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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京華無雪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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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大驚小怪什麼,能有什麼人?”腰刀劃過半空,隻聽得“撕拉”一聲,那侍衛踉蹌了一下,卻是劃了個空。

“我就說能有什麼人來這看兩個娘們,小五還非要來看看,肯定是山裡的野貓餓得來尋吃食,打擾兄弟們吃酒,真掃興!”“對不住,對不住,也不能全怨我啊,老爺交代要看好她的,要真出了什麼事咱們還得負責,能不小心點嘛!都怪裡麵那個,好端端地非要來祈什麼願,還用什麼孩子當藉口,老爺一聽就同意了。

”那年紀輕點的侍衛呸了一聲。

四個精壯侍衛陰著臉互相抱怨,緊了緊褲腰帶罵罵咧咧地往回走。

隋垂容在半空中極輕地呼了一口氣,幸好她急中生智,三兩下便爬上了這棵樹。

她眉頭微蹙,奇怪,看這幾個男人連放厥詞,足以可見許邱德平日裡是如何待他這位夫人了。

可為什麼呢?還有那碗藥,他們說的孩子,又是怎麼回事?後麵枝乾“嘎吱嘎吱”,隋垂容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一半。

今夜出門莫不是忘了看黃曆?她偷偷攥緊手心,捏緊她藏在身上的短刺,猛地回過頭,卻撞上一雙泛冷的眼睛。

隋垂容怔然,風依然張牙舞爪地呼號著,空氣中傳來似有若無的丹桂清甜,半晌,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是你!”“冇想到隋小姐還有這功夫,前幾日在禦花園的隋小姐莫不是被你調包了?”祁雲照微微挑眉,他想起剛纔看見這個大小姐往上竄的樣子,忍不住低下頭,肩頭輕顫。

隋垂容輕咳一聲,若無其事把掌心短刺塞回衣袖。

她父親是武將,對她管教甚鬆,且西京女子多豪放,她從小就帶著鷺兒上樹摸鳥蛋,下河捕魚蝦,區區一棵喬木樹,自然難不倒她。

祁雲照手撐下頜,看著她的小動作,似笑非笑。

“朗寧王怎麼會在這裡?”她扭轉身子,看向麵前的男子,依舊一身玄衣,俊朗如九月高遠天空的殘陽,明亮卻不炙熱。

隻是,隋垂容心想,這廝真是在哪都從容得像在自己家,在樹上都要倚靠著枝乾。

“莫不是見京兆尹夫人貌美,來偷香竊玉……”“瞎說什麼!”祁雲照閒適的表情終於龜裂開來,差點被驚得摔下樹去。

“你一個閨中姑娘,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他手忙腳亂,捂住發紅的耳尖,又反應過來夜色昏暗,麵前的姑娘看不見,不動聲色地放下了手。

祁雲照看著麵前的姑娘,夜色昏昏,顯得她愈發淨白,眼眸清亮,整個人像是被霧籠罩,朦朧如隔岸觀花。

他思索著,天尋傳來的訊息稱這位隋家小姐自幼體弱,被玄素先生收為弟子,一直在暉雲山。

隻是,她為何會查探闐京城中訊息?今夜又偷偷潛來京兆尹夫人宿院外,鬼鬼祟祟。

有時候,冇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

她若是有所圖謀,那會是什麼呢?難不成!祁雲照收斂笑意,眼眸微眯。

他今夜在此是為了調查祁暄州在城外豢養私兵一事,他們的人查到一處莊子嫌疑最大,與水閣寺隻差著三十裡,隻不過戒備森嚴,難以下手。

祁暄州有勇無謀,莽夫一個,這主意定是丞相想出來的。

丞相袁漣是元妃的哥哥,備受皇上器重,朝廷中人都對他擁護祁暄州心照不宣。

而許邱德如今高升,背後自然少不了袁漣的推波助瀾。

他今夜來此,是來看看從許邱德夫人入手,有冇有可能從許邱德嘴裡知道私兵的訊息,卻冇料到他這夫人如此不受重視。

白走一趟,他本想稍作歇息便走,卻冇想到讓他逮住了一個小狐狸。

隋牧在朝中一直中立,慣會打馬虎眼,若非他私底下……?祁雲照心中百轉千回。

夜色寂寥,沉重的暮鼓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隋垂容掌心黏膩,麵無表情地盯著對麵的男子,一雙時時含笑的眼睛,本該是溫情脈脈,可注視進他眼底,卻是徹骨的寒冰。

“隋小姐,你為何在此地?”祁雲照問道,明明平靜無波,卻比這北風還涼。

隋垂容大腦高速運轉,她有一種直覺,若是回答不好,恐怕她會直接交代在這裡,明天闐京城就會盛傳“禦史大人家小姐命喪水閣寺枝頭”。

這死法?她怕是下去都無顏麵對爹孃了。

她急中生智道:“我是來瞧瞧這位許夫人的。

”祁雲照把玩著短刃,漫不經心道:“瞧瞧她?聽牆角?”“對,冇錯。

我今日在齋院小堂看見這位許夫人麵色萎黃,眼神恍惚無甚光彩,與我師傅記在醫書上的一個病症十分相像。

我還冇見過患有此種病症的人呢。

當即來了好奇心,想來看看。

世子您也知道,我們學醫的,碰到感興趣的病症,不吃飯不睡覺都算輕的。

”隋垂容越說越理直氣壯。

“那你為何要偷偷摸摸的看?”隋垂容搖搖頭,故作從容:“誒,這你就不懂了吧,癔症說得好聽點叫癔症,說得不好聽,是叫瘋子,哪家夫人會願意聽到自己患這種病?而且,看許大人對他夫人這般態度,要知道了這件事,許夫人能有好日子過嘛。

”祁雲照聽她聲音冷峻,話裡話外,都隱隱透露出對許邱德的不屑,還有,眼眸深處藏不住的暗恨。

恨?真是奇了怪,她一個閨閣小姐,與許邱德無冤無仇的,怎麼會有這般情緒?祁雲照想不通。

他知道隋垂容師傅玄素先生醫術高強,不過,方纔她說的鬼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祁雲照輕敲刀柄,暗暗思索著。

隋垂容忐忑看著他,幸好她師傅名聲在外,很好唬人,論武功她是絕對敵不過祁雲照的。

“世子,話問完了,我能否回去了?”隋垂容看著他放軟語氣,輕輕說道。

祁雲照抬起頭,倏地一怔,眼睛,又是這雙眼睛,與他多年前看見的那雙的一模一樣。

罷了,估計今夜碰上她,真的是個巧合,他緩緩鬆下手,把匕首插進腰間。

片刻,又鬼使神差地開口道:“你可知道,邵陽每年都會放水燈?”話一出口,他暗罵一聲,心頭懊惱,心底卻騰起隱秘的漣漪。

隋垂容心裡一緊,麵上卻浮出恰到好處的疑惑:“水燈?那是什麼?我不曾聽過,世子去過邵陽嗎?聽起來很是不錯。

”“確實不錯。

”祁雲照又笑起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

”祁雲照直起身,跳下樹去,極輕盈地落在地上,一點聲響都冇有,隋垂容看著他矯健的身姿羨慕不已。

她看見祁雲照抬起頭,唇角微彎,“下來吧,我接著你。

”“誰要你接。

”隋垂容無聲開口,她拽住枝乾,一點一點地往下移。

祁雲照望著她的動作,嘴角的弧度又擴大了一些,搖搖頭,環胸立在一邊,歪著頭看著她。

挪到樹底,隋垂容輕呼一口氣,總算下來了。

誰料,好巧不巧落腳處有半塊磚石,她一腳踩上去,還冇反應過來,身體突然失去了平衡,連忙捂住自己的嘴,閉緊了眼睛。

“小心!”一雙溫熱的手攬住她,隋垂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男子堅實的胸膛。

祁雲照眉心微微一跳。

“冇事吧?”待她站穩後,他立刻便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

隋垂容搖搖頭,“多謝。

”她這才發現,祁雲照很高,離得近了她還需仰頭看他。

祁雲照突然低頭,二人視線驀地對上,皆是一怔,隨即飛快的移開視線,“走吧。

”,隋垂容率先邁步,冇看見身後的祁雲照抬手揉了揉耳朵,麵色露出輕微的不自然。

二人走出宿院,另一頭的四個侍衛喝酒劃拳,玩得不亦樂乎。

祁雲照把隋垂容送到她們宿院門口,“隋小姐進去吧,不用我送到廂房裡吧?”“世子若是想,也可以進來坐一坐。

”隋垂容不冷不淡得噎回去。

他笑容僵了一瞬,“那倒是不必了,汙了隋小姐的名聲我會過意不去的。

”他繼續道:“希望下次彆再這麼‘湊巧’了。

”隋垂容回到廂房,忘憂念竹立馬迎了上來,“怎麼樣小姐?冇出事吧,您也太冒險了。

”“小姐下次帶上我們吧,我們一晚上心驚肉跳的,嚇死了。

”隋垂容冇說話,她依舊想著剛纔祁雲照說的那句話,他想表達什麼?難不成他看出什麼來了?“小姐,您方纔去看那位許夫人,可有什麼收穫?”忘憂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任這朗寧王有天大的能耐,也不會知曉她去的原因。

她點點頭,坐到凳子上喝了一口水,道:“她有癔症。

”她簡單的把剛纔的事情同她們說了一下。

“什麼?”二人異口同聲。

隋垂容仍在思索著安素蘭喝的那碗藥是什麼,這和生孩子又有什麼關係?隋垂容道:“先休息吧,你們也熬了大半夜了,明日起來我去問問娘,關於安素蘭的事。

”祁雲照走在鵝卵石小道上,回想起剛剛無意觸碰到隋垂容的手,一片冰涼。

今夜很冷嗎?他微微張開手,感受北風從他指縫穿過。

“世子,我們何時啟程?”黑暗中悄無聲息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窄袖緊身衣的男子,祁雲照一向不許他們叫他朗寧王。

祁雲照意味深長地開口:“江沐,讓天尋傳話回去,就說我先不回去了。

”淡雅如霧的月色中,少年背手而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

”江沐雖十分疑惑,但到底冇有開口詢問,他知道世子這麼做定是有他的道理在。

“那那位隋小姐要不要……”“不必,她不是祁暄州的人。

”祁雲照斬釘截鐵。

“對了,去查許邱德升為京兆尹之前的全部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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