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垂暮權傾 第241章 山雨欲來，鋒芒初試
昆吾山脈東麓的緊急軍報，像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鎮北王府的核心層激起了層層漣漪。
危機不再遙不可及，它已經化作具體的苦難，降臨在無辜的村民身上。
書房內的氣氛凝重如鐵。
蕭衍、蘇鬱，以及被緊急召來的、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眼神已恢複清亮的佟萱姿，圍在放大了的昆吾山東麓區域地圖前。
“三個村莊，呈品字形分佈，相隔不過十裡。幾乎在同一時間段出現症狀……”
蕭衍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最終點在一個名為‘黑林村’的位置，“據報，此村情況最為嚴重，已有近半村民出現異狀，且村中時有牲畜莫名死亡，屍體乾癟，疑似精血被吸食。”
蘇鬱看著地圖，眉頭緊鎖：“症狀與接觸黑石後的反應類似，但更為溫和、持續。像是……長期暴露在一種稀釋了的汙染環境中。難道這附近有未被發現的黑石礦脈？或者，有教徒在暗中活動，散播汙染？”
“無論是哪種，都必須立刻阻止。”蕭衍語氣斬釘截鐵，“‘幽鴉’小隊已經出發，但他們擅長偵察與刺殺，對於這種詭異狀況，恐難以應對根源。”
他的目光轉向佟萱姿，“萱姿，你的能力，或許是解救村民的關鍵。”
佟萱姿感受到目光，身體微微一僵，但很快挺直了背脊。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尚淺，那次接觸黑石嘔血的經曆記憶猶新。
但想到那些正在受苦的無辜村民，想到蘇姐姐和王爺對自己的期望與保護，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
“我……我可以試試。”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感覺……我的能力比之前強了一些，對生機的感應也更清晰了。或許……或許不用直接接觸源頭，也能幫到他們？”
蘇鬱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微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溫聲道：“不要有壓力。我們不會讓你直接麵對危險。或許，我們可以先從被影響的村民，或者被汙染的環境入手。你的感知，能幫助我們確定汙染的範圍和性質；你的生機之力，或許能緩解他們的症狀。”
蕭衍點頭讚同：“不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需要你作為我們的‘眼睛’和‘淨化之手’的前哨。”
他沉吟片刻，做出決定，“蘇鬱，你準備一批寧神、扶正的藥物。萱姿，你隨行，但必須時刻處於我的親衛保護之下，沒有我的允許，不得離開營地半步。我親自帶隊，前往黑林村。”
“你親自去？”蘇鬱有些擔憂。蕭衍身為鎮北王，一舉一動牽扯甚大。
“此事非同小可，涉及未知邪術，我不放心交給旁人。況且，”蕭衍目光深邃，“我也需要親身體驗這‘血瞳教’的手段。唯有瞭解敵人，才能戰而勝之。王都這邊，有我們的心腹坐鎮，暫時無虞。”
計劃既定，王府這台精密的機器立刻高效運轉起來。
一個時辰後，一支由蕭衍親衛精銳和數名蘇鬱挑選的資深醫師組成的隊伍，帶著大量藥材和物資，悄然離開了王都，快馬加鞭直奔西北昆吾山麓。
佟萱姿穿著特製的便於行動的衣物，坐在一輛加固了減震的馬車裡，身邊是蘇鬱和兩名寸步不離的女親衛。
黑林村外，臨時營地。
尚未靠近村莊，一股若有若無的壓抑感便籠罩下來。
天空似乎都比彆處陰沉幾分，周圍的植被看起來無精打采，彷彿蒙著一層看不見的灰塵。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了腐朽和某種腥甜的氣息。
先期抵達的“幽鴉”小隊隊長前來彙報，他臉色凝重：“王爺，村莊已被初步隔離，但有症狀的村民數量仍在增加。我們嘗試進入探查，待得久了，也會感到心煩意亂，精神難以集中。
村內……村內的井水，顏色有些發暗，散發的氣息與那黑石有幾分相似，但淡薄很多。”
“果然是通過水源散播汙染嗎？”蘇鬱立刻反應過來，“範圍廣，不易察覺，好陰毒的手段！”
蕭衍下令：“所有人，不得飲用、觸碰村內任何水源。所需用水，全部從十裡外的山溪汲取。”
佟萱姿在蘇鬱的陪伴下，走下馬車。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不適，緩緩閉上眼睛，將感知力如同蛛網般向村莊方向蔓延。
瞬間，更為清晰的混亂、絕望、麻木的情緒碎片湧入她的腦海，比接觸黑石時微弱，卻更加龐雜，如同無數細小的聲音在哀嚎。
她悶哼一聲，臉色白了白，但這次她沒有退縮，而是努力分辨著。
“很多……很多混亂的念頭……像灰色的霧，籠罩著村子。”
她睜開眼，指向村莊中心的方向，“最濃的地方……在那裡，應該是水井的位置。而且……村子西邊的土地，感覺……‘死’掉了，生機幾乎斷絕。”
她的感知，精準地印證了幽鴉小隊的情報，甚至提供了更詳細的資訊——汙染的核心在水井，並且已經開始侵蝕土地。
“萱姿，能嘗試用你的能力，安撫一個症狀較輕的村民嗎？”蘇鬱提議道，這是檢驗她能力實際效果的關鍵一步。
在嚴密防護下，一名被單獨隔離的、目光呆滯、口中不時喃喃自語的年輕村民被帶到營地邊緣。
佟萱姿站在上風處，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她再次閉上眼睛，排除雜念，將全部精神集中起來。她回憶起感受寧神花時的清涼舒緩，想象著自己將這份充滿生機的、安撫的“意”，化作無形的涓流，緩緩導向那名村民。
沒有光芒，沒有聲響。但蘇鬱和蕭衍都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一絲極其微弱的、令人心曠神怡的氣息一閃而逝。
那名村民呆滯的眼神，出現了一絲極其短暫的迷茫，喃喃自語停頓了片刻，他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雖然很快又恢複了原狀，但這一絲變化，卻讓所有目睹者精神一振！
“有效！”蘇鬱低呼，眼中滿是驚喜。雖然效果短暫，但這證明佟萱姿的生機之力，確實能對黑石的汙染產生影響！
佟萱姿睜開眼，微微喘息，額角見汗，但臉上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我……我做到了！雖然很累，但我感覺到，他身體裡那些灰色的‘霧氣’，好像被驅散了一點點！”
蕭衍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滿是讚許：“做得很好，萱姿！你立了大功！”
這短暫的成功的意義重大。它證明瞭“生機”確實是這類汙染的剋星，指明瞭救治的方向。雖然佟萱姿個人的力量還不足以淨化整個村莊，但這無疑是黑暗中的第一縷曙光。
“立刻按照蘇大家的方子，熬製強效寧神扶正的湯藥，優先給症狀較輕的村民服用，穩住他們的病情。”蕭衍下令，“同時，徹查水井，尋找汙染源！幽鴉小隊，擴大搜尋範圍，以黑林村為中心，排查周邊所有水源地，絕不能讓汙染進一步擴散！”
他目光冷冽地望向陰雲籠罩的黑林村。
“血瞳教……既然你們露出了尾巴，就彆想再縮回去了。這場仗，我們接下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而鎮北王的鋒芒，已在這昆吾山麓，對準了那隱藏在暗處的邪祟，首次亮出了反擊的劍刃。
佟萱姿這柄新生的“淨化之刃”，也在此刻，完成了她的初試，雖稚嫩，卻已顯露出無限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