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醫廬紀事 第18章 凶手是誰(一)
第二天早上,白前去看霍幼安時,蕭軟軟也跟了過去,繞著霍幼安轉了兩圈,嘖嘖稱奇。
“我還是怎麼看怎麼不相信,霍家的二公子,又長得這麼俊,竟然真的是個小可憐!
沒了爹,娘又不愛,祖母為了防著他親娘虐待他,竟然隻能把他送出京。
就這樣,他娘還剋扣他的衣裳口糧,寧願送給一群奴才,都不給他!真真是美人薄命!”
白前卻沒有蕭軟軟這麼多感觸,照例叫出小青餵食。
過了今天,應該就不需要再用小青了。
霍幼安的心跳已經十分穩定、強勁,應該很快就會醒了。
蕭軟軟又是一番嘖嘖稱奇,“還是前前你厲害,霍二爺還真的就活過來了!”
雖然還是昏迷不醒,但他有了呼吸,有了心跳,麵色也在日漸紅潤。
不懂醫也知道,他已經被白前從鬼門關裡拖了回來。
“我的蟲子隻會咬人、毒人、殺人,可救不了人”。
白前認真糾正,“各有各的厲害”。
蕭軟軟哈哈大笑,這時,丫鬟來報,宋正則求見。
宋正則很快進了鬆鶴堂,又要求將霍家上下的主子都叫來說話,並堅持就在霍幼安的房間裡說話。
宋正則特意點名,這次孔氏也來了,依舊是那副清高冷淡的模樣,看不出情緒。
眾人落座後,宋正則大聲宣佈,“我已經找到凶手是誰了!”
霍老夫人騰地站了起來,厲聲問道,“是誰!”
宋正則得意洋洋,鼻子都快翹到天上了,“老夫人,你先彆急,我先問霍大爺幾個問題”。
霍伯征懷疑地看著他,“宋世子想問什麼?”
宋正則勝券在握,根本不在乎他的態度,囂張一揚下巴。
“據老夫人說,自從霍二爺離京,霍家的主子中隻有你每年年後去神農山探望霍二爺,每次大約停留十天左右”。
霍伯征點頭。
“霍二爺在神農山,身邊隻有他師父、一個灑掃婆子和長生,再沒有其他人常年在身邊。
這一點,你是否能確定?”
霍伯征點頭,又解釋道,“醒哥兒話不多,我從長生口中聽說過幾句。
醒哥兒的師父是個閒雲野鶴的性子,時常下山遊玩。
大多都是教過醒哥兒後,再扔幾本書給他,就留他自己在山中練武,自己琢磨,一年中有大半年都不在山上。
那個灑掃婆子隻負責洗衣做飯,平日根本不敢靠近醒哥兒,大多時候醒哥兒身邊隻有長生一個人。
這也是當初母親為什麼堅持要長生陪著醒哥兒去神農山的原因。
當時醒哥兒的師父隻許他帶一個小廝去,長平性子穩妥,卻沉悶。
長生活潑些,更適合在山上陪伴醒哥兒”。
他這也是針對昨天長生家人說的話,為孔氏辯解了。
孔氏卻不領情,冷笑道,“不必說那許多廢話,你們昨天不都審清楚了嗎?
我的兒子被你們送出京,難道我就真的會不管不問,任由你們糟蹋?
自然要放個人在他身邊”。
蕭軟軟嘖了一聲,“夫人,要我說,您要是真的不管不問了,那纔是霍二爺的造化”。
孔氏冷厲的目光猛地落到蕭軟軟身上,“你是什麼東西,也敢這樣和我說話?”
蕭軟軟抱起雙臂,十足的女痞子模樣,“我不是東西,你是東西,不正好一起說說話,交流下怎麼做個不是東西的東西麼?”
“你——”
霍老夫人厲聲打斷她,“你閉嘴!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一大把年紀,倒是有臉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一個小輩鬥嘴!”
她現在厭極了孔氏,自然不會再給她臉麵。
孔氏沒想到霍老夫人竟當著這麼多人,當著霍伯征的麵這麼罵自己,一時竟是反應不過來。
霍老夫人緩了緩神色,看向宋正則,“宋世子,你繼續問”。
孔氏這才反應了過來,白淨的臉漲得紫紅。
隻她再怎麼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忤逆婆母,隻得咬緊牙關,硬生生將這口氣嚥了下去,咽得心口脹痛。
宋正則繼續問道,“霍伯征,霍二爺會不會隨著他師父下山,在山下有沒有至交好友?”
孔氏受辱,霍伯征也不好過,吐了口濁氣方答道,“醒哥兒性子懶散,輕易不願出門。
隻有在他師父令他下山與人交手切磋、或者曆練的時候,才會下山。
至於好友,沒有聽醒哥兒說過,長生也沒提起過”。
“你最近一次見霍二爺是什麼時候?”
“就是今年年後,我初九出發去神農山,十八抵達,待了十天”。
宋正則總結,“那時候距現在還沒到三個月的時間。
如果之前的十一年,霍二爺都沒有什麼至交好友,也不會在這短短三個月不到的時間,突然交上一個朋友”。
蕭軟軟哈地一拍手,“也就是說,能用美人夢不引起霍二爺警覺地給他下毒的人,隻剩下一個長生!”
“凡事有萬一,但最有可能的是長生。
假設是長生,連著三天晚上給霍二爺下毒。
霍伯征,以你對霍二爺的瞭解,他會不會發現?”
霍伯征踟躕,“如果美人夢隻需要一晚的時間,醒哥兒的確不容易發現。
但連續三個晚上,醒哥兒平日睡性很好,也不喜歡用香。
就算他師父剛過世,他睡不著,也不至於長生一直給他用香,他一點不覺得不對勁的。
但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是長生,長生貪一點財物,可能。
他又怎麼有那個膽子害醒哥兒?他又有什麼好處?”
長生是家生子,一大家子都在霍府當差。
霍幼安出事,就算不是他下的手,他也難辭其咎。
甚至還會連累家人,他沒有理由,更沒那個膽子。
“要說有人指使,他是我霍家家奴。
又常年在山中,一年都見不了幾個外人,誰能指使得了他做這樣的事?”
宋正則難得地讚成霍伯征的話,意味深長一笑,“你說得很對,他見不了幾個外人,又有哪個外人能指使得了他做那樣的事?”
霍伯征變色,“宋世子這是什麼意思?”
蕭軟軟心中早就有了猜測,隻是太過驚世駭俗,不敢說。
這時候聽宋正則也這般說,頓時有了底氣,陰陽怪氣朝霍伯征一笑。
“宋世子什麼意思?霍大爺你是什麼意思,宋世子就是什麼意思嘍!”
霍老夫人愣了愣,她厭極了孔氏,此時卻下意識道,“虎毒不食子,孔氏她不至於的,不至於的……”
霍老夫人喃喃唸叨著不至於,也不知道是想說服彆人,還是說服自己。
蕭軟軟站了起來,揣著手走到霍幼安床邊,軟糯的聲音帶著刻意的憐憫和毫不掩飾的譏諷。
“霍二爺,你天生性格懶散,不愛讀書,不得母親喜愛。
後來更是因為祖母偏愛,被母親當做與祖母鬥氣的筏子。
七歲前,你母親厭惡你。
七歲後,你離京拜師,你母親依舊厭惡你,恨不得你永遠不回來。
在她心中,你不爭氣,不討喜,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會讓本該屬於你兄長的世子,乃至國公之位落到你身上。
你知道你母親的心結,所以,你乖乖地聽從她的擺布。
所以,你帶著長生離京,對他私吞你衣食錢物的事睜一隻閉一隻眼。
所以,你強忍著睏意,在習武之餘,刻苦練字,認真讀書。
你期待著有一天能像她信中說的,考中進士,叫她能歡歡喜喜地迎你回家。
終於,你學有所成,師父又駕鶴而去。
於是,你在辦完師父的喪事後就快馬加鞭往家趕,連最珍視的鐵皮箱也來不及帶。
你沒有想到,長生會給你下毒。
就像你的兄長所言,長生不敢,也沒有任何理由要殺你,隻能是有人指使。
可這世上,有誰能指使動他?
他一直陪你在山中學藝,外人連線近都接近不了他。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你的母親!
你的母親孔氏,她不願意見你,不願你回來搶她認為屬於你兄長的國公之位,她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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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憐霍二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