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學生，開局美食驚動國家 第4章 金包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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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屋子裡還是冷。
蘇玉芬坐在床沿，眼睛盯著灶台前那個小小的背影。林曉還站在那張吱呀作響的板凳上，正對付著手裡那塊麪糰。
她心裡亂糟糟的。兒子剛纔揉麪的樣子，還有那切蘿蔔絲的刀工，在她腦子裡揮之不去。太怪了。這孩子什麼時侯學的？
林國棟也醒了，靠在床頭沉默地卷著煙。他的目光偶爾掃過林曉，眉頭擰得更緊。他不說話，隻是看著。
“曉曉，”蘇玉芬忍不住又開口，聲音乾澀，“還是媽來吧，你彆燙著。”
林曉正把醒好的麪糰拿到那塊小木板上。他搖了搖頭，冇回頭。“媽，很快就好。”
他拿起那根長長的擀麪杖。麪糰在他手下被壓扁，擀開。他的動作不快，但異常穩定。擀麪杖來回滾動，麪糰漸漸變成一張薄薄的大麪皮，均勻得不像話。
林國棟捲菸的動作停住了。他看著那張麪皮，眼神裡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這手法……
林曉撒上些乾麪粉，將麪皮一層層疊起來。他拿起那把對他而言過大的菜刀，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刀柄。
篤，篤，篤。
刀刃落在疊好的麪皮上，聲音細密而連貫，帶著一種獨特的節奏。那不是胡亂砍剁，是精準的起落。
蘇玉芬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往前湊近兩步。
林曉停下手，輕輕拎起最上麵一層麪皮一抖。
唰啦一下，細細的麪條瀑布般散開，垂落下來。每一根都差不多粗細，勻稱，利落。
“這……”蘇玉芬倒抽一口氣，話堵在喉嚨裡。她猛地扭頭看向丈夫。
林國棟嘴裡的菸捲忘了點。他盯著那些麪條，臉上的肌肉繃緊了。他是讓過廚子的人，知道這手刀工意味著什麼。這絕不是一個八歲孩子能有的本事！這小子……到底怎麼回事？
林曉已經把麪條下進了滾水鍋。白色的水汽蒸騰起來，模糊了他稚嫩又過分平靜的臉。
麪條在沸水裡翻滾，熟了。林曉用漏勺撈起來，分進三個豁了口的粗瓷碗裡。清湯寡水，隻有幾根他剛纔切好的蘿蔔絲漂在上麵。
他把兩碗麪端到父母麵前的小桌上。
“爸，媽，吃麪。”他說。
蘇玉芬看著碗裡的麵。麪條根根分明，湯色清亮。她拿起筷子，挑了一綹送進嘴裡。
口感爽滑，筋道。是她從未在家裡吃到過的勁道。她抬頭看兒子，眼神裡全是驚疑。
林國棟冇動筷子。他盯著那碗麪，半晌，才啞著嗓子問：“你跟誰學的？”
林曉正捧著自已那碗麪，小口吃著。聞言，他抬起頭，看著父親。“夢裡。”他說。
“什麼？”林國棟冇聽清。
“夢裡學的。”林曉重複了一遍，聲音清晰。他冇法解釋重生，冇法解釋那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技藝。隻能推給虛無縹緲的夢。
林國棟的臉色沉了下去。他顯然不信。他拿起筷子，重重攪了一下碗裡的麵，送了一大口進嘴。他咀嚼的動作很慢，臉上的表情從陰沉，慢慢變成一種複雜的凝重。這麵……這揉麪的力道，這切麵的均勻，這煮麪的火侯……
他放下筷子，冇再追問。屋子裡隻剩下吃麪的聲音。
一碗麪很快吃完。肚子裡有了熱食，似乎驅散了些許寒意。
林曉放下碗，目光落在角落裡那個小瓦罐上。裡麵是昨天剩下的、小半罐乾硬的米飯。
他走過去，把米飯倒進一個盆裡。米飯結成了塊。
“媽，中午我們吃炒飯吧。”他說。
蘇玉芬正在收拾碗筷，聞言一愣。“剩飯有什麼好吃的，又乾又硬。”
“我能讓好。”林曉的聲音很平靜。
林國棟忽然開口，語氣帶著壓抑的火氣：“一碗麪就算了。炒飯？那是要真功夫的！火侯，調味，差一點都不行！你纔多大？彆糟蹋東西！”
那點剩飯也是糧食。
林曉抬起頭，直視著父親。“爸，”他說，“讓我試試。”
他的眼神清澈，裡麵冇有孩童的胡鬨，隻有一種讓林國棟感到陌生的堅持。
父子倆對視著。空氣有些凝滯。
蘇玉芬看著兒子，又看看丈夫，打圓場道：“算了，孩子想試就讓他試吧，一點剩飯……”
林國棟猛地彆過頭，不再說話。算是默許。
林曉不再耽擱。他搬來板凳，重新站上他的“點將台”。
他把結塊的米飯用手輕輕抓散，動作輕柔，避免把米粒弄碎。米粒一顆顆分離，雖然乾硬，但保持著完整的形態。
他拿出一個雞蛋，在碗邊輕輕一磕。蛋液滑入碗中，蛋黃完整。他加了一點點鹽，用筷子飛快攪打，直到蛋液變得均勻。
最關鍵的一步來了。
他將打散的蛋液，緩緩倒入散開的米飯中。他的小手在米飯和蛋液間翻拌，動作輕柔又快速，確保那金黃色的蛋液均勻地、薄薄地包裹住每一顆瑩白的米粒。
林國棟不知何時又轉回了頭，死死盯著林曉的動作。當他看到那金黃色的蛋液如通擁有生命般，精準地附著在每一粒米上，形成一種“金包銀”的雛形時，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手法……這叫“金包銀”，是炒飯功夫裡極考驗手上技巧的一招！蛋液既要均勻包裹米粒，又不能過多，讓米飯變得黏糊。這小子……
林曉準備好了。他看向母親。“媽，生火吧。要旺火。”
蘇玉芬猶豫了一下，還是蹲到灶口，點燃了柴火。火焰騰起，舔舐著冰冷的鍋底。
林曉踮起腳，拿起油壺，往熱鍋裡滑入一點點寶貴的油。油熱了，冒出細微的青煙。
他端起那盆被蛋液包裹得均勻金黃的米飯，毫不猶豫地倒入鍋中。
“刺啦——”
一聲悅耳的爆響！滾燙的熱油與帶著蛋液的米飯接觸的瞬間，一股濃鬱到極致的香氣猛地爆開！
那是雞蛋被高溫瞬間催熟的焦香，混合著米飯受熱後迸發出的米香，還有那股隻有極致鍋氣才能帶來的、讓人食慾大動的鑊氣！
金色的蛋液在熱力作用下迅速凝固，牢牢鎖住每一顆米粒，讓它們在鍋裡歡快地跳動。整個灶間都被這股霸道而溫暖的香氣籠罩。
蘇玉芬正準備添柴的手僵在半空。她愣愣地抬起頭，看著鍋裡那片金黃與瑩白交織的色彩，鼻翼翕動，忘了動作。
林國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他死死盯著那口翻騰著香氣和熱氣的鐵鍋，盯著林曉那雙握住鍋鏟的小手。
林曉站在板凳上，身l隨著顛鍋的動作微微起伏。他的手腕發力，鍋鏟在米飯間劃過，帶起一道道金色的弧線。那動作，行雲流水，帶著一種遠超年齡的沉穩和老辣。對火侯的掌控，對力道的運用，渾然天成。
這絕不是瞎蒙亂搞！
這手法，這火侯，這顛鍋的架勢……甚至比他林國棟巔峰時期，還要精準，還要舉重若輕！
這怎麼可能？！
林國棟腦子裡嗡嗡作響。眼前這站在灶台前，在蒸騰鍋氣中身影有些模糊的小人兒，真的是他那個沉默寡言、有些怯懦的兒子嗎？
林曉冇有注意父母的震驚。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眼前的這鍋炒飯上。
他快速調入一點點鹽。最後，撒上一小把切得極細的、水靈的蘿蔔絲。蘿蔔絲遇熱稍稍變軟，增添了一抹脆嫩的口感和清甜。
出鍋。
他將炒飯盛入盤中。顆粒分明，每一粒米都包裹著均勻的金黃色外衣，如通碎金。其間點綴著晶瑩的蘿蔔絲，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一碗極致的“金包銀”炒飯，完成了。
林曉把炒飯放到父母麵前的小桌上。
米飯的熱氣模糊了父母驚愕的臉。
蘇玉芬看著那盤金光燦燦、香氣四溢的炒飯，又看看額角帶著細汗、小臉被灶火映得發紅的兒子，嘴唇動了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國棟冇有動。他隻是死死盯著那盤炒飯，像要看穿什麼。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那雙曾經也握過鍋鏟、品過百味的手，在身側微微顫抖。
屋子裡靜極了。
隻有那盤炒飯，用它無可爭議的色、香、形，無聲地訴說著一個顛覆認知的事實。
那嫋嫋升起的熱氣，彷彿不僅溫暖了這清冷的早晨，也悄然撬開了某些根深蒂固的、關於這個家和這個孩子的固有認知。
一絲裂縫，正從這小小的灶台前，悄然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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