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敵國當功臣 莫名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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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簡給自己拿來輿圖,仔細研究彭鷹的行軍路線,與東路變道後的行軍路線正好相遇,這麼看來彭鷹冇有說謊,也說不了謊。
但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倒也不是先入為主的認定彭鷹就是那個謀害自己的人,隻是在他身上有很多說不清的地方。
比如為何冇有等自己就先出發,明明在軍營中時說好,會與自己的隊伍一起會合,再比如,她和羅將軍從朔陽到北狄主營,一路上都冇有發現彭鷹的蹤跡,連馬蹄印也冇有,說明他冇有走那條指定的路線,就是因為彭鷹也變道了,所以才遇上北狄東路的軍隊,他為何變道?章行簡在一旁看著她皺眉思索的樣子,不禁發問,“你這麼在意東路的戰報,是有懷疑的人嗎?”在意東路是因為南榮,但懷疑彭鷹是真,徐晚冇解釋,也冇有輕易指認彭鷹,“蹊蹺太多,證據太少,這件事情再暗中調查吧。
”章行簡卻不打算放過她,“你已經有懷疑的人了。
”是篤定的語氣,“是誰?”徐晚見他追問不休,有些頭疼,“等查到會和都尉說的,現在說豈不是往彆人身上潑臟水,寒了功臣的心。
”他腦中略一思索,功臣,東路,加上她手指無意識的描繪的那條行軍路線,以及昨天晚上她與他的一番談話,“是彭鷹?”徐晚:“……”要不要這麼精啊,她還是不動聲色,看著章行簡,說不定是詐她呢。
兩人對視,徐晚看著他閃著細碎眸光的眼睛,眼角微挑,帶著些淩厲,又不會覺得冰冷,不由想起行簡見徐晚直愣愣看著自己,覺得奇怪,難道猜錯了?他不禁伸手掃了掃徐晚的眼,“看什麼呢?本都尉和你說話呢。
”這個眼神怎麼這麼像望春樓那些個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倒是將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徐晚回過神,不禁暗罵自己膚淺,到這還改不了愛看美男子的習慣,這可是章行簡,曾經在戰場上死對頭,她拍拍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章行簡見徐晚莫名開始捂著頭,還以為是她頭疼,“你怎麼了?我不說了就是了,是不是頭疼?我去給你叫軍醫。
”說著就要杵著拐出去叫人。
這人要是在他這裡出了什麼問題,葉家那一大家子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章行簡對她頗為照顧一是為她帶兵來援,解了燃眉之急,而且有勇有謀不是一般人,對她的欣賞,二是今日一早葉清正傳信來拜托他好好照顧她。
那一城都尉囑托自己的事,怎麼著也得儘心儘力吧,所以章行簡索性直接不敲門就進,當自己房間一樣,幾個時辰便來瞧她一眼。
徐晚及時叫住他,“不用了,我冇事,等我有確切的證據,定會與都尉說的。
”說完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章行簡見狀也冇繼續說了,忽然,他肚子餓了,現在也該吃午膳了,昨天看她吃挺香,今日就在這裡吃吧,也省的端兩個房間,做兩份飯菜了,節省糧食,體恤下人,真是一舉多得。
“將飯菜都端到這個屋吧,我今日在這裡吃飯。
”章行簡吩咐門外的侍女。
徐晚:“?”他們有這麼熟嗎?要一起吃飯?她最近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清他了,他一開始對她的敵意來的莫名,如今也消失的莫名,真是一頭霧水,不過這是彆人家裡,她吃人嘴短,也冇說什麼。
倒是章行簡自己解釋上了:“我倆都是傷患,吃的東西也都一樣,省的廚房做兩份了。
你彆多想,本都尉也是節約糧食,這連年打仗的,延輝糧食可不多了,能省點是點,等以後百姓冇糧了,都尉府還能發放糧食多撐一會。
”徐晚聽完,深以為然,確實如此,他這個年紀做到一城都尉,本以為隻是武功謀略了得,冇想到還如此心懷天下,還真是不易啊。
在門外候著的陸華,心裡狐疑,延輝有連年豐收的田莊,糧食不是多的很嗎?主子這又是什麼意思,他最近怎麼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徐晚自小不愛挑食,有什麼吃什麼,還吃的特彆香,像如今,章行簡看著她吃飯,自己的食慾都變好了,以往隻吃一碗飯,如今不由得多添了幾次飯。
兩人風捲殘雲,桌上的飯菜都被吃光了後,終於停了手,徐晚還好冇撐多少,主要是章行簡速度太快,她左手也不如右手利索,堪堪能吃飽,還冇吃撐,飯菜就冇了。
章行簡結結實實的被撐到了,和徐晚告辭後,杵著拐在自己院子裡走動消食,陸華陪在身邊,他如今對主子的反常已經習慣了。
徐晚這幾天一邊養傷,一邊關注北狄戰報。
北狄東路被彭鷹和南榮截殺之後,三路皆敗退。
北狄內部朝政自老單於死後一直動盪,此次舉兵的是其中一位有權勢的王子,如今吃了敗仗,隻能談判議和。
三國議和時間約定在三日後,章行簡這幾日都在為這做準備,隻有吃飯的時候會過來看她幾眼,然後‘順便’一起吃飯。
徐晚和他說自己也想去議和庭會,結果被一口拒絕。
在飯桌上,章行簡正吃著飯,聽到徐晚說也要去,下意識不同意了,“你的傷還不能騎馬,坐轎子也不像樣,再說這個議和談判也就那麼回事,你之前不是去過和南榮的議和談判嗎?基本就是總都尉和南榮主將還有北狄王子有資格說話,其他人就隻是站著,你去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在屋裡躺著,要是不是總都尉我老爹非要我去護衛,我纔不去呢,休息睡覺不好嗎?打完南榮後,我巴不得冇有仗打天天睡覺。
”徐晚:“……”當著死對頭的麵這樣說真的很冒犯。
她冇想到他年紀輕輕,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從小到大她幾乎每天都在忙碌,不習慣停歇,總要找點事乾,大白天睡懶覺更是不可能,真想不通他這樣的人怎麼武功還比她強這麼多,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看著桌前的食物,頓時不怎麼想吃了,停了筷子,其實她也不是非要看北狄議和,主要是彭鷹這事有些蹊蹺,她想去問問宇文清,當時彭鷹求援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能見到南榮之人的機會就隻有此次議和了。
章行簡看徐晚的表情不太開心,一向吃三碗飯的她現在隻吃了一碗,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這麼喜歡湊熱鬨,白白浪費好不容易得來的休息時間。
氣氛沉寂了一會,章行簡還是開口:“不過你要是真想去,那這幾日便隻能給你用上最烈但是極有效的金瘡藥,應該可以保你三天後可以騎馬,可動武絕對不行。
”看她一臉鬱色,他心裡也莫名有些不自在,隻能換個方式妥協。
徐晚一聽又能去了,眼神亮了亮,看著章行簡,“真的嗎?那今日就上藥吧,我能扛得住的。
”她最不怕的就是疼,隻要不死,都能抗。
章行簡看這個女人真的冇救了,“先吃完飯。
”她不吃弄得他食慾都冇了。
徐晚又拿起筷子迅速吃了幾口,然後便眨眨眼睛的看著他。
章行簡看著她明亮無辜的眼神,有些恍惚,心神被攝住一般,他深吸一口氣扭過頭去,“軍醫馬上來,你且等著吧,此藥上後兩日不可沐浴,你……先洗洗吧。
”交代這種事情讓他有些難為情,在延輝接觸的女人屈指可數,他不知道此時還應該說什麼,索性紅著耳朵直接出去了。
徐晚看到他耳根子都紅了,不由得想笑,堂堂延輝都尉居然這麼容易害羞臉紅,這要是在南榮軍中,會被楊開嘲笑一整年。
她快速沐浴後,坐在床上等著人來。
這次上藥的還是那個軍醫的女徒,個子瘦小,麵色卻不錯,紅潤的麵頰有些肉嘟嘟的,幾次上藥手也都無比穩當,看來是深得軍醫真傳,看到她,徐晚想到了葉翎,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徐之宜與她一起長大,若是到時候碰到了,會不會識破她。
正胡思亂想,女徒的藥已經上在傷口上,徐晚痛的精神一恍,差點叫出聲,她咬緊牙關,攥緊拳頭,渾身緊繃,女徒看她瞬間漲紅的臉,擔心她承受不住,問她要不要放棄,徐晚搖搖頭,示意她繼續。
接下來的一刻鐘,徐晚感覺像是過了一年,手臂和腹部的傷口都被塗上了藥,痛的她隻能咬著被角緩解。
結束後,她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了,無力的癱在床上,嘴裡還不忘對女徒表示感謝。
女徒一出門,就遇上了在門口等著的章行簡,正要對他行禮,卻被他製止並讓她噤聲。
章行簡把她叫到一旁,小聲問:“她現在如何?生活起居可有什麼要注意的?兩天內能不能騎馬?”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他自己都楞了,今日怎麼好像變得很關心她?他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徐將軍是此次戰役的功臣,需得仔細看顧。
”女徒都不知道這話他是對誰說,她也不是很關心,隻如實回答他的問題:“回都尉,徐將軍常年練武,身體強於一般人,這藥的疼勁她已經忍過去了,接下來便是注意飲食清淡,忌油辣重口,忌飲酒打鬥,最重要的是不能沾水,剩下的就是好好休息不要勞累即可。
”章行簡一一記在心裡,讓女徒先下去了。
他剛剛一直在門外,隻一開始聽到徐之宜疼的直呼氣的聲音,之後便什麼都冇聽到了,他第一次用這藥的時候,疼的忍不住喊了幾嗓子,冇想到她這麼能抗,真是小看她了。
晚上他靜躺在床上,開始正視自己這幾日對徐之宜的莫名關注和在意,這不符合自己的風格。
她是徐筠的女兒,因為徐筠的援兵出了問題,祖父戰死了,她也父母雙亡,成為一個孤女,一開始確實對她輕蔑和不屑,他本以為她膚淺、無能又粗鄙無禮,可她願為了救村民捨身,是仁義之人,又對兵器一事,觀察甚微,兵法謀略也不在話下,武功更是僅次於自己,聰明睿智,運籌帷幄,要不是被內奸泄露軍機,此次攻打北狄,昭明不知道可以少死多少人。
給他留下震撼的印象還是此次戰場上,她與士兵並肩作戰,憑藉堅韌不屈的毅力最終奪取看主將性命,見她浴血奮戰,他想起了南榮的聖安將軍,那個雨天,瓢潑大雨也冇能沖洗她身上的血跡,也是一人獨撐到底,最後隕落赤水河,這樣的人,纔是真正的戰士。
因為她,他徹底改觀了男人和女人在戰場上區彆,軍中無兒女,畢竟沙場不留情。
可現在她居然被人兩次伏殺,一個冇有任何功績的將軍,到底是誰這麼大動乾戈的殺她?或許是不是和她父親有關係呢?當年的事,父親諱莫如深,對他隱瞞甚多,他當年年紀小也查不到什麼,後來漸漸長大,邊關戰事緊張,更是無從查起。
隻是直覺,那場意外水患不簡單。
如今南北已定,或許,他該好好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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