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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國:呂布,一戟破萬法 第16章 朝堂之上風雲起,一拜天子奪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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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宮城像一口扣住天下呼吸的大鐘。

鐘腹裡霧氣沉沉,丹陛未乾的露在磚縫裡結成細小的珠,殿門的金釘一顆顆冷得發白。

宮道兩旁的銅獸爐吐出縷縷薄煙,藥香裡摻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辛辣,像有人把什麼話磨成了粉,混在香裡,叫人不知不覺就要順著那股味道去想。

並州營帳內,燈火方熄又點。

陳宮執一卷《禮》,卷角已經被他攏得極平。

他把卷軸按在案上,看著呂布:“今日入殿,有三道險——名險、禮險、心險。名險,在於李儒要把‘護道’打成‘假義’,拿‘相國恩’來壓;禮險,在於班位、跪拜與受賜的次序,他會叫你先拜相,再拜天;心險,在於殿下幼弱、群臣惶懼,你若動得過快,他們會怕你,你若慢得過頭,他們會把你遞上去當盾。”

“如何破?”呂布問。

“以矩破之。”陳宮把卷一合,指尖在案上點了三下,“今日之拜,隻一拜——拜天子,不拜相國。拜完即起,以兵禮稱臣,以‘護道三章’為據,以‘紅梅為信’為憑,以‘刃印為契’為束。人情要給,天子要敬,相國要讓,士人要看,百姓要聽。”

張遼在側攏緊甲帶,嘴角壓著一線笑:“一拜,夠重。”

“重,卻不沉。”陳宮看他一眼,“記住,殿上不拔刀,不飲酒,不改矩。”

魏校尉抱甲進帳:“粥棚已開,告示新貼,紅梅印與賬目俱明。北邙義塚第一段木樁立好,待司徒府派書史刻名。”

呂布起身,撫戟而出。

宮城外,風從紅牆上滑下來,帶著石上苔痕的濕冷。

王允已在午門北側等候,身後兩名門吏抱著長匣。

相見行禮,王允低聲:“殿上不可多言。待問,方答。若相府以酒試,借‘護道禁飲’謝之;若以座試,願站不坐;若以賞試,願以‘護道馬籍’納之。臣在上東序,太學諸生在外殿,聞鐘聲,便齊誦三章,壓一壓那股‘笑’。”

“謝司徒。”呂布拱手。

步上丹陛,殿門內的光被屏風截成一片一片。

屏外,羽林軍列戟如林;屏內,玉案低矮,珠簾輕垂,童聲小心地念著冊文。

董卓坐西,貂裘厚重,笑聲裡有油,目光卻像兩粒熬得太久的豆,黑而黏;李儒侍立其後,袖口垂著,眼底那道細影藏得更深。

殿中央鋪著一條金線,金線儘頭,天子端坐。年歲尚小,衣冠卻極整,眉眼間有一股執拗的靜——那是風裡立住的小火,雖弱不熄。

“並州溫侯呂布,護道都部入殿——”司禮官唱名。

呂布跨入金線之內,三步,五步,七步。每一步之間都恰好有一息,像他把刀收在鞘裡,仍按著那口氣,不急不緩。

他行至殿心,忽而停住,按甲屈膝,一拜——額不及地,膝不過磚,拜既不卑,也不慢。他的聲音從胸腔裡推出去:“臣並州呂布,奉約護道,拜見陛下。”

這一拜的“聲”落在殿磚上,像釘拍在樁上,直直傳到每一個人的骨裡。

百官的眼波亂了一瞬——拜天子,不拜相。

董卓臉上的笑像一張被風吹到一半的紙,忽而從中間撕出一道細口子,露出裡麵生澀的顏色。李儒仍笑,手裡袖影卻微微一頓。

天子眸光一亮,很輕地偏頭,看了看東側的王允。王允不動,隻把袖裡的手握了一握。天子於是開口,聲音還嫩,卻清:“並州護道,朕聞其名。溫侯遠來,辛苦了。”

呂布起身,不進不退,恰到禮線:“臣護道,不敢以私勞擾朝。”

董卓拍手笑:“溫侯客氣。洛陽多事,正需賢將護持。今日朕召諸臣,不過議護道之具。來人,賜座,賜酒——先賜溫侯。”

禮官應聲,宮婢捧出錦墊、玉卮。

呂布不看酒,隻看玉卮上那一朵雕得極細的花——不是梅,是芍藥。

芍藥富麗,梅花清寒。玉卮在他麵前停住,他目光沉下一分:“臣軍有禁,護道之日不飲。願以水代酒。至於座——臣以兵禮立,謝座。”

這兩句落下,殿中又是一陣細不可聞的動。

禮官的手一遲,玉卮邊沿撞在托盤上,發出一點輕響。

董卓的笑又大了一點:“溫侯持矩,朕甚喜。既如此——”他眼尾一挑,似無意地看了李儒一眼,“賜相國座後,賜溫侯座。先問相國之策,後問溫侯之意。”

這是要把“位”壓一次。

呂布不動,陳宮在東階之下看得分明,心裡把這個“位”字記了一筆。

就在這時,王允前行半步,按禮奏對:“陛下,護道之事,係民心,係學宮,係軍矩。王某以為,先問太學所議之《護道三章》,再問相國之策,最後問溫侯以行之術。名先、法次、力後,則可正天下之聽。”

董卓的笑意淡了一絲,像油麵上露出一小圈水,他指尖在扶手上輕輕點了一點:“司徒所言——可聽。”他似笑非笑,“李卿以為如何?”

李儒向前一步,拱手:“司徒以名先,合禮。相國以法輔,合製。溫侯以力行,合時。三者並舉,方為久計。臣有小議:護道既為公器,宜立護道之印,以分真偽;護道既非私賞,宜立護道之籍,以正收支。”他說到這裡,眼裡溢位一絲溫和的笑,“臣請相國主籍,司徒主印,溫侯主行。三家相印相檢,彼此成馭。”

此議一出,百官裡有細微的稱善。

名好聽,製也齊整——但它把“護道”的命根捏在相國與司徒手裡,溫侯隻是執事的手。陳宮抬眼,目光與王允一撞,都看懂了:這叫“以三分馭一”。

呂布拱手:“臣請以‘紅梅印’為信,以太學為母,司徒為子;以‘刃印’為契,以並州為證,相國為記。三月一呈,帳以‘紅梅’驗形,以‘刃痕’驗誠;籍不入相府私庫,置‘護道台’於太學之下,以司徒與禦史共署;臣奉行,違章者以軍法治,逾矩者以紅梅公示。”

他把“護道”往太學與禦史台這兩個“公處”一放,李儒的“相國主籍”便被掰開了一指;再以“刃痕”為契,給自己係了一道枷,叫人無話可說。

王允接奏:“臣請益之——護道台之官,不置印綬,不設俸祿,皆以士人誌願與並州兵卒共守。其文書,以紅梅為印,其契據,以刃痕為彆。若有假冒,不訴相府,不訴兵曹,直訴太學與禦史。”

董卓的指尖重重敲了一下扶手,眼裡掠過一絲不耐:“司徒之議,朕聽見了。李卿——”

李儒仍笑:“臣以為,權衡已定。隻是名既起,必成峨峨之峰。峰高而風速,山形險而易摔。臣請再設一條:護道之兵,不得進宮門半步,不得夜宿城中,不得以護道為名行捕私民之事。違者,司徒按名、禦史按法、相國按軍同治。”

呂布躬身:“謹受約束。”他把“受束”說在前頭,把“謹”字壓得極實。

殿中風向微微一轉——溫侯受束,士人安;太學掛名,百姓安;相國有條,權臣安。天子年幼,卻忽然直直看向呂布,問:“溫侯以‘護道’為名,護誰之道?”

呂布緩緩跪下,按甲叩一指,指節在磚上發出一聲極輕的“嗒”:“護陛下之道,護百姓之道,護士人之道。非護某家之道,非護某人之道。”

“何以證?”天子追問。童聲清,字字落在地上。

呂布抬手,取出一卷素箋。

箋麵潔白,無金飾,隻有下角一朵紅梅,旁邊一縷細不可見的刃痕。他把箋托起:“此為《護道三章》原,紅梅為信,刃印為契。臣願以此呈禦前,願以此為約。”

天子伸手接箋。他的手指細,握得極穩。

朱筆在案,王允俯身以袖遮風,天子提筆,在“護道”二字之上輕輕一點——那一點不是批駁,不是改動,隻是“知之”的記。

隨後,他抬眸:“賜溫侯——不,賜並州軍‘護道都督’之名,督在‘道’,不督在‘人’。朕命太學設護道台,司徒掌印,禦史並列,赤兔馬與護道文書俱入公籍。並州軍護道,不得飲私宴,不得受私賜,不得拜私門。違者,罪同叛約。”

這一番話直給在“名”上,像把一條繩打了三道死結。董卓的笑在唇邊停住,像有細沙磨過牙。李儒斂袖:“陛下聖明。”

就這時,鐘壁後忽地“咯”的一聲,似有齒輪卡住,宮人怔了一怔。殿內藥香略重了半分,辛辣像一根極細的針,從鼻腔裡悄悄掐了一把。

張遼眼神一冷——他對氣味極敏,側首看向左側風口。

呂布的肩微微一沉,目光落在近處獸爐的蓋縫——縫裡火舌露出一線藍。他一步前移,拱手:“陛下,爐火偏。臣以兵法知風火,願近前一觀。”

董卓挑眉:“溫侯還通爐火?”

“軍行千裡,最怕營煙。”

呂布不卑,他不等更多話,已上前半步,指背輕輕掀起爐蓋一線,另手在風口上按了一下。

按的是風,不是物。他掌心滑過之後,煙色由藍轉黃,又轉成清白,辛辣從鼻端後退。

李儒袖中指尖一動,目光裡那縷陰影終於浮上來又沉下去。陳宮心裡一笑:又是一手“矩”——不揭,不怒,不問,隻以“風火之法”解之。

董卓沉聲:“好,溫侯連爐火亦懂。”

呂布退回禮線,不再看爐。天子咳嗽了一下,隨即止住,目光在呂布臉上停了一小刻:“溫侯,赤兔馬……”

“已納護道馬籍。”呂布答,“臣請再求一事——洛陽流民多,粥棚不夠。臣願以軍中餘糧五百斛,先行施粥十日。其賬目與施行,俱貼太學與角門。若有闕失,司徒坐臣罪。”

這話一出,殿下幾位老臣眼中俱是一亮。這不是討賞,這是攬責。王允俯身一拜:“臣願與溫侯同擔。”

董卓沉下臉,忽又笑起來:“好,護道且如諸卿所言。朕累了,今日議到此。”他站起,貂裘拖地,腳步聲重,回座後忽又停步回頭,“溫侯,朕欲賜你金帶一絡,以表赤心。”

呂布拱手,站得紋絲不動:“臣軍有禁,不受私賜。若陛下不棄,請以金帶化為百姓之粟,賜太學‘護道台’為米一千石。”

殿中靜極了。靜得聽得見遠處風吹過珠簾發出的極細的“沙沙”。天子看著他,極輕地點了一點頭:“可。”

董卓袖中一緊,笑聲被他硬壓下去:“溫侯高義,朕記下了。”

百官退散。殿階之外,天光忽然亮了一線,像是雲縫被刺破。王允與陳宮並行,郭嘉從外殿走來,袖下露出一點墨香。他遠遠向呂布拱手:“一拜天子,奪了大義。”

“未奪,是借。”呂佈道,“借來壓名,壓了名去救人。”

郭嘉笑:“借得好。今日殿上,我看見兩件小事:一是爐火,由藍轉白;二是玉卮,未沾唇。李儒的線,斷了兩根。接下來,他會去接第三根。”他頓了頓,低聲,“或在武庫,或在謠書,或在金市。”

“他若來武庫,以‘借簿’為名問責,我們就帶著賬簿請他同去點庫,點給百姓看。”

陳宮介麵,“他若放謠,我們就把謠紙抄成榜,貼在太學門口,印上紅梅,請諸生一條一條改正,叫謠自死。他若動金市,我們便以不出刃的矩,借禦史之名,叫他自己踩在他佈下的‘法’裡。”

王允點頭:“明日太學複懸《護道三章》副本,旁立一匣,名曰‘折謠函’,凡有謠言,投而照之;凡有事實,投而證之;凡有奸人姓名與所為,投而記之。禦史台派人來取,三日一閱。”

“再設一事。”呂布看著遠處天光,“赤兔為護道第一馬,今日由太學點名,明日由禦史台驗名。馬、印、賬、契,四者彼此咬合——叫人拔不開。”

說話間,一名太學生急匆匆自外殿奔來,衣襟未理,額上微汗:“司徒!殿前階下,有一老嫗跪,言兒子戰亂失散,願以米換人。”

王允一怔,隨即沉聲:“不可以米換人。把她先帶到粥棚,給粥。請太學書史記其兒名與歲與貌,貼角門告示。並州軍派兩名識路的,照此尋訪。”

“遵命。”太學生應聲而去。

呂布看著那孩子清瘦的背影,一時竟想起殿中那童聲輕輕的“護誰之道”。

他低聲道:“護道之‘道’,今日落在紙上,明日要落在人的肚子裡,落在人的骨頭裡。”

午門外,陽光更透。太學前紅梅的影子被拉長,落在《護道三章》下那一縷刃痕上,像一朵花剛好開在刀縫裡。

——

當日傍晚,相府後堂。

李儒獨對一盞清茶,茶麵無波。他將指尖貼在杯沿,輕輕一轉,茶水裡浮現出一圈細小的漣漪。

他自言自語:“一拜、禁酒、拒賜、點爐。”他笑了一聲,笑裡帶寒,“王允以紅梅為信,太學以筆作鋒,呂布以刃為契。好一個‘名與刃’。既如此——先從‘利’入。”

他輕擊木魚三下,李肅入內。

李儒道:“明日,你去武庫,以‘護城’之名點兵器,以‘護道’之名點弩機。記住,不要扣,不要奪。隻要‘查賬’。叫他們自己把賬攤在百姓眼前。攤得越明,越有人盯。盯得越多,越難行。難行之時——便是我們生‘疑’之時。”

“遵命。”李肅應下,轉身欲出,忽又回首,“今日殿上,溫侯拜天子而不拜相。相國……”

“相國喜歡笑,便讓他笑。”李儒把杯輕輕推遠一寸,低聲,“笑到他不想笑的時候,再讓他笑一笑。”

窗外風起,一瓣紅梅吹入堂中,落在案上茶旁,靜默不動。

——

次日早朝未起,太學門外已有人排隊抄榜。

東郭坐案後,把“折謠函”擺在案角,旁列“護道賬目”一張,新添一行:相國所賜金帶已化米千石,入護道粥帳。下署紅梅印,旁為刃痕。

並州營中,魏校尉帶人抬粥,角門告示新書的“尋人榜”下多了一行細細的字:“殿前老嫗,兒名某,年十五,右眉有痣,若見此人,請告並州粥棚,賜粥三碗,謝錢十文。”字跡不工,卻硬硬地站著。

午後,武庫門開。李小將持相府牌,來“查賬”。

陳宮攜“護道台”籍冊而至,王允派屬吏同來,禦史台派一名署史跟隨,門外百姓圍了三層。

並州繳付的二十具弩機由庫官點名抄錄,旁邊立起一塊白板,東郭親自寫上:“弩機二十,入護城籍。若有失,問相府、問司徒、問禦史。”

人群裡有細細的讚歎,也有尖利的竊語,但更多的是把手伸進袖裡暖手的粗氣。

李小將看著這塊白板,忽地意識到:他們給“名”豎起了牆,牆上每一塊磚都寫著字。你若想撞,先要把字擦掉;你若不敢擦字,你就隻能從牆角挖土。可那牆角,已經被“刃痕”與“紅梅”澆過一遍,泥是硬的。

他忽然不那麼篤定了。

——

黃昏將至,宮城西隅一抹紅雲壓下來,像火在金瓦上燒。

呂布於營門下看天,赤兔在旁,鼻翼裡噴出一口熱氣。他伸手撫馬,指腹觸到鬃根那一點“勁門”,赤兔便靜。

張遼自外馳歸,翻身下馬,壓低聲:“主公,東市出了新謠,說太學紅梅印,夜裡會褪色,是私印。”

“褪色?”陳宮笑,取來一張昨夜的護道文書,舉在燈下:“香在在,色猶存。讓諸生把昨夜的紙,今日的紙並排掛在門口。掛三日。叫人自己看,自己聞。再請禦史台走一遭——走給宮裡看。”

他頓了頓,“另外,把‘刃痕’之道寫清楚,大書:‘刃痕不可深,深則斷紙;不可淺,淺則不辨。不可多,多則失矩。’叫人知道——我們連刻痕都自束。”

“是。”東郭應聲,抬頭笑了一下,“一拜天子,拜的是‘正名’。名正,利來;利來,理立;理立,殺機自退。李儒那麼聰明,他也知道,刀刃之鋒不必每次都見血,見一次‘頓’,便足以讓人心涼一陣。”

呂布看著太學方向,那裡鐘樓的剪影在天色裡越來越黑。他忽然開口:“明日,我再入宮,謝天子賜名。仍一拜。”

“還是一拜?”張遼問。

“一拜,拜天,不拜人。”呂布把戟背在肩,聲音低沉,“拜的是‘道’。”

他轉身入營,旗影在黃昏裡連成一道更深的黑。

狼旗無風自直,旗心那柄畫戟在暮色裡像一筆壓住天地的線——不亂,不急,不退。

夜半,遠處太學的清鐘敲了一下,不為報時,隻為示心。

紅梅影落在榜下,刃痕微微泛著光,像有一口極細的氣,在紙與木之間來回呼吸。

洛陽城把這口氣慢慢吸進胸膛,胸膛裡沉睡著的東西,翻了個身。

這一拜,拜醒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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