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垂暮權傾 第143章 三皇子的陰影
蘇鬱疾步上前,指尖輕搭她的脈搏,確認隻是脫力暈厥後,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鬆緩。
她目光投向那片殺手消失的方位,眼神中交織著複雜難明的情緒。
這一局,她賭贏了。
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更深的謎團,以及如影隨形的忌憚。
“清理戰場,檢查傷亡,立刻離開這裡!”蕭衍(佟秋)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他行至一灘汙漬旁,以冰晶小心翼翼地挑起一小塊未完全腐蝕的黑色金屬碎片——那是殺手武器殘片,其上有個極其細微、幾乎難以辨認的火焰烙印痕跡。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幽深冰冷。
三皇子麾下,“暗焰”死士的標誌,象征著他們所掌握的神秘力量。
果然是他!
看來,三皇子對林萱兒的“興趣”,遠非表麵那般簡單,甚至不惜派出麾下最精銳、最見不得光的死士隊伍,深入南疆也要截殺(或抓捕)!是因為林萱兒覺醒的能力?還是因為彆的?
這次的失敗,絕不會讓三皇子罷手,隻會引來更瘋狂的反撲。
蘇鬱也看到了那個烙印,心照不宣地與蕭衍交換了一個眼神。
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和殺意。
三皇子的陰影,如同跗骨之疽,緊緊跟隨。
侍衛們強忍著恐懼和惡心,快速打掃戰場,將同伴的屍體簡單掩埋,扶起傷員。
沒有人敢去看那輛靜默的馬車,他們的眼神中交織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對未知力量難以名狀的、如潮水般翻湧的恐懼。
車隊再次啟程,如驚弓之鳥般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片彌漫著詭異氣息的是非之地。這一次,他們不敢再跟隨任何標記,隻憑著大致的方向感和求生的本能,向著認為可能是出口的方向前進。
或許是否極泰來,或許是那“低語”的持續影響暫時滿足了——又或者厭倦了——接下來的路程異常順利。
林木越來越稀疏,地麵的路徑越來越清晰,甚至能聽到遠處隱約的水流聲。
當天光再次變得明亮,徹底擺脫了那種灰霾的壓抑感,一條清澈的溪流出現在眼前,而溪流對岸,不再是密不透風的原始叢林,而是出現了低矮的丘陵和隱約可見的、人類活動的痕跡——一條被踩踏出來的小徑!
他們終於…走出來了!
所有倖存者幾乎要喜極而泣。
就在車隊渡過溪流,踏上對岸堅實土地的那一刻,一種無形的、壓抑的氣息彷彿驟然散去。
一直昏迷的林萱兒也悠悠轉醒,雖然依舊虛弱,但臉色恢複了一絲血色。
她茫然地凝視著窗外的陽光與溪流,彷彿之前那如地獄般的經曆,不過是一場虛幻的、轉瞬即逝的噩夢。
然而,真的是噩夢嗎?
蘇鬱凝視著林萱兒,旋即回眸,望向那片依舊幽邃、彷彿裹挾著無數隱秘的密林。
她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了。
林萱兒的能力,恰似一把出鞘的雙刃劍,鋒芒畢露,再難收回。
而三皇子的威脅,也從未遠離。
她在溪畔緩緩蹲下,指尖輕柔地拂去手上的血汙與塵土,目光靜靜凝視著水中自己那冷靜卻透著一絲倦意的倒影。
南疆之行,才剛剛開始。真正的風波,恐怕還在後麵。
她站起身來,目光緩緩掠過那些驚魂未定、卻已與她保持微妙距離的侍衛,最終停駐在正在指揮安置傷員的蕭衍(佟秋)身上。
“我們需要談談。”蘇鬱走到他身旁,聲音平靜如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關於萱兒,關於三皇子,也關於……接下來該如何前行。”
蕭衍(佟秋)側首望向她,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倒映著溪水的粼粼波光,深邃如淵。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句。
溪流潺潺作響,陽光溫暖和煦,彷彿已悄然衝刷掉部分血腥與恐懼。然而,看不見的暗流,正悄然在腳下洶湧彙聚。
……
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輕撫著岸邊的鵝卵石,也彷彿帶走了車隊眾人身上連日來的血腥、疲憊與恐懼。
陽光毫無遮擋地灑落,帶來久違的暖意,與身後那片依舊陰沉壓抑的密林形成了鮮明對比。
劫後餘生的慶幸感彌漫開來,但氣氛卻並不輕鬆。
倖存的侍衛們默默處理著傷口,擦拭著兵甲上的血漬,眼神裡除了疲憊,更添了幾分對未知的敬畏與難以消散的驚悸。
他們的目光偶爾會飄向那輛靜立的馬車,裡麵躺著那位看似柔弱、卻引發了不可思議變故的林家小姐。
無人言語,但一種無形的隔閡已悄然滋生。感激與恐懼交織,讓他們不知該如何麵對林萱兒。
蕭衍(佟秋)佈置了崗哨,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尤其是來時的密林方向。
雖然走出了那片區域,但誰也不敢保證是否還有追兵,或者那些詭異的蟲潮是否會再次出現。
他本人則仔細檢查著從殺手殘骸上找到的那枚帶有暗焰烙印的金屬碎片,臉色冰寒。
蘇鬱在溪邊細細洗淨了手臉,冰冷的溪水讓她的頭腦愈發清醒。她走到馬車邊,掀開車簾。
林萱兒已經醒了,正由侍女喂著溫水,臉色依舊蒼白,眼神怯懦而茫然,彷彿一隻受驚過度的小獸,對自己昏迷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感覺怎麼樣?”蘇鬱問道,語氣比平時緩和了些。
林萱兒看到蘇鬱,身體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小聲答道:“頭…頭很暈,身上沒力氣…”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怯生生地問,“蘇鬱姐姐…我們…我們逃出來了嗎?那些壞人…”
“嗯,暫時安全了。”蘇鬱沒有詳細解釋過程,隻是簡單道,“你做得很好,休息吧。”
她的肯定如同一縷溫暖的陽光,輕輕拂過林萱兒蒼白的臉龐,為她添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然而那雙大眼睛裡,依舊彌漫著困惑與後怕的陰雲。
她隱約記得,在最後的時刻,自己彷彿踏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淵,做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但具體是什麼,記憶卻如被濃霧籠罩,一片模糊,隻餘下一種深入骨髓的虛脫感和精神上的無儘疲憊。
蘇鬱心中如明鏡般透徹。過度使用能力的後遺症,遠不止於身體上的疲憊與傷痛,它似乎還會悄然侵蝕記憶,造成模糊或缺失,這究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機製,還是某種無法逃避的沉重代價?
她退出馬車,找到正在指揮救治傷員的隨行老醫師。
“劉醫師,萱兒小姐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