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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玉妍回來了 第37章 家書報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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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潛邸褪去了夏日的濃綠,院中的海棠樹葉漸漸染上淺黃,風一吹,便有細碎的葉片簌簌落下,鋪在青石板路上,像是撒了一層金粉。西跨院窗台上的茉莉早已凋謝,隻留下幾根乾枯的枝條,瀾翠見狀,特意從花房換了一盆金邊蘭草。這蘭草葉片修長,邊緣泛著淡淡的金邊,透著幾分清雅,與案上那盞青釉瓷瓶裡插著的野菊花相映——那野菊花是前些日子金玉妍帶著春桃在郊外采摘的,黃的、白的、紫的混在一起,雖不是什麼名貴品種,卻開得肆意爛漫,讓這初秋的庭院多了幾分悠然意趣。

金玉妍坐在窗邊的玫瑰椅上,手裡捧著一封剛送來的信。信封是杏色的,上麵蓋著弘曆的私印,字跡是他熟悉的行書,筆鋒遒勁有力,帶著幾分灑脫,一看便知是他親手所寫。她指尖輕輕摩挲著信封,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宣紙的紋理,心裡泛起一陣暖意——這是弘曆離開潛邸後,寄來的第三封信了。前兩封信多是公務交代,隻在末尾提了幾句家常,卻已讓她牽腸掛肚許久。

“主子,快拆開看看吧,四爺肯定在信裡提到您了!”春桃端著一盞剛泡好的菊花茶走過來,茶盞是素雅的白瓷,裡麵飄著幾朵金黃的菊花,香氣清新。她臉上滿是期待,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比金玉妍還要急切。

金玉妍笑了笑,眼角的細紋裡都透著溫柔。她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生怕弄壞了信紙——弘曆的字寫得好,她向來捨不得讓這些字跡有半分損傷。取出的信紙是上好的灑金宣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墨跡還帶著淡淡的鬆煙香,顯然是寫好後不久就寄出的。

她逐字逐句地讀著,信裡大多是關於江南河道查勘的公事。他說江南近日多雨,太湖流域的部分河段出現了淤堵,沿岸的農田被淹了不少,百姓們很是焦急;又說他已帶領河道總督、地方知府等官員實地勘察,沿著河岸走了近百裡,腳都磨出了水泡,終於製定出了初步的疏通方案,計劃先加固堤壩,再開挖引流河道;還提到當地百姓對河道治理十分支援,有不少村民主動送來新鮮的瓜果和蔬菜,其中有一種叫“醉李”的果子,果肉飽滿,酸甜多汁,他嚐了覺得不錯,特意讓人曬了些果乾,等回京時帶回來給府裡人嚐嚐。

通讀下來,信裡幾乎全是公事,關於潛邸的近況,隻寥寥提了一句“府中諸事繁雜,可托付福晉與你,你素來沉穩,務必保重身體,勿要操勞過度”。金玉妍看著信上的內容,嘴角卻依舊掛著溫柔的笑意——她太瞭解弘曆了,他向來沉穩內斂,即便心裡掛念,也不會在信裡過多流露兒女情長,尤其是在查勘河道的關鍵時期,他更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公事上。而且她知道,能讓他在信裡特意提到“托付與你”,已是對她極大的信任。

“四爺在信裡說什麼了?”瀾翠剛從外麵回來,手裡拿著一件剛漿洗好的素色披風,見金玉妍捧著信,連忙湊過來,好奇地問。她知道主子盼這封信盼了許久,這些天幾乎每天都要問送信的小廝有冇有訊息。

“還能說什麼,都是些河道上的事。”金玉妍把信遞給瀾翠,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眼底卻藏不住笑意,“不過他說一切安好,讓咱們不必擔心。還說要帶江南的果乾回來,給咱們嚐嚐鮮。”她頓了頓,對春桃說,“春桃,取筆墨來,我給四爺寫封回信。他在外頭辛苦,總得讓他知道府裡安穩,才能安心。”

“哎,好嘞!”春桃連忙應下,轉身去內室取筆墨紙硯。她動作麻利,很快就把東西端了上來——硯台裡已經磨好了墨,墨色濃黑髮亮;毛筆是金玉妍常用的狼毫筆,筆鋒柔韌;宣紙則是她特意留著的半生熟宣,寫起字來不洇墨,還能保留筆鋒的韻味。

金玉妍鋪開宣紙,握著狼毫筆,卻冇有立刻下筆。她垂眸沉思,心裡有很多話想對弘曆說——想說高曦月之前派人偷賬本被抓後,雖然安分了許多,但眼神裡的不甘從未消散,她依舊在暗中留意著對方的動靜;想說陳格格生產時的艱難,胎位不正險些難產,幸好請來的太醫醫術高明,才母子平安;想說小瑞滿月時的熱鬨,富察福晉賞了不少東西,府裡的人都來道賀,小瑞被抱在懷裡,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格外招人喜歡;還想說西跨院的蘭草長勢很好,野菊花也開得正豔,等他回來,就能一起賞菊喝茶了。

可轉念一想,她又把這些話都嚥了回去。弘曆在外查勘河道,既要應對複雜的水利工程,又要安撫受災的百姓,還要協調各級官員的關係,本就辛苦至極。若是讓他知道府裡的紛爭,定會分心,甚至可能影響他的公務。她是他的側福晉,不僅要做他的解語花,更要做他的後盾。能做的,就是讓他安心,讓他知道潛邸一切安好,讓他能毫無牽掛地處理公事。

於是,金玉妍握著筆,在宣紙上緩緩寫下回信。她先是問候弘曆的身體,叮囑他秋日多雨,河道邊濕滑,勘察時一定要注意安全;又說潛邸一切安穩,富察福晉身體康健,每日打理府中事務井井有條,從不讓她過多操勞;接著特意提到陳格格已經養好身子,麵色紅潤,精神飽滿,小瑞長得白白胖胖,已經能認出人了,每日哭鬨聲都中氣十足,讓府裡多了不少生氣;還說府裡的下人們都很安分,各司其職,冇有出現任何亂子;最後又叮囑弘曆天氣漸涼,記得添衣,夜裡批閱公文時要多喝熱茶,不必掛念府中。

寫好信後,金玉妍又仔細讀了一遍,確認冇有任何可能讓弘曆分心的內容,才滿意地放下筆。她想起什麼,轉身從衣櫃的抽屜裡取出一塊錦緞。這塊錦緞是她前些日子特意讓繡娘繡的,底色是淡雅的月白色,上麵用淺青色的絲線繡著幾株蘭草,葉片舒展,花朵清雅,栩栩如生,連蘭草葉子上的紋路都繡得清晰可見。她記得弘曆臨走前,曾在書房裡對著一幅蘭草圖讚歎不已,說蘭草“生幽穀,不以無人而不芳,處逆境而不自棄”,是君子之花,還說等將來有空了,要在院子裡種上一片蘭草。她便把這話記在了心裡,特意繡了這塊錦緞,想讓他在江南也能看到自己喜歡的景緻,也能感受到她的牽掛。

“把這塊錦緞和信一起寄出去吧。”金玉妍把錦緞小心翼翼地摺好,放進信封裡,錦緞的邊角露出一點淺青色的蘭草葉,與杏色的信封相映,格外雅緻。她對春桃說:“記得叮囑送信的人,一定要親手交給四爺,彆經過其他人的手。還有,讓他順便問問四爺,什麼時候能回來,府裡的人都盼著他呢。”

“是,主子,奴才記住了!”春桃接過信封,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錦盒裡,生怕折壞了裡麵的錦緞和信紙。她轉身快步走了出去,去找府裡負責送信的小廝,特意叮囑了好幾遍,才放心地讓小廝出發。

接下來的日子,金玉妍依舊每日按部就班地打理西跨院的事務。清晨,她會先去給富察福晉請安,和福晉聊一會兒府裡的事,比如各院的月錢發放、小廚房的食材采購、下人的調配等;請安回來後,她會在院子裡散散步,看看蘭草和野菊花的長勢,偶爾還會親自澆水施肥;上午的時間大多用來處理西跨院的賬目,覈對收支,確保每一筆錢都用在實處;下午則空閒些,她要麼在書房裡看書練字,要麼就去東跨院看望陳格格和小瑞。

小瑞已經快半歲了,眉眼漸漸長開,繼承了陳格格的清秀,也有幾分弘曆的影子,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像兩顆黑葡萄,格外有神。他已經能坐穩了,還會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見到金玉妍,就會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抱抱,若是金玉妍不抱他,他就會癟著嘴,像是要哭的樣子,引得眾人一陣歡笑。

陳格格的身子也徹底養好了,臉色紅潤,精神飽滿。她知道金玉妍為自己做了很多——從她懷孕時高曦月的刁難,到生產時的幫忙請太醫,再到滿月後的照拂,金玉妍始終站在她這邊,為她遮風擋雨。所以她心裡十分感激,時常讓貼身丫鬟小蓮送些自己做的點心到西跨院,有桂花糕、綠豆糕、杏仁酥,都是金玉妍愛吃的。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親密,像是親姐妹一樣,無話不談。

高曦月自上次偷賬本被抓後,果然安分了許多。她不再剋扣西跨院的月錢,之前被她壓著冇發的兩個月月錢,也讓畫春偷偷補了回來,還特意加了一些江南的絲綢作為補償;小廚房給西跨院的份例,也恢複了正常,再也冇有出現過缺斤少兩、食材不新鮮的情況,甚至偶爾還會多送一道精緻的小菜;甚至偶爾在路上遇到金玉妍,她還會主動停下腳步,微微福身打招呼,雖然語氣依舊有些生硬,眼神裡也帶著幾分不甘,但至少表麵上還算平和。金玉妍知道,高曦月隻是暫時收斂了鋒芒,心裡肯定還憋著一股氣,畢竟她的驕傲不允許自己輸給一個“李朝來的格格”。但隻要她不再鬨事,金玉妍也懶得與她計較——眼下最重要的,是等弘曆回來,隻要弘曆回來了,一切都會不一樣。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這天午後,陽光正好,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金玉妍正在書房裡整理賬冊,瀾翠忽然興沖沖地跑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信封,臉上滿是喜悅:“主子!四爺回信了!您快看,這信封上的字跡,肯定是四爺親手寫的!還有您寄去的錦緞,四爺也回信提到了!”

金玉妍心裡一喜,連忙放下手中的賬冊,起身接過信封。她的指尖有些顫抖,畢竟這是她寄出回信後,第一次收到弘曆的訊息。信封依舊是杏色的,上麵的字跡比上次更加潦草些,顯然是寫得急了些,但依舊能看出筆鋒的遒勁。她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取出信紙,還冇來得及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蘭草香——是她寄去的錦緞上的香氣,看來弘曆確實收到了,還把錦緞放在了身邊。

信紙依舊是上好的宣紙,上麵的字比上次少了些,但語氣卻多了幾分暖意。弘曆在信裡說,收到她的信和錦緞時,他正在書房整理河道勘察的圖紙,連日的忙碌讓他有些疲憊,可看到錦緞上的蘭草,頓時覺得眼前一亮,疲憊也消散了大半。他還說,已經把錦緞貼在了書房的牆上,每天處理公務時,隻要抬頭看到那幾株蘭草,就彷彿看到了她在潛邸的模樣,心裡倍感慰藉。

信裡還特意問起小瑞的近況,說“聽聞小瑞已能認人,想來定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等我回去,定要好好抱抱他,給她取個正式的名字”;又提到富察福晉,說“福晉打理府中事務多年,經驗豐富,你在旁協助,定要多聽福晉的話,莫要逞強”;最後叮囑金玉妍“入秋之後,天氣漸涼,你素來畏寒,務必記得添衣,夜裡看書時要多燒些炭火,莫要凍著自己”。

看著信上的內容,金玉妍的眼眶漸漸濕潤了。她能想象到弘曆在江南的書房裡,對著牆上的蘭草錦緞發呆的模樣——他肯定是一邊看著錦緞,一邊寫下這些話,字裡行間都透著對她的牽掛。雖然信裡冇有說多少“我想你”之類的話,但這些細微的叮囑,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讓她覺得溫暖。她知道,弘曆心裡是掛念著她的,這份掛念,就是她在潛邸堅持下去的最大動力。

“主子,您看四爺多疼您!”瀾翠湊過來,看著信上的內容,笑著說,“您寄去的錦緞,四爺竟然貼在了書房牆上,這可是天大的榮寵呢!府裡這麼多主子,四爺可從冇把誰送的東西這麼寶貝過!”

金玉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著說:“他不過是隨口一提,你倒是當真了。”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比誰都清楚,弘曆能把她繡的錦緞貼在書房牆上,足以說明她在他心裡的地位。畢竟他的書房是處理公務的地方,能讓他把自己送的東西放在這麼顯眼的位置,肯定是心裡有她。

接下來的日子,金玉妍的心情格外好。她每日除了打理事務、看望陳格格和小瑞,就是在書房裡繡些小東西——有時是給弘曆繡的手帕,上麵繡著他喜歡的蘭草;有時是給小瑞繡的肚兜,上麵繡著可愛的虎頭圖案;還有時是給富察福晉繡的荷包,上麵繡著寓意吉祥的牡丹。每一針每一線都充滿了心意,彷彿把對弘曆的思念、對小瑞的疼愛、對福晉的敬重,都繡進了這些織物裡。

入秋後的第一場雨落下時,天氣驟然變涼。雨點淅淅瀝瀝地打在窗戶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像是一首輕柔的曲子。陳格格帶著小瑞,親自來到西跨院道謝——前些日子小瑞有些咳嗽,金玉妍特意讓人去太醫院請了太醫,還送來了不少止咳的藥材,如今小瑞已經痊癒了。

陳格格穿著一身藕荷色的旗裝,上麵繡著細碎的菊花紋,領口和袖口都鑲著白色的兔毛邊,顯得溫婉大方。她外麵套著一件月白色的披風,是金玉妍之前送她的,料子柔軟,保暖性很好。小瑞被奶孃抱在懷裡,穿著一身紅色的小襖子,上麵繡著金色的福字,手裡拿著一個撥浪鼓,正開心地搖著,發出“咚咚”的聲響。

“金姐姐,好久冇來看你了,今日天氣正好,我就帶著小瑞過來了。”陳格格走進屋,笑著說,語氣裡滿是感激,“前些日子小瑞咳嗽,多虧了你幫忙請太醫、送藥材,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金玉妍連忙起身迎接,接過奶孃手裡的小瑞,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妹妹快坐,春桃,給陳格格倒杯熱茶,再拿些剛烤好的栗子糕來。”她低頭逗了逗小瑞,手指輕輕劃過他胖乎乎的臉頰,“小瑞,還記得姨母嗎?前些日子姨母還餵你吃過藥呢,你可不能記恨姨母啊。”

小瑞似乎認出了金玉妍,伸出小手抓住她的手指,還“咯咯”地笑了起來,引得眾人一陣歡笑。金玉妍抱著小瑞,心裡滿是歡喜——這孩子真是可愛,每次見到他,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了。

陳格格看著金玉妍和小瑞親近的模樣,笑著說:“小瑞最喜歡你了,每次提到你,他都特彆開心。上次你送他的銀鎖,他天天都戴著,睡覺時都不肯摘下來呢。”她頓了頓,從隨身的荷包裡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金玉妍,“金姐姐,這是我給你做的桂花糖,用的是今年新采的桂花,味道很香甜,你嚐嚐。”

金玉妍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麵裝著琥珀色的桂花糖,香氣濃鬱。她拿起一塊放進嘴裡,甜而不膩,帶著淡淡的桂花香,味道確實很好。她笑著說:“妹妹的手藝真好,這桂花糖比外麵買的還好吃。”

“你喜歡就好。”陳格格笑著說,“我還做了不少,回頭讓小蓮給你送些過來,你可以放在茶裡,或者直接吃。”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家常,從府裡的花草聊到最近的天氣,從下人的趣事聊到小瑞的日常。陳格格看著窗外的雨景,笑著說:“這雨下得真好,既能滋潤莊稼,又能讓空氣變得清新。等雨停了,院子裡的菊花應該就能開了吧?我聽說你在院子裡種了不少菊花呢。”

“是啊,”金玉妍點點頭,眼神裡滿是期待,“我已經讓人在院子裡種了不少菊花,有黃的、白的、紫的,還有一種墨菊,花瓣是黑色的,很是特彆。等開了,一定請你過來賞菊,咱們一起喝菊花茶,吃你做的桂花糖。”

“好啊,”陳格格笑著答應,眼睛裡閃爍著光芒,“到時候我帶著小瑞過來,讓他也看看這漂亮的菊花。說不定他還能認出哪種是你最喜歡的呢。”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雨點也小了些,變成了細密的雨絲,落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誰在輕輕撥動琴絃。陳格格見窗欞上已暈開暮色,連忙起身告辭:“金姐姐,時候不早了,小瑞平日裡這個時候都要睡覺了,我帶著他先回去了,免得他夜裡認床哭鬨,擾得下人不得安寧。”

金玉妍抱著小瑞的手緊了緊,低頭看了眼懷裡已經開始揉眼睛的小傢夥——小瑞的睫毛很長,垂下來像兩把小扇子,小嘴巴微微嘟著,確實是困了。她輕輕拍了拍小瑞的背,柔聲說:“確實該回去了,這孩子困得都睜不開眼了。”說著,她小心地將小瑞遞還給奶孃,又叮囑道,“路上慢點走,雨絲雖細,可打濕了披風也容易著涼,讓小蓮多拿把傘。”

“姐姐放心,我們帶著傘呢。”陳格格笑著攏了攏披風的領口,又對小瑞說,“小瑞,跟姨母說再見。”

小瑞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揮了揮,嘴裡還發出“咿呀”的聲音,像是在跟金玉妍道彆。金玉妍看著他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快回去睡吧,姨母下次再陪你玩。”

送陳格格一行到西跨院門口,金玉妍又站在廊下看了會兒,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迴廊儘頭,才轉身回屋。院子裡的雨絲還在飄著,空氣裡瀰漫著泥土和菊花的清香,沁人心脾。瀾翠早已將屋裡的燈點上,昏黃的燭火搖曳著,把整個屋子照得暖融融的。

“主子,您站在門口許久了,快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瀾翠端著一杯剛溫好的薑棗茶走過來,“這雨下了一下午,空氣裡都帶著寒氣,可彆凍著了。”

金玉妍接過茶杯,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到心底,她抿了一口,薑的辛辣和棗的香甜在嘴裡散開,驅散了身上的涼意。她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雨景,心裡滿是平靜。這段日子,府裡安穩,陳格格和小瑞平安,弘曆在外一切順遂,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已是難得的幸福。

她想起弘曆信裡說的話,想起他貼在書房牆上的蘭草錦緞,心裡充滿了期待。她知道,弘曆很快就要回來了——河道查勘的事已近尾聲,算算日子,最多還有一個月,他就能回到潛邸,回到她的身邊。到時候,他們就能一起賞院子裡的菊花,一起看小瑞學爬,一起在書房裡看書練字,過著安穩的日子。

夜裡,雨漸漸停了。月亮從雲層裡鑽了出來,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屋裡,落在書桌上,照亮了弘曆寄來的信和那塊蘭草錦緞的邊角。金玉妍坐在書桌前,拿起信,輕輕撫摸著上麵的字跡,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弘曆的溫度,讓她心裡暖暖的。她把信小心翼翼地摺好,放進一個錦盒裡——這個錦盒裡,裝著弘曆寄來的所有信,每一封,她都珍藏著。

她又拿起那塊蘭草錦緞,鋪在桌上。月光下,月白色的錦緞泛著淡淡的光澤,淺青色的蘭草像是活了一樣,葉片舒展,花朵清雅。她想起繡這塊錦緞時的情景——那時候,弘曆剛離開潛邸不久,她心裡滿是牽掛,便把這份牽掛都繡進了蘭草裡,一針一線,都凝聚著她的心意。如今,這塊錦緞能讓弘曆在江南感受到她的牽掛,對她來說,已是最大的安慰。

“主子,夜深了,該歇息了。”瀾翠走進來,見金玉妍還在看錦緞,輕聲提醒道,“明日還要去給福晉請安呢,若是休息不好,明日該冇精神了。”

金玉妍點點頭,把錦緞收好,起身走到床邊。她躺在床上,卻冇有立刻睡著。她在心裡默默想著給弘曆的下一封信該寫些什麼——要告訴他院子裡的菊花已經開了幾朵,要告訴他小瑞已經能扶著東西站起來了,要告訴他富察福晉特意讓人給她做了一件新的旗裝,還要告訴他,她很想他。

與此同時,江南的書房裡,弘曆正對著牆上的蘭草錦緞發呆。他手裡拿著金玉妍寄來的信,已經看了不下十遍,信裡的每一句話,他都能背下來。他想起金玉妍溫柔的笑容,想起她在潛邸裡的模樣,想起她繡錦緞時專注的神情,心裡滿是思念。

這些日子,河道查勘的事很忙,他每天都要沿著河岸走幾十裡,回到書房後還要處理公文到深夜,可即便再忙,他每天都會抽出時間看看牆上的蘭草錦緞,看看金玉妍的信。隻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一絲慰藉,纔能有動力繼續忙碌下去。

“四爺,夜深了,該歇息了。”貼身侍衛趙安走進來,見弘曆還在看錦緞,輕聲提醒道,“明日還要去勘察最後一段河道,若是休息不好,怕是會影響公務。”

弘曆點點頭,把信收好,看著牆上的蘭草錦緞,嘴角露出溫柔的笑容:“再等等,等明日勘察完最後一段河道,製定好疏通方案,咱們就回潛邸。”

趙安連忙應下,退了出去。書房裡隻剩下弘曆一人,他看著蘭草錦緞,心裡充滿了期待——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潛邸,想見到金玉妍,想抱抱小瑞,想和府裡的人一起過安穩的日子。

潛邸的夜晚格外安靜,隻有偶爾傳來的蟲鳴和風吹樹葉的聲音。金玉妍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動靜,心裡滿是期待。她知道,她的等待很快就要有結果了。她會帶著這份期待,在潛邸裡繼續努力地活下去,把府裡的事打理好,照顧好陳格格和小瑞,等弘曆回來,一起守護好這個家,一起迎接未來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金玉妍就醒了。她推開窗戶,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帶著雨後的濕潤和菊花的清香。院子裡的海棠樹上,掛著晶瑩的露珠,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把露珠照得像珍珠一樣閃亮。

“主子,您醒啦?”春桃端著洗臉水走進來,笑著說,“今日天氣真好,太陽都出來了,院子裡的菊花肯定開得更豔了。”

金玉妍點點頭,走到院子裡,果然看到幾株菊花已經盛開了——黃色的菊花像小太陽一樣,耀眼奪目;白色的菊花像雪一樣,潔白無瑕;紫色的菊花像雲霞一樣,嬌豔動人。她伸手輕輕撫摸著花瓣,心裡滿是歡喜。

“春桃,去把陳格格請來,就說院子裡的菊花開了,請她過來賞菊。”金玉妍對春桃說,“再讓小廚房準備些菊花茶和點心,咱們一起在院子裡喝茶賞菊。”

“好嘞!”春桃連忙應下,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陳格格就帶著小瑞來了。小瑞穿著一身藍色的小襖子,被奶孃抱在懷裡,看到院子裡的菊花,眼睛都亮了,伸出小手想去抓。金玉妍笑著抱起小瑞,走到菊花叢前,指著菊花說:“小瑞,你看,這是菊花,好看嗎?”

小瑞“咯咯”地笑著,伸出小手抓住一朵黃色的菊花,輕輕捏了捏。陳格格看著他們,笑著說:“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喜歡熱鬨了。金姐姐,你院子裡的菊花開得真好看,比花房裡的還豔呢。”

“喜歡就好,”金玉妍笑著說,“咱們去亭子裡坐吧,那裡已經準備好了茶和點心。”

三人走到亭子裡,瀾翠和小蓮已經把茶和點心擺好了。菊花茶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點心有栗子糕、桂花糕、杏仁酥,都是她們愛吃的。金玉妍抱著小瑞,陳格格坐在一旁,兩人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聊著天,小瑞在金玉妍懷裡玩著撥浪鼓,偶爾發出“咿呀”的聲音,整個院子裡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她抬頭望向遠方,彷彿能看到江南的方向。她在心裡默默地說:“四爺,快點回來吧,我們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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