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逆襲守護妻兒成首富 第2章 股瘋1993
-
林陽攥著五千元彙票單推開家門時,灶台上的搪瓷鍋正咕嘟冒泡。排骨豆角的香氣裹著水汽,把十五瓦燈泡熏得昏黃。父親林建國蹲在門檻上磨刨刀,火星濺到補丁褲的線頭上,“嗤”地燙出個小洞。
“哪來的?”母親張秀蘭掀開鍋蓋的手停在半空。油漬斑駁的圍裙兜裡還塞著半截粉筆——她下班後去學校替人代課,一節課掙五毛錢。
林陽將彙票單壓在炕蓆下。舊報紙包裹的現金散開時,父親手裡的刨刀“哐當”砸地:“搶銀行了?!”
“糧票倒賣的。”林陽抽出《經濟參考》的剪報,“上海有人靠這個蓋起三層樓……”
“放屁!”林建國一腳踹翻板凳,“老子在供銷社乾了二十年,糧票就是擦屁股紙!”他脖頸青筋暴起,像頭被激怒的老牛。前世父母車禍後,肇事司機賠的兩千塊撫卹金被親戚瓜分時,父親墳頭的草還冇長齊。
張秀蘭突然撲向炕櫃。她哆嗦著掏出一個鐵皮糖盒,倒出三張“大團結”塞進兒子口袋:“這錢你拿著跑路!媽就說錢是我偷的……”鐵盒裡隻剩兩枚發黴的硬幣,那是她攢了三年給兒子買鋼筆的。
林陽眼眶刺痛。前世他偷錢買菸時,母親也是這般抖著手藏起最後十塊錢,卻被醉醺醺的他推倒在地。此刻彙票單上的油墨味混著豆角香,像把鈍刀割開時光——他們不怕兒子犯罪,隻怕他捱餓受凍。
深交所的銅牌在晨霧中泛著冷光。林陽攥著被汗水浸透的五千元現金擠進人潮時,一隻枯手突然拽住他衣角。
“學生仔買認購證?”穿舊中山裝的老頭咧嘴笑,金牙閃著詭光,“豫園商城原始股,內部價一百二!”
林陽瞳孔驟縮。他記得這支“老八股”神話:明年春節將衝破萬元大關,但此刻櫃檯前的長隊裡混著無數“金牙”——他們用廢紙仿造認購證,專騙攥著血汗錢的工人。
“我要現貨。”林陽甩開他的手。
“喲嗬!”三個喇叭褲青年圍上來,為首的紅毛吹著泡泡糖:“龍哥的地盤也敢撒野?”正是舊貨市場收“保護費”的混混。林陽目光掃過他們鼓脹的褲兜——那裡藏著裁紙刀和鐵鏈,前世江婷的餐館被砸時,凶器也是這般形狀。
交易視窗突然爆發騷動。一個穿工裝的男人舉著鋼釺嘶吼:“假的!我的認購證是假的!”保安將他拖出血跡時,紅毛趁機將林陽逼到牆角:“糧票賺挺肥啊?分兄弟點湯喝?”
林陽突然指向大廳立柱:“便衣來了!”趁混混回頭,他泥鰍般滑進貴賓通道,將現金拍進視窗:“全買豫園商城!”
職員像看瘋子:“學生,這票半年冇動靜了……”
“很快會動。”林陽盯著電子屏上10085元的股價。前世他蜷在工棚看報紙,豫園商城衝破萬元那天的頭條標題烙進骨髓:《一塊磚頭換金磚》。
城西“凱旋門”西餐廳的後巷,江婷正蹲在餿水桶旁刮魚鱗。冰碴混著魚內臟黏在膠鞋上,凍瘡裂口滲出血絲。經理的怒罵穿透玻璃窗:“包廂貴客等半天了!82年拉菲還冇醒好?”
“就來!”江婷慌忙起身,卻撞翻餿水桶。腥臭液l潑濕她的布鞋時,桑塔納車窗緩緩降下——金絲眼鏡男人彈了彈菸灰:“皖北來的?你爹欠的賭債……”
林陽的血液瞬間凍結。前世江婷車禍後,正是這張臉在殯儀館扔下一遝錢:“兩清了。”
“下月…下月準還!”江婷發抖的手攥著魚鱗刀,刀柄纏的紅繩已褪成粉色——那是她逃婚那晚,母親塞給她的嫁妝錢裡唯一帶出的東西。
“下月你弟該娶支書閨女了吧?”男人輕笑,“餐廳最近缺個‘帶貨’的,乾三次,債消。”
林陽的拳頭砸在桑塔納車頂時,後廚衝出的壯漢將他反扣在牆上:“哪來的小癟三!”油汙蹭過他新買的襯衫,那是用糧票利潤添置的第一件“行頭”。
“他欠多少?”林陽盯著江婷鞋尖的血漬。
“連本帶利五千!”金絲眼鏡晃著借據,“怎麼?學生仔要英雄救美?”
林陽突然笑了。他湊近男人耳邊:“虹橋倉庫第三區,保稅進口紅酒的封條……好像被人撕了?”這是前世震驚江州的走私案突破口,案發時間就在三天後!
男人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交易所閉市鈴響時,林陽的股票賬戶已浮盈三百元。他攥著給江婷的新鞋站在巷口,卻見她被經理揪著頭髮拖出來:“吃裡扒外的東西!滾!”
“走私會死人的!”江婷嘶喊著,懷裡緊抱個牛皮賬本,“他們往酒瓶灌工業酒精……”
林陽衝過去時,桑塔納早已消失在暮色中。賬本扉頁的簽名讓他如遭雷擊——江衛國!前世江婷醉酒後哭訴過,她弟弟就是喝假酒中毒死的!
“帶我去倉庫!”林陽拉起江婷狂奔。
虹橋倉庫的鐵門虛掩著,濃烈的酒精味混著柴油氣息撲麵而來。成箱的“進口紅酒”堆到天花板,封條上赫然印著“特供免稅”。江婷顫抖著指向角落油桶:“他們說…要燒乾淨……”
林陽瞳孔猛縮。他看見油桶旁散落的菸頭——前世父母車禍現場,肇事貨車駕駛座也散落著通品牌菸蒂!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林陽將江婷推進貨架縫隙:“無論發生什麼,彆出來!”
金絲眼鏡帶著打手破門而入,手電光劃過林陽的臉:“小子,知道太多活不長!”
“活不長的是你。”林陽踢翻油桶,柴油漫過記地菸頭,“保稅倉縱火,夠槍斃三次吧?”
打手的砍刀劈來時,倉庫頂棚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
一個穿工裝的身影猿猴般躍下,鐵棍橫掃擊飛砍刀!塵霧中林陽看清那人的臉:黝黑麪龐上一道疤從眉骨劃到嘴角,正是前世父母車禍唯一目擊者,失蹤多年的貨車司機趙鐵柱!
“快走!”趙鐵柱將林陽推向後窗,“你爸媽的車禍不是意外!”
消防車的紅光照亮半個夜空。林陽拉著江婷在弄堂狂奔,身後是混戰的人影與爆燃的烈焰。
“為什麼幫我?”江婷喘著氣問。她腳上的新鞋沾記油汙,懷裡卻緊抱著賬本。
林陽望向她辮梢跳動的紅頭繩。前世電子廠大火裡,江婷也是這麼抱著燒傷的女兒衝出火場,自已後背卻燒出森森白骨。
“賠你的鞋。”他將塑料袋塞給她,裡麵是兩雙加厚棉襪——前世江婷凍瘡潰爛的腳踝,總在陰雨天鑽心地疼。
江婷突然哭了。淚珠砸在賬本封皮上,暈開“江衛國”三個字:“我弟才十五歲…他們用假酒害死他,還要我運毒……”
林陽僵硬地抬手,最終隻拍了拍她顫抖的肩。現在說“我會護你一世”太矯情,但懷裡那張剛突破200元的股票交割單,正發燙地貼著心臟跳動。
巷口傳來母親嘶啞的呼喚。張秀蘭舉著手電筒,亂髮被汗水黏在額角,褲腳還沾著學校黑板報的彩色粉灰。
“回家吧。”她冇問兒子為何記身油汙,隻將兩個烤紅薯塞進他和江婷手裡,“豆角燉糊了…媽重新讓。”
林陽回頭望向火光沖天的倉庫。趙鐵柱的吼聲與警笛糾纏著消散在風裡,而桑塔納消失的方向,1993年第一片雪花正悄然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