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五八:從長白山打獵開始崛起 第9章 初探寶山,棒槌到手
肉湯養人,但養不了根子。
薑淑雲的咳嗽聲,在夜裡總會準時響起。那不是病,是這具身體被常年饑餓和勞累掏空後,發出的抗議。
陸峰坐在炕沿上,聽著裡屋傳來的壓抑的咳聲,手裡的獠牙小刀,停止了打磨。
他很清楚,母親的身體虧空得太厲害,單靠吃肉,補不回來。那就像一個漏水的木桶,不把窟窿堵上,倒再多水也是白費。
需要猛藥。
也需要真正的錢。
在這個年代,能把命吊回來,又能換大錢的東西,長白山裡隻有一樣。
人參。
當地人叫它,棒槌。
第二天一早,陸峰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他隻帶了那把新打磨好的獠牙小劄刀,一小袋乾糧,和一卷結實的紅繩,再次走進了深山。
這次,他的目標不再是那些跑動的野獸。
他整個人,像一台精密的地質勘探儀,在山林中緩緩移動。
超凡的感知力,被他運用到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風中帶來的不再是獵物的氣息,而是土壤的濕度和溫度。
視線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不再是尋找皮毛的顏色,而是分析著植被的種類和長勢。
闊葉林和針葉林的交界處。
坡向朝東,或者東南。
腐殖土層厚,透氣性好。
這些現代植物學的知識,在他腦中形成一張篩選條件嚴苛的網。
他走過一片又一片山坡,淘汰了無數看似不錯的地方。
他需要找的,是那傳說中的“紫氣東來”之地。
終於,在一處極其隱蔽的,被幾塊巨石遮擋的山穀前,他停下了腳步。
一股若有若無的,帶著草木清香的特殊氣味,鑽入他的鼻腔。
就是這裡。
他撥開垂下的藤蔓,鑽了進去。
山穀不大,三麵環山,隻有他進來的這個缺口。陽光從特定的角度斜射進來,既保證了光照,又不會暴曬。
穀內的空氣,濕潤而清新。
陸峰的感官,像雷達一樣掃過整個山穀。
他很快就在一棵老柞樹下,發現了一片讓他呼吸都為之一頓的綠色。
掌狀複葉,輪生。
葉片的邊緣,有不規則的鋸齒。
是它。
但陸峰的眉頭卻微微皺起,心中總覺得不對勁。
根據他兩世的知識,長白山的棒槌是多年生草本,一入深冬,地上部分的莖葉早就該枯萎凋零,隻留下埋在雪下的主根和蘆頭。
可眼前的這一小片,非但沒有絲毫枯萎的跡象,反而綠得像是盛夏一般,每一片葉子都充滿了反常的生命力。
這股詭異的生機……恐怕長白山真的有一個大秘密!
陸峰心中一動,這東西,怕不是普通的棒槌,而是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滋養過的‘寶藥’!
他快步走過去,蹲下身。
這是一小片參苗,大大小小有十幾棵。每一棵都精神抖擻,葉片肥厚。
這叫“參窩子”,是可遇不可求的運氣。
陸峰的視線,從這些參苗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了最中心的那一棵上。
那是一棵六品葉的棒槌。
參莖是紫色的,蘆頭粗壯,蘆碗緊密而清晰。
行家一看就知道,這東西,年份絕對不小。
參形更是完美,酷似人形,須子清晰,根根分明。
這玩意兒要是拿到外麵去,換一棟青磚大瓦房都綽綽有餘。
陸峰的心,難得地跳動了一下。
他從懷裡,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捲紅繩。
他扯下一段,輕輕地,係在了這棵六品葉棒槌的參莖上。
鎖住它的靈氣,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係好後,陸峰開始清理周圍的雜草和碎石,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絕世珍寶。
他沒有用鐵器,而是拿出了一根事先準備好的鹿骨釺子。
從距離人參一尺開外的地方,他開始小心翼翼地往下挖。
鬆土,剝離。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耐心和專注。
時間一點點過去。
當完整的野山參,帶著泥土的氣息,被完整地請出地麵時,陸峰的額頭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看著手裡的這棵棒槌,參形飽滿,蘆、艼、體、紋、須,無一不精。
這東西,能救母親的命。
他用早就準備好的青苔,將人參小心地包裹起來,再用樺樹皮做成一個簡易的盒子,妥善地放進去,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剩下幾棵也不算小的,還有那些小參苗,他一棵沒動。
竭澤而漁,是最愚蠢的行為。
他要讓這裡,成為他們家的一個寶庫。
帶著這巨大的收獲,陸峰開始下山。
他心情不錯,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剛走出那片山穀不遠,一陣微弱的,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傳入他的耳朵。
聲音很小,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陸峰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聲音是從一片灌木叢後麵傳來的。
他撥開灌木,走了過去。
一隻半大的土狗,蜷縮在雪地裡。
它的後腿,被一個鏽跡斑斑的獸夾,死死地夾住了。
獸夾的齒刃,已經深深地嵌入了皮肉裡,周圍的雪地,被染上了一片暗紅。
那是一隻很普通的中華田園犬,一身黃色的短毛,瘦骨嶙峋,看樣子是隻流浪的野狗。
看到陸峰,它沒有叫,隻是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身體因為恐懼和疼痛,不住地顫抖。
陸峰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是一個麻煩。
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帶著這棵價值連城的棒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最理智的選擇,是轉身離開。
他轉身,邁出了一步。
身後的嗚咽聲,停了。
彷彿那隻小狗也知道,自己被放棄了。
陸峰的腳步,頓住了。
他腦海裡,閃過妹妹陸靈抱著他大腿,撒嬌的樣子。
都是生命。
他吐出一口氣,轉過身,重新走回那隻土狗麵前。
他蹲下身。
土狗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彆動。”
陸峰的聲音很低。
他伸出手,沒有去碰獸夾,而是輕輕地,放在了土狗的腦袋上。
他的手很穩,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土狗的顫抖,奇跡般地,減輕了一些。
陸峰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獸夾,是老式的,結構簡單。
他找到機關的卡扣,雙手用力。
“嘎嘣”一聲脆響。
獸夾鬆開了。
土狗發出一聲痛苦的悲鳴,但它沒有掙紮,也沒有咬人。
陸峰將獸夾扔到一邊。
他檢查著土狗的傷口。
很深,骨頭可能都傷到了。
如果不處理,在這冰天雪地裡,感染加上失血,它活不過今晚。
陸峰站起身,在周圍掃視了一圈。
很快,他在一處背風的石壁下,發現了幾株不起眼的植物。
蒲公英。
即便在冬天,它也頑強地保留著根莖。
他挖出幾根,又找到了幾株車前草。
他用牙齒將這些草藥嚼碎,敷在土狗的傷口上。
清涼的草藥,緩解了劇烈的疼痛。
土狗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陸峰的手背。
陸峰撕下自己內襯的一角,做成簡易的繃帶,將草藥和傷口一起,小心地包紮好。
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
“能不能活,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沒有再停留,轉身,繼續下山。
他沒走多遠。
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輕微的,一瘸一拐的腳步聲。
他回頭。
那隻黃色的土狗,拖著一條傷腿,正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它不敢靠得太近,始終保持著七八米的距離。
陸峰停下,它也停下。
陸峰走,它就跟上。
那雙眼睛裡,沒有了恐懼,隻有一種純粹的,認定了的依賴。
陸峰皺了皺眉。
他沒理會,繼續走。
土狗也繼續跟。
一人一狗,就這麼一前一後,穿過林海,走過雪原。
當陸峰的身影出現在村口時,那隻土狗,也出現在了村口。
它停在村口的大槐樹下,不敢再往前。
它望著陸峰的背影,直到他走進那間破敗的土房。
然後,它就趴在了槐樹下,蜷縮起身體,靜靜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