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國:呂布,一戟破萬法 第119章 虎狼合流鑄神軍,君臣一心謀天下/
拂曉前的風自祁連腳下吹來,帶著鹽堿的澀,也帶著新草尖兒的嫩。
武威以東三裡,臨時操場上立了四麵護民鼓,鼓麵包油衣,鼓匠臂纏皮套,鼓邊以細石鋪成防火圈。鼓外再列兩行旗,一行黑底金紋為龍巢軍旗,一行為金線“馬”字。兩色旗在灰藍天色裡對視,像兩股風將合未合。
“鼓起——”
第一聲剛落,陷陣營十三營的第一楔自左翼沉步入場,盾如牆,矛如林。第二聲將近,涼州狼騎二十隊自右翼疾入,馬蹄收得極住,馬腹繃緊,槍纓如紅,槍勢卻冷。第三聲落處,翼騎百在後作“掎角”,披銀甲如一線冷光,剛剛好壓住狼騎初上的躁。
“虎陣如砧,狼騎如刃。”張遼策馬至陣前,銀槍斜掛,對麵,馬超也揚槍示意,眼裡那一撮火有,已不再亂躥。
“合陣試行。”高順沉聲一令,十三營立成四楔,楔與楔之間留出兩騎之寬的“奔槽”,狼騎自槽中疾入、疾回。每過一槽,陷陣營的矛鋒即下半寸,留出“馬腹氣門”,既護馬不傷,又可隨時“斷勢”。狼騎入、出、折、斷,槍花貼著矛鋒過,幾如發絲間。鼓聲不疾不徐,鼓匠的手臂青筋凸起,眼晴卻沉穩——這一切都在鼓影之外。
雲祿立在場外,肩披胡氈,鬢邊白羽如雪。她望著那條條奔槽,看狼騎在裡麵穿梭如風,看陷陣營的矛牙在每一次交錯裡輕輕一收,嘴角慢慢揚起。“可。”她輕聲,兩指扣在韁上,猛地鬆開——一隊女騎便如一束箭,從狼騎最後一隊的尾巴上掠過,像給整個陣勢縫上一針,不多,不少,恰好把“風口”穿住。
“虎狼合流第一式——‘縫風’。”許笛站在旗台上,扇子“啪”地合上,扯著嗓子對四周圍攏的羌民、漢民和商旅講解,“看見沒?不是狼借虎,不是虎壓狼,是‘縫’——縫風,不讓風漏了,才走得久。”
賈詡摺扇輕敲掌心,笑意淡淡:“文是‘名’,陣是‘骨’,鼓是‘心’,律是‘筋’。”陳宮點頭,卻不答話,眼睛在陣形裡來回,像在一張細密的網裡尋最穩的節點。
呂布負手立在鼓外,一身素甲,襟口用一根黑繩係住。他看陣,不看人。陣如河,河有伏流;陣如城,城有暗門。他的目光慢慢落在最後一排的鼓上——鼓麵微顫,油衣下的鐵心穩得像老石。那是公輸仞的手藝。
“收陣。”高順一聲令下,十三營的四楔同時後撤半步,狼騎槍尖齊齊上挑,翼騎回韁兜住尾巴,整個場子像被人無形中撫平一把,立成了一塊整整齊齊的“田”。
“今日起,虎狼合流,先成一營,號‘安西神軍’。”呂布終於開口,聲音並不高,卻像那鼓麵下的鐵心,落處自穩,“神,不在‘怪力’,在‘邊界不亂’;軍,不在‘殺伐’,在‘久行不崩’。神軍有四規:一曰守界——不過鼓影,不亂市司;二曰守法——三準六令,先救後斷;三曰守名——快不傷民,刃不越線;四曰守久——慢裡留餘,利裡留份。——鼓側刻,旗上書,刻壞者誅。”
“喏!”
四麵回聲,像把一大片砂壓成一塊石。
馬騰在一側觀陣,點頭又點頭,終究還是走上前一步,抱拳:“虎狼合流,涼州願出馬三千,交‘神軍’排程,三年為期。其餘二部舊卒,聽你‘講風’與‘禁律’,先融後戰。”
“‘盟子’既立,‘三年’便有了根。”呂布拱手還禮,“三年後,不願留者,不強留;願留者,以功授官。今日先刻‘根’,不求‘花’。”
“刻根,先刻在牆上。”許笛搶著插嘴,抬手就把“虎狼合流四規”寫到旗台正麵的大木牌上,又不放心,拿釘子“咄咄咄”釘了四角,“釘了纔不讓人摳下去。”
人群裡迸出一陣笑。笑聲不鬨,卻把緊張的勁吹薄了一層。雲祿看了一眼,笑意掠過眼梢,轉瞬即收。她拍了拍馬頸:“散陣時女騎護尾,男騎護側。今日開講,白日講‘縫風’,夜裡講‘界’。”
鼓聲停,風聲起。公輸仞抱著“臥牛”短樁與“噪子鏈”來到鼓側,邊走邊嘀咕:“‘縫風’好,‘縫火’也要好。”他把鏈子藏在鼓底,又把短樁插在穀口的硬土裡,腳跟一擰,樁頭微顫,穩得很。“有人要掀鼓,先掀樁,看他手抖不抖。”
唐櫻從馬傷棚那邊走來,手上還沾著一點馬血,象是剛寫完一筆紅字:“婦幼棚再添兩處,馬傷棚移近草坡。女講風的‘女學簿’我也抄好了,今日再收十名。救,是頭一件;學,是第二件;打仗,排到第三件。”
“排得好。”陳宮難得直誇一句。
“議。”
午後,論道堂裡擺了一張新圖,紙上是隴右諸郡的山勢水道、舊驛新棧、部落分佈、商路折線以及“影匣”的暗記。四角壓著四樣東西:一枚“盟子”木簽、一張“馬鹽券”、一封女講風的白羽劄、一枚鴆衛銀牌。
呂布率先把手按在“盟子”簽上:“先人,後馬,再地。人不穩,馬不歸,地不守。”
陳宮以“馬鹽券”為柱,勾勒三條“安西三章”下的細則:鹽、馬、市各自的“驗、聽、回與禁”,並在旁寫上“稅後延三日”。“先利民,後利官。”他把筆尖頓在“後”字上,“慢,是留餘地。留給人,也留給我們。”
賈詡把女講風白羽劄抽過來,寫了四個字:“以名製快。”他輕笑,“涼州好‘快’,你用‘名’去束‘快’,快不再亂。‘女講’是名,‘先救後斷’也是名,‘不過界’更是名。等名久了,‘快’便長了骨。”
寧采青把銀牌扣到一旁:“‘李彆駕’三日之期至,‘香’已轉三家,最後落在‘馬草場東’舊主事家井邊。今夜‘喙’去,‘斷’與‘曝’,要哪個先?”
“先曝。”呂佈道,“曝了再斷,讓路上的人知道是‘誰’壞巢。‘曝’的紙要寫得乾淨,罪歸‘人’,不歸‘部’;罪歸‘手’,不歸‘族’。‘三準’在前。”
“喏。”寧采青銀牌一扣,紙麵上“喀”的一聲輕響,像夜裡點了一盞燈。
張遼抬手指北:“潼關至渭北舊道、北地小吏、董氏餘孽的新聚處,我已用‘樓目’‘渡目’連成網。‘李彆駕’的線若斷,另外兩根要接上——任他以為手裡還有繩。人累了,再收。”
“群狼寨?”高順問。
“外圍諸窠已散,老巢收縮。”賈詡笑,“狼怕鼓。我們先不進山,先護路。狼若下山‘偷風’,就讓他撞在短樁與鏈上,疼幾次,他便懂得‘久’比‘快’更值錢。”
“行。”高順一言,“十三營三楔,喉口而守。‘退者不追,攻者不赦’。”
沈烈翻賬:“‘小試市’三日,馬換鹽二百二十匹,羌皮一百三束。偽票六張,已掛‘市禁’。三日後稅開一成,‘影功’可兌兩成。另請一令——凡立‘神軍功’,可兌‘影功’,但不得過三,免生‘功貪’。”
“成。”呂布點筆畫押,“功要歸‘公’,功也要歸‘人’,但不能把‘人’拿去換光。”
唐櫻攤開“禁藥錄·西涼篇”:“麻根羊脂、犬脊散、暗芨膏三樣,皆可亂馬亂人。已立‘急解三法’,‘清舌、醒腦、祛火’。軍中動毒必有醫,越界即斷。”
公輸仞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巧的鐵片,雙指一捏,鐵片彈出兩根細針,又“喀”的一聲縮回:“‘虎牙鎖’。狼騎與陷陣營近戰時可合縛槍尾與矛杆,三息內不散,便有三息‘定’。”他撓頭,“名字醜,東西好用。”
許笛笑得像偷了果子的孩子:“名字就叫‘虎牙縫’,文武相濟嘛。”
人人都有話說,人人都有事做。呂布把目光緩緩收回,落在地圖最中央的空白處——那裡沒有字,隻畫了一圈淡淡的線。他用筆在那圈線裡寫下一個“久”字,又在旁邊寫上“界”。“天下之謀,不在‘掠’的一時,在‘留’的長久。”他收筆,“‘神軍’之立,不為殺,為‘留’——留路、留人、留心。”
“君臣一心,謀天下。”陳宮看著那兩個字,低低道。
許笛把扇子撐開,“啪”地又合上,像給這四個字蓋了一方印。
傍晚,龍巢西舍院內,第一批“盟子”入學禮。門口掛著一麵新布簾,簾上繡著書院的印記,下角係著一根白羽,證明“女講風”也在此。久行被牽到門側,馬項上的小鈴“叮鈴”兩聲,象是替少年們報到。
“先救後斷,先學後戰。”雲祿立在門邊,遞給每個少年一根短短的白繩,“這是‘界繩’,係在手腕上。你們每日做事先看一眼,手要過線沒有?”
“若過線呢?”一個羌家少年問。
“那就自抽一鞭,”雲祿笑,“抽在心上。”她抬起頭,看見呂飛正在院內幫唐櫻搬藥箱,便揚揚下巴,“你,進去聽一節‘女講’。”
“啊?”呂飛愣住。
“男子也可聽女講。”唐櫻把藥箱往桌上一擱,笑眼一挑,“學會‘護’,再學‘打’。”
許笛在院外掛上“講風”木牌,寫上今日的“三十字”:
“鼓不入峽,人不入套;
快如刃,久是骨;
隻對敵,不對民;
先救後斷,越界必誅。”
寫完之後,他摸摸木牌,摸出一層溫乎乎的感覺,像給牆上釘進去了一粒釘。
“釘得牢。”他滿意。
夜深,風硬。燭影司的“曝”貼了出來:紙上列“李彆駕”三日所行所接,見人何處、用錢何袋、哪夜聯誰,末尾一行大字:“罪歸人,不歸部;罪歸手,不歸族。”人群圍看,有人吐了口唾沫,有人冷笑,有人搖頭,各自散去。第二更後,影針辛刀以“掣索”自屋後井邊探手,三息內扣住人,第三息鬆開。“放回。”寧采青一句,辛刀點頭,把那人如撈起的死魚一樣丟在屋內地上。第三日早,“曝”又添一紙:“某人逃,逃向……某巷某井。”巷口的燈亮了一夜,亮給巷裡的,也亮給巷外的人看。
“慢。”賈詡看完,道出一個字。
“慢裡藏針,針裡有‘理’。”陳宮笑。
“這便是‘神軍’的夜。”呂布將紙壓在硯台下,“夜不殺,夜不吼,夜把‘理’看清。”
許都,中軍府。
荀彧展開最新密報,長眉微蹙又展。郭嘉在旁窺一眼:“‘神軍’?”他低聲笑,“他把兵名裡裝了‘神’這個字,不是裝神,是裝‘界’。”
“‘女講風’、‘先救後斷’、‘不過界’、‘虎狼合流四規’。”荀彧一條條念,聲音不重,卻像給紙上的字逐一上了框,“他要‘久’。能‘久’,便可謀‘中樞’。”
曹操聽完,隻在燈下摩著硯角:“令司隸、典農、都水三司並行修新法草。三月內,‘票’仍驗,‘謠’仍記,不動刀。再看。”
郭嘉摺扇掩唇,笑意溫和:“主公,是在等他露‘快’。”
“是。”曹操道,“他若快,我便斬他的‘路’;他若慢,我便看他的‘久’能否渡過冬天。”
荀彧心中歎息一聲:兩條‘久’,終要在中原碰一回。
冀州,袁紹聽聞“虎狼合流”,仰天大笑:“呂布弄這些虛名,遲早被快刀斬了!”田豐不語,袖中指尖輕掐,掐出一絲冷汗:虛名虛名,何以虛?虛在不懂“名”的重量。冀州試探渭北的騎馬,夜裡被翼騎“無聲靴”繞後,連喘息的機會都被拿走一半,第二日便悄悄停了。
江東,孫策在江邊練劍,周瑜微笑遞帕:“西涼之行,與我暫遠。但他‘神軍四規’可抄。”孫策擦汗,笑得豪:“抄來給將弟看,彆急。”
荊州,劉表笑吟吟聽書童念“先救後斷”,轉頭看蔡瑁,蔡瑁冷笑:“救得太多,也會斷不了。”劉表笑容淡了淡:救得太少,更無以為斷。
第三日晨,神軍鑄成的鐵檄貼於市門與行棧門側:
“安西神軍四規:守界、守法、守名、守久。
三準六令並行:隻對敵,不對民;隻對事,不對人;隻成理,不成私。
三禁明列:禁私兌、禁誇價、禁奪民馬。
敢言者千言不罪;敢行者一匕必誅。
夜不殺,夜不吼;夜先救,夜後斷。”
人們駐足看。有商旅讀到“禁奪民馬”,低頭摸了摸自己那匹老驢的脊背,笑了一下;有羌婦讀到“先救後斷”,把繈褓裡孩子往上顛了顛,眼裡軟了一層;有老匠讀到“隻對事,不對人”,把煙杆在鞋底敲了敲,吐出一口陳煙:“這話,值錢。”
“立軍之前,先立民心。”許笛在邊上揮扇,“立了民心,再立軍心。‘虎狼’纔不咬自己‘巢’。”
“立軍之後,先校諸製。”陳宮提了厚厚一疊竹劄,“軍製三件:一曰‘五伍為隊,五隊為行,三行為楔,四楔為營’,虎狼互參;二曰‘晝鼓夜燈’,晝以鼓定界,夜以燈定心;三曰‘功簿歸公,影功可兌’,不許搶功、不許空功。此為‘鑄’。鑄之後,還要‘養’——每七日講‘界’,每三日講‘禁’,每一日講‘久’。”
“再添一條。”賈詡笑,“每半年講‘慢’。”
“慢?”雲祿挑眉。
“慢,是把細的東西做穩,是給對手一條‘自己絆自己腳’的路。”賈詡指了指“曝”字,“看,他自絆。”
“好。”呂布合上竹劄,長身而起,披風在背後落下一片深影,“神軍既成,諸司既定。傳檄:張遼翼騎北巡渭北,‘樓目’逐一再驗;高順十三營三楔護南線,三日一換;商司沈烈沿途行棧三日不稅,四日開一成;醫署增設‘解藥處’十處,榜文要大,藥名要清;密司鴆衛今夜‘曝’後,明夜‘斷’,但記條:斷人之‘手’,不滅其‘族’;武庫司以‘臥牛’四具與短樁連鎖,兩穀口先行鎖樁再行鼓;書院西捨本月再收‘盟子’三十,女子十名、少年二十,先醫後學。——諸將,各守其‘界’,各儘其‘久’。”
“喏!”
回應如潮,沉穩、長。不是一陣一陣地拍岸,而是一個方向地推去。
馬騰在一旁觀看,忽然笑:“奉先,你要‘久’,涼州與你‘伴’。我把老兵三名給你,不為質,為講。講涼州舊法之弊,講涼州好人之長。你要‘謀天下’,先把‘天下之人’從你旗下走一遍。”
“請。”呂布抱拳,正色。
馬超在陣外牽著“久行”,撫著馬頸上的鈴:“我學‘慢’。”他對雲祿道。雲祿笑:“你先學‘等’。”她指了指鼓,“等鼓起,等燈亮,再動。”
“喏。”馬超應,牙關在嘴裡輕輕一合,合住了一截以前的急。
傍晚,操場風轉,旗影重疊。呂布登至旗台,環顧四野,緩緩舉起手,兩指並攏,向前一點——那是他一貫的“起兵令”。
“虎狼合流,鑄‘神軍’;君臣一心,謀天下。”他一字一字,“今日不為‘取’,為‘立’。立‘界’,立‘法’,立‘名’,立‘久’。日後,你們每戰一回,問自己四次:越界沒有?忘法沒有?壞名沒有?傷久沒有?若四問皆無,你們不敗。”
鼓起,聲沉,像把這四問壓在每個人心上。旗列整,隊形齊。神軍第一營自武威東門出,鼓在前、燈在後,女講風白羽如雪,行醫棚的小燈火在最後微微顫著。沿路的人抬手,或送水,或送鹽,或送一塊餅;有孩童學著鼓匠的手勢,“啪啪啪”拍著自己的胸膛;有老羌在路邊把煙鍋磕在石上,對著旗小聲說:“久。”
許都的風,在同一個黃昏裡,吹動了中軍府窗外的竹影。荀彧合上手劄,抬眼看燈。郭嘉把扇麵敲在手背上,輕聲笑:“好棋。”
曹操未笑,隻按住硯角:“看他能把‘久’下到哪裡。”
“我們,也要下‘久’。”荀彧溫聲。
“下。”曹操道,“不急。”
風遠,人穩。夜將至,燈先亮。神軍在夜色裡像一條不急不緩的黑線,沿著“界”與“法”的邊走,鼓聲把四野的心一下一下按穩。
這一天,虎與狼不再咬巢,刃與界相互約束,快與久學會並行。
這一天,君臣的心,先在一張紙上對齊,又在一麵旗下一齊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