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從72年知青開始 第168章 執念散去
蘇淮拉著媳婦散步的時候,蘇明得已經在家裡喝得有點高了。
蘇明得從機械廠回到家,下午他也沒去上班,就在家裡坐等著沈興東、張培光兩個人。
還真讓蘇明得猜對了,這兩個人是感覺被蘇明得抓住了把柄,還沒等下班,就急匆匆提前離開了工廠,直奔蘇明得家。
請客吃飯,自然不能在家裡,更不能在彆人家裡。於是兩個人硬拉著蘇明得到了一家國營飯店,點了一大桌子的菜,要了三瓶酒。
幾杯酒下肚,蘇明得借酒壯膽,沒等兩個人開口,他直接提出了賠償方案。除去自己送去的錢,一家再賠自己四百塊錢了事。
四百塊錢,就算兩個人是乾部,也不是個小數目。自然三個人之間扯起皮來。
可是蘇明得抱著工作、金錢不能兩空的原則,咬死不鬆口。無奈這兩個做了虧心事的人,捏著鼻子把事情認了下來。
當然,他們身上也隻是帶了當初蘇明得送的八百塊錢,另外四百隻好打上欠條。
這一下子,蘇明得的膽氣更壯了。拿著這樣的欠條,就意味著兩個人承認了一些事實。
蘇明得把兩張欠條在兩個人的眼前晃了晃,這兩個人立馬反應了過來,心裡暗暗後悔。
但為時已經晚,說什麼都是多餘。
於是三個人各懷著不同的心情,乾掉了三瓶白酒。
回到家中,由於心情好的原故,蘇明得感覺自己總也沒喝儘興,於是讓媳婦再炒兩個菜,自己坐在桌邊愜意地補著酒水。
“爍子爸,你的意思是說,那兩個人不光把自己吃下去的吐了出來,還幫著把姓李的那一份也賠給了咱?”杜氏一邊給丈夫布著菜,一邊詢問著事實。
“那可不。”
“你可真厲害。”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你男人是誰了。”
“那咱們爍子的工作怎麼辦?”
“我算是想明白了,接二哥的班去機械廠,前後花了兩千大幾。還不如我拿著兩千塊錢,直接到我們廠找廠長買個名額。可能這些錢還用不完呢,我們那也就是個小廠,怎麼跟機械廠比。進這麼個小廠,一千塊錢估計也就夠了。我特孃的也是笨,一開始還以為搶個名額能省錢。結果一分錢沒省,還惹了一身騷。現在錢有了,到哪還不能買個名額。”
蘇明得這也是後知後覺。如果蘇淮前世裡,他能這麼想這麼做,也不至於一家人和他們家斷來往。
“呦,你說得還真是這麼回事兒。我怎麼就沒想到嚀。兩千多塊錢,哪個廠都能進去了。再說了,你們瓶膽廠也不算小,也是國家正式的工廠,千把口子人呢,怎麼著都能擠出個名額下來。”杜氏聽了丈夫的話,她也後知後覺了。
於是兩口子商商量量,定下了自己大兒子的工作方向。
商量定了之後,他們還專門把蘇爍從床上叫起來,鄭重地通知了他家裡的決議。蘇爍聽到這個訊息,堆在心中一天的煩悶,也是一掃而空。
看到兒子一臉興奮的模樣,蘇明得情緒也上來了,直接拿來酒杯和筷子,讓大兒子陪自己喝上幾杯。
“爍子爸,你這是乾什麼。爍子纔多大你就讓他喝酒。”
“多大?不也十七了。馬上就要進廠上班的人,哪能一點煙酒都不沾。你們老孃們家家的不懂,這出門在外,不抽煙不喝酒,沒有朋友沒有路。你辦個事情都不好辦。來,爍子,給自己滿上。”
蘇爍也覺得自己長大了,於是他高興地陪著自己的老爹喝了起來。
雖然第一口酒感覺很辣,但適應了之後,他感覺口感也很不錯。等酒精上了頭,他更喜歡上了這種飄飄然的感覺。
於是蘇家爺倆你來我往地認真喝了起來。
很快,蘇明得家門口就蹲著兩個人,一個勁地往外吐著。滿地都是酒氣……
————
轉眼已經是深秋。秋風一起,海城遍地都是梧桐葉。
蘇淮已經正式接班一個多月,早就適應了這種無聊的生活。除了跟在黃忠發身後認真學東西,其它的方麵,蘇淮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是真沒有想到,在工廠裡上班,還沒有在西北高原上心情好。前世的執念,漸漸地淡去。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原來走的路,雖然苦一些,但是很有意思,可能更適合自己。
不過蘇淮也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機械廠的職工食堂,飯菜很有些意思。甚至不比外麵的館子差。
所以蘇淮一天裡,最盼望的除了下班,就是中午去食堂吃飯。
這天,蘇淮像往常一樣,端著大飯盒來到食堂視窗打菜,略掃了一眼菜碼,然後歪嘴笑道:
“來一份燒肉丸,再來一份炒苞菜,半斤米飯。”一邊說著,蘇淮一邊熟練地遞進去飯票、菜票。
“好嘞。”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傳到了蘇淮的耳朵裡。
他不由地抬頭看了一眼今天的打飯女工。
就見這姑娘,也就十六七的年紀,雖然還沒有完全長成,但已是個美人無疑。
蘇淮見到眼前的這位姑娘,不由地一愣神兒。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失禮了,趕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然後靜等著那姑娘給自己打菜。接過來飯盒,蘇淮沒再看那姑娘一眼。
而他身後的那幫小年輕可就不一樣了,一個個瞪大眼睛,恨不得把姑娘印在自己的瞳孔裡。
蘇淮找個位置坐定吃飯,計劃科的一位年輕同事走過來,和他搭了桌。
兩個人一邊吃著一邊聊著天。
“蘇淮,咱們食堂來了一個新員工,你看見沒。”
“看見了。”蘇淮麵無表情地往嘴裡塞著飯。
“可真漂亮。就是年紀小了點兒。她要是再大個一兩歲,我非得讓我媽找媒人幫著說媒去。”
“嗯。是小了點兒,今年也才十六沒滿十七。”蘇淮順嘴說道。
“呦,你小子打聽得可夠清楚的。不會你認識她吧。給哥們說說,她叫什麼?家住哪兒?家裡幾口人?”
“……”蘇淮後悔自己剛才心不在焉了。
這姑娘他能不熟嘛。她就是張寧,自己的第二任妻子。
不用再看第二眼,蘇淮連她以後的身高,胸圍,腿長都能做到門兒清。就連身上哪兒有塊痣,他也都知道。
因為被張寧拋棄,所以蘇淮一直把她的資訊,都丟到大腦裡最偏僻的角落,不願意回憶起她。
此時故人又見,他纔想起來,自己和張寧結婚之前,兩個人剛處物件的時候,聽張寧說過那麼一嘴。說她曾經在機械廠裡待了幾年,家裡為了不讓她插隊下鄉,托了關係使了點小錢,讓她到機械廠當了個臨時工。
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她就離開了機械廠。至於到底因為什麼,她沒有說,蘇淮也懶得問。
蘇淮和張寧兩個人,是擺地攤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已經是八〇年,一個離了婚的二十五歲老光棍兒,一個誰都看不上的二十二歲老姑娘,兩天就看對了眼,三天就睡在了一起。
到了後來,張寧懷了孕,兩個人水到渠成領了證,結婚生子。然後子亡妻散……
不過蘇淮對於張寧的父母,印象很深刻,一個愛財如命,另一個也愛財如命。
他們一點點算著自己家曆年來給張寧的各種花銷,最後直接乘以二,把閨女賣給了蘇淮。
蘇淮當時也有點錢,看到張寧父母這樣,他更心疼這個女人,於是他也就捏著鼻子認了投。
兩個人結婚之後,蘇淮怕張寧傷心,就從來沒有打聽過她之前的任何事情。小心地嗬護著這個被家傷得很深的女人。
可惜他做得再多再好,也沒留住這個女人的心。
因為他忽略了一件事,什麼樣的父母養出來什麼樣的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