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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國:呂布,一戟破萬法 第139章 千裡捷報驚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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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曉未明,驛路先亮。

一道細細的銀光從雲縫裡斜下來,落在被雨洗淨的官道上,馬蹄把水窪踏成一麵麵碎鏡。驛站的銅鐘被風輕輕一碰,“咚”地響了一下,像在告訴天與地:路上又有一口急火要傳。

“合肥軍報——急!”第一騎拽韁入站,身披粗布雨披,雨披上印著狼首,墨還未乾,發著暗光。他把封帖往台上一擱,沒等茶水遞到手就把馬頭扳向北,“換!”第二騎緊隨,掀披就走。驛卒熟門熟路地接過封,按官式抄錄一份,投進木匣,又把狼首印的那一份用紅繩捆好,放回使者懷裡。捆的時候,驛卒手抖了一下——不是冷,是字上的刺颳了他的指腹:破鉦、斷旗、折楔、挑梯、退二裡……每一筆都像刀削。

“兄弟,合肥……”驛卒忍不住問。

“穩。”使者的嗓子粗得像砂,“白虎神將在。”

“穩就好。”驛卒低聲,像怕把“穩”兩個字弄碎。他想起家裡牆角那口甕,頂上壓著一塊木板,木板上有他大兒子的鞋印——那鞋印要再長一寸纔像個男人。他把封抬起一點,又放下,朝使者背影拱了拱手。

驛道上,三騎分三路:一向彭城,一向壽春,一向廬江,沿著雨後被風吹硬的泥脊與河堤草脊,跳溝越坎,躲崗避哨。野菱灘的刺紮進臂膀,血與雨混在一起,沾在袖裡,黏成一條潮冷的線。他們不去舔,隻用牙齒把血味咬在口腔裡——像把命先在牙縫裡咬住。

許都,丞相府。

窗紙上是剛被北風抹開的蒼白。案上鋪著一張未及收起的青州糧冊,紙角被鎮紙壓著,鎮紙是一方寬厚的青玉印。曹操不坐,他背手立在窗前,指背輕輕磕著案沿,磕出一種幾不可聞的節律。荀彧、荀攸、程昱侍立。門外足音急,傳報聲如箭紮梁:“合肥軍報——急。”

“呈上。”曹操不回頭。

荀彧接過,展開。紙麵上有雨後的毛刺,字卻硬,硬得像石上的鑿痕。他先看“軍情”,再看“傷亡”,最後看落款小小的“張遼”二字,目光微沉,神色卻平。

“文遠……可將萬人。”曹操把兩指一並,輕輕敲了敲案角,“呂布善於給名,也敢受罪。”

荀攸拱手:“公台之謀,預置‘家用小倉’,今見其效。江東退二裡、又退二十裡,非潰,是暫轉。周瑜咳血,軍心未散。合肥暫穩,徐、下蔡一線,不可動。”

程昱笑而不露齒:“呂布不追,是知取捨。此人之短在躁,今能忍,便要當他長看。”

曹操沉吟片刻,忽把鎮紙往後一推:“書二劄。一劄與呂布,言‘江東退兵,善守為上;吾不以兵臨你側,彼此互觀’。一劄與孫權,言‘江勢難憑,戰宜審時;今合肥未下,若更興師,則北觀而不動’。”

荀彧會意:“公欲以簡劄試兩端。”

“非試。”曹操淡淡,“是讓他們都看見我的手是開著的。開著的手,不是要握,是要讓他們自己掂量誰的手更冷、更穩。”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窗外灰白的天,“再傳令兗豫諸郡:募良弓百副、細弦三百,給合肥與彭城,名曰‘共禦江東’。錢我出三成,餘由商賈輸,以期民心之向。”

荀攸笑:“丞相以‘向’字取勢,勝於千騎。”

曹操也笑:“殺人者兵也,動人者心也。合肥一戰,動了許多心。”

他忽又輕聲加了一句:“風北也。”

建業,吳府。

堂中陳設素淨,屏風上畫的是江潮夜月。孫權手指輕敲扶手,指背青筋起伏,如潮如漲。張昭沉吟,魯肅低聲:“周公瑾咳血退二十裡,非敗,是讓。合肥北風,火灰不利。若硬攻,軍心傷。宜整兵濡須口,以水路牽製,使北方不得輕下江東。”

孫權點頭:“周瑜識進退。呂蒙能穩,甘寧能繞。三人尚在,那便不敗。合肥——”他略一抬眉,“是一塊立在江風口上的石,石不搬,繞。”

“繞。”魯肅和聲,“繞他三年、五年、十年。”

屏後有輕咳。簾一掀,周瑜步出,麵色溫潤,唇角有紅被他用袖子輕輕按住。他笑:“主公,合肥一戰,我失在用勢,不失在人。來日仍可再來。但眼下退是正解。”

孫權起身相迎,目光壓痛:“公瑾自愛。”

周瑜拱手:“末將以血為墨,記下此役之得失。江東不會被一夜的北風吹散。合肥不會被一陣南風吹倒。各守其所,乃為久計。”

張昭插言:“公瑾之言,穩。”

孫權目光一轉,落在案上兩封劄子上,一封封皮潔淨,一封上有雨痕,“這兩封?”

“丞相來劄。”魯肅持起,“言不以兵臨,觀江勢;又函告讓江東審時。言語之間,不逼,不退,像一隻伸著開的手。”

孫權笑了一下:“開著的手,有時比握緊的拳更可怕。告訴他:江東知退,亦知進。謝其美意,暫不擾北。”

他把手一抬,又放下:“再給呂布一封書,言‘白虎神將名成於合肥’。對手之勇,該敬。”

“諾。”魯肅應。

周瑜輕輕喘了一口,目光掠過遠處,“且讓他成名。名重,步遲。遲時,便是刀。”

彭城,行府。

呂布把“白虎牌”與“白虎旗”的押文親筆寫定,印下帥印,印麵魚腹白,印緣有風雨侵蝕的痕。他把牌舉到光下看了一眼,掛在北廊,“見此牌,如見我。”陳宮奉命擬定卹典:陣亡者賜銀二十、布三、鹽二斤,刻名者春耕前租半免;立碑於北門內,題曰“自此城為家”,碑陰刻“卹典條目”。

“公。”高順進來,遞上一份粗糙卻極清楚的簿,“陷陣兩百已起,不為戰,為押物資。臧霸、侯成分路護送礬鹽布簾。沿淮舟楫多半借得,不借的——”

“就借。”呂布淡淡,目光在“陣亡”兩個字上停了一瞬。

“還有,”高順道,“郭青已赴膳房,膳房搶了兩碗粥給他。他說‘穩’。”

呂布笑:“他在軍報上斷纜三,穩得過。”他抬頭,朝北方拱手,像對看不見的人說一句:“文遠,再穩一日。”

陳宮站在側邊,忽道:“主公,此番以‘一將功成,萬骨俱銘’八字題於碑陰,軍中傳誦,士氣自彆。”

呂布點頭,喉間微動:“功成,毋忘人。銘於石,銘於律,銘於心。”

他自己去把碑文最後一行的筆鋒收直,收得像一柄剛磨過的刀背一樣齊。

合肥,北門。

白虎旗已升半旗。斷鉦舌與江東殘旗倒掛在其側,像兩條被割斷的喉在風裡發不出聲。新來的“白虎牌”被張遼掛在門裡側,牌麵冷而沉,摸上去像一方舊玉。軍民來往,見牌便拱手,有人低聲道:“見牌如見主公。”

張遼讓靈堂的油燈再添了兩盞,不為光亮,是為讓名字看得見。他讓刻名的人換上手穩的匠,字刻淺了抹掉重刻,刻錯了連夜磨平重來。他把昨日“傷亡”木牌上的數字摁在手心裡——那數字像一把尚未冷透的鐵,燙,又冷。

“將軍。”火眼舉旗而至,“風北,未轉。”

“好。”張遼輕聲,“北風在,就穩。”

他把“捷報”的抄本又看了一遍,確認文中既不誇敵、亦不誇我,隻述風與人。然後,他把另一疊短書挨個簽,遞給官吏:“這是給每一家‘刻名者’的信。信裡寫他死所與名所,寫軍中卹典,寫‘此城自此為家’。要人說人話。”

“諾。”官吏抱走,又抱來一摞粗布裹著的小包,“將軍,這是彭城送來的‘暖衣’,先給靈堂旁的人。”

張遼點頭:“先給。”

他看見隊末有個婦人抱著孩子站得踉蹌,鞋帶斷了,一隻鞋半掛在腳背上。他走過去,蹲下,幫她把鞋帶打了個結。婦人慌得要下跪,被他一把托住。孩子不知道,抓著他的盔纓笑,露出一口還未長齊的小白牙。張遼也笑了一下,伸指頭輕輕點了點孩子的額,“你父親叫張大柱,字刻在這排第三塊磚背。你若長大,若要上城,我把你刀親自磨。”

婦人嘴唇一抖,沒哭,隻用力點頭:“謝謝將軍。”

“彆謝我。”張遼起身,“謝這座城。我們都是它的人。”

靈堂裡,新增一層白帛。刻名的石匠是個老者,手穩,刀穩。他一刀一刀刻,刻到“王二狗”三個字時停了停,問負責記錄的軍吏:“這字寫‘王二狗’否?”

軍吏點頭:“他家就這麼叫他。”

老者笑:“那便刻真。他在世叫二狗,刻在石上也叫二狗。他回家,家裡好找。”

“好。”

張遼站在一側,把刀橫在靈案上,刃側貼過每一個新刻的名。他不是迷信,他隻是讓鋼記住這座城裡每一個人。刀會鈍,鈍了磨;人的心會亂,亂了穩;風會轉,轉了守。他在心裡一遍一遍地把這幾個字倒來倒去,像在一麵冷石上磨刀:磨到亮,磨到直。

午後,壽春、廬江的隊來了。鹽、礬、布簾、弓弦、矢羽一件件卸下,像許多人捆在一起的命。陷陣營兩百不呼不喝,像兩道黑色的線把物資從城門拉到井棚、堞口、弩架邊。張遼不言謝,他隻是用手把每一捆都壓一壓,讓繩結更緊一點。

“將軍,”副將笑著來報,眼裡有光,“彭城使節來了,帶來了主公的‘白虎牌’與犒賞。”

張遼接過牌,看了一眼“狼首”,又看了一眼“刻緣”。他知道這是主公親手磨過的。他把牌掛好,對眾人道:“從今日起,合肥有牌,有旗,有律。誰怕,就看旗;誰亂,就挨律。白虎,不是神,是我們每個人各把自己的怕拴住的那個結。”

眾人應聲不齊,卻像潮水拍在石岸上,一波一波地合。人群裡,有人低聲唸了一句:“一將功成,萬骨俱銘。”另一個人接:“銘在這裡。”他伸手在城磚背上摸了一下——磚涼,涼得讓人心定。

驛道上的捷報還在往外走。

陳留城樓上,鼓扣三下,州官站在樓前宣:“合肥捷,張遼破中軍,江東退二十裡。”城下人先是愣了一愣,然後一片低呼。茶肆裡,一個老卒把瓷碗扣了一下,又輕輕放下。他怕摔——怕把剛穩住的氣打爛。小孩子們圍住過路的軍使,嚷著問:“白虎神將是誰?”軍使咧嘴笑:“是把刀當梆子敲的人!”孩子們聽不懂,跑去敲門,咚咚兩下,笑得一嘴白牙。

更多的捷報沒入城。它們在驛道上被風曬硬,被汗揉軟;它們在夜裡與車輪一同吱呀,在白日與馬蹄一同“得得”。每過一裡路,就有一雙眼睛順著它走;每過一座橋,就有一次鼓聲替它送。等它們跨過最後一條河,到了該到的人手裡,紙上的字已經不鋒利,卻比鋒利更能紮人心。

許都,曹操把呂布回劄收起,獨自站到窗前。他想起三年前在濮陽城下呂布夜襲時那一杆方天畫戟,也想起後來在下邳城頭一聲聲戟響裡的狂。今日的呂布,像把狂都收在了鞘裡,隻留半寸光。他輕輕叩了一下案沿:“他若學會忍,天下難與。”

荀彧笑:“主公亦忍。”

曹操也笑:“忍字之下有‘心’。合肥一戰,白虎之名不在刀,在‘心’。名一出,江北民心可安三年。”

他忽然伸指點了一下地圖上靠近合肥的一條細細的河,“這裡,日後要設一處津梁,名曰‘白虎渡’。”

荀攸與程昱相視,都笑。

建業,周瑜回艙。燈焰搖,風在簷角打旋。他把扇子放在案上,掌心又見一點紅。他不躲,反而笑,把那一線紅攤開,像把一種隱痛攤給自己看。他低聲自語:“瀝血退兵。今日退,不是折,是蓄。”

呂蒙在艙外遙望北方,白纓盔下的眼如鐵。他知道都督以血為墨寫下了一個“忍”,他亦以骨為筆寫下了一個“穩”。二人把字遞來遞去,遞到江東每一柄刀與每一張弓上,遞到每一個小卒的心上。甘寧倚桅,雙刀斜背,笑裡帶風:“白虎,我記住你。來日好再照。”

孫權在堂上落筆複書,給丞相、給呂布、也給合肥。他在三封書上各寫一個字:予、敬、候。予者,予其退;敬者,敬其守;候者,候其變。

黃昏,合肥城北。風過壕岸,吹動蘆葦一排排低頭。張遼站在女牆上,手指扣著城磚。城磚涼,涼得像水裡撈出的石。他閉目,聽城裡的聲——淨水棚滴水“滴答”、更夫木梆“咚咚”、刀在磨石上“嘶嘶”、孩子在靈堂外壓著嗓子叫“娘彆哭”……這些聲像一根根細線,把一座城的心拴在一起。

“將軍。”副將走來,壓低嗓子,“主公碑文來了。”

張遼接過,展開。碑陰最後一行,八個字刻得深:“一將功成,萬骨俱銘。”他看了很久,忽然把刀背在碑上輕輕叩了一下,“咚”。“銘在這裡。”他笑了一下,笑意薄,“銘住,我們就不怕有人把‘枯’寫在‘功成’裡,寫成理。”

“諾。”副將嗓子也粗,“銘住。”

“把‘銘’兩個字,再刻小一行在北門門閂內側。”張遼忽道,“讓每一個開門的人都看到——開門殺人之前,先看一眼這個字。”

“諾。”

夜風更北,星子洗得很亮。白虎旗在風裡斜斜地抖,像一支細細的刃。張遼把刀留著半寸不合,半寸像一隻未閤眼的眼。他轉身去看靈堂。白帛一層層垂著,油燈穩穩地喘。他對著那一層層白帛低聲:“今日捷報千裡,驚了許多霸主。明日還是水、還是灰、還是歌、還是刀。你們睡,我守。”

他把手按在城磚上。城磚回他一聲極輕的“咚”。那聲音像老井在夜裡慢慢呼吸。

“穩住。”他說。

北風答他:“呼——”

星子答他:“明。”

遠處的江東水寨,燈影晃了一晃,又沉下去。江麵黑,像一張埋著刀的布。合肥在風裡、在刀背上、在許多人的名字裡,像一塊被雨洗過的石,冷,硬,安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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