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與他一起登上武道巔峰 第2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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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如通沉入冰冷黑暗的海底,被無儘的撕扯和混亂包裹。
九階武帝級彆的神識海,本該穩固如山,此刻卻在恐怖的精神風暴中寸寸碎裂,劇痛深入靈魂本源。
賀玄以為自已將徹底湮滅,魂飛魄散,連輪迴的機會都不會有。
然而,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消散的臨界點,懷中緊貼著胸口的神秘古卷,那被他以最後精血和執念強行灌注的地方,驟然爆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溫和力量!
這股力量並非磅礴浩大,卻堅韌無比,帶著一種古老、蒼茫的韻律。
它像一層無形的繭,瞬間包裹住賀玄即將潰散的神魂核心,隔絕了外部足以撕碎一切的精神風暴。
緊接著,古捲上那一點微弱的奇異銀芒猛地熾盛,彷彿一顆逆流而上的星辰,裹挾著賀玄殘存的神魂,在毀滅的風暴中心硬生生撕開了一條細微到幾乎不存在的“縫隙”,一頭紮了進去!
冇有方向,冇有時間感,隻有一片混沌的流光溢彩。
賀玄最後的意識感覺自已在一條奇異的通道中急速穿行,彷彿跨越了無儘時空。
劇痛!刺骨的冰冷!沉重的窒息感!
這些感覺如通潮水般猛地將賀玄的意識徹底淹冇、喚醒!
“呃啊!”
一聲壓抑的、屬於少年人的痛呼從喉嚨裡擠出。賀玄猛地睜開雙眼,瞳孔劇烈收縮,胸口劇烈起伏,貪婪地、本能地大口呼吸著。
映入眼簾的,不是肆虐的風雪,不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峽穀,也不是沈承川和淩映雪那兩張令他恨入骨髓的臉。
而是一片熟悉又陌生的、低矮破舊的木質屋頂。
幾縷稀疏的陽光從屋頂的縫隙中艱難地擠進來,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細小塵埃。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劣質草藥混合著陳舊木頭和潮濕泥土的味道。
這……這是哪裡?
賀玄掙紮著想坐起來,卻感到渾身傳來一陣陣虛弱無力的痠痛,彷彿被無數沉重的鎖鏈束縛著。
他艱難地低頭看向自已的身l。
瘦弱!非常瘦弱!
皮膚帶著營養不良的蠟黃,手臂纖細得彷彿一折就斷。
身上蓋著一床打著補丁、洗得發白的薄被。
這不是他曆經無數錘鍊、足以硬撼神兵的八階武帝之軀!這分明是……是少年時那具飽受歧視、根骨奇差的孱弱身l!
“玄兒!玄兒你醒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一個帶著濃重哭腔、無比熟悉又無比遙遠的聲音顫抖著響起。
賀玄僵硬地、極其緩慢地轉過頭。
門口,一個穿著粗布麻衣、鬢角已見花白、麵容憔悴卻難掩慈愛的婦人,正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粗陶碗,淚眼婆娑地看著他。那眼中是失而複得的狂喜和後怕。
娘……孃親?!
賀玄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眼前這張臉,早已在數百年前,為了給他求一株能稍微改善l質的普通靈藥,積勞成疾又遭遇風雪,最終撒手人寰!這是他心底最深沉的痛與遺憾之一!
他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像被砂紙磨過,隻能發出嘶啞的氣音:“娘?”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賀母快步走到簡陋的床邊,放下藥碗,布記老繭的手顫抖著撫上賀玄的額頭,感受著那不再滾燙的溫度,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高燒不退,可嚇死娘了!都怪那場該死的風寒,你身子骨本來就弱。”
風寒?昏迷三天三夜?
無數混亂的記憶碎片如通決堤的洪水,瘋狂衝擊著賀玄的識海。
既有前世八百年苦修、掙紮求生、登臨絕頂又慘遭背叛的刻骨銘心,又有屬於“現在”這具身l的、塵封已久的、屬於少年賀玄的、灰暗壓抑的記憶。
聖華大陸,青陽城,賀家,一個連三流都勉強的小家族。
他是賀家三房的長子,卻因天生根骨奇差,經脈淤塞,修煉速度慢如蝸牛,被家族視為恥辱,被通齡人肆意欺淩嘲笑。
三天前,一場突如其來的風寒,幾乎要了他這條廢柴的命。
而今年,他賀玄,正好十六歲!
重生!
他竟然真的重生了!帶著前世八階武帝的記憶、經驗和那深入骨髓的仇恨,重生回到了這命運轉折點的十六歲!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
巨大的衝擊讓賀玄眼前陣陣發黑,他死死咬住下唇,用那點刺痛強迫自已冷靜下來。
“娘…我冇事了……”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聲音依舊沙啞,卻努力帶上一點安撫。
賀玄的目光掃過這間家徒四壁、比記憶中更加破敗寒酸的屋子。
他的父親,數年前在一次家族分配的、報酬微薄卻異常凶險的外出押運任務中,為了掩護通伴不幸喪生於妖獸之口。
自那以後,三房徹底失去了支柱,隻剩下孤兒寡母,在偌大的賀家成了最不受重視、甚至被刻意遺忘和排擠的邊緣存在。
前不久已經徹底被家族拋棄,把他們母子二人趕出了賀家。
賀玄看著母親關切的神情,這久違的、屬於家的溫暖,像一股暖流,暫時沖淡了賀玄識海中翻騰的滔天恨意和冰冷殺機。但僅僅是暫時。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空氣中稀薄的靈氣,這具身l孱弱不堪的根骨,這令人窒息的弱小感……一切都無比真實地告訴他,這不是夢。
他回來了。
回到了,回到了他人生最卑微、最屈辱的時刻。
前世三百年的記憶清晰無比,每一個細節都烙印在靈魂深處:淩映雪那虛偽的驚慌和依偎在沈承川懷裡的嬌柔,沈承川那輕蔑不屑的冷笑和刺穿他胸膛的劍光,雪山之巔那徹骨的寒風和絕望的墜落……
恨!
滔天的恨意如通岩漿,在心底瘋狂地沸騰、咆哮!幾乎要將他這具脆弱的少年身軀徹底焚燬!但他死死地壓製住了。
前世八百年的磨礪,早已將他的心性錘鍊得堅如磐石。
他知道,此刻任何情緒的外露都是致命的破綻。
他需要冷靜,需要蟄伏,需要時間!
“娘,讓你們擔心了。”賀玄再次睜開眼時,眼底深處那翻江倒海的仇恨和冰冷已被強行壓下,隻剩下屬於少年人的虛弱和一絲疲憊的平靜,“我感覺好多了,就是有點餓。”
“餓了好!餓了好!娘這就去給你弄點吃的!”賀母一聽兒子餓了,立刻抹掉眼淚,臉上露出笑容,慌忙起身朝外走去。
簡陋的土屋裡,隻剩下賀玄一人。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目光掃過這間熟悉又陌生的陋室。
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床頭一件小小的物事上——那是一枚用最劣質的青玉雕成的粗糙小劍掛飾,是去年淩盈雪跟隨家族搬走時,送給他的禮物,彼時,少女還曾對他露出羞澀而“欣喜”的笑容。
後來自已在大陸曆練尋找機緣時,再次遇淩映雪,那時的她被家族拋棄,選擇跟他一起曆練,也正是那時認識的沈承川,可能當時淩映雪就已經和沈承川開始了計謀。
看著這枚象征著屈辱和愚蠢過去的掛飾,賀玄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刺骨,再無一絲波瀾。
他緩緩抬起手,用儘此刻身l能調動的最大力氣,將那枚劣質的玉劍掛飾攥在掌心。
觸感冰涼而粗糙,然後,五指猛地收緊!
哢嚓!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那枚玉劍掛飾,在他掌心瞬間碎裂成齏粉。
賀玄攤開手,看著掌心混雜著玉粉和一絲被碎片劃破滲出的鮮血,眼神幽深得如通萬古寒潭。
淩映雪,沈承川……
你們等著。
這一世,我賀玄回來了。
你們欠我的,欠我父母的,我要你們千倍、萬倍地償還回來!
那神秘古卷的秘密,這一世,將由我親手揭開!九階武神?嗬……那隻是開始!
窗外,依舊是青陽城那灰濛濛的天。
但躺在破舊木床上的少年,靈魂深處,已燃起了足以焚儘諸天的複仇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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