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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國:呂布,一戟破萬法 第106章 為救手足逆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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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曉之前,宛城的天像被一隻巨大無形的手按住,壓得低低的。

北門吊橋緩落,車轍上結著薄冰,壓過去發出極輕的“哢”聲。骨鈴的餘音還掛在張遼的耳後——百草穀夜風過處,那一串叮當,像有人用極細的針一下一下點在人的心窩上。

唐櫻隨行而至。她披素色鬥篷,腳步不快不慢,袖口的銀針在晨霧裡不顯光。她不看圍觀的軍卒和城民,隻抬眼望了一眼天色,淡淡道:“辰時前,開爐。”

“爐?”陳宮一怔。

“藥爐。”她目光落在帥府方向,“酒暫禁,水要新,火要穩。靜室一間,西窗半啟,地炭去濕。三禁八要,一條不差。”

“請娘子示下。”陳宮躬身。

“禁聲、禁血、禁香;要穩、要淨、要陰陽要合、要針從氣、要火從令、要人從律、要藥從時、要門從守。”她說得像列軍書,一字一頓,目光沒有停留,“最要緊的——‘鎮’。”

“鎮由誰行?”張遼明知故問。

“由他。”唐櫻看向那處最深的營門影,“握眾人命者,以‘人’行鎮,不以‘王’行。”

——

帥府靜室依令清空。窗紙蒙淡,外頭一線晨光透進來,像一根纖細的銀針。榻上少年氣若遊絲,胸口黑線已至鎖骨外緣,紫紋如蛇伏走,鼻翼輕顫。高順守門,張遼與陳宮在側,賈詡立在偏影處,袖中葫蘆被他握得極穩,不響。

呂布來時,甲未解,披風隻半解,袖口被血色浸重了一線——是昨夜穀底未儘之毒翻湧時壓住的痕跡。他入門不言,先看少年一眼,再看唐櫻,目光平直。

唐櫻也不多禮,拈針如拈兵。“逆天行,三式。”她斜指榻側案幾,案上已經擺好石心草、龍涎苔、七返白芷、薄荷末與一撮鐵英粉,“第一式,‘逆針返脈’,以針逆行,奪毒之勢;第二式,‘奪關換氣’,以人之氣鎮其‘膻中’,借他體內‘王火’製毒寒;第三式,‘抽毒回爐’,以火養水,以水引毒,罐吸其濁而不奪其精。”

“娘子儘管吩咐。”呂佈道。

“逆針,我來;奪關,你來;回爐——”她看向陳宮,“火候由你點。你手穩,心也穩。”

陳宮拱手:“領命。”

“還有一事。”唐櫻看著呂布,“昨夜張將軍以‘索命帖’回我三問,你以血為印,以人之名受約。今日下針,你要把‘王’放在門外,把‘人’帶進來。”

呂布沉沉一點頭,“可。”

唐櫻轉身,手一抬,“諸人退三步,禁言,不得驚呼。”她抬指點窗,“西窗半啟——現在。”

命令落下,靜室裡連呼吸的節拍都被收束起來。唐櫻先以酒洗針,銀雨一排排在燭火上亮了一下又沉下去。她左指輕敲榻沿,像擊鼓定軍,口唇極輕極快:“一寸、再寸,氣隨針、針隨氣——”

第一針入“膻中”,淺,穩,不破血。第二針入“期門”,斜,細,像在皮下一點點挑開一條線。第三針入“章門”,四針合勢,像在胸前搭了一張看不見的網。呂飛胸口黑線微滯,像被抓住尾巴的小蛇,不甘地一縮。

“奪關。”唐櫻低聲。

呂布向前半步,盤膝坐在榻側,將右掌覆於呂飛“膻中”上方一寸處,不觸不離。他吐氣入腹,鼻吸口吐,氣沉丹田,心如一石。他所修“止戰四訣”在此刻從戰場的殺意中抽離出來,隻剩下“止”的極致——止心、止念、止氣、止刀。他的掌心裡緩緩生出一縷溫熱,不燥不躁,像冬日厚雲後的一線陽光,落在寒泉上,不喧嘩,卻實在。

唐櫻目光一閃:這是在人中難見的“穩”。她隨即以指彈針,微顫、微旋。銀針如魚尾輕擺,針下之氣逆著常勢回轉,沿皮裡毛道而上,遇寒則化,逢毒則滯。她輕聲數拍:“三、六、九——換。”

陳宮在爐旁點火。爐火不旺,隻握住一指寬的藍心,穩得像一顆安靜的星。他把石心草與龍涎苔以少許泉水慢慢研開,小勺挑起,滴在少年肋下兩處“走竄”的針旁。草膏入皮,皮下那一絲絲黑意像被水輕輕牽了一下,湧向針下。

“起罐。”唐櫻以細口牛角罐平穩扣在針旁,罐內先以蒸汽溫之,不用火。罐口微合,罐麵無聲,罐底卻在一點一點吐出極細的泡。泡黑而紫,紫中透青。陳宮眼底一凜:骨砂、青磷、熏風改方皆在其中。

呂布掌心一熱,熱後是冷,再熱再冷,像兩股看不見的潮水在掌下交替。他胸內舊傷被這冷熱挑了一下,似有一條冷蛇自肋下往肩胛遊。他不動。掌不動、氣不亂。汗自鬢角落,沿著麵頰不留痕。他淡淡開口:“櫻娘子。”

“在。”唐櫻手不離針。

“若需血,取之。”

“不需你的血。”她聲如冰,“需你的‘直’。你若亂,針意便亂;你若疑,氣便散。你隻需坐。”

“好。”他隻應一聲,掌下再穩一分。

第一道罐色深,第二道罐色淺,第三道罐色忽又深了一線。唐櫻眉梢輕挑——毒勢反撲。她指尖一頓,針忽改“走馬”,沿“太溪”“少海”暗暗貫通,欲以“水”製“火”,以“火”馭“水”。少年喉間突突兩聲,胸口起伏驟緊,喉結一收,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了一把。

“鎖喉三針——”唐櫻低喝,左手三針如電,飛下“廉泉”“天突”“氣舍”,三針立,喉間那隻手像被硬生生掰開。呂飛的氣從刀背上拿回來了,從一線鋒刃回到了肉體。

張遼與高順同時往前一寸,又硬生生按住自己腳步。鐵血營的門規在他們骨頭裡:禁聲、禁步。賈詡在暗處看,袖中葫蘆這一次沒有搖——他怕他自己心裡那一絲絲動會傳出去,擾了針。

“第二式成七成。”唐櫻低道,“第三式——回爐。”

陳宮換火,火心不變,隻在爐外再加一圈溫。白芷、薄荷與極少的麝在盞中溫開,香氣淡到幾不可聞,淡裡帶著一絲極清的涼。唐櫻取鐵英粉如米一粒,融在草膏裡,用指腹輕抹於“走竄”之線儘頭。她的指腹白,指紋清,貼在少年皮上微微一停,似在與那一條線說話:“回。”

那條黑線遲疑,像一條在河口搖擺的魚。呂布掌心的熱在此刻一收,冷再起,又收,又起——他在用他的“止”給那條魚安一個方向:回。

罐底再吐泡。泡紫轉青、青轉灰。唐櫻一抬指,第三道罐輕輕移位,又扣。一息、兩息、三息——她眼角餘光掃到呂布的額上汗落一線,汗滑過眉鋒,停在眉心那一點紅痕上。那一點血曾為“鎮禮”,今日又為“鎮針”。她聲音更輕:“再一息。”

“叮——”極輕極清的一聲,從榻側落下。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那是鎮旗上的鐵牌,自被少年輕輕取下放在榻邊為“驚尺”之時,第一次響。唐櫻不怒反喜:“好。”

這“叮”不是亂,而是對時。像網中的鯉魚被拍了一下,翻身朝回遊。

呂飛的喉音漸穩,胸口的黑線像被誰拿著細細的梳子一梳,梳回鎖骨之內。唐櫻並指彈針,針尾同時輕顫,顫息與少年的呼吸漸漸合拍——一呼一吸、一進一退。她聲音更輕了,幾不可聞:“收。”

針出,罐起。罐底凝著一圈黑紫淺灰的環,環裡有極細極細如泥的渣。陳宮用白瓷碟接住,碟麵泛著光。唐櫻用銀絲輕挑,挑起一縷黑,黑在燈下發暗,不再泛青——毒勢被按下了。她長長吐出一口氣,聲音卻仍冷:“未儘。七日調息,辰午各一次,三日停針,四日複火。傷不入血,留在皮裡——可活。”

她轉身望向呂布:“逆天行,至此及格。欠你一次‘索命’的原因,我不說。”

呂布撤掌收息,掌心冷得像從泉裡剛撈出來的石。他把那口冷壓在心口,壓在剛被毒觸過的舊傷上。他看了看榻上少年,再看唐櫻,“謝。”

“彆謝。”唐櫻言簡,“你若失約,我索命。”

“我不失約。”呂布淡淡道,“午時,軍法司開刀。首級與文書,按你律刻字,送穀口。”

唐櫻點頭,不再多言。她收針、洗針、入匣。匣蓋闔上,一線光一閃即滅。

——

午前,軍鼓三通,宛城午門外,軍法台上鐵梁立,木檻橫。城民雲集,軍士列隊。張繡身負偏將之職,立在側列,未語,目光深處像壓了一層石。崔理與城中“管糧之家”數人被賈詡點名到場,站在百步之外,親眼看律成。

押上的是前營校尉韓齊,曾在城南兵站值守。供狀壓在台上,字跡亂、心卻不亂——他不悔,隻是怨。軍法司朗聲讀罪:劫掠藥農,奪藥為樂;收受豪右之財,縱容斷魂沙入軍倉;暗裡販賣營中傷藥。三罪並,合當軍法正斬。讀至“藥農傷殘”,台下有啜泣,是南市一個老藥匠的家人,手裡緊抓著一隻被戳了洞的藥罐,罐沿裂痕斜斜,像一道未合的口子。

呂布披甲登台,不坐,隻立。畫戟橫於膝下,戟尾輕點木台,聲音極輕,卻一下一下像在人的骨縫裡敲。他不訓話,不作長辭,隻抬手。劊子手上前,韓齊仰天笑了一聲,露出一口黃牙,又忽地咬住自己的舌頭,想先死。高順一聲冷喝,劊子手刀背一壓,韓齊的下頜被硬生生撬開,舌頭吐回口裡。刀光一閃,血噴三尺,熱,厚,落在木台邊緣立刻暗下去。

軍法司執事將首級裝入黑匣,匣蓋上刻:以王為法,以軍為律,劫醫者斬。陳宮親手押上軍法文書,賈詡提書角,以朱押“宛城行令”四字。張遼抱匣而下,不入帥府,徑奔北門,出城三裡,一線穀口,置於骨鈴之下——風從山裡出來,繞著黑匣轉了半圈,吹散了血氣,露出刻字的鋒利。

城中鼓聲止,庖門開粥。軍中酒禁仍在,粥先給勞作者——傷兵、藥農、工匠。崔理在粥棚前低低一拜,他知道,從今日起,這城裡“飯、律、人”的秤重,真的在一道道小事裡落地了。

——

申時,帥府後院立“醫司”。牌匾並不華,三字橫書——“青囊司”。唐櫻不入司,隻受“外監”之名,不受印,不領俸,立直達舉報之權——“三月之內,青囊司治傷,司糧給藥,司稅免役,違者罰。”賈詡立“青囊三律”:

一、兵傷有檔,入檔必治;二、醫者有責,傷亡必報;三、藥入三檢,檢錯有罰。另立“青囊三禁”:禁以藥詐財、禁以傷戲笑、禁以血為樂。立“青囊三賞”:救治十人免一徭、十治合格增一糧、十月無失誤賞一布。

吏胥持筆記錄,城民傳言四起,有信,有疑。張繡看完牌記,沉聲對賈詡道:“文和——”話到嘴邊隻剩兩個字,“……好。”

賈詡微笑,不答。他知道這“好”落地,最要緊看人——看那個立約的人。

——

夜幕又壓下來一層。靜室裡,火心仍穩。呂飛蘇醒在酉初末,他睜眼時看見的不是火光,是旗影——鎮旗被人移到窗下,斜立著,鐵牌安靜地貼在結邊。少年第一口氣吸得很淺,第二口便深了些。他開口,嗓音嘶:“主……公。”

呂布已在榻前。他把掌從少年“膻中”上方收回,掌心仍冷,指尖卻熱。他不讓自己微笑太多,“醒就好。”

“末將……”少年眼角濕了又被他自己晾乾,“鎮旗……不響。”

“好。”呂布點頭,“你欠我的一頓鹽湯,留著慢慢喝。”

少年笑了一下,又被唐櫻瞪回去。唐櫻把脈,指下之脈細細有力,像一條剛從寒水裡下來的小魚,一跳一跳不肯服軟,卻不亂。“不許多話。”她淡淡道,“三日不許起榻,七日不許騎馬。十日之後,刀門可看,鐵道不許碰。”

“諾。”少年老實應,眼睛卻還悄悄看了一眼旗。

“再看,紮你一針。”唐櫻涼涼。

“……”少年飛快把眼轉回來。

張遼與高順同時低頭,憋笑。陳宮輕咳一聲,把笑咳回胸裡。賈詡在暗處看,目光極薄地暖了一下——城與軍有了規矩,人心就敢笑。這笑不妨礙律,反而壓住了虛。

唐櫻收回手,忽道:“人救了。約未完。”

呂布起身:“送娘子回穀?”

“不急。”她看窗外一眼,“今晚在城裡。明日辰時,入穀收‘首’與文書,再立‘穀律’之碑。後日辰末,我再來紮一次針。三日之約,你記著。”

“記著。”呂佈道。

唐櫻收針匣,拎鬥篷,臨出門忽回頭:“你今日鎮得穩。可惜——你自己也中毒未儘。夜裡熱,半夜會寒。彆逞。”

“我不逞。”呂布淡淡,“我有‘止’。”

唐櫻嗯了一聲,“有‘止’也要有‘度’。”言畢轉身而去。

——

夜更。北門以外,南坡之外,胡車兒蹲在石下,嘴裡咬著那隻從械匠屍體上扯來的小秤,秤桿在牙齒間發出“吱呀”一聲。他遠遠望著城裡升起的燈,燈的亮、暗、疏、密,像一張棋。他摸摸自己被火燙出泡的臉,皮一層一層要起不起來。他恨,不敢恨太久——因為恨會讓人亂。他把恨嚥下去,吞到胃裡,胃裡便酸,酸得眼睛都辣。

有人從背後靠近,腳步極輕。胡車兒不回頭,隻把秤桿橫在嘴裡,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來做什麼?”

來人低低道:“南市有路,鹽梟肯出——隻問你敢不敢。”

胡車兒吐出秤桿,吐了一口血沫,把秤塞回懷裡,咧嘴笑了一下:“走。”他的笑沒有半分喜,隻有狠。他知道城裡“飯與律”的秤從今日起壓實了,他在城裡殺不得人了——那就去城外殺。餓三天,很多人會想哭;餓七天,很多人會想投。他準備好秤,準備去秤人的心。

他不知道,城裡也有一隻秤,在“青囊司”與“穀律”之間一揚一落,沉著,冷,穩。

——

夜深了。帥府靜室裡火心收了一線,爐麵覆了蓋。呂布在短榻坐歇,掌心的冷與胸口的熱在體內一消一漲。他閉目,將“止戰四訣”一遍遍在心裡過——止心、止念、止氣、止刀。每過一遍,那條在他舊傷裡遊走的小蛇便安一分。窗外風過,鐵牌未響,旗影不動。

案上“索命帖”橫著,黑竹在燈下並不亮,卻像一枚壓在紙上的釘,把“約”釘住。張遼回轉,把穀口得回的骨鈴安在案角,鈴不動,風動,鈴輕輕晃了半個圈,又停——像有人在說,“就這樣。”

賈詡立在門外影裡,看著燈、看著旗、看著那張黑竹。他忽地想起白日台上那一刀,血噴三尺,落地即暗。那是“法”。他又想起靜室裡唐櫻的針,銀光細細,收、放、挑、按。那是“術”。兩者之間,有一個人把手按在另一個人的胸上,掌心冷、指尖熱。那是“人”。

他在心裡極輕極微地笑了一下:王之所以為王,非因他比人多刀,而是因他把“人”放在刀前麵。

更儘,梆子聲遠。唐櫻在青囊司一隅閉目稍歇,銀針整整齊齊地躺在木匣裡,像一排輕輕合闔的刀背。她睜眼時,門外有微風掠過,骨鈴輕動一下。她不看門外,隻看針,指尖摸過匣蓋,低低道:“一諾,且看。”

——

黎明前的一刻,天色最黑。呂飛忽然在睡夢中“叮”地聽到一聲——鐵牌響。他睜眼,四顧。鐵牌確實未響,隻是心口左邊半寸的地方,與它“對時”。他笑了一下,極輕極小,又閉上眼,睡過去。夢裡他還在刀門下,旗在手,風在身側掠。那風不冷,也不熱,像有人把手輕輕按在他的胸上,說:“穩。”

窗外初白,宛城煙起,粥香淡淡。有小販推著糖餅車從巷裡出來,孩子們追著喊。軍營裡號聲未起,鐵血營的人已經在“鐵腳步”上把第一百步落下。

案邊,“索命帖”的邊緣在微光裡像一道小小的白。它不響,不亮,卻壓著一件大事——霸主一諾千金重,既已落在紙上與血上,便要落在刀上與粥上,落在穀碑上,落在每一個人要活下去的心口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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