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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追回糟糠男妻 第2章 “你可心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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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心悅我?”

秦端性子恬淡,為人又溫厚,甚少與他爭執,兩人平日裡相處,也算得上相敬如賓。可是,隨著日子久了,他對秦端的心思,卻再不似最初那般嫌棄,反而會在床笫之間情動之時,忍不住問道:

“你可心悅我?”

每次,秦端都會在喘息之間把臉埋起來,從未給他一個答案。直到那年,起義軍殺進村裡,那些大頭兵,許久不沾葷腥,彆說是老少婦人,就是長的清秀俊朗的少年,很多也被禍害了。

那時正趕上他之前在地裡崴了腳,秦端便讓他在家休息,自己去田上犁地。母親病逝後,他們兩人便如此相依為命。

他正在家迷糊昏睡間,兩個淫兵闖了進來,見家裡沒什麼可拿的,便看上了床榻上隻著裡衣的他。他尚未清醒,那兩個混蛋已經壓在了他的身上胡亂扒衣。

他醒來反抗,可脖子上的一抹涼意卻讓他瞬間清醒了,

“你最好老實點,伺候爺爺們爽了,也許能饒你一命!”

那看著他的美貌,哈喇子都快流下來的大頭兵如此說道。

謝崢鳴從未想過,自己一個鐵骨錚錚的七尺男兒竟然有一天會遭此大辱,一時氣紅了眼,握著那刀硬是反手將旁邊那個扯他衣裳的小兵給砍了下去。這個大頭兵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居然敢反抗,兩人撕打到一起,他腳上有傷,一時占不到便宜,那兵是剛從戰場上下來了,渾身都是戾氣,竟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欲置他於死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謝崢鳴卻眼看著那壯碩的淫兵突然瞪大了眼睛,口吐鮮血倒在了他身上。待他竭力把人從身上推下去,才發現秦端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此時目光呆滯的胸前都是血跡。剛剛,竟是他撿起了地上的刀刺在了那個士兵的背上,才救了他一命。

謝崢鳴抱著秦端,想喚回他的神誌,

“端兒,端兒!我沒事了,沒事了……”

秦端醒過神來,突然抱住他,渾身顫抖不已。

“阿崢,阿崢……我,我殺人了。”

“沒事,沒事,我也殺了一個,就算他們頭領來了,咱們死也在一處。”

秦端突然搖頭,握住他的手,緊張道:

“不,不,你快走,快走,這兩個人都是我殺的,和你沒關係!”

秦端著急的起身跑到櫃子裡替他打著包裹,

“衣服,銀子……廚房,廚房還有幾個餅子,你都帶著,阿崢,你快走,晚了被他們的人發現,就走不了!”

謝崢鳴一把拉住秦端,說道:

“這是什麼話!要走一起走!”

“不,不行,他們有馬,我們很快就會被追上的。我留下認罪,他們就不會去抓你了,你快走吧!”

謝崢鳴直愣愣的看著秦端,並不意外秦端這個時候還能想的這樣周密,秦端一向是心細如發的。他隻是沒有想到,這種生死攸關時候,秦端竟然毫不猶豫的做出這樣的決定。他試探的問道:

“端兒,你其實不必如此,就算你要逃,我也願意留……”

謝崢鳴瞪大了眼睛,眼前是秦端放大的俊臉,秦端流著淚,重重的吻了他……

“阿崢,下輩子,希望有緣能和你做夫妻。你走吧,我已經決定了,不要為了這兩個醃臢東西都賠上性命,快走!”

後來,他們兩個都沒有走,可是,卻也沒有等來人頭落地。那起義軍的首領問清原委,竟大發雷霆,嚴令整頓軍紀,不得打擾百姓生活。

而他也帶著秦端正式的加入了這支起義的隊伍。

後來,他們進軍隊半年,秦端一次感染了風寒,打擺子無法再繼續行軍。可是軍隊要馬上行動,謝崢鳴此時已經被提拔為副參將,得上將倚重。於是,他隻好將秦端安頓在了路過的村子裡,拜托當地的村民照顧。分彆之際,他抱著秦端說道:

“待我功成名就之時,定將八擡大轎,明媒正娶爾為妻。”

……

謝崢鳴似乎陷在了夢魘當中,不知這是將死之人的彌留意象,還是自己已經死了,魂歸太虛。

他在夢裡,又看到了那年雪虐風饕之下,跪在院中迎接著他滔天盛怒的秦端。

當時,他剛剛從南疆戰場班師回京,得知了前日晏寧小產的事,頓時怒不可遏。

原本他想著,奉旨迎娶晏寧郡主之事,已經是對不起秦端,他斷不會再納妾氏。因此臨行之前,晏寧患有身孕的訊息,讓他十分歡喜。可是,卻沒想到,他離開了三個月,孩子卻沒了。

晏寧聯合著下人,沆瀣一氣,栽贓陷害,鐵證如山。而秦端百口莫辯。

從始至終,秦端就站在那裡,凝望著他的眼睛,說自己沒有做過。

可是,他那時義憤填膺,根本讀不懂秦端眼裡的失望、傷心,和悲涼。

直到在晏寧哭哭啼啼的擾亂心神之下,他下令秦端跪在院子裡受刑。秦端的眼睛垂了下去,隔著紛飛的雪幕,他再也瞧不見秦端的眼眸。謝崢鳴頓時覺得心裡頭發慌。

可偏偏這時,府上下人將那孩子血淋淋的屍體呈了上來。晏寧主仆抱頭痛哭,謝崢鳴看著那已成人型的血肉模糊的男嬰,頓時也紅了眼眶。他聲音顫抖的下令,杖責秦端二十棍。

謝崢鳴當時還想著,這二十棍子,已經是他格外開恩了,卻不想,自己已經落入了晏寧的圈套。那行刑的家丁,早已被她收買,棍棍下的都是死手,竟生生打斷了秦端的腿骨。秦端痛暈了過去,他也不曾停手,直把斷腿處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而謝崢鳴,因為距離院子行刑的地方很遠,大雪飛紛之下,根本沒有及時發現異常,隻覺得是秦端禁不起這樣的刑罰,受不住才倒下。可是,晏寧在一旁看著,又有王府眾多下人在,他若出爾反爾,威嚴何在?

謝崢鳴咬緊牙關,聽著下人邊打邊報著棍數。心臟如同淩遲一般,彷彿那些棍子是拍打在了他的心上。他眼前模糊,一時竟分不清,自己是失去了孩兒更痛,還是看著秦端受刑更痛。他斂目坐著,廣袖之中,骨節分明的雙手緊緊攥著,青筋凸起。

他一直認為,秦端若是真的愛他,便當愛屋及烏,對他的孩兒懷有仁慈之心。可是,卻沒想到,秦端竟會戕害他的孩子!

待行刑完畢,謝崢鳴一擡眼,卻見複滿新雪的地麵上,通紅一片,秦端的血染紅了身旁的地麵,血液凝結成冰,又被簌簌落下的白雪覆蓋。此時的謝崢鳴隻覺得,眼前一下子發黑,腦袋裡麵嗡嗡作響。他騰的站起來,卻踉蹌著險些栽倒。

「生雖異日,死冀同時,期盟言之永固……」

當時結為契兄弟之時的誓言,言猶在耳,如今卻已時過境遷。

“端兒,你可心悅我?”

“待我功成名就之時,定將八擡大轎,明媒正娶爾為妻。”

……

往事一幕幕擁擠在腦海之中,謝崢鳴隻覺得頭痛不已。

夢境碎裂,謝崢鳴猛的睜開眼睛,入目的是王府書房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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