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紅色巔峰 第524章 強勢的書記
掛掉電話,陳墨靠著牆壁緩緩蹲下。
「墨啊,」
王阿婆端著搪瓷杯過來,裡麵是加了紅糖的綠豆湯。
「是不是要去做大官了?」
老人渾濁的眼睛裡映著他的倒影,鬢角不知何時添了幾根白發。
「哪是什麼大官,」
他低頭吹著熱氣,綠豆沉在杯底。
「就是給新來的書記打個下手。」
下午走進縣委大樓時,陳墨特意換了件乾淨的藍襯衫。
君淩的辦公室門虛掩著,他聽見裡麵傳來輕輕的翻書聲,夾雜著若有若無的紅茶香。
「進來。」
「坐。」
君淩指了指對麵的木椅。
「知道為什麼選你?」
君淩推過一本《s城老舊小區改造案例彙編》。
陳墨看見扉頁上用紅筆寫著「形式主義要不得」。
他嚥了咽口水,想起昨天在港口工地,君淩蹲在排水溝前用樹枝撥弄堵塞的垃圾,抬頭問他:
「你說,老百姓是看gdp數字,還是看腳下的路乾不乾淨?」
「因為我……」
陳墨剛開口,就被君淩抬手打斷。
「彆去想什麼『福氣』。」
君淩敲了敲桌麵。
「跟著我,首先要學會『三不』——不喝企業的酒,不坐超標車,不聽虛話空話。」
陳墨緊抓了下手,想起今早幫阿婆換滅火器時,老人往他口袋裡塞的兩顆水果糖。
君淩起身披上外套,忽然指著他的袖口:
「鬆石戴著吧,挺好看。」
在第一次常委會順利完成後,陳默跟著君淩回到辦公室,剛放下會議記錄,就聽見走廊裡傳來壓低的議論。
「每天往老舊小區跑,這是來體驗生活的吧?」
「聽說昨天還幫養殖戶抬了兩小時魚苗?堂堂縣委書記成了雜工……」
聲音戛然而止時,他看見縣長陳默的秘書小張匆匆走過,手裡的保溫杯印著「招商引資先鋒」的字樣。
君淩坐在辦公桌前翻看著《濱海社羣消防整改日報》。
指尖在「資金缺口120萬」的字樣上畫了個圈。
「陳縣長,」他頭也不抬,
「你說,要是把自貿區那棟閒置的商務樓改造成社羣服務中心,可行嗎?」
陳默一愣,想起今早路過那棟樓時,看見玻璃幕牆上貼著「招租熱線」,廣告紙被海風颳得捲了邊。
下午的專案排程會上,自貿區負責人李主任敲著投影儀:
「產業園下週簽約,投資方要求配套員工公寓必須按五星級標準……」
他忽然瞥見君淩筆記本上畫著的老舊小區改造草圖,聲音漸低。
「五星級公寓固然重要,」
君淩合上筆記本,
「但附近的外來務工人員連像樣的公共廁所都沒有,這五星級住得安心嗎?」
陳默隻得點頭表示同意,然後離開了君淩辦公室。
李主任在走廊裡攔住陳默:
「書記到底怎麼想的?馬上就要年終考覈了,抓這些『邊角料』能出政績?」
他的領帶夾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陳默並不答,而是眼神示意他跟到辦公室說。
夜幕降臨時,君淩辦公室的燈依舊亮著。
楊墨端著新泡的紅茶進去,看見書記正在看《s城十年人口變遷報告》,其中「外來務工人員占比47」的數字被紅筆圈了又圈。
「知道為什麼班子裡有人不理解?」
君淩忽然開口。
「因為他們的皮鞋太乾淨,踩不到泥土裡的石頭。」
窗外傳來港口的夜航笛聲,楊墨摸出手機,螢幕上有三條未讀訊息。
第一條來自母親:
「你上次寄的茶,鄰居都說好喝。」
第二條是王阿婆的簡訊:
「墨啊,今天新來了個誌願者,幫我修了收音機。」
第三條是李主任的秘書:
「晚上有個投資洽談會,要不要給你們書記留個位置?」
君淩忽然指著窗外:
「看,」
遠處的濱海社羣亮起星星點點的燈光,某扇視窗映出老人看電視的剪影,
「這些光雖然弱,卻比寫字樓的霓虹燈更實在。」
他的聲音裡帶著疲倦,卻又有某種堅定。
三天後常委會現場,周雅琴摩挲著保溫杯的手忽然頓住。
她望著投影儀上跳動的gdp增速曲線,餘光瞥見君淩筆記本上畫著的老舊小區改造草圖——那些用紅筆圈出的「路燈缺失」「電線老化」等問題,在藍色的經濟指標背景上,像幾處觸目驚心的傷痕。
君淩丟擲了「民生基建優先」的年度計劃。
當「新建15座公共廁所」
「改造20個老舊小區」
「設立外來務工人員子女助學基金」
等條目逐一念出時,會議室裡響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李主任的鋼筆尖在紙上戳出個洞,周雅琴的筆記本上,
「招商引資」幾個字被劃了重重的波浪線。
君淩抬頭時,目光與周雅琴相撞。
這位副書記立刻低頭喝茶,金絲眼鏡滑下鼻梁,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昨天她剛收到市裡領導的簡訊:
「s城的發展節奏不能亂。」
關於產業園的配套工程,」
縣長陳默忽然開口。
「我建議預留百分之五的資金給周邊基礎設施建設。」
他的提議讓李主任握著鐳射筆的手懸在半空,會議室裡響起此起彼伏的翻閱檔案聲。
周雅琴注意到,陳默的袖口沾著片草屑——今早他肯定又去了港口工地。
「我同意陳縣的建議,」
君淩合上筆記本。
「招商引資是車頭,但民生保障是車輪,缺一不可。」
他的話讓常務副縣長張開輕咳一聲,這位主管財政的領導正在轉著鋼筆,筆帽上「優秀招商乾部」的鍍金字樣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散會後,張開故意落在最後。
「君書記,」
他看著走廊裡陳默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壓低聲音,
「濱海社羣的消防整改資金,財政局可能需要再協調。」
「辛苦張縣多盯著,」
君淩的笑容裡帶著深意,
「我聽說您母親以前當過知青,對老社羣的感情應該比我們更深。」
這句話讓張開瞳孔微縮,他忽然想起母親總說的。
「泥腿子乾部才靠得住」,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