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五八:從長白山打獵開始崛起 第44章 借酒行凶,強索孝敬
屋裡,磨刀石與刀鋒摩擦的聲音停了。
那把染血的剝皮刀,被陸峰用一塊破布細細擦拭乾淨,橫放在膝頭。
刀身映不出人臉,隻反射著窗外透進來的,一點灰濛濛的天光。
門外,妹妹陸靈壓抑的哭聲,像一根細小的針,一下下紮在陸峰的心上。
母親薑淑雲沒有說話,可她那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泄露了她內心的煎熬。
輿論的刀子,有時候,比真刀更傷人。
陸峰知道,這場由嫉妒和愚昧點燃的火,還遠遠沒到燒得最旺的時候。
陸大壯和王春花,不會隻滿足於用唾沫星子淹死人。
他們想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
陸大壯家的土炕上,油燈撚子被撥得豆大。
一盤炒花生米,半瓶劣質燒刀子。
陸大壯已經喝得滿臉通紅,眼神發直,舌頭也大了。
“他……他媽的,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畜生,敢在老子麵前擺譜!”
他一巴掌拍在炕桌上,震得酒杯都跳了起來。
王春花坐在他對麵,一邊嗑著瓜子,一邊陰惻惻地往火上澆油。
“擺譜?我看他就是被妖精附了身,六親不認了!你看看現在村裡人哪個不怕他?哪個不躲著他們家走?”
“你現在過去,就是順應民意!是替天行道!他敢動你一根手指頭,全村人的唾沫都能把他家給淹了!”
王春花把嗑乾淨的瓜子仁,塞進陸大壯的嘴裡。
“你是他親二叔!長輩!他爹死了,你就是他爹!他發了橫財,不孝敬你這個長輩,他說得過去嗎?天理都說不過去!”
“孝敬”兩個字,像一把鑰匙,開啟了陸大壯心裡那把貪婪的鎖。
對!
孝敬!
他猛地站起來,因為起得太急,身子晃了兩晃。
“走!找他要孝敬去!”
王春花一把拉住他,眼珠子一轉。
“一個人去,分量不夠。村東頭的李三和趙四,那兩個懶骨頭,你喊上。給他們許諾兩瓶酒,讓他們跟著你壯壯聲勢。到時候,就說是全村人讓你去要個說法的!”
“對!對!”
陸大壯一拍大腿,晃晃悠悠地就出了門。
夜色漸深,靠山屯裡大部分人家都熄了燈。
陸大壯借著酒勁,深一腳淺一腳地摸到了村東頭。
李三和趙四正縮在自家破屋門口,就著月光摳腳。
這兩人是村裡有名的二流子,好吃懶做,遊手好閒,平日裡靠著偷雞摸狗混日子。
“三兒,四兒,跟二哥乾一票去!”
陸大壯噴著滿嘴的酒氣,勾住了兩人的肩膀。
李三斜著眼看他。
“大壯哥,啥好事啊?”
“好事!天大的好事!”陸大壯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跟我去陸峰家,讓他把孝敬錢拿出來!事成了,我請你們喝三天酒!再給你們一人分二斤白麵!”
二斤白麵!
李三和趙四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他們也聽說了村裡的謠言,心裡對陸峰也犯怵。
可二斤白麵的誘惑,足以讓他們把那點恐懼壓下去。
更何況,陸大壯是親二叔,這是占著“理”字的。
法不責眾,又有長輩出頭,怕個球!
“乾了!”趙四把腳丫子往鞋裡一塞,站了起來。
三個人,三個鬼胎,借著朦朧的月色,大搖大擺地朝著村子中心,陸峰家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他們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
陸大壯更是扯著破鑼嗓子,哼起了不著調的小曲兒。
一些被驚醒的村民,悄悄推開窗戶的一條縫,朝外看著。
當看到是陸大壯領著兩個地痞,氣勢洶洶地朝著陸峰家去時,所有人都明白了。
這是要上門逼宮了。
不少人心裡,都升起一股看好戲的期待。
終於,三人停在了陸峰家的院門前。
那扇破舊的木門,在夜色裡安安靜靜。
“媽的!”
陸大壯往手心啐了一口唾沫,卯足了勁,一腳踹了上去。
“砰!”
一聲巨響,脆弱的門栓應聲而斷。
院門,被粗暴地踹開。
“陸峰!你個小王八犢子!給老子滾出來!”
陸大壯叉著腰,站在院子中央,扯著嗓子叫囂。
“發了財就忘了你二叔了?忘了你爹死的時候,是誰給你家抬的棺材了?趕緊的,把孝敬錢拿出來!不然老子今天就砸了你這個妖精窩!”
他身後的李三和趙四,也跟著起鬨。
“就是!沒大沒小的東西!”
趙四更是朝著屋門口,吐了口濃痰,言語汙穢。
“聽說你娘現在風光了啊?當年可是全村誰都能踩一腳的破鞋,現在抖起來了?要不要哥幾個也幫你回憶回憶當年的滋味?”
屋裡的燈,亮了。
吱呀一聲,房門被拉開。
走出來的,是薑淑雲。
她身上披著件舊衣服,臉色在月光下白得像紙。
她看著院子裡三個醉醺醺的男人,身體控製不住地發抖。
她護在門口,聲音裡帶著哀求。
“大壯,你喝多了……我們家,我們家剛有好日子過,你彆這樣,算我求你了……”
“求我?”
陸大壯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上前一步,一把就推在薑淑雲的肩膀上。
“滾開!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讓那小畜生出來!”
薑淑雲一個踉蹌,腳下不穩,重重地向後摔去。
“媽!”
屋裡,陸靈嚇得發出一聲尖利的哭喊。
薑淑雲的後背撞在了門框上,發出一聲悶響,整個人跌坐在地,半天沒緩過勁來。
這一推。
這一聲哭喊。
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陸峰的心上。
院子裡,陸大壯三人的狂笑聲,戛然而止。
他們看到,屋子的門,被從裡麵,慢慢地推開了。
一個清瘦的身影,走了出來。
是陸峰。
他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手裡沒有拿刀,也沒有拿槍。
他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激動。
可他的那雙眼睛,在幽暗的月光下,卻亮得嚇人。
那不是冰冷。
冰,尚有溫度。
那是一種絕對的,虛無的,彷彿能吞噬一切光亮的黑暗。
院子裡的風,好像停了。
空氣,變得粘稠而又沉重。
陸大壯的酒意,瞬間醒了大半。
一種源自生物本能的恐懼,毫無征兆地,攫住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