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從72年知青開始 第259章 以弟之名
看到張寧這笑容,蘇淮心裡一動,有點受不了這個誘惑。
如果沒有前世,他自然不會對自己的弟妹張寧,有什麼非分的想法。但是前世的纏纏綿綿,蘇淮怎麼可能一點不在意。
蘇淮連忙閉上眼,裝作思考的樣子。其實是在心裡狠念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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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淮看著眼前一大堆的現金,足足能裝滿一隻帆布包的現金,他很頭痛。
在這個最大麵值隻是十塊錢的年代裡,五十遝錢,是可以讓人心熱眼紅要命的。
儘管很頭痛,但是蘇淮還是把帆布包綁在車後座上,蹬著朝王銓輝家趕去。
他選的時間正好,剛進門,褚冰正在做飯,王銓輝正逗著自己的兒子。
“大淮來了,正好,剩下的兩個菜你來炒。”褚冰看到蘇淮就要撂挑子。
蘇淮很自然地把包往地上一放,然後一頭鑽進了廚房。
……
吃喝完畢,褚冰抱著兒子王曉林出門遛彎兒,屋裡就剩下蘇淮和王銓輝。
“小子,說吧,今天過來找我又是什麼事兒?你小子也真夠壞的,什麼事兒都讓小蕊出麵兒。難道我還能賴你的工錢?”王銓輝笑罵著蘇淮。
“王叔,小蕊很喜歡有事可做。她覺得自己在家裡都待廢了。你沒見她打算盤的時候,有多高興。王叔,現在就咱爺倆,我就實話實說。今天過來,是送你應得的那一份兒的。”
說到這裡,蘇淮把帆布包的拉鎖拉開,露出了裡麵排列整齊的鈔票。
王銓輝不貪財,可是看到這麼多黑乎乎的鈔票,他也感覺血往頭上湧,眼睛有點花。
“大淮,你到底什麼意思?”王銓輝傻乎乎地又問了一句。
“理工大學的利潤,這是你應分的一份兒。”蘇淮說得很直白。
“我的?”王銓輝突然眼睛裡冒出了狠戾,他瞪著蘇淮咬著牙說道,“你……蘇淮,我把你當女婿,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給你工程做,難道是因為我想分這個錢?你太讓我失望了。”
“王叔,我明白你的心意。”蘇淮一點兒都不害怕,反正很平靜地說道,“要是沒我弟弟,掙多少我都自己留著。因為我和我媳婦要給你,還有我褚姨養老送終。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有兒子,他還小,你和我褚姨的歲數也都過了五十。我不知道你們能陪他走多遠,但是我知道他需要一個殷實的保障。前兩天我看報紙上寫著,咱們中國人的平均壽命不到七十歲,你們……”
想到兒子那圓嘟嘟的臉蛋兒,王銓輝狠戾的目光,也變得柔順起來。他又盯著眼前的這個帆布包,一會兒咬牙,一會兒攥拳。顯然,他的內心在做著劇烈的鬥爭。
過了很久,聽到門外傳來王曉林“呀呀”學語的聲音,王銓輝的反應速度比蘇淮還快,一把就拉上了鏈。
褚冰抱著兒子進門,正看到這爺倆大眼瞪小眼兒。
“怎麼了?你們爺倆也能哄彆扭?這也真是稀奇。大淮,彆和你叔犟,他這個人就是軸。要不然當年他也不會非要回湖城。”褚冰不明就理地勸著人。
“褚姨,我才沒跟王叔哄彆扭呢。他是被嚇著了,一會兒你給他叫叫魂兒,他就好了。”
“滾蛋!你個壞小子。當初我就該攔著老張,不讓小蕊嫁給你。”王銓輝笑罵著蘇淮。
“那你可晚了。當初我帶著小蕊回湖城的時候,我們倆早就領了證兒。行了,我該走了。”
“等等,我送送你。拎上你的包兒。”王銓輝站起身來。他俯身去拎包,結果差點沒拎起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所以低估了錢的重量。
當著褚冰的麵兒,蘇淮什麼話都沒有說,順手接過來包,又和褚冰說笑了兩句,然後轉身就出門兒。
王家小院門外,爺倆看看左右無人,蘇淮才低聲說道:“王叔,回頭我在銀行開個戶頭,用我兄弟的名字。”
“……嗯。存摺就先放你那兒。現在萬事小心為妙。”王銓輝這回沒有反對,“今天你做得對,這事兒不能讓你姨知道。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好好乾吧。”
王銓輝重重地拍了拍蘇淮的肩膀,有點意味深長的意思。
蘇淮點了點頭,沒再猶豫,直接綁好帆布包,蹬上車揚長而去。他知道自己這一招“以弟之名”奏效了。
再好的關係,隻要不是親父子,那麼自己一定是不能吃獨食的。把利益綁在一起,自己才能走得遠、走得穩。
蘇淮又帶著另外一包錢,來到城建局。敲門進了李開富的辦公室。
“李叔,忙不忙?找您說點重要的事兒。”
“大淮來了,你叔再忙也不忙呀。快坐,快坐。”李開富樂嗬嗬地從座位上起身,走到沙發旁邊。
等蘇淮坐定之後,李開富開口小聲地說道:“大淮,你那些小工都打發了嗎?他們不會到單位裡來要錢吧。”
李開富早就把這筆工錢裝進了自己的腰包。這筆收入可不少,李開富很開心,也有些擔心。
“李叔,瞧您這話說的。咱爺倆也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做事還能這麼沒譜。”
“不能,不能。你這讓孩子做事讓人放心得很呀。”沒了後顧之憂,李開富更加開心了。
“李叔,這會子不會來人吧。”
“嗯?”李開富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盯著蘇淮看了幾秒鐘,然後示意蘇淮去把門反鎖上。
蘇淮再回到沙發上坐定,這才把帆布包擺在李開富麵前的茶幾上。
“這是什麼?”李開富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個猜想讓他的心跳得很快,血有點往頭上湧。
“李叔,去掉公家的,一共還剩十七萬。這個我不能瞞著您。我給嶽父那邊送去了五萬,不管怎麼說,我現在也有了弟弟。我嶽父不要,但我兄弟還小,以後也得用錢。您說是不是……”
李開富聽到蘇淮提到錢,他知道自己可能猜對了,現在就感覺口很乾,喉嚨裡好像有點痰,可怎麼也咽不下去。他隻能點點頭,說不出一個字來。
“……李叔,您給了我這麼大的支援,我就更不能忘了您的恩情了。您說是不是?”
李開富還是點點頭。兩隻眼睛已經瞪得像個圓球了。
“這裡麵是八萬塊。您可千萬彆嫌少啊。”
就見李開富的身子一顫,他輕聲問道:“多少?”
就這兩個字,都讓他說得那麼費勁,語音裡帶著很多的顫音。
“八萬?不少了。真不少了。”
“李叔,我這忙前忙後也一年了,我自己也得喝點湯,您說是不是?所以我就留了四萬。但是去掉小工的錢,也就能有個三萬不到兩萬大幾的樣子。”
李開富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一下,然後才對蘇淮說道:
“孩子,你這是不是留得太少了。”
“李叔,這就不少了。要不是您和我嶽父,我到哪掙這麼多錢去。反正咱爺倆來日方長,有李叔您的支援,我以後肯定還能再掙這麼多,您說是不是?”
“對,對。大淮呀,你比我想得長遠。你也是個會做事的,比我想象中做得還要好。”
李開富現在對眼前的這個蘇淮,滿意得沒法形容了。也就是蘇淮已經娶了妻,要不然他都想把女兒嫁給他了。如果國家允許娶二房,讓自己的閨女給他當二房,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
“李叔,事情辦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有事的時候,我再來麻煩您。”蘇淮起身告辭。
“好說,好說。”李開富也起身相送。
就在蘇淮要開門的時候,李開富一把拉住了蘇淮的手臂。
“李叔,您還有事兒?”
“大淮,下個禮拜一,你把時間留出來,早上八……不,九點,過來找我。我有個工程想讓你接下來。到時候……反正怎麼做,你心裡比我還明白。”
“李叔,這個專案有多大?還需要小工不?”
“很大,比理工大的還大。是海城鐵路分局的職工樓。得有個二三十棟的樣子。”
“明白,李叔,我一定給您辦好。”
“你這說的什麼話,好像李叔隻愛占便宜似的。過來再坐會子,咱們爺倆再聊聊。”
這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蘇淮自然要接著。於是他重新坐回了原處。
兩個人一落座,李開富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
“大淮,這個專案還是你來對接。一開始需要的話,我冒個麵兒。然後咱們還照著理工大這樣來,你這邊應該沒問題吧。”
“那太沒問題了。”
“那就好。對了,你打鄉下找來的那些小工,錢就不用你出了,一切都從賬上走吧。既然我把事情交給你了,一切都由你來做主。隻要不虧待了這些農民兄弟,一切都好說。大淮,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這次做的事情,真是讓我沒有想到。你對李叔也太大方了。不過沙河這個工程,我不能拿這個大頭了。咱們爺倆六四分賬,你六我四……”
“李叔,這可不行,我一個跑腿的,哪能比您這個主事的拿得多。您八我二,我就已經知足了。”蘇淮講究的就是捨得。有舍纔能有得。
“你這孩子,我說話你怎麼就不聽呢?你還想讓李叔放心用你不?要是想的話,你就聽我的安排。”
“李叔……”蘇淮裝出來一臉的為難,思考再三,才咬著牙答應下來,“行,我聽您的。不過也不能我六您四呀。這樣吧,咱們爺倆五五分成,您看怎麼樣?該請客吃飯的,都走我這邊的賬。到時候我保證您和我嬸子都滿意。”
“彆提那個敗家的娘們兒。家裡的錢早讓她給禍禍得差不多了。這些年要不是我想儘辦法搞些福利,家裡的日子都不知道怎麼過。大淮,記住嘍,咱們爺倆的事兒,不傳六耳。更不能讓你嬸子知道。”
“明白。李叔,我勸你把這包裡的東西,回頭存銀行裡,這樣我嬸子就不會知道了。”
“不行。那可不行。銀行畢竟是公家的。”李開富說著自己的擔心。
蘇淮笑了笑,他此時想起了趙德漢,《人民的名義》裡那個吃麵條的處長。於是他給李開富出著主意。
“李叔,要是可以的話,你最好悄悄搞一間房子。然後……”蘇淮給了李開富一個你明白的眼神。
“嗯……這個主意好。我們單位正要分房呢,我要一套應該問題不大。”李開富眼前一亮。
“李叔,您最好彆要。但是有人搬進新房,那麼就會騰退舊房。您選一個位置還算不錯的舊房,我帶著鄉下的那些親戚,幫您加固一下,這樣您放東西也就放心一些。等下次咱爺倆再分東西,咱們就直接去那裡。這樣更穩妥一些,您說是不是?”
“對,對,對。就這麼辦。大淮,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心思活泛。我這腦子呀,一用就痛。都特麼喝酒喝的。這些年彆的事沒乾,淨剩下喝酒了。”李開富用手不停地輕拍著自己的額頭,但是很開心。
“那咱們就這麼講定了,我先回去了,禮拜一我準時九點過來。”
“好,好,那我就不送你了。”
李開富手裡攥著帆布包的帶子,坐在沙發上點額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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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王銓輝、李開富的第二天一早,蘇淮和張蕊一起來到倉庫。從師範大學租的倉庫,收拾出來一間,給進城乾活的親戚臨時當個住處。
一進倉庫的大院門,就看到裡麵熱哄非凡。孫家人,一個個喜笑顏開,清理著院子和倉庫。
“小舅,你們乾嘛呢?”蘇淮一把拉住了他最小的舅,隻比他大三歲的孫守水。
蘇淮的外公親哥仨,孫守水是老三家最小的兒子。他也是孫守山這一支大房頭裡最小的。
“大淮來了。呦,我外甥媳婦也來了。大淮,實話跟你說,要不是你非得攔著,好吃好喝讓我們休息幾天,我們早就想回家了。家裡的農活真不少,總在城裡待著,心裡急了慌。這不,守民哥說今天就走,讓我們把你的這個倉庫拾掇乾淨。”
“小舅。我看你是想我妗子了吧。”
“滾你個蛋,有這麼跟你舅說話的嘛。我那是想你妗子嗎?男子漢大丈夫,還能離不開媳婦。我那是想你兄弟了。你弟弟比你家老二還小,好幾個月沒見嘍……”
提到兒子,孫守水眼裡有光、有霧。再硬的漢子,吃再多的苦,他也不會叫一聲累。唯有想到自己的孩子,他滿腹柔腸。
蘇淮笑了笑,對孫守水說道:“去把大家叫進屋裡吧,咱們分錢。緊趕慢趕,總算是把錢要到手了。”
“知道,知道。大淮,其實錢倒是不急,咱們都是自家人,你不要太為難。我們能等。”
“要不來自然讓你們等上一等,這要來了,還等個屁。小舅,趕緊集合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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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家人,一個個規規矩矩排著隊,從蘇淮手裡接過來或多或少的一遝鈔票。
這些莊戶人,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更沒有直直切切用手摸過這麼多錢。他們的手在抖,心在顫,眼有些花,嘴有些乾……
孫守民,蘇淮這些親人裡輩分、年紀最大的人,他哆嗦著把錢數了三遍,才穩住點心神。
“大淮,不對呀。”
“大舅,哪裡不對了?”
“我……我乾的是小工,講好一天一塊二的,我一共乾了一百一十三天,應該是一百三十九塊錢。按說還得扣掉夥食錢,你這孩子不……嗨,我這個不跟你計較,誰讓你是我外甥呢,隻當你是在心疼你舅我,我啥話也不說了。年前,我們回家過年,還從你這裡支走了五十塊錢。這樣一算,我應該領八十九塊錢,你看看你現在給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