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富貴鹹魚 033
“嚇傻了？還不鬆開？”
拂開趙徴扯著她衣袖的手,
攸寧含笑調侃道。
“抱……抱歉。”
收回手，趙徴尷尬地撓了撓頭，弱弱道。
驚魂未定的模樣，叫攸寧看了直搖頭。
“宴會估計也該散了,
一道回去吧。”
鬨了這麼一場,
那邊的宴席想來也是接近了尾聲，攸寧也不打算折回去了,
乾脆出了亭子就往寧水居的方向走。
亭子外守著的三人,
見主子出來,
就要跟上,
但心思細膩的月娥扯住了荷兒跟生金，伸手朝前指了指,
示意兩人先彆湊上去。
荷兒被起先被扯住，沒有領會意思，待看到姑爺那急匆匆追上自家姑孃的步伐，心裡頓時敞亮了。
生金就更不用說了,
自家公子能開竅,
自是再好不過了！
三人心照不宣的達成了默契,
遠遠的跟在攸寧與趙徴後麵,
觀望著這對小夫妻的狀態。
青石小徑上,
攸寧不疾不徐地走著,
聽著身後匆匆追來的腳步聲,
靜默不語。
“高……高攸寧！”
趙徴費了不少腦筋,
也沒能想出個合理的稱謂，叫高姑娘吧,
顯得過於生分，畢竟同一屋簷下相處了許久,
今日又幫了自己這樣大一個忙。
夫人什麼的他更是叫不出來，千思百轉下，趙徴乾脆喚了高氏名諱。
但是，很顯然，趙徴有些難為情，出口的話都有些結巴了。
攸寧自然不曉得趙徴心裡的九曲回腸，隻是聽到趙徴連名帶姓的喚她，有些怪異的皺了皺眉頭。
轉頭，看著與自己並肩而行的趙徴，攸寧提議道：“我二人雖同歲，但仍長你三日，本質上說比你大，你若是願意，可喚我一聲高姐姐，彆叫我名字了，聽得怪難受的……”
攸寧這一番話說得很誠懇，畢竟兩人還有大半年的時間要過，不能每次都呼名喚姓的，叫人聽了笑話。
況且，攸寧上一世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了，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小郎君叫聲姐姐正合適，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越想越覺得合適，攸寧笑眯眯的看著趙徴，等著對方的回應。
趙徴似乎是怔了一下，對上少女征求的目光，他幾乎沒做什麼猶豫，順著攸寧的意思就點了點頭。
“高姐姐……”
不由自主的喚了攸寧一句，待趙徴反應過來，臉色微紅。
他似乎表現的太心急了。
但看了眼高氏，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了句：“嗯，不錯……”
拋去心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趙徴覺得此刻兩人的關係到達了一個最融洽的點。
彷彿受到了鼓勵，趙徴繼續道：“方纔多謝高姐姐來救我，不然我定要被那瘋子纏出事！”
想起先前那可怕的一幕，趙徴心有餘悸，十分慶幸嫁過來的高氏是個正常的姑娘，若高氏也同柯家那瘋子一樣，他便是提早去見三清聖人也是願意的……
“瘋子？三公子這般謫仙的人物，竟也能斥一個姑娘為瘋子，我倒想知道，那柯盈兒到底做了什麼，能惹得咱們三公子如此氣憤？”
攸寧這下真的好奇了，她求證般地看著趙徴，盈盈水眸中滿是訝然。
像趙徴這般，大婚之夜任由她欺負，罵不還口的性子，竟也能罕見的斥罵旁的姑娘，攸寧的好奇心真的被勾了起來。
趙徴本不想提及此事，畢竟都是些難以回首的陰影，但被高氏這樣注視著，他卻是動搖了。
“也沒什麼，就是她總想撲到我身上，還喚我、喚我……”
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趙徴又結巴了起來。
“喚你什麼？”
攸寧聽得正起勁，但見趙徴卡住了，她心急如焚，不由得催促道。
“就如娘高興時喚我一般！”
有種孤注一擲的氣勢，趙徴將話甩了出來，讓攸寧聽得乍舌。
攸寧記得，婆母高興時，似乎是喚他……
“三郎？”
遲疑的喚出了聲，攸寧臉色精彩極了。
這樣親昵的稱呼，在這個趙宅，怕是隻有恩愛如二伯趙商和二嫂徐若瑩才能喊出口，而且還是得在私下悄悄喊的那種，脾氣直爽如柯蘭，怕是尚且喊不出口！
難以想象，這柯盈兒竟能對趙徴喊出口，當真是讓攸寧開了眼界！
揉了揉眉心，攸寧兀自驚歎著，卻未曾注意到她那一句簡簡單單的“三郎”卻叫身旁的少年渾身一震，久久未曾說話。
到了寧水居門口，攸寧才注意到趙徴的沉默，她想了想，為了避免以後再出事，她少不得要叮囑一下。
“以後，遇上今日這種事，切記不要再往死角處湊了，正好讓人家堵住，一切還得我來收拾，若是我不在了，看你怎麼辦。”
攸寧苦口婆心的說著，麵上也是一副深為其擔憂的神色。
趙徴憤憤不平道：“我原本也是沒打算過去的，是她說那邊有一尾七彩錦鯉，我便好奇過去了，誰料……”
想起這個事，趙徴就是滿心的後悔，若不是他防人之心太弱，又怎會造成今日的局麵！
攸寧聽罷，隻是一笑，安慰道：“也罷，終究是她心思雜了些，你又缺了些心眼，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知道便是。”
前腳進了屋子，攸寧徑直坐在妝台前，拆解著簪釵與耳璫，準備小睡。
“我纔不缺心眼！”
被委婉地說了一通缺心眼的趙徴終於是反應了過來，氣哼哼地輾轉到攸寧跟前，耍性子一般摔下了句話就坐回了蒲團上，平息著胸腔中的鬱悶之氣。
攸寧通發的手一頓，失笑的搖了搖頭，不予理會。
果然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
……
趙宅的家宴落幕後，鄭氏見親家母捨不得女兒，便多留了幾日，柯母也樂意之至。
隻不過，那二房母女卻是被柯夫人強行打發了回去，而且令柯蘭意外的是，這對母女一向滑頭，這回居然老老實實應下了，未作一聲辯解，直接收拾東西就走了，讓柯蘭有些稀奇。
關於這個事情，攸寧雖沒有刻意去關注，但還是讓訊息靈通得荷兒像倒豆子一般通通倒了出來。
她知道，大概是柯家夫人知曉了什麼，暗自處置了二房母女。
畢竟親女兒在人家為婦，白眼狼侄女卻不知死活的勾搭女兒的小叔，若是讓親家知道了，她的女兒，她們柯家，還如何有臉見親家？
況且還有個高家在一旁，柯夫人覺得，這小蹄子怕是要掀了天去！
怕晚了此事被揭露，柯夫人當晚就料理了這對母女，連夜去信給了丈夫，務必讓他將這禍害嫁了！
看著二房母女兩人的馬車走遠，柯夫人才鬆了口氣。
第二日，柯夫人又連忙來了寧水居致歉，讓攸寧意外極了。
她本以為，這柯家夫人能察覺到柯盈兒做的荒唐事，及時將人處理，已經是雷利風行，頗有手段了。
未曾想還顧及到了她這一頭，確實是個有玲瓏心思的人。
兩人坐於羅漢床上，攸寧看著柯夫人有些侷促的模樣，口中安撫道：“柯夫人說笑了，這種事我與夫君不會放在心上，倒是夫人心思縝密，解了我與夫君的煩惱，說起來還要感謝夫人呢。”
少女端坐，姿容明麗，氣度雍容，一舉一動間都透露著高門貴女的儀態柯夫人不由得暗歎了一句高門風範，心中更是羞赧。
臨走時，柯夫人正巧撞上了自竹林回來的趙徴，雖在宴席上已經見過，但近距離下，還是為這趙家三公子的相貌驚歎了一番。
怨不得那小蹄子犯渾，這樣的相貌，若是個進士郎，金明池邊不得搶個人仰馬翻！
“福生無量天尊。”
誦了一句道號，複行一禮，趙徴沒有多言，徑直越過了柯夫人，朝著屋內去了。
而柯夫人也惋惜的咂了咂嘴，既是惋惜一個大好兒郎做了道士，更是惋惜高千金這樣的貴女賠了婚事。
“柯家夫人來作甚？”
將琴放在琴案上，趙徴看向攸寧道。
“自然是來致歉，自家侄女做了這樣勾搭女兒小叔這樣的混賬事，柯家夫人可不得登門道歉。”
與柯家夫人說道了半天，攸寧口乾舌燥，連忙飲了一杯月娥給她備好的阿婆茶，整個人才舒坦起來。
“那柯家夫人對上你時為何如此忐忑，對我卻沒有？”
趙徴有些疑惑，柯家夫人似乎在麵對高氏和自己時態度很不一樣，雖然隻是轉瞬即逝的一個照麵，他也感受到了柯家夫人對上他時沒有那股同高氏一般的儘心。
“因為此事落下的輕重與否在我……”
“夫婿被彆的女子覬覦，若我潑辣些，將此事鬨起來，屆時不僅是柯家收拾那柯盈兒，就連你們趙家，乃至我高家都會發難，就算是揚州首富，怕也吃不了兜著走。”
“譬如大嫂那樣的性子，若是遇上了這事，怕不得活撕了那柯家姑娘！”
“但若是我大度些，柯家便可悄悄處理了柯盈兒，事情就會簡單很多，知曉了嗎？”
攸寧決定好好教導一下這個整日除了修仙，頭腦空空的小神仙，接連說了一大串才停下。
趙徴這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驀地補充道：“大嫂真的能活撕了勾搭大哥的女子嗎？”
攸寧一口茶險些嗆到自己，目光落在少年好奇又純然的麵容上，失笑道：“這隻是個比方……”
“哦。”
趙徴哦了一聲，不再言語，但此刻他心裡卻是浮想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