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玉妍回來了 第115章 週歲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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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晨光灑滿長春宮,硃紅宮牆下的海棠花正開得絢爛,粉白花瓣隨風飄落,落在鋪著紅毯的庭院裡,平添了幾分喜慶。今日是皇後次子永琮的週歲宴,長春宮早已張燈結綵,紅燈籠掛滿了迴廊,綢緞彩幔隨風飄揚,處處透著熱鬨與祥和。後宮嬪妃、朝中重臣的家眷們身著華服,陸續抵達,笑語盈盈地向皇後道賀,殿內殿外人聲鼎沸,一派盛景。
皇後穿著一身正紅色繡鳳穿牡丹的宮裝,頭上簪著赤金點翠鳳釵,雖麵色仍有幾分蒼白,卻難掩眼中的喜悅。她抱著穿著新縫製的百家衣的永琮,坐在正殿的主位上,接受眾人的道賀。永琮穿著一身色彩斑斕的百家衣,領口、袖口縫著各色細碎布料,襯得他粉雕玉琢的小臉愈發可愛。他似乎也感受到了熱鬨的氛圍,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人,偶爾發出幾聲咿呀的笑聲,引得眾人紛紛誇讚。
金玉妍站在人群中,穿著一身淡粉色繡海棠的錦袍,頭上插著一支嵌東珠的銀簪,妝容精緻,嘴角掛著得體的笑容,跟著眾人一起向皇後道賀。可隻有她自己知道,眼底的笑意全是偽裝。她死死盯著皇後懷中的永琮,看著那身本該藏著致命隱患的百家衣,心中翻湧著滔天的怒火與疑惑——是誰壞了她的事?她明明安排得妥妥噹噹,染過痘漿的布料被縫在百家衣內襯,負責縫製的宮女也已被送走,怎麼會毫無動靜?永琮不僅安然無恙,還精神飽滿,這根本不符合她的預期。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殿內的每一個人,目光掃過一張張笑臉,最終落在了站在太後身邊的如懿身上。如懿穿著一身絳紫色的宮裝,神色平靜,正陪著太後說話,偶爾看向永琮的眼神裡帶著幾分溫和,看不出任何異樣。可金玉妍的心中卻忽然一動——除瞭如懿,後宮中誰還有這般細心,能察覺到布料的異常?又誰有這般膽子,敢在皇後眼皮底下私自更換百家衣的布料?前世如懿就處處與她作對,這一世果然還是不肯放過她!
“娘娘,您怎麼了?臉色這麼差?”瀾翠站在金玉妍身後,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問道。她察覺到金玉妍的神色不對,怕她露出破綻。
金玉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嘴角的笑容依舊得體,隻是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冰冷:“冇什麼,許是殿內人多,有些氣悶。”她頓了頓,眼神愈發銳利,“看來有人比咱們更心急,也更會偽裝。往後行事,得更謹慎些,不能再給彆人可乘之機。”
瀾翠心中一凜,連忙點頭應下,不敢再多言。
週歲宴進行得十分順利,禦膳房精心準備的菜肴陸續端上,山珍海味、精緻點心擺滿了餐桌,香氣撲鼻。嬪妃們和朝臣家眷們推杯換盞,談笑風生,氣氛十分融洽。皇後看著眼前的盛景,聽著眾人對永琮的誇讚,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連日來的疲憊彷彿都消散了不少。
最受期待的抓週環節很快到來。宮女們在正殿中央鋪好一塊大紅絨布,上麵擺放著毛筆、算盤、玉佩、弓箭、書籍等各色物件,寓意著不同的前程。皇後抱著永琮走到絨布前,輕輕將他放在上麵,笑著道:“永琮,選一個你喜歡的。”
眾人紛紛圍了上來,目光緊緊盯著永琮,連弘曆也放下手中的酒杯,饒有興致地看著。永琮坐在絨布上,好奇地伸出小手,在各色物件上摸來摸去。他先是抓起了一把小巧的弓箭,擺弄了兩下便扔到了一邊;又拿起算盤撥弄了幾下,也失去了興趣。最後,他的小手落在了一支精緻的毛筆上,緊緊抓在手裡,還揮舞著筆畫了幾下,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好!好!”弘曆大喜,快步走上前,抱起永琮,在他軟乎乎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朗聲道,“朕的好兒子,將來定是個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棟梁之才!”
眾人紛紛附和道賀:“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孃娘!小阿哥天資聰穎,將來必定前途無量!”“抓了毛筆,可是文曲星下凡的征兆啊!”
皇後笑得合不攏嘴,眼中滿是欣慰與驕傲,連忙讓人記下這喜慶的時刻。唯有金玉妍,站在人群中,心中五味雜陳。她看著被弘曆抱在懷裡的永琮,看著那支象征著前程似錦的毛筆,心中的嫉妒與恨意幾乎要溢位來。可她不能表露分毫,隻能強裝笑意,跟著眾人一起道賀:“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孃娘,小阿哥果然聰慧過人,將來定能為大清爭光。”
宴罷,賓客們陸續散去,長春宮漸漸恢複了平靜。金玉妍回到啟祥宮,第一件事就是召來安插在長春宮的眼線,厲聲詢問百家衣的事。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永琮為何安然無恙?那身百家衣是不是被動了手腳?”金玉妍坐在軟榻上,臉色陰沉,語氣冰冷得嚇人。
眼線嚇得連忙跪地,顫聲道:“回娘娘,奴纔打聽清楚了。嫻妃娘娘當日在長春宮探望皇後時,曾單獨和素練姑姑待了片刻,還讓人回翊坤宮取了一塊雲錦布料,之後就親手把百家衣內襯的一塊布料換了下來。素練姑姑說,嫻妃娘娘說那塊布料觸感粗糙,怕硌著小阿哥。”
“果然是她!”金玉妍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茶水灑了一地。她氣得渾身發抖,眼底滿是狠厲,“如懿這個賤人,總是壞我的好事!處處與我作對,若不是她多管閒事,永琮早已命喪黃泉,皇後也該徹底垮了!”
“娘娘息怒!”瀾翠連忙上前,遞上一杯溫茶,“小心氣壞了身子。現在冇有證據,咱們不能去找嫻妃娘娘對質。若是鬨大了,被皇上知道,反而會怪罪咱們心思歹毒,對小阿哥不利。”
金玉妍接過茶杯,卻冇有喝,隻是緊緊攥在手中,指節泛白。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瀾翠說得對,冇有證據,貿然發難隻會引火燒身。如懿如今深得皇上信任,又協理六宮,若是讓她倒打一耙,說自己意圖謀害皇子,後果不堪設想。
“我知道。”金玉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幾分壓抑的怒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既然敢壞我的好事,就必須付出代價。瀾翠,你立刻讓人盯緊翊坤宮,一舉一動都要如實稟報,尤其是她和皇後、太後的往來,還有她私下接觸的人,都不能放過。我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多久!”
“是,奴才明白!”瀾翠連忙應聲,轉身去安排人手。
金玉妍看著窗外漸漸西沉的夕陽,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如懿,你給我等著,這筆賬,我遲早會跟你算清楚!
或許是週歲宴上太過操勞,又或許是舊疾纏身,宴後不過三日,長春宮就傳來了皇後病重的訊息。皇後咳得十分厲害,日夜不休,有時甚至咳得嘔血,連床都起不來,隻能靠湯藥維持。太醫院的太醫們輪流診治,換了好幾副藥方,也隻是開了些止咳潤肺的湯藥,治標不治本,根本無法緩解皇後的病情。
弘曆得知後,十分擔憂,每日處理完朝政,都會親自去長春宮探望。看著皇後日漸消瘦的模樣,他心中滿是心疼,卻也無可奈何,隻能下令讓太醫院全力診治,又讓如懿多費心打理後宮事務,減輕皇後的負擔。
如懿不敢怠慢,每日除了處理堆積如山的宮務,還要抽出時間去長春宮探望皇後,親自照料她喝藥、進食,忙得不可開交,連歇息的時間都很少。後宮的大小事務都壓在她身上,讓她身心俱疲。
金玉妍得知皇後病倒、如懿忙得焦頭爛額的訊息後,心中暗自竊喜。她知道,這是挑撥皇後與如懿關係的好機會。皇後本就對如懿心存芥蒂,如今自己病重,如懿卻手握後宮實權,若是再添一把火,讓皇後誤以為如懿想趁機奪權,兩人之間的嫌隙定會越來越深。
她立刻讓人在小廚房精心燉了一鍋燕窩,加入了少許潤肺的麥冬和枸杞,燉足三個時辰,確保燕窩軟糯香甜,既能補身,又能緩解咳嗽。她又換上一身素淨的淡藍色宮裝,抱著永珹,提著食盒,慢悠悠地往長春宮走去。
剛進長春宮的內殿,就感受到一股壓抑的氛圍。殿內光線昏暗,隻點了幾盞油燈,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藥味。素練守在床邊,神色焦急,見金玉妍進來,隻是匆匆行了一禮,便又轉頭看向皇後。皇後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眉頭緊蹙,呼吸微弱,時不時還會發出幾聲劇烈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樣。
金玉妍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將食盒放在一旁的桌上,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聲音放得極輕:“娘娘,臣妾來看您了。聽聞您病重,臣妾心中一直記掛著,特意在小廚房燉了些燕窩,加了麥冬和枸杞,能潤肺止咳,您嚐嚐?”
皇後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金玉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感激,也有幾分疲憊。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有勞你了……”
金玉妍連忙讓宮女將燕窩盛出來,用小勺舀了一勺,吹涼後遞到皇後麵前:“娘娘,您慢些喝,小心燙。”
素練在一旁看著,心中暗自感歎——嘉妃娘娘倒是有心,皇後病重,她還特意親自燉燕窩來看望,比嫻妃娘娘還細心。這些日子,嫻妃娘娘雖也常來探望,卻總是匆匆忙忙,多半時間都在處理宮務,不像嘉妃娘娘這般體貼。
金玉妍一邊喂皇後喝燕窩,一邊狀似無意地說道:“娘娘,您安心養病,後宮的事有嫻妃娘娘打理,您不必太過操心。隻是……臣妾聽說,近日內務府的人都在議論,說嫻妃娘娘處理宮務十分強勢,不少事情都冇請示您,就擅自做主了。”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擔憂:“臣妾知道嫻妃娘娘是想替您分擔,可畢竟您纔是後宮之主,有些大事,還是該您拿主意纔是。萬一傳出去,讓人誤以為嫻妃娘娘想趁機奪權,對您和嫻妃娘娘都不好。”
皇後握著燕窩碗的手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陰霾。她本就因如懿協理宮務而心存芥蒂,如今病重,更是敏感多疑。金玉妍的這番話,像是一根刺,深深紮進了她的心裡。她沉默了片刻,冇有說話,隻是慢慢喝著燕窩,神色卻愈發沉鬱。
金玉妍見狀,心中暗自得意,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她冇有再多說,隻是安安靜靜地喂皇後喝完燕窩,又說了些寬慰的話,便以“怕永珹沾了病氣”為由,帶著永珹離開了。
走出長春宮,瀾翠笑著道:“娘娘,您剛纔說的那些話,定能讓皇後孃娘對嫻妃娘娘心生不滿。往後她們之間的嫌隙,隻會越來越深。”
“這隻是開始。”金玉妍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意,“皇後病重多疑,如懿手握實權,本就容易產生誤會。我隻需再添幾把火,讓她們互相猜忌,自相殘殺,咱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她頓了頓,對瀾翠道:“你讓人多在長春宮的宮人中散播些閒話,就說嫻妃娘娘藉著處理宮務的機會,拉攏內務府的人,培植自己的勢力。再讓李煜在皇上麵前提提,說皇後病重,如懿太過勞累,不如讓我也幫著分擔些宮務,試探一下皇上的態度。”
“是,奴才明白!”瀾翠連忙應聲。
金玉妍抱著永珹,看著長春宮緊閉的宮門,眼中滿是堅定。皇後病重,如懿忙碌,這正是她擴張勢力的好機會。她要一步步瓦解皇後和如懿的關係,奪取後宮的實權,為永珹鋪就一條平坦的道路。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讓永珹成為這後宮中最尊貴的存在,讓所有曾經欺辱過她、阻礙過她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而此時的長春宮內,皇後躺在床上,想著金玉妍剛纔說的話,心中的猜忌越來越重。她看向站在一旁的素練,輕聲問道:“素練,近日嫻妃處理宮務,是不是真的很多事情都冇請示我?”
素練猶豫了片刻,如實回道:“回娘娘,嫻妃娘娘確實處理了不少事,比如各宮的份例調配、宮人任免,大多是她獨自做主的。不過,她也是想替您分擔,怕打擾您養病。”
皇後輕輕歎了口氣,閉上眼睛,語氣帶著幾分疲憊與失望:“我知道她是好意,可終究……還是隔了一層。”她心中清楚,自己病重,如懿協理宮務是理所當然,可心底的猜忌一旦生根,就很難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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