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駐韓美軍黑人司令 第75章 血色的記憶
看來他們又缺少兵員了。
季博達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ak74的槍托,木質的紋理在晨光中泛著暗紅。大金鏈子抓人的畫麵在腦中揮之不去——那些哭喊的少年,讓他想起了這一世的父親德彪被槍托打倒時,母親二翠死死捂住他嘴巴的手。掌心粗糙的繭,混合著淚水的鹹澀。
長官?喪彪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柴油灑了。
季博達低頭,發現罐子裡的柴油正順著裂縫滴落,在黃土地上暈開一片漆黑的圓。
回到營地後,季博達獨自爬上警戒塔。從繳獲的軍用望遠鏡裡,甚至已經看不到二十公裡外村莊升起的濃煙——
要是有足夠的兵力...他輕聲自語,手指在木欄上劃著射程計算。
小紅悄悄爬上梯子,遞來一杯用苦艾泡的熱水:那個大金鏈子...以前是大金牙的搭檔,他們是最壞的軍閥走狗,一直在到處抓孩子。
季博達的瞳孔驟然收縮。記憶閃回六歲那年。
當夜,季博達在油燈下攤開手繪的地圖:
1.
兵源:被帕帕毀了家園的這些村落,至少能湊出上百青壯年
2.
武器:現在繳獲的裝備,足夠武裝一個排。
3.
戰術:可以打遊擊戰,不斷襲擊帕帕的據點。
4.情報:附近的每一個村落都恨死帕帕了。
需要個由頭。
“或許,也不需要。”
“這些都不是現在這個年紀能乾成的。”
“還是先回去看看吧。”
人貴有自知之明。
季博達這個從東方神秘大國穿過來的成熟老男人,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斤兩,本身沒有根據地和基礎,想起兵,太難了。
第二天。
黎明前的霧氣還未散儘,季博達蹲在營地邊緣,用匕首尖在地麵上刻下最後的路線標記。小紅安靜地站在他身後三米處,肩上挎著那把霰彈槍,腰間的彈帶上整齊插著四枚手雷,在晨光中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記住,季博達頭也不回地對留守的三人說道,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準離開營地。他的手指劃過狂龍腰間的手雷,尤其是你——敢擅自行動,回來我打斷你的腿。
狂龍撇了撇嘴,但沒敢反駁。喪彪沉默地點點頭,將季博達交代的警戒部署圖摺好塞進懷裡。老鼠則紅著眼眶,把一小包糖塞進小紅的揹包——那是營地裡最貴重的東西了。
兩人一前一後,相隔二十米,無聲地穿行在灌木叢中。季博達的ak47槍口朝下,左手始終按在腰間的格洛克手槍上。每走幾百步,他就會停下,用繳獲的軍用望遠鏡觀察四周,同時檢查地圖上標注的垃圾處理站方位。
小紅負責警戒後方,她的霰彈槍隨時處於待擊發狀態。經過半年的訓練,這個曾經瘦弱的女孩已經能憑腳步聲判斷百米內是否有人跟蹤。此刻,她的耳朵微微顫動,捕捉著風中每一絲異常的聲響。
下午,他們在一棵枯死的猴麵包樹下休息。季博達掰開硬如石塊的肉乾,就著水壺裡的苦艾茶嚥下。小紅突然指向東北方:那裡......有煙。
望遠鏡裡,一縷稀薄的炊煙從地平線上升起。季博達的指尖微微發顫——那個方位,正是地圖上垃圾處理站所在的區域。
當夕陽將大地染成血色時,他們終於站在了幾乎可以稱為廢墟的村落前。
夕陽如血,將廢墟一般的村落染成一片暗紅。焦黑的土牆間,幾縷殘煙掙紮著升向天空,像是亡魂伸向人間的手。
村口的老槐樹下,一個隻剩三顆牙的老人蜷縮在草蓆上。看到全副武裝的兩人走近,老人渾濁的眼珠猛地一顫:又、又來抓人?上午才抓走七個娃啊......
季博達的指節在ak47的護木上收緊,木頭發出一聲細微的。他蹲下身,格洛克手槍在夕陽下泛著冷光:誰抓的?
大...大金鏈子...老人乾枯的手指指向東邊,說明天還來,要糧食和藥...不給就...
德彪的土屋比記憶中矮了一半,屋頂塌陷,牆壁上布滿彈孔。季博達在門檻前停頓了三秒,才抬腳跨過那道他曾摔破膝蓋的門檻。
屋內昏暗潮濕,血腥味混著草藥的氣息撲麵而來。牆角草蓆上,德彪龐大的身軀如今瘦得隻剩骨架,腹部的繃帶早已被血浸透成黑褐色。聽到動靜,他艱難地睜開眼,渾濁的瞳孔許久才對焦。
是...是...乾裂的嘴唇蠕動著,卻發不出完整音節。
季博達感到一種撕裂般的矛盾——重生者的記憶讓他像個旁觀者般冷靜,可這具身體的心臟卻在劇烈抽痛。他最終單膝跪在草蓆前,抓住德彪顫抖的手按在自己臉上:爸,我回來了。
觸感粗糙得像樹皮,卻燙得嚇人。
季博達默默卸下裝備,霰彈槍、手雷、裝滿子彈的彈帶,一件件擺在德彪視線範圍內,又抽出格洛克手槍放在父親掌心。
看,我們活得很好。季博達聲音平靜得不帶波瀾,我殺了很多軍閥的走狗,搶了這麼多裝備。
德彪的手指突然有了力氣,死死攥住手槍。他盯著一旁的小紅,喉嚨裡發出的笑聲,混著血沫從嘴角溢位。
二翠...找藥...他突然掙紮著要起身,大金鏈子...會...
季博達按住他:我知道。
三個字,重若千鈞。
屋外突然傳來嘈雜聲。小紅閃電般竄到窗邊,霰彈槍上膛聲清脆如骨裂:長官,有個持槍的老頭!
小紅壓低聲音,霰彈槍的槍管隨著窗外人影移動。
季博達快步來到窗邊,透過破碎的窗欞,看到一個佝僂的身影正端著老式獵槍,警惕地貼著牆根移動。月光照在那人斑白的鬢角和熟悉的疤痕上——是之前和他一起收拾鬣狗的老獵人。
獵人爺爺!季博達突然喊道,聲音刻意拔高到孩童時的音調。
老獵人的槍口猛地轉向視窗,布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我不在你還能打到鬣狗麼?季博達繼續道,這應對的是半年前他用季博達的捕獸夾擊殺鬣狗的玩笑話。
當然,老獵人不知道那些捕獸夾是季博達佈置的,隻是覺得大半夜這個孩子出現在村落外麵,感到很奇怪。
老獵人的槍口緩緩垂下,渾濁的眼睛瞪得滾圓:你是那個晚上出現村落外麵的小家夥?!他的目光在季博達全副武裝的身上掃過,又看向屋內德彪的遺體,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真的是你...
老獵人閃身進屋,反手將門閂插上。他跪在德彪身邊,粗糙的手掌合上老友未瞑的雙眼,動作輕柔得像在安撫睡著的孩子。
大金鏈子這畜生...老獵人從牙縫裡擠出話,上午抓走了七個娃,最小的才六歲。二翠去荒原裡找止血草...
季博達的指節發出爆響,但聲音異常平靜:說下去。
老獵人突然抓住季博達的戰術背心,但那幫雜種明天還要來!要糧食,要藥品,不然就殺光村子!
季博達走到德彪的遺體旁,取下父親至死緊握的格洛克手槍。金屬槍身上還殘留著體溫。
他們有多少人?他檢查彈匣,聲音冷靜得可怕。
上午來了四個,但明天...老獵人擦了下通紅的眼睛,聽說要帶童子軍來。
小紅突然冷笑出聲,霰彈槍在她肩頭一顛:正好。
老獵人這才注意到女孩腰間彆著的四枚手雷,倒吸一口涼氣。他看向季博達,發現當年那個瘦弱的孩子,此刻眼中燃燒著他讀不懂的火焰——那不是一個六七歲孩子該有的眼神,而是一頭經曆過無數生死的老狼。
明早我會在村口佈置詭雷。季博達將格洛克插回槍套,您負責把村民引到後山。
老獵人盯著他看了很久,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油布包:拿著。”
包裡是一把手工打造的獵刀,刀柄用鬣狗骨磨成,刀刃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淬過某種叢林毒液的標誌。
夠放倒一頭成年公象。老獵人咧開缺牙的嘴,笑容猙獰,本想留著給自個兒用的。
季博達接過刀,看了看,又遞了回去。
拍了拍手裡的ak47步槍。
“我用這個。”
月光透過破屋頂照在三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投在牆上,恍惚間竟像一群磨牙吮血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