當遇到危險,她總能提前預警,或是用苗家的秘術驅趕毒蟲。一路上,阿依莫與宋軍將士相處融洽,她性格活潑,又十分勇敢,常常給將士們唱苗家的山歌,緩解行軍的疲憊。段王子見這個又漂亮又能乾的女子,心裡也止不住暗暗驚奇,漸生好感。
這日,大軍行至一處峽穀,阿依莫突然示意大軍停下,神色凝重地說道:“西門元帥,前麵便是‘烏梢嶺’,是大理軍的一處哨卡,有數百名士兵駐守。此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我們若是硬闖,怕是會傷亡慘重。”
西門慶聞言,當即召來段宇軒、上官虎等人商議。段宇軒很想在阿依莫麵前顯露一下自己,忙道:“元帥,不如讓屬下率領一隊精兵,趁夜偷襲,拿下哨卡?”
阿依莫搖頭道:“不行,烏梢嶺的大理軍十分警惕,且哨卡周圍布滿了陷阱,夜間偷襲不易成功。我倒是有一計,我們苗家的勇士擅長攀爬,可從峽穀兩側的懸崖繞到哨卡後方,待爬上山後,用繩索縋接王子,發動突襲,元帥則從正麵進攻,前後夾擊,定能一舉拿下哨卡。”
西門慶點頭道:“此計甚妙!便依阿依莫姑娘所言。”
當晚,二十名苗家勇士借著夜色的掩護,攀爬懸崖峭壁,悄無聲息地繞到了黑風口哨卡後方。又放上繩索吊上五百兵士。三更時分,阿依莫一聲清脆的哨聲響起,段宇軒指揮苗家勇士突然發動襲擊,手中的長刀、毒箭如同閃電般射向大理軍。大理軍毫無防備,頓時亂作一團。
與此同時,西門慶率領宋軍從正麵發起進攻,呐喊聲震天動地。大理軍腹背受敵,哪裡還敢抵抗,紛紛丟盔棄甲,四散奔逃。宋軍乘勝追擊,斬殺大理軍數百人,繳獲了大量的糧草和兵器,順利拿下了烏梢嶺哨卡。
拿下哨卡後,大軍繼續前行,不出三日,便走出了哀牢山,直插大理後方,距離大理都城僅百餘裡。西門慶派人送信給韓偉,告知西路軍的進展,約定兩軍在大理城外點蒼山會師。
再說韓偉率領的東路軍,在平定曲靖之後,便按照原定計劃,向烏蒙山進發。這烏蒙山與哀牢山齊名,山高林密,道路崎嶇,更有一股名為“飛蛇軍”的大理殘餘勢力盤踞在此。這飛蛇軍的首領乃是段智鑫的部將“蛇郎君”,此人擅長養蛇,麾下士兵皆配有毒蛇,作戰時放出毒蛇攻擊敵人,十分凶悍。
韓偉大軍進入烏蒙山的第三日,便遭遇了飛蛇軍的襲擊。那日中午,大軍正在一處山穀中休整,突然聽得一陣詭異的“嘶嘶”聲,緊接著,成千上萬條毒蛇從山穀兩側的樹林中竄出,朝著宋軍將士撲來。這些毒蛇有的通體烏黑,有的色彩斑斕,皆是劇毒之物,一旦被咬中,片刻之間便會毒發身亡。
“不好!是毒蛇!”韓偉大驚失色,當即下令,“將士們,快用刀劍驅趕毒蛇,弓箭手放箭!”
宋軍將士連忙揮舞刀劍,射防毒蛇,然而毒蛇數量太多,如同潮水般湧來,不少將士躲閃不及,被毒蛇咬傷,當場倒地抽搐,慘叫不止。蛇郎君率領飛蛇軍士兵躲在樹林中,見宋軍陷入混亂,哈哈大笑道:“韓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這烏蒙山的毒蛇,定要將你們這些宋軍全部吞噬!”
韓偉見狀,心中焦急萬分。他久經沙場,卻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戰法,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對。眼看著身邊的將士一個個倒下,韓偉心中如同刀割一般,卻毫無辦法。隻得退出山容,令火箭營守住山口,防著敵軍偷襲。
就在這一愁莫展之際,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與幾個揹包人突然從山穀外盤山道走來,老者身著彝族服飾,手持一根法杖,杖頭刻著日月星辰的圖案,正是當地彝族部落的畢摩。這畢摩走到韓偉身邊,沉聲道:“將軍莫慌,萬物相生相剋,這些毒蛇雖毒,卻有一物能克製它們。”
韓偉聞言,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連忙道:“老丈有何妙法,還請速速告知!隻要能破了這些毒蛇,我韓偉必有重謝!”
畢摩道:“我乃這烏蒙山彝族部落的畢摩,姓卓。蛇郎君的飛蛇軍常年在此作惡,不僅劫掠我彝族部落的糧食牲畜,還擄掠我族中子弟,我們早就想除掉他們了。這些揹包裡有一種秘製藥,兌上雄黃酒,隻要將其灑在營地周圍,再用雄黃酒浸泡箭矢,毒蛇便不敢靠近,中箭的毒蛇也會當場斃命。”
韓偉聞言,大喜過望,當即下令:“快!傳我將令,所有將士立刻將隨身攜帶的酒取出,混入雄黃及秘製藥,製成雄黃酒!弓箭手將箭矢浸泡在雄黃酒中,速速準備!且待明日斬殺飛蛇!”
次日天明,蛇郎君果然又率飛蛇軍殺來。他一聲呼哨,千百條毒蛇如黑色潮水般湧向宋軍陣中,有的吐著信子,有的纏繞攀爬,腥臭之氣彌漫四野,看得宋軍將士暗自心驚。可誰知那些毒蛇剛靠近宋軍陣前,嗅到雄黃酒的濃烈氣味,頓時如同遇到了剋星,紛紛搖頭擺尾,掉頭逃竄,竟是半分不敢上前。有那少數被蛇郎君用藥物催逼得不怕死的毒蛇,依舊齜牙咧嘴衝了過來,宋軍將士早有準備,彎弓搭箭,蘸滿雄黃酒的箭矢如流星般射出,正中毒蛇七寸。那些毒蛇中箭之後,當即渾身抽搐,翻滾幾下便僵直死去,腥臭的毒液混著血水淌了一地。
蛇郎君見自己賴以成名的毒蛇陣竟被輕易破解,心中大驚失色,暗道:“這韓偉怎會有如此妙策,破了我的毒蛇?”他心知大勢不妙,正要下令撤軍,卻聽得宋軍陣中鼓聲大作,喊殺聲震天動地。韓偉身披鎧甲,手持長槍,一馬當先率領宋軍殺了過來,口中高聲喝道:“蛇郎君!你殘害我大宋將士,今日便讓你血債血償!”
宋軍將士見毒蛇已破,心中積鬱的怨氣儘數爆發,士氣大振。他們揮舞著刀劍,呐喊著衝入飛蛇軍陣中,個個如猛虎下山,以一當十。那飛蛇軍本就靠著毒蛇造勢,如今沒了毒蛇的助力,哪裡是精銳宋軍的對手?隻見刀光劍影交錯,慘叫聲此起彼伏,飛蛇軍士兵被砍得屍橫遍野,潰不成軍。有的想轉身逃跑,卻被宋軍趕上一刀梟首;有的跪地求饒,也被憤怒的宋軍將士了結了性命。
蛇郎君見勢不妙,哪裡還敢戀戰,撥轉馬頭便想往瘴霧深處逃竄。韓偉早已盯住了他,見他要跑,當即取下身後弓箭,搭箭拉滿如滿月,大喝一聲:“賊子休走!”箭矢帶著破空之聲疾射而出,正中蛇郎君的大腿。蛇郎君慘叫一聲,從馬背上跌落下來,鮮血瞬間染紅了褲腿。宋軍將士一擁而上,將受傷倒地的蛇郎君死死按住,繩索捆綁如粽子一般,使其動彈不得。
餘下的飛蛇軍見主將被擒,更是軍心大亂,隻顧著四散奔逃,卻被宋軍分頭追殺,死傷不計其數。不多時,蒼梧嶺下的廝殺聲漸漸平息,隻見飛蛇軍的屍體遍佈山野,宋軍將士則個個麵帶喜色,簇擁著被擒的蛇郎君,高聲歡呼勝利。
戰後,韓偉親自來到卓畢摩的村落,拱手道謝:“多謝木老丈相助,若非老丈指點,我東路軍今日怕是要全軍覆沒了!”
卓畢摩笑道:“將軍不必多謝。西門元帥善待西南各族百姓的名聲,我也有所耳聞。我彝族部落願意歸附大宋,協助將軍討伐大理逆賊。”
韓偉聞言,心中大喜,當即與卓畢摩定下盟約,贈予彝族部落鹽鐵、布匹,又請卓畢摩派遣彝族勇士作為向導,帶領東路軍繼續前行。有了彝族部落的相助,東路軍在烏蒙山一路勢如破竹,很快便走出了烏蒙山,向大理都城進發。
此時,西門慶的西路軍已兵臨大理城下,韓偉的東路軍也隨後趕到,兩路大軍共計十二萬餘人,將大理城團團圍住。大理城內,段智鑫早已病入膏肓,朝政被黑蓮教殘餘勢力把持,麵對宋軍的強大攻勢,城內人心惶惶,士氣低落。
正是:
兩路兵鋒逼大理,一腔壯誌討奸佞。
西南未定烽煙起,且看雄師破古城。
欲知西門慶如何攻破大理城,黑蓮教殘餘勢力又會使出何種陰謀詭計?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