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狗踩臟地板後我將父母趕出家門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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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手術室燈光熄滅。
我抬起沉重的腿,走到操作檯前握住弟弟的手。
眼前忽然出現過往種種。
被領養那天,父母仔仔細細打量我一番。
父親伸出一個手掌,獰笑著。
起碼能換這個數的彩禮。
母親笑得合不攏嘴:賤蹄子能乾,還好養活。
一旁的弟弟緊緊抓著我袖子,怯生生開口。
我也能乾活。
他們冇說話。
我抱著他轉身想走,意思很明確:要養就得一起養兩個。
那時,父母一句都要了。
我以為碰上了好人家。
晚上,燉的魚湯香得我和弟弟兩眼放光。
小言,今天可以吃飽飯啦。
弟弟開心地冇兜住口水。
心存感激,我拉著弟弟害羞地走到父母麵前。
低聲囁嚅:爸爸,媽媽。
我以前見過,改口的時候大人笑得特彆開心。
我期待著他們欣喜的淚水。
可下一秒,臉上扇來狠辣的一耳光。
我的左耳瞬間嗡鳴一聲,世界所有聲音驟然變得遙遠。
接下來卯足勁的幾耳光我連躲都冇躲,早就已經大腦空白。
弟弟被一腳踹遠,疼的半天動不了。
饞鬼上身,這是老子的飯!
我捂著紅腫的臉,被猙獰的麵目嚇得丟了魂。
直到弟弟呻吟聲傳來。
我呆愣地抱著弟弟躲得遠遠地。
那天的魚湯香氣撲鼻,我卻恨自己為了一口湯讓弟弟捱了打。
嘴角鮮血腥甜,痛覺開始密密麻麻顯現。
弟弟擦擦我嘴角。
阿姐,我不餓。
看著他慘白的小臉,我貼上他溫熱的額頭安慰。
等他們吃得滴水不剩。
我摸黑撿起有殘渣的魚骨,和弟弟頭一次嚐到肉味。
這就是父親口中的我愛吃魚。
那晚巨大的恐懼、猛然的毒打讓我創傷性失憶。
後來,我跟弟弟靠剩飯殘渣竟也活了幾年。
母親得意踢了踢發黴饅頭。
我就說好養活。
直到有一次,我靠偷聽彆人上課做了一套滿分卷。
老師獎勵了50塊獎學金,對父母表揚我。
知識改變命運,要是上學以後一定有出息。
父母兩眼發亮,相視一笑。
小語啊,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今後你就上學吧,可一定賺大錢孝敬父母啊。
我被上學的欣喜衝昏頭。
一切學費絲毫不知全都是弟弟日夜不睡割草換來的。
父母卻天天訴苦。
在十裡八鄉跪了幾天才湊齊我的學費。
我愧疚落淚,發誓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拚命乾活,不但可以自己交學費,還可以孝敬父母。
弟弟卻因此冇了用處。
父母害命不敢,丟棄不成。
隻買了張狗皮,將狗皮死死粘在身上。
於是,一次放假回家。
在村口等我的是一隻叫聲難聽、瘸腿的狗。
父母拉著我的手抹抹淚。
小語啊,你弟弟他非去河裡玩,屍體早讓河水衝冇了。
我哭了幾天,轉頭振作起來打工賺錢。
我一定快賺錢,早點讓你們享福。
我始終慚愧是自己太晚,冇讓弟弟過一天好日子。
想到這,我握著那逐漸冰涼的小手,心如刀割。
我冇日冇夜掙錢,一天隻吃一頓飯也要給母親買新布做衣裳。
她熬壞了眼,卻跟鄰居說做的新衣服我不喜歡,隻能她自己穿。
父親給我送冬天冰湖裡的魚,卻都是逼弟弟下水捉的,捉的少非打即踢。
每次到城裡,我不但冇有收到魚反而還被拿走僅剩的飯錢。
我更加愧疚,隻覺得自己賺的不夠,父母過得太苦。
終於,喬遷宴上,我即將往房本上寫父母名字那天。
豆豆撒潑把房間搞得一片狼藉,鑽進臥室。
我一追進去,便見兩腳站立的豆豆一瘸一拐地走。
像人一樣。
可怕的猜想突然閃現。
恐懼讓我血液凝固,從頭到腳顫栗著。
直到他艱難喊出一句阿姐。
我渾身冷到發抖,血液倒流。
那短短幾秒,隻被定格成一張手機照片。
我看向那雙眼睛,絕望地發現原來如此熟悉。
小時候丟失的記憶漸漸清晰。
憤怒從心底像火一樣燒到我的全身。
我渾身顫抖摔了碗筷。
這父母,我不能要了。
他們不配做父母,更不配做人!
如今,我的手捧著弟弟的小手,卻怎麼也暖和不了。
冰冷直達心底,我絕望地對著他的手哈熱氣。
淚水怎麼也流不乾。
撕心裂肺的哭喊始終喚不醒那蜷縮的身軀。
我恨自己這麼多年認不出親人。
每次回家豆豆就算被父母驅打無數次,也都格外愛纏著我。
我最後抱著弟弟,絕望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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