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紅色巔峰 第495章 付平的自白
付平突然笑出聲,震得咳嗽連連,指節敲了敲椅子扶手:
「君淩啊,還記得你剛到樂縣時,現在」
君淩的手指在膝蓋上微微收緊。
「付書記,你想見我,不會隻是敘舊吧?」
付平突然湊近,沉香木的氣味混著濃重的煙味撲麵而來。
他壓低聲音,吐字卻字字清晰:
「你以為扳倒唐家就完了?陳正沒告訴你,市裡那隻『大老虎』,沒有那麼容易倒下的」
監控攝像頭的紅光在付平臉上明明滅滅,像極了他話語裡藏著的深淵。
付平渾濁的雙眼緊盯著君淩,似要將他的內心看穿。
君淩迎著那目光,神色平靜如常,既不追問也不顯露絲毫好奇,隻是安靜地聽著。
付平見君淩毫無反應,不由得嗤笑一聲:
「怎麼?君淩,聽到『大老虎』三個字,連眉毛都不皺一下?」
他往後靠在椅背上,眼神中滿是戲謔與輕蔑。
君淩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
「付書記,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樂縣的事。您也知道,唐家的爛攤子夠我忙的了。至於市裡麵的大局,自有上麵的領導把控。」
他的語氣謙遜有禮,卻暗含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付平冷哼一聲,搖頭歎道:
「年輕人,還是太天真。樂縣這潭水,能獨善其身?」
君淩心中泛起波瀾,卻依然保持著鎮定。
他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薑書記既然信任自己,讓自己在樂縣大展拳腳,必然有全盤的考慮。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守好樂縣這片土地,把該做的事做好。
至於更高層麵的較量,不是自己現在該操心的。
但這些想法,他絕不會向付平透露分毫。
「付書記的提醒,我記下了。」
付平盯著君淩。
又發出一陣笑聲,隻是這笑聲裡,多了幾分蒼涼與無奈:
「好,好一個胸有溝壑的君縣長」
笑聲撞在光禿禿的水泥牆上又彈回來,在密閉空間裡碎成刺耳的回響:
「君縣長這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倒真讓我想起年輕時的自己。」
「付書記若是無事,我還有公務在身。」
他作勢要起身,卻被對方突然抓住手腕。
「彆急著走啊!」
付平的指甲幾乎掐進君淩皮肉,渾濁的眼球裡布滿血絲。
「你以為扳倒唐家就能高枕無憂?」
「付書記,自重。」
君淩鬆開手,後退兩步整理袖口。
付平卻仍仰頭大笑,口水順著嘴角滴在皺巴巴的襯衣上:
「你以為這場遊戲有贏家?你我都不過是棋子。」
「帶他走。」
陳正突然推門而入。
「有些人就胡說八道。」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監控攝像頭,兩名工作人員架起付平往外拖。
「等等!」
付平的嘶吼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炸開,他奮力掙脫鉗製,踉蹌著差點摔倒在地。
電子鐐銬與地麵摩擦出刺耳聲響,他望向君淩的眼神中,竟罕見地閃過一絲慌亂與懇求,那模樣與方纔張狂嘲諷的姿態判若兩人。
君淩眉頭微蹙,盯著付平扭曲的麵容,心底泛起一絲疑惑。
他總覺得,這位老謀深算的。老書記不會無緣無故如此。
沉吟片刻,他邁步走到陳正身旁,壓低聲音道:
「陳書記,要不……再給點時間?」
陳正的目光在君淩和付平之間來回掃視,眼神中滿是詫異。
沉默良久,他緩緩點頭,朝工作人員示意。
兩名工作人員將付平重新按回椅子上,動作帶著幾分謹慎。
陳正抬手示意眾人離開,關門的瞬間,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君淩一眼,彷彿在提醒他小心謹慎。
房間裡的空氣隨著門的閉合再度凝固,隻剩下付平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中回蕩。
君淩拉過椅子,與付平相對而坐,目光如炬:
「說吧。」
付平的眼神彷彿穿越回了過去,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情。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某種思緒的旋渦。
「剛到y市的時候,我滿腔熱血,想著能為這地方做點實事。」
付平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歲月的滄桑。
「可誰能想到,這裡的水太深了。」
君淩靜靜地聽著,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付平,試圖從對方的話語中捕捉到關鍵資訊。
他知道,付平既然願意開口,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唐家,嗬嗬。」
付平繼續說道,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椅子的扶手。
「那些人,表麵上道貌岸然,背地裡卻乾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君淩的眉頭微皺,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我也曾試圖反抗,可那些人太強大了。」
付平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隻能選擇妥協,一步錯,步步錯。」
君淩沉默了片刻,他知道付平此刻的心情。
官場的複雜和無奈,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付書記,既然你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君淩,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那些人,他們的關係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
君淩微微點頭,他明白付平的顧慮。
「付書記,我知道這很困難,但我們不能退縮。」
付平看著君淩,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敬佩。
他沒想到,這個年輕的縣長竟有如此的勇氣和決心。
付平仰頭發出一陣乾澀的笑,笑聲在空曠的房間裡撞出迴音,像是無數個自嘲的自己在應和。
他伸手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
「君淩,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彷彿喉嚨裡卡著未吐儘的苦水。
不待君淩開口追問,付平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椅子扶手。
「你還記得剛到樂縣的時候嗎?」
他的目光越過君淩的肩頭,落在虛無的某處,像是透過斑駁的牆壁望見了多年前的光景。
「那時候你站在那裡,眼神亮得能把人灼傷。我看著你,就想起當年的自己」
他忽然頓住,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續道:
「可你知道嗎?我那時的不作為,其實就是作為。」
話語裡帶著某種荒誕的自嘲。
君淩微微皺眉,目光緊緊鎖在付平臉上,試圖從對方滿是皺紋的麵容中找尋答案。
「不作為就是作為?付書記,你這話我不太懂。」
君淩的聲音沉穩,卻難掩話語裡的疑惑。
付平盯著他驟然變色的臉,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有時候裝聾作啞,反而是最有效的辦法。」
「可惜,終究抵不過更大的誘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