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的腦機介麵橫掃科技圈 第360章 碎裂的希望
星火尖端材料研究院，三號合成實驗室。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當反應釜緩緩開啟，透過觀察窗可以看到內部的情況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取出來。崔明遠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王磊戴著厚實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從反應釜中取出樣品托盤。當托盤完全呈現在眾人麵前時，實驗室裡響起一陣壓抑的歎息聲。
托盤中央，本該是一塊完整的灰黑色陶瓷片，此刻卻碎裂成七八塊不規則的碎片，最大的也不過指甲蓋大小。碎片的斷麵參差不齊，在實驗室的燈光下泛著令人失望的光澤。
又碎了...小李低聲嘟囔，聲音裡滿是沮喪。
這是他們采用林燁提出的分步合成新方案後的第一次正式實驗。經過兩周的精心準備，團隊成功製備出了符合要求的納米級前驅體粉末，所有人都對這次嘗試寄予厚望。
崔明遠戴上白手套，用鑷子輕輕夾起一塊碎片，在放大鏡下仔細觀察。斷麵有明顯的層狀剝離痕跡，他的聲音依然平靜，但眉頭已經緊緊鎖起，是冷卻過程中的熱應力導致的。
王磊連忙調出實驗資料：崔博士，我們完全是按照模擬結果設定的降溫程式啊。從1350度到800度，每分鐘降溫2度；800度到室溫，每分鐘降溫5度。理論上不應該產生這麼大的熱應力...
理論是理論，現實是現實。崔明遠放下碎片，轉向控製台，把溫度曲線的完整資料調出來，特彆是800度附近的溫度分佈。
當溫度曲線圖呈現在螢幕上時，問題立刻顯現出來——在800度這個關鍵相變點附近，反應釜不同區域的溫度出現了明顯差異，最大溫差達到了15度。
見鬼！負責裝置維護的張工程師猛地拍了下額頭，是加熱元件的老化問題！靠近b區加熱元件的區域降溫速度比其他區域快，導致樣品各部分收縮不同步...
實驗室裡頓時鴉雀無聲。兩周的精心準備，數十個小時的連續監控，竟然因為一個加熱元件的微小老化而功虧一簣。
這種無形的壓力讓幾個年輕研究員明顯有些動搖。有人下意識地搓著手，有人不停地看著時間，還有人盯著那些碎片發呆。連續一個多月的失敗已經開始消磨他們的熱情。
所以，崔明遠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現在我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他轉向張工程師：更換所有加熱元件需要多久？
至少要一天時間，張工程師連忙回答，而且需要重新校準整個溫控係統...
那就立即開始。崔明遠的語氣不容置疑，王磊，你帶人分析這些碎片的微觀結構，看看除了熱應力問題，其他方麵是否達到預期。小李，重新檢查所有前驅體粉末，確保下一批原料質量。
他的鎮定自若讓團隊稍微振作了一些。研究員們開始分頭行動，但實驗室裡的氣氛依然凝重。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林燁站在門口，顯然已經知道了結果。
聽說樣品又碎了？他走進來，語氣平和。
王磊苦著臉彙報：林總，是裝置問題。加熱元件老化導致溫度不均...
林燁點點頭，走到實驗台前，拿起一塊碎片仔細端詳。斷麵很乾淨，他忽然說，沒有明顯的氣孔和雜質，說明前驅體粉末的製備工藝已經相當成熟了。
這句出乎意料的點評讓眾人都愣住了。
你們看，林燁將碎片遞給崔明遠，雖然碎了，但是碎片的晶相很完整。這說明我們的材料設計思路是對的，隻是製備工藝還需要優化。
崔明遠接過碎片，在顯微鏡下仔細觀察後，難得地露出一絲微笑：確實。xrd顯示主晶相純度很高，雜相很少。從這個角度說，我們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林燁環視實驗室裡的年輕研究員們：我知道連續失敗很打擊人。但搞科研就是這樣，特彆是做這種從0到1的突破性工作。如果隨隨便便就能成功，那還叫什麼突破？
他走到白板前，畫了一個簡單的曲線：任何技術突破的過程都是這樣——開始進展緩慢，甚至不斷失敗；但當時機成熟，突破就會突然到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堅持到那個拐點出現。
林總說得對。王磊挺直了腰板，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了問題所在，下次一定能做得更好。
實驗室裡的氣氛明顯活躍起來。研究員們開始熱烈討論如何改進工藝，有人建議在降溫階段增加保溫措施，有人提出可以嘗試梯度降溫方案。
林燁把崔明遠叫到一旁：裝置方麵需要什麼支援儘管提。我剛批了一筆專項資金，用於研究院的裝置升級。
正好，崔明遠點頭，除了加熱係統，我們還需要一台更精密的溫度分佈測量儀。現在的裝置檢測精度不夠，難以及時發現這種細微的溫度不均。
沒問題。林燁爽快地答應，你列個清單，我讓采購部門優先處理。
離開實驗室時，林燁特意在門口停留了片刻。他聽到裡麵傳來研究員們熱烈的討論聲，與剛才沉悶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這個林總，很會鼓舞士氣啊。小李小聲對王磊說。
是啊，王磊感歎，明明是最失望的時候，被他幾句話一說，反而覺得離成功更近了。
崔明遠看著重新投入工作的團隊，若有所思。他想起自己年輕時在研究所的經曆，那時候的導師總是強調失敗是成功之母，但真正能做到在失敗中保持樂觀的領導者並不多見。
好了，他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既然知道了問題，就彆在這裡唉聲歎氣了。張工，你帶人立即開始裝置檢修。其他人跟我重新模擬降溫曲線，我們要在裝置修好前拿出新的工藝方案。
研究院的燈光一直亮到深夜。
在另一邊的辦公大樓裡，林燁站在窗前，望著研究院的方向。陳薇輕輕走到他身邊：聽說今天的實驗又失敗了？
林燁點頭，但失敗得很有價值。至少我們排除了一個重要的錯誤選項。
陳薇笑了笑：你倒是樂觀。
不得不樂觀啊。林燁轉身，眼神堅定，如果我們這些帶頭的人都失去信心，下麵的團隊就更難堅持了。況且...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相信我的判斷，更相信崔博士和整個團隊的能力。現在的每一次失敗，都是在為最後的成功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