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紅色巔峰 第682章 從容
等周明帶著人去接收證據材料,陳正獨自坐在辦公室裡,望著窗外的市委大院,眉頭依舊沒舒展開。
方波案被調走,意味著y市失去了追查洪家的關鍵線索,而洪鳴這麼急著把案子攬過去,是不是在怕什麼?
君淩的辦公室裡飄著淡淡的茶香,他剛看完李娜發來的張強審訊進展簡報。
楊墨就急匆匆推門進來,語氣裡帶著幾分急切:
「君書記,周明下午去了市委,把方波案提級到省裡審了!陳正書記攔不住,穆書記也同意了!」
楊墨以為君淩會皺眉頭,甚至會動怒。
畢竟方波案是撕開洪家的重要切口,現在被周明截胡,之前的努力似乎要白費。
可君淩隻是抬了抬眼,示意他坐下,還給他倒了杯熱茶,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知道了,早就收到訊息了。」
「您早就知道?」
楊墨愣了一下,接過茶杯的手頓在半空,
「那您怎麼一點都不急?以周明和洪家的關係,肯定會把他和洪家的牽扯抹乾淨,到時候咱們想查都沒機會了!」
君淩端著茶杯,指尖輕輕摩挲著杯壁,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樹影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急什麼?方波本來就不是咱們的主要目標。你想想,一個靠攀附洪家上位的副市長,手裡能有多少洪家的核心秘密?頂多是收點好處、幫著走點流程,真要動洪家的根基,靠方波遠遠不夠。」
他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檔案,指著其中一頁:
「咱們一開始抓方波,目的就不是把他送進去,而是敲山震虎——讓洪家知道,咱們已經盯上他們了;讓陳煒知道,他的人不是鐵板一塊;更讓穆也看到,洪家在省裡的勢力有多深,連副廳級乾部的案子都能直接提級。現在洪家急著把案子攬過去,反而說明他們心虛了,也暴露了周明這條線——這比把方波關起來,價值大多了。」
楊墨這才反應過來,心裡的焦急漸漸散去,卻還是有顧慮:
「可方波案被調走,咱們少了個牽製洪家的籌碼,李局那邊審張強,會不會也受影響?」
「不會。」
君淩搖了搖頭,語氣篤定,
「張強是市局抓的,涉及的是強迫女性和其他問題,歸公安係統管,省紀委管不到。李娜已經找到了張強家人的聯係方式,正在做工作,隻要突破他的心理防線,就算方波那邊斷了線,咱們也能從洪家物流和洪曉身上找到突破口。」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而且,洪家越是急著掩蓋方波的事,越說明他們怕咱們順著方波查到更深的地方。你以為洪鳴為什麼要讓周明提級辦案?不是為了保方波,是為了保能源專案裡的貓膩。那纔是洪家的命根子,也是咱們真正要查的東西。」
楊墨徹底明白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裡的思路豁然開朗:
「您是說,咱們故意放方波案被提級,讓洪家放鬆警惕,其實是在盯著能源專案?」
「算是吧。」
君淩笑了笑,
「洪家把注意力放在方波身上,就會忽略咱們在物流和能源專案上的動作。」
他站起身,走到楊墨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楊墨,做事情不能隻看眼前。方波案被調走,看似是咱們輸了一步,其實是讓洪家暴露了更多破綻。接下來,你多跟陳正書記對接,盯著審方波的動向——要是他們敢篡改證據、包庇方波,咱們就把周明的問題捅到省委常委會。洪家想靠權力壓案,咱們就用規矩破局。」
楊墨重重地點頭,心裡的擔憂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君淩佈局的敬佩。
他看著君淩從容的側臉,突然明白——從一開始,君淩就沒把方波當成終點,而是把他當成了撬動洪家黑幕的一塊槓桿。
現在洪家主動接過這塊槓桿,反而讓君淩有了更廣闊的操作空間。
辦公室裡的茶香依舊,陽光透過窗戶,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市看守所的監室裡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鐵窗欄外的天空灰濛濛的,隻有一縷微弱的陽光擠進來,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張強靠在牆角,雙手抱膝,眼神空洞地盯著地麵。
這已經是他被關進來的第五天了,洪曉派來的人昨天通過看守所的「關係」傳了話。
說讓他扛住,等風頭過了就想辦法把他弄出去,還承諾給他一筆不菲的費用。
可這話,他越想越沒底。
李娜審訊時的眼神還在他腦子裡打轉。
那眼神太銳利了,像能看穿他所有的偽裝,一句「沒人能保住你」,讓他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不是傻子,洪家是什麼德性他比誰都清楚:
當年跟在洪曉身邊的「兄弟」,有個因為漏了嘴,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有個替洪家背了黑鍋,洪家承諾的「照顧家人」,最後也隻給了幾千塊就沒了下文。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嘩啦」一聲,監室的鐵門被拉開,冷風灌了進來。
兩個警察押著一個瘦得不成樣子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穿著寬大的囚服,像掛在身上似的,頭發淩亂地遮住額頭,眼神怯生生的。
「進去,老實點。」
警察推了男人一把,男人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然後趕緊縮到角落裡,低著頭不敢看人。
鐵門重新關上,監室裡另外兩個犯人抬了抬眼,又繼續各自發呆。
張強也沒在意這個新來的,依舊靠在牆角,可眼角的餘光卻忍不住往那邊瞟。
那男人太瘦了,顴骨高高凸起,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卻透著一股比同齡人更重的疲憊和惶恐。
突然想起自己剛進來時的樣子。
也是這樣惶恐,這樣抱著一絲僥幸,覺得有人會來救自己。
可現在,那點僥幸正在一點點被現實磨掉。
他看著那個年輕男人,說不定,這小子也跟他一樣,信了什麼人的「承諾」,最後卻把自己搭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