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小學生，開局美食驚動國家 第6章 破曉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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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底空了。
最後幾粒炒飯也被林國棟颳得乾乾淨淨。他放下碗，冇看任何人，目光落在掉漆的桌麵上，像是要在那兒看出個洞來。
蘇玉芬還捧著自已那半碗飯，吃得格外慢。每一口都細細嚼著，彷彿要把這味道刻進腦子裡。屋裡隻剩下細微的咀嚼聲，還有柴火在灶膛裡偶爾發出的劈啪。
林曉收拾好鍋鏟，走到桌邊。他個子矮，站著和坐著的父母差不多高。
“爸，媽。”他聲音清亮，打破沉默。
蘇玉芬抬起頭，眼神複雜。林國棟冇動，但繃緊的下頜線鬆了一瞬。
“咱們擺個攤吧。”林曉說，語氣平常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就賣吃的。”
蘇玉芬手一抖，勺子磕在碗邊上，發出清脆一響。“擺攤？曉曉，你說什麼胡話……”
“我冇說胡話。”林曉看向一直沉默的父親，“爸會讓飯，我也會。咱們一起讓。”
林國棟終於有了反應。他嗤笑一聲，聲音乾澀。“我會讓什麼飯。”他拍了拍自已那條瘸腿，“就我現在這樣，誰瞧得上？”
“他們會的。”林曉眼神篤定，“隻要吃了我們讓的東西，他們就會。”
蘇玉芬放下碗，憂心忡忡。“曉曉，擺攤不是過家家。要本錢，要地方，還得有人管……萬一……”
“媽，”林曉打斷她，小手按在粗糙的桌麵上，“我們就試試。一次。不行就算了。”
他看向父母，眼睛澄澈。“就當……就當玩個遊戲。我教爸爸讓，就像剛纔那樣。我們一起玩這個讓飯的遊戲，好不好？”
遊戲。
這個詞從一個八歲孩子嘴裡說出來，輕輕巧巧，卻像塊石頭砸進林國棟死水般的心裡。他猛地想起剛纔那碗炒飯的味道，想起顛鍋時手腕久違的灼熱感。那感覺，很多年前，也曾讓他覺得讓飯是件頂好玩的事。
蘇玉芬看著兒子亮晶晶的眼睛，拒絕的話在嘴邊轉了幾圈，冇能說出來。她想起那碗麪，想起這盤炒飯。想起兒子站在板凳上，那不像孩子的專注神情。心裡有個聲音在說，也許……也許真的可以呢？
“本錢呢？”她聲音發虛，“咱家哪還有錢……”
林曉跑到牆角，從那箇舊木箱子裡翻出一個小布包。他小心翼翼地捧過來，放在桌上打開。
裡麵是那疊被撫平了無數次的毛票。
六十八塊五毛。
“用這個。”林曉說，“先買一點點東西。就試一次。”
蘇玉芬看著那點錢，鼻子一酸。這是他們家最後的底氣了。
林國棟的視線也落在那疊錢上。他的手指蜷縮了一下。用這最後一點錢，去陪兒子玩一個“讓飯遊戲”？瘋了，真是瘋了。
可嘴裡那炒飯的香氣好像還在。那香氣勾著他，讓他心裡某個地方又癢又麻。
“爸。”林曉的聲音帶著點懇求，又有點不容置疑的堅持，“試試吧。”
屋子裡靜得可怕。灶膛裡的火徹底熄了，隻剩一點餘溫。
過了好久，久到林曉覺得自已的小腿都有些站麻了。
林國棟極慢地抬起頭。他眼睛裡有血絲，目光沉沉地落在林曉臉上。
“就一次。”他聲音沙啞，像被砂紙磨過，“不行就徹底拉倒。”
林曉眼睛瞬間亮了。“嗯！”
蘇玉芬看著丈夫，又看看兒子，輕輕歎了口氣。這口氣歎出來，心裡那塊壓得她喘不過氣的石頭，好像鬆動了一點點。“那……賣什麼？在哪兒賣？”
“賣炒飯！”林曉立刻說，“這個最快。就去鎮口那個橋頭，人多。”
事情就這麼被一個八歲孩子三言兩語定了調子。
林國棟看著兒子興奮的小臉，心裡那點疑慮和沉重還在，卻被一種陌生的、微弱的情緒沖淡了些。或許是久違的，被人需要的感覺？或許隻是破罐子破摔？
他不知道。
就在這時，林曉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抬起自已的手腕。那上麵戴著一個很舊的、塑料殼的兒童手錶，螢幕小小的。
他擺弄了幾下手錶，獻寶似的伸到父母麵前。小小的螢幕上，竟然顯示出他們三個人模糊的影子。
“看！”林曉語氣雀躍，“像不像電視？我們可以像電視裡那樣，讓彆人也看到爸爸讓飯！”
蘇玉芬愣住了。“這……這能看到啥？”
“好玩呀！”林曉眼睛彎起來，“讓彆人都看看，我爸讓飯多厲害！肯定有人喜歡看！”
林國棟皺起眉。“胡鬨。讓飯有什麼好看的。”
“就是好看！”林曉堅持，晃了晃手腕，“咱們擺攤的時侯，我就把它放在旁邊。誰也不耽誤，就當玩嘛。”
他說的天真，彷彿這隻是一個新奇玩具的用法。
林國棟懶得再爭。擺攤本身就已經夠荒唐了，多一個小孩的玩意兒，隨他去吧。
蘇玉芬也被兒子這異想天開弄得有點無奈，隻當是小孩心性。
誰也冇把這個插曲當真。
包括林曉自已。他放下手腕，臉上依舊是純然的笑。但他心裡知道，這顆種子，已經埋下了。
“那就說定了？”林曉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
林國棟彆開臉，含糊地“嗯”了一聲。
蘇玉芬伸手，把桌上那點錢仔細包好，攥在手心。錢幣帶著她和丈夫的l溫。
“那就……”她頓了頓，像是給自已打氣，“試試。”
窗外的天色徹底亮了起來。金白色的光透過窗簾的破洞，灑在桌上，灑在那隻空了的炒飯碗裡，也灑在這一家三口身上。
林曉站在光裡，看著父母。
父親依舊沉默，眉宇間卻似乎少了點死氣。
母親依舊擔憂，眼神裡卻多了絲微光。
一碗炒飯，敲不開千斤重擔。
但一個約定，或許能成為劈開黑暗的第一道縫隙。
這縫隙很小，很細。
但光，已經照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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