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腦機介麵橫掃科技圈 第166章 演算法的饑渴與資料的圍城
星火科技研發中心,演算法部門的辦公區總是彌漫著一種與其他部門不同的氛圍。這裡更安靜,卻並非沉寂,而是一種高度專注下的靜謐,彷彿能聽到電流在晶片中奔流和資料在神經網路中穿梭的細微聲響。然而最近,這片靜謐之下,卻湧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焦灼感。
部門負責人李晶的獨立辦公室內,白板上寫滿了複雜的數學公式和演算法結構圖,但在幾個關鍵節點上,被打上了巨大的問號。她坐在電腦前,螢幕上顯示著模型訓練曲線的視覺化界麵——那代表模型效能的曲線,在經曆了初期的快速攀升後,已然陷入平台期,像是一條疲憊的河流,緩慢而無力地蜿蜒,遲遲無法衝向更高的精度峰值。
李晶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原本利落的馬尾辮顯得有些淩亂。她手邊咖啡杯已經空了,旁邊還放著半個早已冷掉的三明治。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多少個試圖突破瓶頸的夜晚了。
“玄武2.0”npu的強大算力,如同一把無比鋒利的寶劍,已經交到了她的手中。但這把寶劍需要更高質量的“磨刀石”來開刃,需要更海量的“實戰資料”來喂養,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她所構想的下一個代“無感互動”和“深度意圖識彆”演算法,其複雜度和對資料多樣性的要求,呈指數級增長。現有的資料集,哪怕已經經過精心清洗和標注,對於新模型來說,也顯得杯水車薪,甚至因為固有的模式限製,反而可能成為模型泛化能力的桎梏。
瓶頸,堅如磐石。
問題的核心,在於資料。並非資料不夠,而是合規、高質量、且具有足夠多樣性的腦電資料,獲取難度極大。
腦電訊號,是人體最隱私的生物資料之一,直接關聯到人的思維、情緒、健康狀況,甚至潛意識。國內外對於這類資料的采集、使用、儲存都有著極其嚴格的法律法規和倫理要求。星火之前的資料,主要來源於內部員工誌願者(簽署了極其嚴格的授權協議)和早期部分願意授權資料用於科研的極客使用者,數量和質量對於前沿研究來說,已經開始捉襟見肘。
大規模向公眾征集?麵臨的將是巨大的隱私風險、使用者信任危機以及潛在的法律訴訟。直接從黑市或灰色渠道購買?這觸碰了林燁為星火劃下的絕對紅線,更是違背了李晶作為一個科學家的基本準則。
她感覺自己像一個手握世界頂級廚藝的大廚,卻被困在一間調料匱乏的廚房裡,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又一次失敗的訓練結果彈出視窗。李晶猛地向後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壓下內心的挫敗感和煩躁。她知道,不能再這樣閉門造車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頂著一對淡淡的黑眼圈,李晶敲開了林燁辦公室的門。
林燁正在聽吳坤從外地打來的電話會議,溝通螢幕供應商的最新進展。他示意李晶先坐。李晶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聽著吳坤在電話那頭大嗓門地抱怨供應商的苛刻條件,她忽然覺得,自己麵臨的難題似乎和吳總的有某種奇妙的共通之處——都是被“卡脖子”,隻是一個被卡在硬體,一個被卡在資料。
林燁結束通話,看向李晶:“怎麼了,李工?看你這臉色,演算法又‘難產’了?”他語氣輕鬆,帶著關切。
李晶沒有寒暄,直接將自己的膝上型電腦螢幕轉向林燁,調出那幾條令人沮喪的訓練曲線和模型效能報告。
“林總,npu的算力我們已經驗證了,天花板很高。但現在,我們的演算法模型被資料‘餓’死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技術層麵的焦慮,“現有的資料量和多樣性,已經無法支撐下一代互動模型的訓練。我們需要更大量、更多樣化、更高質量的腦電資料,否則‘星曦ultimate’的體驗突破無從談起。”
她詳細解釋了當前模型遇到的困境,以及她對所需資料規模和型別的估算。最後,她強調道:“最關鍵的是,這些資料的獲取,必須在絕對合規、尊重使用者隱私的前提下進行。這很難,所以我需要公司的幫助。”
林燁身體前傾,手指交叉放在桌上,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非常清楚資料的重要性,更深知資料隱私是一條絕對不能逾越的高壓線。星火科技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技術和口碑是立身之本,而使用者信任則是口碑的基石。
他沉思了片刻,沒有立刻回答李晶關於資料的具體問題,而是拿起內部電話:“李文,你現在來我辦公室一趟。”
很快,智慧財產權與法務總監李文拿著一台平板電腦快步走了進來。她是一位氣質乾練、思維縝密的女性,對國內外資料安全法規瞭如指掌。
“李總,坐。”林燁示意了一下,然後將李晶麵臨的困境和需求言簡意賅地轉述了一遍,最後問道:“從法律和合規角度,我們有多大操作空間?如何在保護使用者隱私的前提下,合法合規地獲取李工需要的研究資料?”
李文推了推眼鏡,幾乎沒有思考,立刻條理清晰地回答:“林總,李工,這個問題我們法務部之前做過預研。大規模收集腦電生物資料,敏感度極高,我們必須遵循幾個核心原則:最小必要原則、使用者知情同意原則、資料脫敏匿名化原則、用途限定原則以及嚴格的安儲存儲原則。”
她開啟平板,調出幾份檔案:“直接麵向公眾無差彆征集,風險極大,且成本高昂(使用者教育和合規成本)。我認為,目前最可行的路徑有以下幾條:
”第一,與頂尖高校和科研院所建立深度合作。
他們本身有倫理審查委員會,有長期進行人體實驗研究的資料采集經驗和合規流程。我們可以以科研合作專案的形式,資助他們進行特定方向的腦電研究,在獲得受試者充分授權的前提下,共享脫敏後的匿名化資料。這是目前最穩妥、最合規的方式。
”第二,啟動嚴格的‘使用者研究誌願者’計劃。
在我們現有的使用者群體中,篩選出一批高度認同星火理念、願意為技術進步貢獻力量的‘超級使用者’,經過嚴格的告知和層層授權(包括明確告知資料用途、風險,並允許其隨時無條件退出),邀請他們參與更深度的資料采集專案,並給予足夠的激勵(非單純金錢,可以是獨家體驗、榮譽身份等)。
”第三,探索‘聯邦學習’等隱私計算技術。
讓模型去使用者那裡‘跑’,而不是把資料拿回來。資料始終留在使用者本地裝置上,我們隻獲取加密後的模型引數更新。但這需要對現有產品架構和演算法框架進行較大改造,且對資料多樣性有一定要求,可以作為長期技術儲備。”
李晶聽得非常認真,李文提出的幾條路徑,尤其是前兩條,為她開啟了新的思路。這不再是單純的技術問題,而是一個需要技術、法務、市場甚至使用者運營共同協作的係統工程。
林燁聽完,做出了決斷:“好。李文,你負責牽頭,立即組建一個跨部門小組,成員包括法務、演算法、市場、使用者運營。就按照你剛才說的思路,儘快拿出一個完整的、可執行的‘星火腦電科學研究資料庫’建設方案。方案必須把合規性和使用者權益保護放在首位,任何環節都不能有模糊地帶。”
他看向李晶:“李工,你和你的團隊,全力配合李文總。從技術角度提出你們對資料的具體要求(格式、標注、場景等),並參與設計資料采集的實驗流程和脫敏技術方案。我們要建的,必須是一個乾乾淨淨、經得起任何審查的資料庫。”
“是!林總!”李晶立刻回答,心中的焦灼感頓時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有了明確方向和支撐的踏實感。
接下來的幾天,星火科技內部,一個名為“深藍計劃”的跨部門小組悄然成立並高效運轉起來。
會議室裡,經常能看到李文帶著法務團隊,與李晶的演算法團隊激烈討論。
“這個資料欄位必須匿名化處理,連裝置id都不能直接關聯!”
“可是如果完全匿名,我們就無法追蹤同一個使用者的長期資料模式了…”
“那就設計一套可逆的假名化係統,金鑰由獨立第三方托管,訪問許可權嚴格分級審批!”
“使用者授權書裡的這個條款表述不夠通俗,需要改成普通使用者能一眼看懂的大白話。”
“采集環境噪音資料用於模型抗乾擾訓練?可以,但必須在授權書中明確告知…”
技術、法律、倫理,在這些討論中不斷碰撞、融合,尋找著那個最優的平衡點。
同時,市場部和使用者運營部也開始著手設計“超級使用者”誌願者計劃的概念方案,思考如何用最真誠的方式與使用者溝通,吸引他們參與到這項可能改變未來的科技探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