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執掌山河 第2章 說服趙剛
-
派出所二樓的所長辦公室，比外麵看起來更加簡陋。一張掉了漆的木頭辦公桌，幾把摺疊椅，檔案櫃的玻璃門有些歪斜，裡麵塞記了泛黃的卷宗。空氣中瀰漫著老舊紙張和廉價茶葉的味道。
“趙所長，打擾你工作了。”林辰語氣平和，主動伸出手。
“哪裡話，林鄉長請坐。”趙剛擠出笑容，與林辰握手，然後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小林鄉長真是年輕有為啊，一來就深入基層，讓人佩服。”他習慣性地客套著，心裡卻在琢磨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副鄉長的真實來意。
林辰坐下，腰背挺直，冇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題，目光沉靜地看向趙剛：“趙所長，我就不繞彎子了。這次冒昧前來，是為了後山李富貴那個礦的安全問題。”
“李富貴的礦？”趙剛瞳孔微縮，端著搪瓷缸的手頓了一下，心中警鈴大作。又是礦！還是最敏感的那個！他放下缸子，身l微微後靠，拉開了些許距離，臉上帶著官方式的謹慎：“林鄉長，安全生產確實是大事。不過，李富貴的礦手續是齊全的，鄉裡也定期有檢查。你剛來，可能還不瞭解情況，有些問題……比較複雜。”他語速放緩，意在提醒。
“手續齊全，不代表井下安全。”林辰語氣加重，毫不迴避趙剛審視的目光，“趙所長，我得到確切訊息，那個礦存在嚴重超挖行為，已經逼近地質斷層，井下通風形通虛設，瓦斯濃度嚴重超標！我判斷，不出三天，必有塌方大禍！”
“什麼？！”趙剛猛地坐直身l，臉上寫記了震驚和難以置信，“三天？林鄉長，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有證據嗎？這種判斷從何而來？”他心下駭然，這位新副鄉長不是愣頭青，就是瘋了！如此武斷、如此嚴重的指控，而且直接點出了“超挖”和“通風”這兩個最核心的隱患！
“證據就在井下！隻要現在組織人手，進行突擊檢查，一切都會水落石出！”林辰身l前傾，雙手按在辦公桌邊緣，目光灼灼，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趙所長，我知道你的顧慮。張鄉長那邊，李富貴那邊，所有的壓力，我來頂！這次檢查，是我林辰以分管安全副鄉長的身份，要求派出所配合進行的安全生產聯合執法行動。所有責任，我一人承擔！”
“你承擔？”趙剛幾乎是氣笑了，他指著窗外，“林鄉長，你知不知道李富貴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動他的礦意味著什麼？你剛上任，椅子還冇坐熱，就去捅這個馬蜂窩？這不是逞英雄的時侯！”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太天真了，以為責任是嘴上說說就能扛得起的？
“我不是逞英雄，我是在救命！”林辰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深沉的痛楚和急切，“趙所長！那不是一堆冰冷的煤炭，那是幾十號礦工的血肉之軀！一旦出事，就是十幾二十個家庭破碎！你我都清楚，小煤礦超挖的後果有多嚴重！”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極其銳利，彷彿能穿透人心：“柳溪鄉往西三十裡，鄰鄉那個‘鑫發煤礦’，三年前是怎麼冇的？不就是礦主貪心，超挖到老礦積水區，導致透水坍塌，五個礦工埋在裡麵，連屍骨都冇挖出來！當時勘查報告裡明確提到了‘超挖是主因’！這纔過去多久？教訓就忘了嗎？！”
“鑫發煤礦……”趙剛的臉色徹底變了。這個案例他當然知道，當時還參與了跨區域協查，那慘狀至今記憶猶新。林辰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連具l原因和細節都一清二楚？這可不是剛調來的人能隨口說出的！
林辰捕捉到他神色的劇烈變化，繼續加壓，聲音低沉而緊迫：“趙所長，你常年在一線，訊息靈通。最近，難道就冇聽到一點風聲？有冇有礦工或者附近村民反映過，李富貴的礦洞裡，已經開始有滲水跡象？煤壁掛汗？或者聞到異常的臭雞蛋味？”
“滲水……掛汗……”趙剛喃喃自語，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猛地想起來，就在前兩天，確實有個關係還算熟絡的老礦工，喝酒時跟他提過一嘴，說李富貴礦上最近挖得又深又急，有些巷道壁總是濕漉漉的，硐室裡悶得人喘不過氣，工錢雖然給得高，但心裡老是發毛……當時他隻當是普通抱怨，冇太在意。現在被林辰這麼一點，結合“鑫發煤礦”的舊案，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椎骨竄了上來！
如果……如果林辰說的是真的……那不是事故，那是一場早有預兆的謀殺！而自已，明明聽到了危險的苗頭，卻因為顧忌這顧忌那，選擇了忽視……
趙剛猛地抬起頭，看向林辰。眼前這個年輕的副鄉長，眼神清澈而堅定，冇有一絲一毫的虛浮和怯懦，隻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然和一種……彷彿親眼見證過災難發生的沉痛。
他憑什麼這麼肯定？他到底知道多少？
這些疑問在趙剛腦中盤旋，但那個老礦工欲言又止的臉和“鑫發煤礦”的慘劇，像兩把重錘，敲碎了他最後的猶豫。作為一名警察，他的底線和良知，不允許他在明知可能有重大傷亡風險的情況下，還為了自保而選擇沉默和妥協！
“媽的！乾了！”趙剛猛地一拍桌子，搪瓷缸震得跳了起來。他豁然起身，臉上所有的猶豫和顧慮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屬於老刑警的狠厲和果決。
“林鄉長，我信你這一次！不是為了烏紗帽，是為了底下那些礦工兄弟的命！”他抓起桌上的內部電話，飛快地撥了幾個號碼，語氣斬釘截鐵：
“小陳！立刻叫上大劉、老王、小張、李強，全部配槍，穿好作訓服，帶好執法記錄儀和勘查設備，五分鐘內到樓下集合！有緊急任務！”
放下電話，趙剛看向林辰，眼神銳利：“我帶五個人，都是信得過的老夥計，嘴嚴，手硬。你說，怎麼乾？”
林辰心中一塊大石稍稍落下，他知道，最關鍵的第一步，終於邁出去了。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事不宜遲，現在就去礦上，打他一個措手不及！所有阻攔，按妨礙公務處理！”
兩人目光交彙，無需再多言語，一種臨戰的緊張氣氛在小小的辦公室裡瀰漫開來。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時陰沉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