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玉妍回來了 第85章 疑雲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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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歇了三日,啟祥宮庭院裡的銀杏葉落得更厚了,踩上去軟乎乎的,像鋪了層金色的絨毯。金玉妍正靠在窗邊的軟榻上,手裡拿著針線,給腹中孩子繡著小虎頭鞋——明黃色的緞麵上,剛繡出虎頭的輪廓,用黑色絲線勾勒的虎眼格外有神。瀾翠蹲在一旁,正幫她整理散落的絲線,忽然聽到殿外傳來小太監的通報:“娘娘,皇後孃娘帶著素練姑姑來了,說是來看望您!”
金玉妍手中的繡針一頓,絲線在指尖繞了個圈,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果然來了。她連忙放下針線,由瀾翠攙扶著起身,剛整理好衣襟,就見皇後穿著一身正紅色宮裝,踩著繡鞋走進殿內,素練跟在身後,手裡提著一個描金食盒,神色卻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閃著,不敢與金玉妍對視。
“妹妹近日身子可好?”皇後走到軟榻旁坐下,目光落在金玉妍隆起的小腹上,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的溫和,“前幾日賞你的雲錦,做繈褓的料子夠不夠?若是不夠,本宮再讓內務府給你送幾匹來。”
“托娘孃的福,身子還算安穩。”金玉妍屈膝行禮,被皇後一把扶住,她順勢坐在皇後身邊,聲音放得輕柔,“太醫說孕期嗜睡是正常反應,臣妾近日總覺得乏累,每日都要睡上小半日,倒是讓娘娘掛心了。那匹雲錦料子極好,臣妾已經讓宮女裁好了,等過幾日繡上吉祥紋樣,就能給孩子做繈褓了。”
素練站在皇後身後,接過宮女遞來的茶水,雙手捧著送到皇後麵前,目光卻不自覺地在殿內掃來掃去——從梳妝檯上的首飾盒,到牆角的衣箱,連鋪在軟榻上的錦被都仔細打量了一番。自從三日前在西偏殿的舊木箱裡發現那串蜜蠟手串,她就冇睡過一個安穩覺,總覺得這事透著古怪:高曦月明明恨金玉妍入骨,怎麼會把手串丟在她常去的偏殿?難不成是金玉妍故意放在那裡,想嫁禍給她?可她又找不到任何證據,隻能藉著探望的名義,悄悄觀察金玉妍的反應。
金玉妍將素練的小動作儘收眼底,心中冷笑,麵上卻依舊笑得溫和,主動提起永璉:“對了娘娘,前幾日聽聞二阿哥又學會了新的崑曲唱段,真是聰慧過人。臣妾這兒還有些從李朝帶來的蜜餞,酸甜可口,最適合小孩子吃,待會兒讓瀾翠給二阿哥送去嚐嚐。”
一提到永璉,皇後的臉上立刻露出真切的笑容,語氣也熱絡起來:“可不是嘛,永璉這孩子,學什麼都快,就是性子太活潑,昨日還打碎了本宮最喜歡的青花瓷瓶。妹妹有心了,不過蜜餞就不用送了,免得他吃多了壞牙。”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閒聊著,氣氛愈發融洽。素練站在一旁,見金玉妍神色自然,看不出半點破綻,心中的疑雲卻更重了,手指緊緊攥著帕子,指節都泛了白。
約莫半個時辰後,皇後起身告辭:“時辰不早了,本宮也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安心養胎,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本宮說。”
金玉妍送皇後到殿門口,看著她們的轎子遠去,才轉身回殿。剛坐下,張嬤嬤就從外麵進來,神色帶著幾分凝重,壓低聲音道:“娘娘,老奴剛纔在長春宮門口等著看動靜,聽見素練跟皇後身邊的小宮女打聽‘高貴妃近日有冇有去過西偏殿’,語氣急得很,還反覆問‘有冇有其他人見過高貴妃去偏殿’。”
金玉妍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看來素練已經開始懷疑了。她定是想知道,高曦月的手串為何會平白無故出現在她常去的偏殿,怕皇後誤會她私下與高曦月勾結,畢竟高曦月剛解禁,皇後本就對她多有防備。”
“皇後孃娘對素練一向信任,可若是素練解釋不清手串的來曆,皇後孃娘定會對她心生猜忌。”張嬤嬤湊上前,語氣帶著幾分擔憂,“隻是老奴擔心,素練會不會猜到是咱們做的?畢竟那日瀾翠去送點心,難免會被人看到。”
“她猜不到。”金玉妍放下茶杯,語氣篤定,“瀾翠去送點心時,全程冇跟任何人起衝突,也冇留下任何痕跡。素練隻會往高曦月身上想,左右也牽扯不到咱們身上。”
她頓了頓,對張嬤嬤道:“你現在去告訴張全,讓他多派兩個人盯著素練和高貴妃的動靜——一個盯著素練的住處,看她會不會私下派人去鹹福宮;一個盯著鹹福宮的宮門,看高曦月有冇有見客。若是她們私下接觸,定要記下時間、地點,還有見麵的人,半點細節都不能漏。”
張嬤嬤應聲而去,金玉妍重新拿起繡針,卻冇了繡花的心思。她靠在軟榻上,望著窗外的銀杏葉,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素練越是慌亂,就越容易出錯;皇後越是猜忌,她們之間的裂痕就越大。這盤棋,纔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兩日,啟祥宮格外平靜。張全每日派人來稟報,說素練果然心神不寧,時常在長春宮的走廊上徘徊,還偷偷去西偏殿看過兩次,每次都待很久纔出來,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直到第四日清晨,張全的人終於傳來訊息:素練私下派了個心腹小太監去鹹福宮,想求見高曦月,問問手串的事。
金玉妍正在用早膳,聽到稟報後,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來素練是真的慌了,連‘避嫌’都顧不上了。高曦月剛解禁,正是敏感的時候,素練這個時候派人去找她,若是被皇後知道,隻會更疑心。”
果然,冇過一個時辰,張全的人又來稟報:高貴妃以“身子不適,不便見客”為由,把素練的小太監拒之門外,連門都冇讓進。金玉妍聽後,忍不住笑出聲:“貴妃倒是聰明,知道這個時候見素練,隻會引火燒身。她這一拒,素練心裡的疑雲隻會更重,定會覺得是貴妃故意設局害她。”
事情正如金玉妍所料。被高曦月拒絕後,素練徹底慌了,整日坐立難安,連給皇後梳頭時都走神,好幾次把皇後的頭髮梳疼了。皇後本就對素練近日的反常有所察覺,見她這般魂不守舍,終於找了個機會,在晚膳後把素練叫到了內殿,屏退了所有宮女太監。
“你近日為何總是心神不寧?”皇後坐在軟榻上,手裡端著一杯熱茶,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最近總是頻頻出錯。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本宮?”
素練心中一驚,“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抵著冰涼的青磚,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娘娘恕罪!奴婢不敢瞞著娘娘!隻是……隻是三日前,奴婢在西偏殿整理衣物時,在舊木箱的縫隙裡發現了一串蜜蠟手串——那串手串,奴婢認得,是高貴妃之前送給嘉嬪娘孃的,後來嘉嬪娘娘說手串有毒,就收起來了。奴婢擔心是高曦月故意把手串放在那裡,想挑撥娘娘與老奴的關係,所以纔有些不安,一時冇敢告訴娘娘。”
皇後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眉頭漸漸蹙起,沉默了片刻纔開口:“高曦月剛解禁不久,又剛吃了虧,想必不敢如此放肆。許是哪個宮女打掃時不小心弄丟的,你也彆多想,往後多留意些宮務,彆再走神了。”
“是,奴婢謝娘娘恩典!”素練連忙磕頭謝恩,心中卻依舊充滿疑慮——高曦月若是不敢,那手串為何會出現在偏殿?難不成真的是金玉妍做的?可她又冇有證據,隻能把疑惑壓在心底。
素練退下後,皇後靠在軟榻上,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她放下茶杯,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素練跟隨她多年,素來沉穩,從未這般慌亂過。若是真的隻是一串丟失的手串,她絕不會如此魂不守舍。這裡麵,定有貓膩。
她想起前幾日金玉妍派人送來的桂花糕,會不會是金玉妍故意把手串放在偏殿,想挑撥她與素練的關係?可金玉妍為何要這麼做?她剛得了皇上和太後的信任,又懷著身孕,按理說不該冒險得罪她纔對。
皇後越想越亂,索性召來素練的心腹小宮女,仔細詢問了素練近日的行蹤,尤其是與啟祥宮、鹹福宮相關的動靜。小宮女不敢隱瞞,把素練派人去鹹福宮被拒的事說了出來。皇後聽後,眉頭皺得更緊了——素練私下接觸高曦月,還被拒絕,這就更可疑了。若是素練真的清白,為何要偷偷去找高曦月?
雖然冇有證據,但皇後心中對素練的信任,已經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她吩咐小宮女:“往後多盯著素練的動靜,她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都一一記下來,彆讓她知道。”
小宮女應聲退下,殿內隻剩下皇後一人。她望著窗外的夜色,眼神複雜——素練是她最信任的人,若是連素練都靠不住,那她在後宮的根基,就岌岌可危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無論是高曦月,還是金玉妍,她都絕不會放過。
與此同時,啟祥宮內,張全派人來稟報了皇後召小宮女問話的訊息。金玉妍靠在軟榻上,摸著腹中的胎兒,嘴角露出一抹淺笑,疑雲已經種下。接下來,就等著這道裂痕越來越大,等著皇後和素練,從信任無間變成互相猜忌,後宮的風浪,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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