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追回糟糠男妻 第4章 端兒,我好想你
端兒,我好想你
秦端眼眸中波光流轉,睫毛微垂,道:
“你如今已經貴為王爺了,凡事也要講個規矩的,咱們這麼著,讓下人們看到,傳出去,於你的名聲有損。”
謝崢鳴卻不以為意,剛欲出聲反駁,忽又想到,前一世秦端也經常這樣規勸自己,可那時候的他,居功自傲,平日裡飛揚跋扈,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觸了天子大忌。
後來戍守邊關的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再聽到身旁那人溫潤如玉,不急不躁,規勸他的話語。可惜,他往京城送了無數封信,京裡的回信中,卻都沒有秦端的訊息。
回到京城之後他纔想明白,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也隻有皇上有這個能力,將秦端藏的這般嚴實,讓身在邊關的他,連一點秦端的訊息都得不到。
謝崢鳴並不知秦端是如何坐上丞相之位的,或許是對他失望透頂,所以心中鬱鬱不平,才毛遂自薦,將當年他在戰場的功勞告訴了皇上。不過,即使是那樣,謝崢鳴也覺得,那都是秦端應得的。是他太過自私,隻想把秦端綁在自己身邊,做自己後宅的主人,卻忘了,秦端也同他一樣,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兒,也有自己的抱負。
“端兒,這些府中的下人,大多都是皇上和太後賞的,不過,你若用著不好,咱們就想辦法,把他們打發到莊子上去,你親自再選用著可心的,皇上那裡我自有應對,你不必擔心。”
秦端聽了這話,不禁又定神看了謝崢鳴一眼。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日的謝崢鳴好像與往日不同。以前這人何曾這般心細,關注這內宅的事。
秦端點了點頭,應道:
“嗯,總要從長計議,畢竟沾了個皇字,不可操之過急。”
謝崢鳴從善如流的點頭,
“好,都聽端兒的。”
秦端有些恍惚,曾幾何時,兩人相依為命,縱然日子清貧,可是每日裡,家中大小事情,大到包地撒種,小到柴米油鹽,謝崢鳴總會說一句“都聽端兒的”。
可是自從謝崢鳴加入起義軍,接連立下戰功,在軍中聲名鵲起,謝崢鳴便漸漸不再像從前那般依戀他了。他明白,謝崢鳴是一隻雄鷹,不會一直盤旋在鄉野村落的一方狹小天地,他找到了可以振翅高飛的穹廬九天。
秦端眼見謝崢鳴越走越高,他知道,自己內心最想要的那一間草屋,一盞燭火,把燈夜話,已經變成了遙不可及的舊夢。他曾在夢裡無數次的回到他們曾經在村子裡的那個家,撫摸著一草一木,泣不成聲,然而每當他哭泣著醒來時,卻早已不見謝崢鳴的身影。他已經起身去了軍營。
秦端心中的那份悵然無人可訴,無人能懂。秦端知道,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心思,恐怕也隻會酸溜溜的說一句,不識好歹。
是啊,如今他跟著謝崢鳴,住進這富麗堂皇的王府,錦衣玉食,山珍海味,應有儘有,他還有什麼可不知足的呢?嗬……
秦端知道,換做旁人,也許會私下裡歡天喜地,有定王這樣的契兄,還何愁將來的榮華富貴?就算將來要娶妻,王爺也定會封上一份厚禮。
彆人結契兄弟,的確如此,可也不乏兩人各自成了親也難舍難離的。而他,可以說是極為極端了,他早已決定終身不娶,隻要謝崢鳴一天不讓他離開,他便厚著臉皮留在他的身邊。他隻想多在謝崢鳴身邊幾年,若得君不棄,可以終老於此,便是他如今最大的奢望了。
兩人久違的躺在床上,謝崢鳴貪戀的望著秦端秀雋的容顏,然後將頭埋在秦端的頸間,深嗅著秦端身上好聞的竹葉香。
“端兒,我好想你,好想你……”
秦端再次臉紅,頸間的酥癢沿著肌膚骨骼,蔓延至四肢百骸。呼吸變的急促,他輕喚道:
“阿崢……”
這一聲呼喚,差點讓謝崢鳴擦槍走火。然而,他此刻對於秦端的愧疚和思念阻止了他繼續生出綺念。而且,他瞭解秦端,這人臉皮極薄,又重禮教,他怎會讓秦端為難。
“彆怕,我隻是抱你一會兒。”
我隻是太想你了……
謝崢鳴和秦端說了會兒話,基本已經清楚了,現在是建安元年,也就是他跟隨皇帝李崇打進舊朝國都的那一年。
新帝李崇本是舊朝老臣文遠侯的世子,其長姐李明玉為亡國之君靜帝的貴妃。靜帝昏庸無道,寵愛妖妃鄭氏,鄭氏為爭寵,陷害李明玉下毒弑君,靜帝竟下令絞死貴妃,誅滅文遠侯府滿門。
文遠侯被殺,而其夫人及長子李崇,幼子李岑,在官兵抄家之時出城去了廟裡還願,驚聞變故,躲進山裡,家丁冒死掩護,才倖免於難。
在此變故之下,李崇隱姓埋名於民間蟄伏,加入了地方起義勢力,苦心經營多年,掌握了實權有了自己的軍隊,待時機成熟,便發動了這次起義。
在多年的經營謀劃之下,又一路吞並彆股勢力,李崇的軍隊成了各路起義軍中實力最強的一支,因此,在一路北上攻陷都城的過程中,不少起義軍都向李崇俯首稱臣。
經過連番廝殺,李崇的終於坐上了這張龍椅,改國號大興,定年號建安。而謝崢鳴,作為替建安帝打下江山的頭號功臣,也被封為了定王。
謝崢鳴想了想,這個時間,建安帝的皇位剛剛坐穩,但四海之內,仍有多支小股起義軍不肯歸順,況且定國策,撫民心,國家正是用人之際,因此,建安帝這個時候對他仍然非常倚重。不過,轉過年,朝堂穩定下來,皇帝就會降下那道賜婚的聖旨了。
謝崢鳴的眼眸頓時陰沉下來,他絕不能讓那個毒婦再來禍害他的端兒,這一世,他隻想好好護著秦端,予他正妻之名,白頭偕老。
秦端不知道謝崢鳴此時心裡在想什麼,他看著謝崢鳴的眼睛時而憂鬱,時而情深款款,此時卻又一臉狠厲。他有些緊張的拉了拉謝崢鳴的手,
“阿崢,你今日同徐大人他們出去喝酒,可還開心?”
謝崢鳴愣了愣,回憶了一下上輩子的事,老徐他們是一起從起義軍裡摸爬滾打出來的,平時經常小聚,不過,後來這些一起屍山血海裡踏過來的兄弟,一個一個也都被建安帝收拾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結局都是一個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