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腦機介麵橫掃科技圈 第123章 鋼骨柔情，工廠不眠夜
“星火智造”的生產車間，失去了往日的規律性轟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焦灼的、間歇性的試機聲和人們壓抑的討論聲。空氣裡彌漫著金屬研磨的微末、塑料加熱的淡淡氣味，以及一種名為“挫折”的情緒。
“鳳凰”設計帶來的美學革命，此刻正轉化為冰冷生產線上的殘酷物理挑戰。
那極致的一體化流線型陶瓷基底外殼，對注塑成型機的精度、溫度控製以及模具的拋光要求達到了變態級彆。任何一個引數的微小波動，都可能導致填充不滿、縮水或者難以察覺的應力紋。
而那要求苛刻的pvd槍鐵灰鍍層，更是良品率的“殺手”。溫度、真空度、金屬靶材的純度、甚至工件在腔體內的擺放角度，都像嬌貴的公主，稍有伺候不周，呈現出來的就不是內斂高階的藍灰偏光，而是斑駁、色差或者附著不牢。
流水線旁，廢品筐裡堆積的殘次品，無聲地訴說著這場攻堅戰的慘烈。良品率一度在個位數徘徊，遠遠達不到量產的經濟閾值。
吳坤已經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他鬍子拉碴，眼窩深陷，原本微胖的臉頰似乎都瘦削了幾分，工裝外套上沾著油汙和灰塵。他幾乎把家安在了車間旁邊的臨時辦公室裡，那張狹窄的行軍床使用頻率遠高於他在市區的家。
“老李！溫度再調高五度！壓力再加兩個兆帕！媽的，我就不信了！”吳坤對著對講機嘶吼著，聲音沙啞得厲害。他正和華勤精密派來的首席工藝工程師老李，一起圍在那台巨大的進口注塑機前，緊緊盯著緩緩開啟的模具。
機械臂取出成型件，旁邊的質檢員立刻拿起放大鏡和強光手電仔細檢查。
“吳總……還是不行，內側弧麵有輕微縮水，達不到a麵標準。”質檢員的聲音帶著無奈。
“艸！”吳坤狠狠一拳砸在旁邊冰冷的金屬裝置上，手背瞬間紅了。
挫敗感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神經。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百次，甚至第幾千次嘗試了。
老李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樣是滿臉疲憊：“吳總，歇會兒吧。機器也需要冷卻，引數調得太猛，對模具損耗也大。我們得從材料配方和模具排氣上再想想辦法。”
就在這時，吳坤口袋裡的手機劇烈震動起來。他本不想接，但看到螢幕上閃爍的“家裡”兩個字，還是煩躁地掏了出來。
電話那頭，傳來妻子張姐帶著哭腔和壓抑怒火的聲音：“吳坤！你還在那個破工廠？！丫丫發高燒，39度8！嘔吐不止！醫生說是急性肺炎，要住院！你心裡還有沒有這個家？！你是不是要等女兒燒傻了纔回來？！”
如同一聲驚雷在吳坤早已緊繃到極限的神經上炸開。女兒丫丫是他最大的軟肋。
“什……什麼？肺炎？！在哪家醫院？我……我馬上過來！”吳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都開始發抖。
他掛了電話，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魂，愣在原地好幾秒。
“老李……我……我女兒病了，很嚴重，我得馬上去醫院……”吳坤的聲音帶著顫音，充滿了焦急和愧疚。
老李也是做父親的人，立刻理解地推了他一把：“快去快去！孩子要緊！這邊我看著，有進展隨時通知你！”
吳坤幾乎是踉蹌著衝出了車間，甚至忘了脫掉工裝外套。他發動汽車，引擎發出一聲咆哮，車子像離弦之箭般衝出“星火智造”的廠區，彙入深夜的車流，向著市中心的兒童醫院疾馳。
一路上，他闖了一個紅燈，喇叭按得震天響，腦子裡全是女兒丫丫平時笑嘻嘻的樣子和現在可能痛苦的小臉，內心被擔憂和自責填滿。他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父親。
趕到醫院，衝進病房。丫丫正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小臉燒得通紅，手上打著點滴，已經睡著了。張姐坐在床邊，眼睛紅腫，看到吳坤進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彆過頭去不理他。
吳坤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摸了摸女兒的額頭，依然滾燙。他的心揪得更緊了。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女兒難受的睡顏，又看看妻子疲憊而怨懟的側影，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愧疚感將他淹沒。這個在工廠裡敢打敢拚、嗓門震天的男人，此刻沉默得像一塊石頭。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了近兩個小時，直到丫丫的體溫在藥物作用下稍微降下去一點，呼吸也變得平穩一些。張姐也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淩晨四點，窗外天色依舊漆黑。吳坤輕輕站起身，給女兒掖好被角，又把自己工裝外套脫下來，小心翼翼地蓋在妻子身上。
他深深地看了妻女一眼，眼中滿是血絲和不捨，但最終還是咬咬牙，轉身輕輕走出了病房。
他不能停下。工廠裡還有一場戰爭在等著他。幾百號人等著吃飯，“星曦·pro”等著上市，林燁的期望壓在他的肩上。
清晨六點，天剛矇矇亮，吳坤的車再次停在了“星火智造”的廠門口。他洗了把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但通紅的眼眶和身上那股淡淡的醫院消毒水味道，卻掩蓋不住。
他剛走進車間，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和老李站在一起，看著剛剛打出的一個成型件。
是林燁。
林燁怎麼會這麼早在這裡？
吳坤愣了一下。林燁抬起頭，也看到了他，目光在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和憔悴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又微微嗅了嗅，眉頭微微皺起。
“坤哥，”林燁走過來，聲音平靜，“丫丫怎麼樣了？”
吳坤喉頭滾動了一下，有些哽咽：“燒……燒退下去一點了，肺炎，還得住院觀察幾天。”
林燁點了點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對老李說：“李工，這個件我看內壁光滑度好像有改善，你們是不是調整了保壓曲線？”
老李趕緊彙報：“是，林總，我們後半夜嘗試了分段保壓，壓力值和時間都做了微調，看起來有點效果，正準備批量試一次。”
“好。”林燁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辛苦。”然後他轉向吳坤，語氣不容置疑：“坤哥，你現在立刻回家，洗澡，睡覺。至少休息半天。下午再過來。”
“不行！”吳坤立刻拒絕，“現在正是關鍵時候，我怎麼能走？我沒事！”
“這是命令。”林燁的語氣加重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疲勞駕駛是第一次，疲勞指揮生產就是第無數次！你現在精神不集中，判斷力會下降，待在車間裡反而容易出事！丫丫需要的是一個健康的爸爸，星火需要的是一個清醒的coo！回去休息！”
吳坤還想爭辯，但對上林燁那不容置疑又帶著關切的眼神，想到淩晨女兒虛弱的樣子，他最終頹然地低下頭。
“……好吧。”他沙啞地答應道，“我……我下午就回來。”
“明天早上再回來！”林燁糾正他，“好好陪陪張姐和丫丫。工廠這邊，我先盯著。”
林燁讓司機送吳坤回家。看著吳坤的車子離開，林燁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冷的空氣，轉身對老李說：“李工，把昨晚的引數調整記錄給我看看。另外，pvd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我聽說色差問題還是沒解決？”
他一邊說，一邊自然地走向生產線，彷彿他纔是這裡的生產負責人。他對生產流程的熟悉程度，讓老李都感到驚訝。
林燁的日常，不僅僅是決策和戰略。在關鍵節點，他同樣可以下沉到最基層，用他的技術洞察力和學習能力，去理解問題，甚至參與解決問題。他留在工廠，不是為了替代吳坤，而是為了穩定軍心，並向所有人傳遞一個訊號：這場攻堅戰，公司上下同在。
吳坤在家睡了沉重的一覺，下午去醫院陪了女兒很久。丫丫的精神好了很多，看到他，虛弱地笑了。張姐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第二天清晨，吳坤準時出現在車間，雖然眼眶還有些凹，但精神明顯好了很多，嗓門也恢複了往日的洪亮。
“老李！聽說昨天林總來幫你們調引數了？怎麼樣？良品率上來點沒？今天咱們主攻pvd那個色差！m的，我就不信搞不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