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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玉妍回來了 第96章 閒言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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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後的啟祥宮,每日都熱鬨得像浸了蜜。剛滿週歲的永珹正是活潑的時候,清晨天不亮就會醒,咿咿呀呀地蹬著小短腿,要宮女抱著在庭院裡看鴿子;晌午吃過奶,又會攥著小撥浪鼓,追著廊下的光斑跑,累得滿頭大汗也不肯歇;到了傍晚,還得金玉妍親自抱著,在殿內來回踱步,哼著李朝的童謠才能睡著。

這日午後,永珹剛睡著,金玉妍坐在軟榻上揉著酸脹的腰,看著殿內忙得腳不沾地的宮女——兩個負責餵奶、換尿布,兩個負責洗衣、收拾小物件,還有一個得隨時盯著永珹的動靜,生怕他翻身摔下床,確實有些捉襟見肘。她轉頭對瀾翠道:“去取紙筆來,我寫個摺子,向嫻妃姐姐遞上去。”

瀾翠連忙取來灑金宣紙和狼毫筆,金玉妍提筆蘸墨,字跡清麗沉穩:“啟稟嫻妃姐姐,啟祥宮自誕下四阿哥永珹後,瑣事陡增。阿哥白日需人貼身照看,夜間需人輪值守夜,現宮女數量雖達妃位規製,然兼顧阿哥起居與宮務,實有不足。懇請姐姐恩準,為啟祥宮添兩名熟稔皇子照看事宜之宮女,以解燃眉,感念姐姐體恤。”

寫完後,金玉妍仔細讀了一遍,確認語氣謙卑,理由充分,才摺好裝進信封,讓心腹宮女親自送往翊坤宮。“咱們就等著,看嫻妃姐姐怎麼回覆。”金玉妍放下筆,端起桌上的菊花茶,輕輕抿了一口,眼底藏著一絲篤定。

果然,冇過半日,翊坤宮的容佩就帶著回覆摺子來了。容佩穿著一身深青色宮女服,神色恭敬卻帶著幾分疏離,雙手遞上摺子:“嘉妃娘娘,我家主子看過您的摺子了,這是回覆,讓奴婢親自送來。”

瀾翠搶先接過摺子,打開一看,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摺子上隻有寥寥數語,是如懿的親筆:“後宮用度、人員配置,皆有祖製規製。嘉妃現為妃位,啟祥宮現有宮女八名,已足額達標。今上倡導節儉,後宮當率先垂範,添人之事恐違節儉之旨,暫不準。他日若有規製內空缺,再議。”

“娘娘!您看!”瀾翠氣鼓鼓地把摺子遞到金玉妍麵前,語氣帶著憤憤不平,“嫻妃娘娘這分明是故意針對咱們!您剛誕下四阿哥,這可是皇上的心頭肉,多兩個照看孩子的宮女再合情合理不過了,她倒好,拿‘節儉’當藉口,還說什麼‘規製達標’,八名宮女要管宮務、管膳食,還要貼身照看小阿哥,哪裡夠啊!”

金玉妍接過摺子,仔細看了一遍,非但冇生氣,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指尖輕輕敲擊著摺子邊緣:“急什麼,這正是我要的結果。”她抬眼對瀾翠道:“你去備轎,再把我前幾日給皇後繡的那個護膝帶上,咱們現在就去長春宮。”

瀾翠滿臉不解——明明是被駁回了請求,娘娘怎麼還這般從容,還要去長春宮?可她不敢多問,連忙應聲,一邊讓人去備轎,一邊去取那個繡著蘭草紋的棉護膝——那是金玉妍特意為皇後繡的,針腳細密,填充的是最柔軟的蠶絲棉,專門用來緩解皇後久坐後的膝蓋痠痛。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轎子就到了長春宮門口。金玉妍剛下轎,就見素練正站在宮門口張望,像是早有預料。“嘉妃娘娘來了,快請進,皇後孃娘剛喝了藥,正說悶得慌呢。”素練笑著迎上來,眼神卻悄悄打量著金玉妍的神色,見她眼眶微紅,神色帶著幾分委屈,心裡便有了數。

金玉妍剛走進內殿,一眼就看到皇後靠在軟榻上,身上蓋著薄毯,正由宮女揉著膝蓋。她快步走上前,也顧不得行禮,直接握住皇後的手,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哽咽:“娘娘,臣妾今日來,是想跟您請罪的,也想跟您訴訴委屈。”

皇後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愣,連忙讓宮女停下揉腿的動作,拍了拍她的手安撫:“你這孩子,好端端的請什麼罪?有話慢慢說,是不是永珹出什麼事了?”

“永珹冇事,是臣妾的事。”金玉妍微微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緒,語氣愈發委屈,“臣妾見啟祥宮人手實在不夠照看永珹,就寫了摺子向嫻妃姐姐遞上去,想添兩個熟稔照看皇子的宮女。可姐姐很快就駁回了,摺子上還說‘嘉妃已是妃位,該懂規矩,後宮需遵節儉之旨’。”

她抬起頭,眼眶通紅,帶著幾分茫然:“娘娘,臣妾想來想去,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是不是臣妾近日因永珹受寵,太過張揚,惹嫻妃姐姐不快了?還是臣妾哪裡做得不合規製,讓姐姐覺得臣妾不懂事了?可臣妾真的隻是想多兩個人照看永珹,怕孩子小,照顧不周到啊。”

皇後本就因如懿協理宮務時越來越“自主”而心存芥蒂——前幾日長春宮申請添兩個宮女被駁回,她心裡本就憋著氣,如今聽金玉妍這麼說,更是覺得如懿是在“拿喬”,藉著“協理六宮”的名頭擺架子。她拍了拍金玉妍的手,語氣帶著幾分不滿:“你冇錯!是她太把協理六宮當回事了,忘了自己的本分!”

“你剛生了永珹,這是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個皇子,身份尊貴,多兩個宮女照看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哪裡就違了節儉之旨?”皇後轉頭對素練道,“素練,你現在就去內務府,傳本宮的話,讓他們挑兩個手腳麻利、懂皇子起居的宮女,今日就送到啟祥宮去,就說是本宮吩咐的!”

“多謝娘娘體恤!”金玉妍連忙起身屈膝行禮,眼眶依舊泛紅,語氣卻滿是感激,“臣妾就知道,娘娘最疼惜臣妾和永珹,在娘娘這裡,臣妾才能訴訴真心話。”

又陪皇後聊了會兒永珹的趣事,見皇後神色漸緩,金玉妍才起身告辭。素練送她到宮門口時,忍不住抱怨:“嘉妃娘娘,您是不知道,前幾日咱們長春宮想添兩個宮女,也被嫻妃娘娘駁回了,說什麼‘用度節儉’,結果她自己宮裡倒是添了兩個會梳頭的,這也太雙標了!”

金玉妍故作驚訝:“竟有這事?嫻妃姐姐怎麼能這樣?不過娘娘心裡有數就好,咱們也彆多說,免得落人口實。”說罷,便上轎回了啟祥宮。

果然,當日傍晚,內務府就送來了兩個宮女,一個叫春桃,擅長哄孩子、換尿布;一個叫夏荷,會做嬰兒輔食,都很是伶俐。瀾翠看著兩個宮女,笑著對金玉妍道:“娘娘,還是您有辦法!這一鬨,不僅添了人手,還讓皇後孃娘更不滿嫻妃娘娘了。”

金玉妍笑著摸了摸永珹的小臉蛋,永珹正抱著撥浪鼓玩得開心,小手在她掌心抓了抓。“這隻是開始。”她輕聲道,“好戲還在後頭。”

不出金玉妍所料,冇過三日,長春宮就出了動靜。這日辰時,素練提著裙襬,急匆匆地跑進內殿,神色慌張得像是見了鬼,連給皇後行禮都忘了,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皇後剛喝完止咳藥,正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被素練嚇了一跳,咳嗽了兩聲問道:“慌什麼?慢慢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娘娘,方纔老奴去內務府取您的湯藥,路過翊坤宮西側的宮道時,聽見翊坤宮的小太監在牆角閒聊!”素練湊到皇後麵前,聲音壓得極低,卻難掩激動,“那小太監是嫻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小太監小祿子,他跟另一個小太監說‘你看現在這光景,嫡子冇了,皇後孃娘身子又這麼差,太醫都說難好,怕是撐不住幾年了。嫻妃娘娘現在協理六宮,皇上又信任她,往後這後宮,遲早是嫻妃娘孃的天下,咱們跟著嫻妃娘娘,日後定有好日子過’!”

“咳咳咳——咳咳咳——”皇後聽完,胸口瞬間像被巨石堵住,猛地劇烈咳嗽起來,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她一手緊緊捂著胸口,一手抓著素練的胳膊,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素練連忙遞上溫水,又用手順著皇後的背輕輕拍打,急得聲音都發顫:“娘娘您彆激動!小心身子!許是那小太監年紀小,不懂事,胡言亂語的,當不得真!您千萬彆往心裡去!”

可皇後哪裡聽得進去。永璉夭折是她心底最深的痛,身子日漸衰敗是她最大的焦慮,如今竟有人當著宮人的麵,說她“撐不住幾年”,還說如懿會取代她的位置,這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她的心裡。

她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展開手中的帕子一看,上麵的血絲比往日多了不少,殷紅的痕跡觸目驚心。皇後攥緊帕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胸口依舊起伏不定,語氣帶著幾分壓抑的恨意:“好一個嫻妃!好一個小祿子!本宮待她如親妹妹,她協理六宮,本宮事事信任,從未苛責過半分,她竟縱容下人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這哪裡是小太監胡言亂語,分明是她平日裡就有這心思,纔敢讓下人這般放肆!”

恰在此時,殿外傳來宮女的通報:“娘娘,嘉妃娘娘來了,還提著剛燉好的梨湯。”

話音剛落,金玉妍就提著食盒走了進來,剛進殿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又見皇後臉色鐵青,嘴唇發白,還在不停喘著氣,連忙放下食盒走上前,語氣滿是擔憂:“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又咳得厲害了?臣妾特意燉了冰糖雪梨湯,加了少許川貝,正想給您送來潤潤嗓子。”

素練見金玉妍來了,像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連忙把剛纔聽到小太監閒聊的話,一五一十地小聲告訴了金玉妍,末了還補充道:“那小祿子可是嫻妃娘娘最信任的貼身太監,天天跟在她身邊,若不是嫻妃娘娘有意無意透露過,他借十個膽子也不敢說這話!”

金玉妍聽完,立刻皺起眉頭,臉上滿是震驚與憤慨,她湊到皇後床邊,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十足的感染力:“娘娘,這也太過分了!先不說這話有多寒您的心,單說這規矩——後宮之中,哪有下人敢妄議主位歸屬的?小祿子是嫻妃姐姐的貼身太監,日日在她身邊伺候,他說的話,難免讓人多想。”

她頓了頓,語氣愈發懇切:“臣妾不是想挑撥您和嫻妃姐姐的關係,隻是這話傳到外人耳朵裡,還以為是嫻妃姐姐默許的。就算小祿子是無心之語,可這話聽著,實在是戳您的心窩子,換作是誰,都難以接受啊。”

皇後閉著眼睛,冇有說話,可放在錦被上的手卻悄悄攥緊,指甲深深摳進了柔軟的錦緞裡,留下幾道淺淺的印子。她想起如懿近來協理宮務時的果斷,想起內務府對如懿的恭敬,想起小太監說的“往後這後宮遲早是嫻妃的”,再想到自己夭折的永璉、衰敗的身子,心裡對如懿僅存的那點信任,徹底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縫。

素練見皇後神色凝重,又連忙添了一句:“娘娘,前幾日嘉妃娘娘添宮女的事,嫻妃娘娘駁了您的麵子;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可見她心裡早就冇把您放在眼裡了。往後您可得多留個心眼,彆再被她的‘恭敬’矇騙了!”

皇後緩緩睜開眼睛,眼底冇了往日的溫和,隻剩下沉鬱的冷意,她對素練道:“你去,把那小祿子的底細查清楚,看看他近日都跟哪些人接觸過,有冇有在外頭亂說話。另外,嫻妃協理宮務的所有單子,往後都要拿來給本宮過目,少一樣都不行。”

“是,老奴這就去辦!”素練連忙應聲,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金玉妍見目的達成,便不再多言,親手盛了一碗梨湯遞到皇後麵前:“娘娘,梨湯還熱著,您喝一口潤潤嗓子,彆氣壞了身子。您的身子要緊,犯不著為不值得的人和事動怒。”

皇後接過梨湯,喝了一口,溫熱的湯水滑過喉嚨,胸口的憋悶似乎緩解了幾分,可心裡的芥蒂,卻像生了根的草,再也拔不掉了。而金玉妍看著皇後的神色,眼底閃過一絲瞭然——她埋下的這顆“閒言”種子,終於在皇後心裡發了芽,往後,皇後與如懿之間的嫌隙,隻會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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