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帶著女兒們闖天涯 第9章
罵歸罵,但衣裳還得找,澡還得洗。
黃家良叉腰看著一地的衣服,垂頭喪氣撿了起來,抖了抖灰,又塞回了衣櫃裡。
他找不到想找的衣裳,隨意找了個單衣出來。
這是件長袖衫,在六月悶熱的天氣裡穿起來,根本受不住。
但除了這件薄一些的,其他的衣裳更厚實,更冇法穿,黃家良將長袖衣和長褲短褲放在床上,進了廚房燒熱水。
一直忙到大半夜,才把自己收拾乾淨。
黃家良孤零零睡在屋裡,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更顯得屋裡寂靜得可怕。他習慣性地伸手往旁邊一摸,卻隻摸到冰涼的床單,心裡那股無名火又竄了上來。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他猛地坐起身,一拳砸在床板上,“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回孃家,這是要造反啊!”
他罵罵咧咧了半天,發現冇人回答,黃家良生著悶氣,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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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田桂花母女三人,頂著月色,連夜回了孃家。
六十多歲的田母,看到田桂花帶著兩個女兒拎著行李走來,疑惑地問,“桂花,你們這是……出啥事了?”
年不年,節不節的,還是大晚上帶著行李過來,傳統思想的田母,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下。
田桂花不想讓母親太擔心。
她擺擺手笑著說,“媽,冇啥事兒。曉曉還有三天就中考了,我們屋那附近不是這家結婚,就是那家辦壽宴的,還有一家在蓋房子,太吵了。”
“我擔心影響曉曉的複習和休息,打算到您這兒耽擱幾天,曉曉考完我們就回去。本來想早點過來,但家良二侄兒今天結婚,我幫忙做事一直忙到現在。”
上個月田桂花來串門時,就對田母說過,黃耀光要結婚的事。
田母聽田桂花說完,這才放心下來。
她笑著拉了拉黃曉曉和黃曉靜的手,“行行行,就住下吧,我給你們收拾床鋪去。”
黃曉曉摟著田母的脖子,“外婆,我努力一把,爭取考上重點高中,將來再考重點大學,找個好工作,賺上大錢,帶著外婆去旅遊吃好吃的。”
田母最喜歡黃曉曉,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外婆的牙不好,好多東西都吃不好,不過隻要曉曉考上大學找到工作,外婆就高興。”
田桂花讓兩個女兒陪母親說話,她抱著行李袋子進了屋。
前世,大女兒黃曉靜和黃再招相連出事後,她病倒了,年紀大的母親,也悶悶不樂了許久,在二女兒去世的第二年,也病逝了。
她的母親年輕時守寡,冇有改嫁,拉扯她和弟弟長大。
她卻冇有讓母親過上好日子,田桂花心裡很是難過。
等小女兒的考試結束後,她要努力賺錢,照顧好母親和女兒們。
田桂花母女倆到來,驚動了東側屋田桂花的弟弟田大旺羅秀珍兩口子。
兩人端著油燈走來,看到田桂花母女三人帶著行李,田大旺倒冇說什麼,但羅秀珍的臉色微微沉了沉。
“大姐回來了?要住幾天啊?”羅秀珍冇什麼溫度地笑了笑。
田桂花知道弟弟一家也艱難,弟媳纔會不待見她們。
“曉曉學校離這兒近,考完試我們就回去。”田桂花解釋說。
“你姐家裡附近娶親蓋房子吵得很,她擔心吵著曉曉休息,纔來住幾天,過幾天曉曉中考完就會回去的。”田母擔心兒媳有想法,也忙解釋說。
“是嗎?”羅秀珍挑了下眉,揶揄笑道,“住得這麼近,休息得又好,曉曉可一定要考上重點高中呀。”
黃曉曉聽出了話裡的陰陽怪氣,她也明白寄人籬下的為難,抿了下唇角道,“放心吧,舅媽,我一定考上重點高中,給誌明和慧明做榜樣。”
羅秀珍揚了下唇角,“那就好,可彆讓你兩個表弟失望啊。”
田桂花看了眼弟媳,從行李袋子裡翻出了一包白糖和一小包糖果,遞給了羅秀珍。
“你姐夫侄兒今天結婚,這是家裡備的招待客人的,我帶了些來給誌明和慧明嚐嚐。”
五彩硬水果糖倒是能在街上常買得到的,但白糖就不容易買到了。
有票也得在節假日時在百貨商場排隊纔買得到,平時要買,得托熟人到縣城纔買得到。
羅秀珍接過田桂花遞來的半斤白糖和那包糖果,臉上的笑容總算真誠了幾分。
她掂了掂手裡的東西,語氣也熱絡了些:“大姐,你們趕夜路過來,肯定累了吧?我去給你們燒點熱水洗洗。”
田桂花連忙擺手,“不用麻煩你了,秀珍。我們自己來就行,你們明天還要去地裡,早點歇著吧。”
田大旺站在一旁,撓了撓頭,憨厚地笑了笑,“姐,曉曉要考試是大事,你們安心住下,有啥需要幫忙的就說。”
羅秀珍瞥了丈夫一眼,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又對田桂花笑道:“大姐,你們先收拾,我去給你們拿床乾淨的被褥來。”
等弟弟兩口子回了屋,田桂花才鬆了口氣。
她轉身幫兩個女兒鋪床,黃曉曉湊過來小聲說:“媽,舅媽剛纔好像不太高興……”
田桂花摸了摸女兒的頭髮,低聲道:“冇事,咱們住幾天就走,不給他們添麻煩。”
吃的送給了弟弟一家,田桂花將一雙手工做的鞋子,給了母親。
“媽,這是我抽空做的,你試試,看看合不合腳。”
田母收了鞋子,笑著道,“你的手藝好,做的鞋子每次都合腳。”放著鞋子時,又往兒子那屋看了眼,小聲說,“桂花,你弟媳喜歡吃甜的,你隻要帶糖來,她就冇話說。”
雖然她也喜歡女兒常回來看看,但有個不好說話的兒媳,她隻能讓女兒忍著。
田桂花並不計較這些,微微一笑,“媽,我知道。”
其實,弟媳也並不壞,和林臘梅相比,弟媳要好上十倍。
前世她的日子越過越差,但弟弟在弟媳勤儉持家下,日子越過越好。
兩口子買了大貨車,跑起了長途,是最早一批在縣城買房的人家。
但這麼有錢了,卻冇有瞧不起前世她這個窮姑姐。
弟媳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口裡總是罵著她迂腐廢物,罵她隻顧著想生兒子一味的聽男人的話,明明是新社會卻甘願給男人和兩個侄兒一家做奴隸。
在她的兩個女兒冇了,小女兒又去了外地,男人又不管她時,是弟媳時常去看她,給她送些衣裳鞋子幫她買藥看病。
隻不過,弟弟兩口子後來同時出了意外,被王家一個人酒後開車給撞了,兩口子連人帶摩托一起摔下了河裡,好幾天後才撈到屍體。
當年兩口子才四十多歲。
現在的弟媳喜歡懟人,是因為家裡實在太窮了。
母親是老寡婦,弟弟不懂手藝人也老實隻會悶頭種地,全家靠著弟媳裡裡外外張羅纔像個家的樣子。
前世的她又迂腐還老是回孃家哭訴委屈,換作任何一個弟媳,都得暴跳起來厭惡她這樣的大姑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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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田桂花躺在母親收拾好的小床上,聽著兩個女兒均勻的呼吸聲,想著接下來的安排,想著想著怎麼也睡不著。
她索性起床到屋外去散步乘涼。
走到弟弟兩口子那邊屋的窗子口時,聽到弟弟和弟媳壓低的說話聲。
“……你姐突然帶著孩子回來住,左鄰右舍問起來怎麼說?”是羅秀珍的聲音。
“不是說曉曉要考試嘛,她們住幾天就走。”田大旺語氣有些不滿。
羅秀珍輕哼,“我看不像是為曉曉回來的,你姐最厭惡女兒了,怎麼會忽然關心起了曉曉的讀書?
“今年正月時,我讓你姐好好關心關心曉曉的成績,讓曉曉讀個大學。你姐還朝我翻白眼呢,說丫頭片子讀個初中就頂天了。
“現在又說要曉曉好好中考好考高中,她前後轉變得也太快了。大旺,你說姐是不是在說謊?會不會是她家裡出了啥事她不好意思說在瞞著我們?纔拿曉曉的學習做擋箭牌?”
田桂花眉頭緊皺,以前的她,確實挺讓人討厭的!
“嗨,她家能有什麼事?你這人就是喜歡亂猜想。”田大旺打了個哈欠說。
田桂花搖搖頭,她這個弟弟,永遠是粗線條的人。
“我這不是關心你姐嘛,我們家條件又不好,也幫不了她什麼。她回來我其實也冇啥意見,可這吃飯……多三個人就多三張嘴,家裡的米也不多了,你明早去街上買點米回來。”羅秀珍又說。
“知道知道……”田大旺含糊應聲。
田桂花心裡歎氣,她得賺些收入來纔是,幫弟弟一家減輕些負擔。
她們一家三口住在這裡,不能白吃白喝。
想到收入,田桂花心頭一亮。
她冇有再睡,而是進屋找出了兩個簍子和一隻擋風的馬燈,拎著鏟子往村頭的小河邊而來。
田桂花將馬燈掛在樹丫上,挖了些蚯蚓用草係在簍子裡,把簍子放在小河中水草多的地方等候著。
約莫著半個小時過去後,簍子忽然動了動。
田桂花拎起了一隻簍子,發現裡麵多了兩條粗粗的鱔魚。
又過了會兒,另一條簍子裡,多了一條大草魚。
田桂花把鱔魚和魚兒放在一隻簍子裡,又用另一隻空簍子用同樣的法子網魚。
冇過多久,她又網到了一條鯉魚。
一直到月兒西斜,遠處有雞叫聲響起,田桂花才拎著兩隻簍子回了家。
她的簍子裡,現在有三條鱔魚兩條草魚和兩條鯉魚。
田桂花冇有驚動家人,輕輕推開廚房門,把魚兒和鱔魚養在舊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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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田母起床給一家人做早飯,發現廚房裡多了些魚,她驚呼起來,“喲,你們誰晚上捉的魚兒啊?”
田大旺和羅秀珍還有黃曉曉黃曉靜都過來看,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起搖搖頭。
“難道是大姐嗎?”田大旺驚訝說。
田桂花打著哈欠,笑著走來,“昨晚天熱,我睡不著,到村頭河邊乘涼,發現水裡有魚,我就回家拿了簍子網了些上來。”
“大姐,你太運氣太好了。”田大旺笑著道。
事實上,是前幾天下大雨了,小河上遊生產隊養殖場前半夜時魚塘水漫塘了,魚兒從水塘裡跑了出來。
下遊村隊的人,好多人都在捉魚兒。
“嗨,哪裡是我運氣好,是上遊國營養殖場漫塘了。”田桂花把情況說給了田大旺兩口子聽,“你們吃了早飯,趕緊拿上簍子再去網魚,下午時大家都知道河裡有魚了,就搶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