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五八：從長白山打獵開始崛起 第15章 人犬合一，戰場幽靈
獨眼狼王的暴怒，沒有化作魯莽的衝鋒。
恰恰相反。
這頭畜生，展現出了近乎於妖的狡詐。
它仰天長嚎。
狼群的騷動，平息了。
但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卻不減反增。
它們不再整體逼近，而是改變了戰術。
消耗。
騷擾。
兩三隻狼，會從包圍圈的不同方向，突然發起一次佯攻。
它們衝到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做出即將撲殺的姿態，逼得王鐵柱等人精神高度緊張，舉起武器。
然後，它們又猛地刹住腳步，朝旁邊一竄，退回狼群之中。
緊接著，另一個方向，又有幾隻狼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一次。
兩次。
每一次佯攻，都像是一把小錘子，敲打在狩獵隊眾人那根已經繃緊到極限的神經上。
“他孃的！這幫畜生！”
一個漢子忍不住低聲咒罵，他的額頭上全是冷汗，握著砍刀的手臂，因為長時間的緊張而開始痠痛發麻。
恐懼沒有消退。
疲憊，卻如同潮水般湧來。
不隻是身體上的疲憊，更是精神上的。
你不知道下一次攻擊會來自哪裡。
你不知道哪一次佯攻會變成真正的撲殺。
這種無休止的，高強度的戒備，在飛快地消耗著他們的體力和意誌。
雪花還在下，氣溫越來越低。
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裡，像刀子在割。
有好幾個人，嘴唇已經凍得發紫，身體開始不自覺地發抖。
再這樣下去，不用等狼群進攻，他們自己就會先凍僵，或者精神崩潰。
陸峰背靠著冰冷的岩壁，心跳依舊平穩。
但他知道，時間不在他們這邊。
他的超凡感知，能清晰地捕捉到同伴們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能聽到他們牙齒無意識打顫的細微聲響。
士氣，正在被一點點磨掉。
而狼群，耐性十足。
它們是這片雪林天生的獵手，習慣了長時間的對峙和等待。
獨眼狼王在遠處踱步，那隻獨眼，冷酷地注視著這一切。
它在等。
等岩壁下的獵物，自己露出破綻。
等他們凍得握不住刀，等他們累得站不穩腳。
不能等了。
必須打破這個僵局。
陸峰的大腦飛速運轉，評估著所有可能性。
再次開槍？
不行。
老獵槍的裝填速度太慢。一槍之後，至少有半分鐘的火力真空期。
在狼群的高度戒備下，這一槍或許能再殺一頭狼，但狼王絕對會抓住這個空隙，發動總攻。
風險太大。
衝出去？
更不行。
離開岩壁的庇護，他們這幾個人，不夠狼群塞牙縫的。
陸峰的視線，落在了腳邊。
追風安靜地蹲伏著，全身的肌肉都處於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
它沒有低吼，沒有焦躁。
它隻是在等待。
等待主人的命令。
陸峰的腦海中，冒出一個大膽的計劃，一個需要絕對信任和默契的計劃。
他低下頭，嘴唇翕動，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串極其輕微的，人類無法理解的音節。
那不是語言。
那是一種混合了氣音和低頻振動的，野獸間的交流方式。
是前世，他在最頂級的特種部隊裡，與軍犬搭檔時，學到的特殊指令。
追風的耳朵，猛地豎了起來。
它抬起頭，那雙通人性的眼睛，看著陸峰。
追風讀懂了。
它讀懂了那指令中的每一個細節。
騷擾。
攻擊側翼。
規避頭狼。
一擊即退。
絕不戀戰。
追風的身體，微微壓低，四條腿的肌肉，像壓緊的彈簧。
“吼！”
遠處，又一隻狼發起了佯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就是現在！
陸峰腳邊的黃狗，像一道貼著雪地飛行的黃色閃電，猛地竄了出去。
它的速度，快到了極致。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已經衝出了岩壁的保護範圍，斜斜地，插入了狼群的側翼。
“追風！”
王鐵柱失聲驚呼。
他以為這狗是嚇瘋了，要自己去送死。
追風沒有去硬撼任何一頭狼。
它的動作，靈活得不像是一條狗，倒像是一隻在林間穿梭的猿猴。
它的目標，是狼群的後腿和腹部。
一頭正在觀望的野狼，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追風已經從它的側後方，閃電般掠過。
在交錯的瞬間，追風猛地張嘴，鋒利的犬齒，狠狠地，咬在了那頭狼的後腿肌腱上。
“噗嗤！”
“嗷！”
那頭狼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後腿一軟，直接摔倒在地。
追風一擊得手，根本不停留。
身體在雪地上一扭，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再次加速，撲向了另一隻還沒反應過來的狼。
虛晃一槍。
它做出撕咬的姿態，逼得那隻狼慌忙轉身防禦。
然後，它身體一矮，從那隻狼的腹下，直接鑽了過去。
整個狼群的包圍圈，瞬間亂了。
這些兇殘的野獸，被這隻突然殺出的黃狗，攪得陣腳大亂。
它們想要圍剿。
但追風太滑了。
它就像一滴滾在荷葉上的水銀，根本抓不住。
時而猛咬一口，時而虛晃一槍。
它總能出現在最刁鑽，最讓狼難受的位置。
它不追求殺死任何一頭狼，它唯一的目標，就是製造混亂。
把狼群的注意力，從岩壁下的人類身上，徹底吸引過來。
獨眼狼王，被徹底激怒了。
它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圍獵戰術，竟然被一條狗給破了。
這是一種羞辱。
“嗷嗚！”
狼王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它放棄了對人類的圍困，分出了足足五隻最矯健的狼，朝著追風，合圍了過去。
包圍圈，出現了巨大的破綻。
陸峰等待的機會，來了。
在他眼中，那五隻追擊追風的狼，和被追風騷擾得暈頭轉向的狼，都化作了動態的背景板。
他的感知，死死鎖定了一個目標。
狼群右翼，一隻體型僅次於之前被擊斃那隻的副狼。
它正在試圖重新組織陣型，約束那些混亂的同伴，喉嚨裡發出低吼，指揮著它們。
就是它。
狼群的第二個指揮節點。
陸峰的動作，快如閃電，卻又穩如磐石。
他從腰間的皮囊裡，抓出早已準備好的火藥和鉛彈。
倒火藥。
塞鉛彈。
壓實。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肌肉記憶，讓他閉著眼睛都能完成這一切。
他重新舉起了槍。
冰冷的槍托，再次抵上了他的肩膀。
槍口，緩緩移動。
追風還在遠處，與五隻狼靈巧地周旋，像一個最頂級的戰場幽靈，牽製著敵人最精銳的力量。
它用自己的危險，為主人創造出了這轉瞬即逝的，黃金般的射擊視窗。
陸峰的大腦，再次進入了那種絕對冷靜的計算狀態。
距離，六十八米。
目標，正在側身嘶吼，短暫靜止。
風速，減弱。
彈道，修正。
扳機，扣動。
“砰！”
第二聲槍響。
比第一聲，更加果決，更加致命。
那隻正在發號施令的副狼，吼聲戛然而止。
它的頭顱，猛地向後一仰。
一朵血花，在它的眉心處，轟然綻放。
鉛彈，穿顱而過。
巨大的身體，像一根被砍斷的木樁，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重重地，砸在雪地裡。
濺起一片雪霧。
整個狼群，徹底安靜了。
所有的狼，都停下了動作。
追擊追風的狼，停下了。
被追風騷擾的狼，也停下了。
它們全都扭過頭，看著倒下的第二具同伴的屍體。
然後，它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彙聚向了岩壁下的那個少年。
那個端著一杆還在冒煙的火槍的少年。
眾人也被驚得目瞪口呆。
彈無虛發。
槍槍鎖頭。
這已經不是運氣，也不是技巧。
這是神跡。
是無法理解的，死亡的審判。
獨眼狼王，也停下了踱步。
它死死地盯著陸峰，那隻獨眼裡，第一次，沒有了暴怒，沒有了狡詐。
隻剩下一種情緒。
凝重。
一種將對方視為同等級，甚至更高階彆獵手的凝重。
它終於明白。
那條狗，不是關鍵。
那個人，纔是。
那個人和那條狗的配合，天衣無縫。
一個遠端點殺，精準致命。
一個近身騷擾，攪亂陣型。
這根本不是一群烏合之眾的人類。
這是一個配合默契，效率驚人的，狩獵小組。
而那個少年，就是群人類的絕對核心。
追風在遠處停了下來，它沒有再繼續騷擾，而是和狼群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喉嚨裡發出低吼，與主人遙相呼應。
局勢，暫時穩住了。
王鐵柱等人，已經徹底看傻了。
他們張著嘴，看著遠處和狼群對峙的追風，又看看身邊冷靜裝填第三發子彈的陸峰。
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是人？
這是狗？
這他孃的是天兵天將下凡了吧！
陸峰沒有理會同伴的震驚，他有條不紊地，裝填著第三發子彈。
他的視線，越過狼群，與遠處的獨眼狼王，在空中交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