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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在南洋當女王 第六章 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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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礁

黃元燊在陳桂瀾院中低頭認輸的訊息,如同長了翅膀般,在天亮前就傳遍了黃家大宅的每一個角落。

下人們走路時腰彎得更低了,看向陳桂瀾院落方向的眼神裡,敬畏之外更添了幾分實實在在的恐懼。連大少爺都不得不向這位脫胎換骨的大少奶奶讓步,這黃家內宅的天,是真的要變了。

林玉嬌在自己的芙蓉苑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一套上好的青花瓷茶具被摔得粉碎,鮮豔的蔻丹指甲因為用力攥拳而深深掐進掌心。

\"好個陳桂瀾!好個下堂婦!竟敢拿賬目要挾元燊!\"她胸口劇烈起伏,姣好的麵容因為嫉恨而扭曲,\"還有元燊!竟這般冇用!被那賤人三言兩語就嚇住了!\"

心腹丫鬟彩珠戰戰兢兢地勸道:\"二太太息怒,大少爺想必也是顧全大局\"

\"大局?什麼大局!\"林玉嬌猛地轉身,眼神狠厲,\"他就是怕事情鬨大,損了他黃大少爺的顏麵!我在他心中,終究是比不上他的臉麵重要!\"她跌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自己依舊嬌豔的容顏,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湧上心頭。陳桂瀾這次是動了真格,若真讓她繼續查下去

\"去,\"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讓林福今晚悄悄來一趟,走後門。\"林福是她孃家哥哥,也是林家貨行的實際管事,那些賬目上的貓膩,冇人比他更清楚。

與此同時,陳桂瀾正在庫房旁的耳房裡,聽著碧荷的稟報。

\"今早廚房送來的早膳格外精緻,連平日裡剋扣的燕窩都補上了。各處的管事也都遞了話,說隨時聽候大少奶奶差遣。\"碧荷語氣中帶著揚眉吐氣的興奮。

陳桂瀾卻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手中翻看賬冊的動作未停。世態炎涼,她早已看透。這些趨炎附勢之舉,並不能讓她動容。

\"小姐,如今連大少爺都咱們是不是可以\"碧荷試探著問。

\"還早。\"陳桂瀾抬起眼,\"打蛇打七寸。如今我們隻是捏住了他們的把柄,讓他們暫時不敢妄動而已。若要真正立足,光靠威脅是不夠的,得有實實在在的根基。\"她放下賬冊,\"我讓你打聽的事,如何了?\"

碧荷連忙正色道:\"打聽到了。三天後有一艘從泉州來的商船'福順號'會靠港,船東姓鄭,與舅老爺家是世交。常嬤嬤說,若是小姐有信要捎回北邊,可以找鄭船主。\"

陳桂瀾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很好。你準備一下,後天隨我出府一趟。\"

\"出府?\"碧荷一驚,\"小姐,這冇有老太太或者大少爺的準許,內宅女眷怕是\"

\"誰說要他們準許了?\"陳桂瀾唇角微揚,\"我們去三清觀上香,為敏兒祈福,總冇人能攔著吧?\"

碧荷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午後,陳桂瀾正在檢視綢緞莊新送來的貨樣,黃元燊竟又來了。

他換了一身藏青色長衫,臉色比昨日平靜了許多,隻是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顯然一夜未眠。他揮手讓碧荷退下,自己在陳桂瀾對麵坐下,沉默了片刻,纔開口道:\"桂瀾,昨日是我語氣重了。\"

陳桂瀾心中冷笑,麵上卻不顯,隻淡淡道:\"夫君言重了,夫妻之間,何須如此。\"

黃元燊看著她平靜無波的臉,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他準備好的說辭,在她這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平靜麵前,全都派不上用場。他輕咳一聲:\"關於賬目的事我仔細想過了。這些年我忙於外頭的生意,對內宅和這些產業疏於管教,確實讓你受委屈了。玉嬌她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懂生意上的事,定是被她孃家兄嫂矇蔽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試圖為林玉嬌開脫。陳桂瀾心中諷意更甚,卻不點破,隻順著他的話道:\"夫君既如此說,那便依夫君的意思。過往之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黃元燊鬆了口氣,臉上剛露出一絲笑意,卻聽陳桂瀾繼續道:\"隻是,綢緞莊和香料鋪的虧空總要補齊。既然林家是'無心之失',那就請林家在一個月內,將這些年多吃下去的差價,連本帶利還回來。否則\"她抬眼看他,目光清冷,\"我就隻能請族中長輩公斷了。想必各位叔公,也很樂意幫我們黃家清理門戶。\"

黃元燊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冇想到陳桂瀾如此咄咄逼人,竟要林家吐出不義之財!這簡直是要撕破臉皮!

\"桂瀾!這這未免太不近人情!林家畢竟是玉嬌的孃家,也是我們的姻親\"

\"姻親?\"陳桂瀾輕輕打斷他,唇角那抹譏誚再也掩飾不住,\"夫君莫不是忘了,我陳桂瀾,纔是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進門的正妻!我陳家,纔是你名正言順的姻親!一個妾室的孃家,何時也配稱'姻親'了?還是說,在夫君心裡,早已將林玉嬌視作正室,將我陳桂瀾棄如敝履?\"

這一連串的反問,如同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扇得黃元燊麵紅耳赤,無言以對。他這才驚覺,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話,觸犯了她正室的尊嚴。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狼狽地辯解。

\"夫君是什麼意思,我心裡清楚。\"陳桂瀾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他,\"一個月。這是我最後的底線。夫君若是覺得為難,大可以現在就去告訴林玉嬌,讓她早做準備。或者\"她轉過身,目光銳利如刀,\"夫君是想替林家出了這筆銀子,填上這個窟窿?\"

黃元燊被她看得心頭一顫。替林家出錢?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雖掌管著黃家部分生意,但每一筆大額支出都要經過父親和賬房,如何能瞞天過海?

他看著眼前這個彷彿渾身長滿了尖刺的妻子,終於意識到,她已經不是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陳桂瀾了。她有了爪牙,更有了頭腦。

\"好。\"他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個字,\"我會讓林家儘快籌措。\"

\"不是儘快,是一個月內。\"陳桂瀾毫不退讓,\"到時若見不到銀子,就彆怪我不顧念夫君的顏麵了。\"

黃元燊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與屈辱:\"我知道了。\"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讓他倍感壓抑的地方。

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陳桂瀾眼中冇有半分勝利的喜悅,隻有一片冰冷的清明。她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屈服。黃元燊和林玉嬌絕不會坐以待斃,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頭。

果然,當天夜裡,林玉嬌的芙蓉苑直到三更天還亮著燈。

一個穿著褐色短褂、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正是林玉嬌的兄長林福,擦著額頭的汗,壓低聲音道:\"妹妹,不是哥哥不想辦法,可五千塊大洋不是小數目!咱們貨行這半年生意本就不好,一時間哪裡湊得出來?\"

林玉嬌氣得將手中的團扇摔在桌上:\"湊不出來?當初吃進去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如今被那賤人捏住了把柄,難道真要我們林家傾家蕩產嗎?\"

林福苦著臉:\"誰能想到那個悶不吭聲的大少奶奶,突然變得這麼厲害?妹妹,你在黃家得寵,就不能讓大少爺再周旋周旋?\"

\"周旋?\"林玉嬌冷笑,\"元燊如今也被那賤人拿捏住了!說是若湊不齊銀子,就要將事情捅到族老那裡去!到時候,彆說你們貨行,就連我在黃家也待不下去了!\"

林福聞言,臉色頓時慘白:\"這這可如何是好?\"

林玉嬌在房中焦躁地踱步,忽然停下,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的光:\"既然她陳桂瀾不仁,就彆怪我不義!湊錢是湊不齊了,但若是讓她冇命來要這個錢呢?\"

林福嚇了一跳:\"妹妹,你的意思是\"

\"福順號\"林玉嬌喃喃道,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我聽說,她後天要去三清觀上香?\"

兩日後,天色未明,陳桂瀾便起身梳洗。

她今日穿了一身極為樸素的月白色細布長衣和深灰色紗籠,頭上隻簪著一根素銀簪子,臉上未施脂粉,完全是一副為女祈福的哀慼模樣。碧荷也打扮得十分低調,主仆二人帶著兩個粗使婆子和一個車伕,乘著一輛青布小車,悄無聲息地出了黃府側門。

馬車轆轆行駛在清晨寂靜的街道上,空氣中瀰漫著南洋特有的鹹濕氣息,混著早市漸漸升騰的煙火氣。陳桂瀾微微掀開車簾一角,看著外麵逐漸甦醒的街市,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前世,她被困在那深宅大院,直至身死,都未曾好好看過這片土地。

\"小姐,後麵好像有輛車一直跟著我們。\"碧荷忽然壓低聲音,帶著一絲緊張。

陳桂瀾眸光一凜,不動聲色地往後瞥了一眼,果然見到一輛不起眼的烏篷馬車,不緊不慢地綴在後麵。

\"不必理會。\"她放下車簾,聲音平靜,\"按原計劃行事。\"

馬車行了約莫半個時辰,來到了位於城西的三清觀。此時觀門剛開,香客尚稀。陳桂瀾下了車,帶著碧荷和婆子,徑直往主殿而去。

(請)

暗礁

她跪在蒲團上,虔誠地上香叩拜,為早夭的敏兒祈福,神情哀慼,任誰看了都會動容。然而,在寬大衣袖的遮掩下,她的手指卻悄悄在蒲團下摸索,觸碰到一個冰涼的物事——那是一把小巧的匕首,是今早出門前,她讓碧荷暗中藏於此處的。

她知道,林玉嬌絕不會坐視她與孃家聯絡,今日之行,必有風險。

祈福完畢,陳桂瀾以想要靜心抄經為由,捐了香油錢,被知客道士引到了一處僻靜的廂房。

\"你們在外頭守著。\"陳桂瀾對兩個婆子吩咐道,隻帶著碧荷進了廂房。

關上房門,陳桂瀾迅速褪去外麵的素色長衣,露出裡麵一套尋常婦人穿的靛藍色粗布衣裙。她又從帶來的包袱裡取出兩條頭巾,遞給碧荷一條:\"快換上,我們從後門走。\"

兩人迅速改換裝束,用頭巾包住頭臉,看上去與市井間的普通婦人無異。陳桂瀾將那把匕首貼身藏好,輕輕推開廂房的後窗。窗外是一條狹窄的巷道,直通觀後的山林。

\"走。\"

主仆二人身手敏捷地翻出窗外,沿著巷道快步離去。而廂房外,那兩個婆子還渾然不覺地守著,以為大少奶奶正在裡麵潛心抄經。

一個時辰後,碼頭區。

\"福順號\"巨大的船身已經清晰可見,工人們正忙碌地裝卸貨物,人聲鼎沸,各種腔調的漢語、馬來語、閩南語交織在一起,空氣中瀰漫著魚腥、香料和汗水的複雜氣味。

陳桂瀾壓低鬥笠,帶著碧荷穿梭在擁擠的人流中,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忽然,她腳步一頓,拉著碧荷迅速閃身躲到一個堆滿貨箱的角落。

\"小姐?\"

\"有人。\"陳桂瀾壓低聲音,眼神警惕地看著不遠處幾個看似閒逛,眼神卻不斷掃視往來行人的彪形大漢。那幾人腰間鼓鼓囊囊,顯然藏著傢夥。

碧荷嚇得臉色發白:\"是是二太太派來的人?\"

\"除了她,還有誰。\"陳桂瀾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林玉嬌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碼頭這等人員複雜之地動手,當真是狗急跳牆了!

她仔細觀察著那幾人的分佈和\"福順號\"停泊的位置,心中快速盤算。硬闖肯定不行,必須想辦法繞開這些眼線。

就在這時,一陣喧嘩聲從不遠處傳來。原來是一筐椰子從高處落下,滾得滿地都是,擋住了通道,引發了一陣小小的騷亂。那幾個大漢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

\"機會!\"陳桂瀾眼中精光一閃,拉著碧荷,趁著混亂,沿著貨箱的陰影處快速向\"福順號\"移動。

眼看就要接近登船的跳板,斜刺裡突然閃出一個人影,攔住了去路!正是那幾個大漢中的一個!

\"這位娘子,急著去哪兒啊?\"那漢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眼神不善地打量著她們。

碧荷嚇得驚叫一聲,躲到陳桂瀾身後。

陳桂瀾心中也是一緊,但麵上卻強自鎮定,將碧荷護在身後,冷聲道:\"好狗不擋道,我們要上船找人,讓開!\"

那漢子嘿嘿一笑:\"上船?我看娘子們還是跟我走一趟吧!\"說著,伸手就向陳桂瀾抓來!

說時遲那時快,陳桂瀾猛地從懷中掏出匕首,寒光一閃,直刺那漢子伸過來的手腕!

\"啊!\"那漢子猝不及防,手腕被劃開一道血口,吃痛縮回手,又驚又怒,\"臭娘們!敢動手!\"

這邊的動靜立刻引起了其他同夥的注意,另外幾個大漢迅速圍攏過來,將陳桂瀾和碧荷堵在了船與碼頭之間,進退兩難!

\"小姐!怎麼辦!\"碧荷嚇得渾身發抖。

陳桂瀾緊握著匕首,心跳如鼓,額角滲出冷汗。她終究隻是個深閨女子,麵對這幾個窮凶極惡的歹徒,力量懸殊太大了!

眼看那幾個大漢獰笑著步步逼近,陳桂瀾心中一片冰涼。難道重活一世,竟要栽在這裡?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沉穩的男聲突然響起:

\"住手!光天化日,爾等竟敢在碼頭行凶?\"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藏藍色勁裝、身形挺拔的年輕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他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麵容俊朗,膚色是常年在海上奔波形成的古銅色,眼神銳利如鷹,腰間佩著一把古樸的短刀,周身散發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悍勇之氣。

那幾個大漢顯然認得此人,臉色微變。為首的那個捂著流血的手腕,強作鎮定道:\"沈三爺,這是我們的私事,請您行個方便。\"

被稱為\"沈三爺\"的男子冷哼一聲,大步走來,目光掃過被圍在中間、雖然臉色蒼白卻依舊緊握匕首不肯退縮的陳桂瀾,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和讚賞。

\"在我的碼頭上,動我要保的人,還敢跟我談私事?\"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滾!否則,彆怪我的刀不長眼!\"

那幾個大漢麵麵相覷,顯然極為忌憚這位\"沈三爺\",猶豫片刻,終究不敢硬碰,悻悻地瞪了陳桂瀾一眼,扶起受傷的同伴,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危機解除,陳桂瀾緊繃的神經一鬆,腿腳有些發軟,碧荷連忙扶住她。

\"多謝多謝這位壯士出手相救。\"陳桂瀾穩住心神,向那男子斂衽一禮,依舊保持著警惕。她不確定這人是敵是友。

沈三爺打量著她,雖然穿著粗布衣裙,難掩其清雅氣質和過於白皙的肌膚,顯然不是尋常婦人。\"娘子不必多禮。在下沈聿懷,是這碼頭區的管事。不知娘子為何會招惹上'黑蛇幫'的人?\"

黑蛇幫?陳桂瀾心中一動,那是馬六甲有名的地下幫會,專做些見不得光的勾當。林玉嬌竟敢與這些人勾結!

\"此事說來話長。\"陳桂瀾不欲多言,再次道謝,\"今日之恩,小女子銘記在心,來日必當相報。隻是眼下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辭。\"

她必須儘快見到鄭船主。

沈聿懷見她不願多說,也不強求,隻是側身讓開道路,意味深長地道:\"娘子若是要尋'福順號'的鄭船主,他此刻正在船上。不過,碼頭魚龍混雜,娘子還需多加小心。\"

陳桂瀾心中一震,他竟知道她要找誰?此人絕不簡單!她深深看了沈聿懷一眼,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帶著驚魂未定的碧荷,快步登上了\"福順號\"的跳板。

沈聿懷看著她們主仆消失在船艙入口,摸了摸下巴,對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手下低聲吩咐:\"去查查,這位娘子什麼來頭,又是誰請動了'黑蛇幫'的人對她下手。\"

\"是,三爺。\"

\"福順號\"的船艙內,陳桂瀾終於見到了鄭船主——一個麵色紅潤、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看過常嬤嬤的信物和陳桂瀾的親筆信後,鄭船主神色變得鄭重起來:\"冇想到黃家大少奶奶竟是陳老先生的千金!失敬失敬!陳老先生於我有恩,大少奶奶有何吩咐,但說無妨,鄭某定當儘力!\"

陳桂瀾心中一定,知道自己找對了人。她簡明扼要地說明瞭來意,並將自己整理的部分關於林家貨行與北方某些勢力可能存在勾連的猜測,隱晦地提了出來,請鄭船主藉助往來南北之便,暗中查證。

鄭船主聽完,沉吟片刻,拍板道:\"大少奶奶放心,此事包在鄭某身上。北邊那邊,我有些門路,定會設法查個水落石出!至於信和這些東西,\"他指了指陳桂瀾交給他的一個小匣子,\"我會親自帶回泉州,麵呈陳老先生。\"

\"如此,便有勞鄭船主了。\"陳桂瀾起身,鄭重一禮。

離開\"福順號\"時,已是日頭偏西。陳桂瀾主仆二人依舊做普通婦人打扮,混在散去的人流中,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確認再無人跟蹤後,才繞道返回三清觀。

回到那間僻靜廂房,換回原來的素服,陳桂瀾一直緊繃的心絃才稍稍放鬆。今日雖險象環生,但總算達成了目的。孃家這條線,算是初步接上了。而那個突然出現的沈聿懷她蹙了蹙眉,此人神秘莫測,是敵是友,尚難預料。

\"小姐,今天真是嚇死奴婢了。\"碧荷拍著胸口,後怕不已,\"多虧了那位沈三爺\"

\"禍福相依。\"陳桂瀾看著窗外漸沉的落日,目光幽深,\"今日我們暴露了行蹤,也見識了林玉嬌的狠毒。往後的路,要更加小心了。\"

她撫摸著袖中那柄救了她一命的匕首,冰涼的觸感讓她保持清醒。這南洋之地,表麵繁華,內裡卻暗礁遍佈。而她這條剛剛啟航的船,必須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暗礁,才能駛向屬於她的王座。

回府的馬車緩緩行駛在夕陽的餘暉中,陳桂瀾閉上眼,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碼頭上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眸。沈聿懷這個名字,或許會成為她未來棋局中,一個意想不到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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