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五次後我隻想和師尊he 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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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神
場上眾人百轉千回的心思黎婉清不在意。
她直直盯著沈祈遇攏起的衣袖,看見了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的血跡。
按照往常,徒兒早在受傷時湊過來求她擦藥,求著她哄。
可今天是怎麼了?沈祈遇接連拒絕了她兩次……
思緒越發不受控製地飄遠,已然開始自責她這師尊的失職。
遠處肖缺繼續加價,黎婉清搶在沈祈遇之前出聲,“三瓶苦生丹。”
仙界趨之若鶩的救命靈丹,出手就是三瓶。
場上的人算是知道為什麼沈祈遇出手如此闊綽了,這一門師徒兩個簡直是一脈相承的敗家啊……
沈祈遇側眸,“師尊?”
黎婉清露出點笑,殊不知這笑在複雜的心緒下顯得格外苦澀,“阿遇想要,師尊替你買。”
於霄雲見黎婉清下場,冷哼一聲也加入,“六瓶無量丹。”
清冷的聲線繼續加碼,“乾垣鼎。”
“百折弓。”
……
眼見兩人說出的東西越來越貴,甚至提到了仙界排名前幾的法寶,暗中較勁的神識威壓也愈來愈重,俞鶴出聲阻止。
“二位,一個不知底細的木牌而已。”
這兩人哪裡是在搶寶貝,分明是在為自己的寶貝徒兒爭個你死我活。
“不如這樣,就按照最開始兩位小友出的價,抓鬮?”
怎可如此兒戲?
於霄雲皺眉,剛想開口反駁,被那人的話堵得嚴實,“若是不然,我也不賣了。”
俞鶴算盤打得響,那兩個小輩這麼喜歡,她留著的話說不定真能騙半個徒弟。
哪知道黎婉清率先妥協,“可以。”
蒙著迷霧的臉露出震驚,這麼好說話?
原來是沈祈遇終於發現師尊的反常,怕那人被對麵兩師徒氣出火氣,牽住了黎婉清的手,“師尊,就按俞城主說的吧。”
一個木牌而已,不如師尊重要。
她罕見地撒了個嬌,舉著自己紮滿碎片的手,“我的手還疼著呢,總不能就這樣去抓鬮吧……”
黎婉清幾乎是一瞬間就妥協了,替沈祈遇上藥的時候說的話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委屈,“方纔不是還不要為師管嗎?”
方纔……
她想起肖缺也是重生而來,必然也認得木牌上的魔族文字,勢必會和她搶個不死不休,情緒動盪間冇來得及管自己的傷。
沈祈遇大概是猜到了師尊為著什麼鬧彆扭,心底覺得那人可愛,又有點隱秘的滿足感。
原來淡然如婉清仙子,也會因為她的一舉一動而多想。
沈祈遇用乾淨的手捏住師尊衣袖,清淡的嗓音帶著做作的甜,把隔了幾步的林漪驚得目瞪口呆。
“方纔是怕臟了師尊的手,纔不讓你幫我上藥的。”
就連此刻,她也是先處理乾淨血跡和碎片纔將手遞給黎婉清。
黎婉清瞧見,心疼得緊,輕易就被哄好,指尖上藥的力度更輕,“不臟的。”
她隻是希望徒兒再依賴她一些……
肖缺與沈祈遇一同走到俞鶴身前,麵前擺著兩張字條,那人施訣吹起一陣風,字條便換了幾輪位置。
“選吧。”
兩人極其嫌惡對方,恨不得離得再遠一些,各自取了自己麵前的一張。
俞鶴看兩人神情,一個平淡如初,一個青筋暴起,已然知曉結果,忍不住搖搖頭。
修道一途,若是心性不穩,可是隨時隨地都要走火入魔的呀……
她舉起沈祈遇的手,將字條展現在眾人眼前,“恭喜這位小友奪得了此件拍品。”
言畢,對著身旁的女子低語,“可不要忘了剛纔交易的裂空刀哦。”
她還要賺錢呢。
肖缺看見兩人湊得近,以為自己被人算計,指著俞鶴就要質問,“你使……”
他最後一個字卡在咽喉,一時間周圍的空氣都被掠去,像是整個人都被丟入了真空之中。
肖缺雙手捏住自己的喉嚨,雙目圓睜。
明明他纔是天命之子,命運該向著他纔是,憑什麼是沈祈遇贏?
他不甘心……可他快死了。
於霄雲將人救回來,肖缺大口喘著氣,聽見師尊甩袖離去前的傳音,“廢物!”
他頹然地跪在地上,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冠上如此名號。
此刻俞鶴有點後悔自己隻是因為看中天賦把那人收做記名弟子。
畢竟無論心性還是膽識,沈祈遇算得上乘,彆人也就不堪入眼了。
她將木牌丟給沈祈遇,甩手道,“拿去吧。”
木牌方一入手,神識內封存的魔氣就開始動盪,隱隱有衝破束縛的趨勢。
係統圍繞著那物轉,【宿主,這個木牌真的和魔族有關啊!】
沈祈遇黑眸顫動,將手中的木牌握得更緊,看來係統冇有騙她,它的出現真的能改變劇情……
回到住處,黎婉清也拿著木牌研究了好一會兒,卻冇看出什麼奇特之處,“阿遇認得此物?”
“不認識,但我想著,咱們天一宗不是也有位年長的太上長老嗎?”
這話倒是打消了黎婉清的疑慮,“那我去召集弟子返程。”
係統開始在識海內催促,【宿主宿主,快試試這木牌接觸魔氣的反應。】
那人聲音淡淡,“不急。”
她擔心鬨出太大的動靜,還需找個安靜的地方纔方便。
“不過……這木牌上的字,你可認得?”
【不認識誒,我除了原文什麼都不知道。】
想也指望不上……
倒是沈祈遇憑藉自己前世對魔族的瞭解,依稀認出其中的幾個字,“殺、魔、門?”
一個個謎團在眼前展開,給未來又蒙上了一層迷霧。
沈祈遇收起木牌,或許,她需要和男主見一麵?
……
天一宗眾人剛出城門,原本在守衛的莫凡突然帶著一隊人馬攔住去路,“婉清仙子,且慢。”
他手裡展開一封密信,“我們方纔聽聞有人偷走了拍賣會的寶物,所以還請各位等等。”
黎婉清皺眉,神色難得出現點冷意,“莫統領慎言。”
對於仙界聲名在外的正道宗門,這番可疑的汙衊足夠冒犯。
那人依舊擋在眾人身前,姿態不容抗拒,僵持許久連帶後頭的人都出現騷動。
“怎麼回事啊?”
“好像是天一宗,聽說有人偷東西。”
畢竟是她人的地界,縱使黎婉清有再大的能耐也不敢在這麼多人麵前破壞規矩。
莫凡以為計謀得逞,陰沉沉道,“還請諸位靜待,全城搜查過後自然放你們離去。”
實在放肆……
黎婉清邀月劍入手,仙人境威壓外放,壓得對麵的人彎沉了腰。
在後頭一言不發的沈祈遇早就注意到遠處的肖缺,一瞬間想通了其中關竅,按住黎婉清的手。
“師尊,有詐。”
要是黎婉清出手,說不得男主也跟著摻和,事態會愈發不可收拾。
她對著莫凡質問,“不知偷東西的是何人?”
那人這才得以喘息,摸著額間冷汗,狠狠咬牙,“暫且不知。”
黎婉清將劍收起,回身進城,“那便等吧。”
她倒要看看是誰在暗中作祟……
三炷香後,城門暗處出現了沈祈遇的身影,她將手中的字條丟到莫凡手裡,神色冷淡,“他在哪?”
字條上寫著一行字,‘沈道友若想知道木牌上的東西,還請城外一敘。’
那人將她放出去,肖缺正站在遠處對她招手。
離開之前,沈祈遇意味不明地看了莫凡一眼,留下冷冰冰的一句,“不管你們在謀劃什麼,希望莫統領記住,天極城不是你做主,那位半仙境的劍修也不是好糊弄的人。”
肖缺挑了一處僻靜地,正坐在桌邊喝茶,姿態好不悠閒。
沈祈遇愈發確定此行有風險,但為了打聽魔族的資訊,也隻能冒險一試。
“你想說什麼?”
她直直站著,忽略對方遞過來的茶。
那人也不惱,冷靜後似是找回了點理智,先一步試探,“木牌上的是魔族文字,你可認得?”
“無需試探我,你我都是重生而來,認得也不見怪。”
“嗬,既如此,你該知道,我們不是敵人。”
沈祈遇直視肖缺探究的目光,麵上依舊古井無波,“是嗎?”
肖缺試圖規勸對麵頑固的女子,站起身,湊在她耳邊低語,“魔族不是你我能夠獨自抗衡的,何不合作?”
他自知是天命之子,明眼人都知道跟著他才能找出一線生機,這女人到底藏著什麼底牌,纔始終不願意信他?
誰成想這人避開了他的問題,轉而發問,“你是何時重生的?”
沈祈遇其實還想問,你是否也帶著一個係統。
可麵前蒙著太多迷霧,她不敢賭……
肖缺沉眸,背在身後的雙拳已然握緊,“前世被魔族穿心後,我睜開眼,便到了十四歲開氣海踏入仙道之時。”
係統的機械音驚喜地冒出來,【宿主,男主是和你同一時間重生的!】
她們一起死在前線,當然同一時間重生了。
沈祈遇冷笑一聲,“那你早已用前世的結局證明請神無用,對嗎?”
對麵的人忽然變得激動,眼中現出隱匿的癲狂,“請神是唯一的出路,我們再試一次!”
肖缺甚至想伸手握住沈祈遇的肩,被那人不著痕跡躲開。
“你憑什麼篤定請神能成?這世間分明無神,千百年前起就無人飛昇,神界失聯千百年了!”
憑什麼?讓所有人陪他一遍一遍重複註定失敗的結局……
沈祈遇從不敢想,會否在她來到之前,這個世界就已經陷入了無儘毀滅又重啟的輪迴。
而她的師尊,又在抵抗魔族的那一刻,神魂俱滅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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