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_校花真是我女朋友 第15章 塔羅少女
早自習後的頭兩節就是化學課。
化學老師叫做韓吉。
是個戴著副會反光變色眼鏡,總是頂著個雞窩頭的男人。
和王衛國同一年畢業,同一年入職。
但相較之下,韓吉少了些功利和圓滑,多了一種對學科的癡迷。
多少帶點科學狂人那味。
據說這位科學狂人,一週能炸三次實驗室。
所以為啥總是雞窩頭,也有點緣由。
同時,他還是另一個課改班0班的班主任,也就是林望舒那個班。
高中時候很多老師是這樣,帶一個好班,同時也帶一個差班。
講台上。
韓吉正孜孜不倦的講解著這次分班考試的化學題。
夾雜著一些普通人聽不懂的“化學梗”、“冷笑話”。
比如什麼“金屬活動性跟人際關係一樣——誰活潑,誰容易出事”。
“愛情也遵循能量守恒定律——你放進去多少熱情,遲早要還回來。”
但講台下,無人應答。
沒人笑,也沒人聽。
兩節化學課結束。
便迎來了一天中最長的一個課間——課間操時間。
不過臨安中學並不強製高三的學生去做課間操。
於是乎,對於高三學生而言,這是一段很期待的時間。
因為有25分鐘,足夠在球場上打幾場球,也可以成群地繞著教學樓慢悠悠地走上幾圈。
但是今天,因為這不死不休的雷陣雨。
大家都不出去,隻能老老實實在教室裡坐著。
5班為數不多的幾個女生都聚在了一起,似乎還湊來了隔壁6班的幾個女生。
此刻,她們的眼底裡滿是期待。
“來一個來一個!”
“快幫我看看我和他有沒有可能!”
“幫我看看,我能不能逃過數學這劫?”
“我以後會變有錢嗎?”
“我會不會考到外地?”
這群女生,七嘴八舌,就像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雞仔。
而女生的中心,正是薑媛。
她是隔壁班的,但是在這個課間被5班全體女生盛情邀請了過來。
隻見她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副塔羅牌攤在了桌上。
教室的後方。
司邦梓開始叭叭了,“我和你說,她們這幾個每天就是湊在一起算命。”
“神神顛顛的。”
“特彆是那個薑媛,和神婆一樣。”
“那些女的,還特彆信她的。”
周嶼笑了,“信她?”
“那還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話雖這麼說。
周嶼的視線還是落在了薑媛的身上。
在這群女孩中,薑媛著實是顯眼的存在。
因為她的氣質實在過於獨特
她的臉冷淡又精緻,眉眼乾淨,麵板白得近乎透明,像藏在陰影裡的瓷娃娃。
黑發齊劉海,柔順地垂在鎖骨,線條利落,乍一看像日本漫畫裡走出來的哥特係女主。
如果說林望舒的外形給人的感覺是清冷。
那她給人的感覺則是陰冷卻中二。
因為她每天左手都戴著一枚紫水晶戒指,右手是黑曜石戒指,據說能增強靈感,驅邪護身。
脖子上還掛著一些花裡稀碎銀鏈。
而且。
她愛畫暗黑係的煙熏妝
薑媛正是周嶼前世原定的相親物件,也是林望舒的好閨蜜好姐妹。
事實上。
前世。
讀高中的時候,這位哥特少女確實經常來5班。
著實很有存在感。
但是十八歲的“美猴王大師兄”周嶼,還真沒正眼瞧過人家。
一來,打心底不喜歡那種哥特風,覺得黑乎乎的,看著就不吉利。
二來……那時候的他,也還是個沉浸在自己中二世界裡的少年。
目中無人,唯我獨尊。
情竇開的晚。
所以,一直知道這號人,但不認識。
再後來。
雖然和林望舒在一起三年,周嶼還真的從未見過她的這位好閨蜜本人。
隻見過一些她和林望舒的合照。
就拿前世那場重逢的“相親局”來說。
原本的相親物件薑媛,特意提前說過要帶一個朋友一起來。
相親第一次見麵,有時候女方會帶一個朋友避免尷尬,倒也正常。
隻是到了包廂。
薑媛說臨時有事,鴿了。
理由也很離譜——開車撞到了野豬。
周嶼正納悶著,野豬什麼時候跑到市區馬路上了。
對方便匆匆掛了電話。
然後包廂的門就被推開了,林望舒走了進來。
再之後,就更沒見過了。
因為未來的薑媛成為了一名醫生,還是一名無國界醫生。
可她的故事,周嶼從林望舒哪兒聽過不少。
她奔走於世界各地,跨越戰火與疫情,救死扶傷,事關人命。
就問你怕不怕?
一個這麼中二迷信、陰森森的神棍女孩。
以後居然成了拿著手術刀,掌控他人性命的人。
反正周嶼是怕的。
好在她是婦產科醫生。
周嶼想,自己這輩子應該不可能有給她主刀的機會了。
——大概吧。
教室前排。
薑媛正幫人算塔羅牌呢。
“幫我看看,我這次能不能逃過數學這劫?”
女生小心翼翼地問。
薑媛慢悠悠地抽牌,攤開,盯著看了兩秒,神情意味深長。
“你這輩子——情劫難逃。”
那語氣,帶著一點宿命論的沉重,一點哥特少女的中二感,還有點認真。
“啊?可我問的是數學啊!她算的纔是感情。”
“數學會掛,戀愛也會失敗。選一個吧。”薑媛攤了攤手。
坐在後排的周嶼正低頭喝水,聽到這些,險些沒一口噴出來。
腦海裡瞬間蹦出一個畫麵:
穿著手術服、戴著口罩的薑媛站在手術台前,眼神一凜,
不是說:“深呼吸,不用怕,有我在”,
而是冷冷開口:“你這輩子情劫難逃。”
草。
周嶼當場被嗆得一哆嗦,嗆咳聲猝不及防地炸響在寂靜的後排。
女生們齊刷刷轉頭看他,一臉懵。
薑媛也回過頭來,眉毛挑了一下。
林望舒有個缺點,記性不好。
但薑媛有個優點,耳朵特好。
堪稱順風耳級彆的聽力,這種人若是在辦公室裡,一個八卦都漏不了。
所以方纔周嶼的那句:信她還是信我是秦始皇。
一字不漏的落入了這位塔羅少女的耳中。
她當然聽見了,也當然不爽。
可她忍了。
像這種背地裡“嘰嘰歪歪”的,多了去了,她還沒矯情到要一一對線的地步。
可是。
這一下,周嶼的動靜是有點大的。
成功吸引到了全班同學的注意力。
這群忠實的塔羅牌信徒,直接走了過來,將周嶼圍住。
信徒女生們開始嘰嘰喳喳了。
“你笑什麼呢?”
“有什麼好笑的?”
“你以為是誰啊?可以嘲笑塔羅!”
“你的命運,都在這!!”
“對!你的命運,都在這!!”
其中一個女孩氣呼呼地從懷裡掏出一副塔羅牌,啪地一下放在他桌上,像是亮出了一張“命運的紅牌”。
“我看他,就是不尊重我們塔羅社!”
是的,臨安中學有很多社團。
眼下這幾個人都是塔羅社的,而薑媛正是塔羅社的副社長。
這個社團是臨安中學出名的三大社團之一。
成員很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女生。
周嶼強忍著笑意,一邊擦了擦桌上的水漬。
真的是笑死。
彆說這輩子了,上輩子周嶼也沒正眼瞧過這個所謂的什麼塔羅社。
在周嶼看來,那不過是一群小神棍和她們的信徒罷了。
他一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堅定的唯物主義擁護者。
最不屑的,就是這些裝神弄鬼、自帶濾鏡的“靈性玄學”。
說來也可笑。
哪怕在後世,塔羅牌依然市場不小。
尤其是社交平台興起後,那些打著“心靈療愈”“占星指導”旗號的博主,一個比一個金貴。
有些女人為了算個桃花,專門預約所謂的“塔羅大師”,一次幾百,動輒上千。
周嶼那會兒在實驗室加班,看著這些直播刷屏,曾一邊寫程式碼一邊想:有這錢乾點什麼不好?
類似性質的,還有那些星座博主。
總是把一些正著說、反著說都適用,且附和普羅大眾的話術,套在星座運勢上。
也就是巴納姆效應,說一段模棱兩可的話,讓你覺得隻適用於你,其實放誰身上都成立。
隨手牽一條狗來,沒準都能套上80。
是的,周嶼也不相信星座。
他更不屑那一整套“星座論”。
在他看來,那些東西,早在公元前就是被愚昧的統治者用來編造神權、安撫民心、穩固政權的工具罷了。
不過,說到底,無論是塔羅牌,還是星座。
不論是“月亮水逆”還是“冥王落命宮”。
這種信仰,他其實是能理解並適當尊重的。
畢竟,在漫長而混沌的人生旅途裡,人類太容易迷失方向。
他們渴望某種指引,渴望一個神明。
哪怕那神明隻是幾張紙牌,一張星盤。
也好過什麼都沒有。
但周嶼永遠隻相信,你的命,彆人是算不出的。
因為你的命,永遠隻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周嶼抬了抬眼,終於看向她們,神色平靜如水。
他食指輕輕點了點被拍在桌上的那副塔羅牌
“你們說的命運,是這幾張紙牌決定的?”
停頓一秒,他嘴角一挑,聲音不大,但語氣不容置疑:
“那”
“我們要不要來比一比,誰更會算命?”
話音剛落。
窗外雷聲乍響,轟然如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