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灌機兵:終末旅者 第64章 紅狼的方案
就在雷班納盯著車廂裡另外兩張(加一個非人類)麵孔,思考著“誘餌”和“刺客”這兩個榮譽稱號哪個聽起來死得比較有尊嚴時,一個低沉、熟悉、且自帶“老子很不爽”背景音效的嗓音,如同鬼魅般透過外部通訊器傳了進來。
“喂。菜鳥們。”
這聲音出現得如此突兀,以至於雷班納嚇得差點把操作杆當成救命稻草給撅了。他猛地扭頭看向側麵的觀測屏,隻見那輛飽經風霜、此刻看起來比“狼影”還要淒慘幾分的紅色戰車,正靜悄悄地停在他們側後方不遠的一塊巨大殘骸陰影裡,彷彿它從一開始就一直在那裡圍觀他們的慘狀。
“紅……紅狼?!”雷班納的聲音都變了調,內心瘋狂刷屏:“我靠!這家夥是屬幽靈的嗎?!什麼時候摸過來的?!還是說他一直就在這兒,等著看我們被揍成孫子然後出來發表‘我早就說過’的演講?!”
克裡夫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瞬間止住了關於“修複費用計算公式”的哀嚎,瞪大了眼睛看著螢幕上的紅色戰車,眼神裡混雜著敬畏、恐懼和一丟丟“這車居然還能動?”的工程師式震驚。
英格麗特則是瞬間進入了戒備狀態,手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間的配槍上,儘管她知道這玩意兒對紅狼和他的戰車來說跟撓癢癢差不多。
“前……紅狼先生?”雷班納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點,雖然他心裡的小人已經在跪地叩拜大神(或者惡魔)了,“您……有何指教?”他內心補充:“是來嘲笑我們的車技,還是來收取‘旁觀費’的?”
紅狼那邊的通訊畫麵閃爍了一下,露出了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連嘴角的弧度都吝嗇於改變。“指教?看你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浪費時間。”他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評論今天的空氣質量,“阿爾法小丫頭,把你的分析共享給我。”
阿爾法歪了歪頭,似乎對“小丫頭”這個稱呼沒什麼意見,也沒問紅狼是怎麼知道她進行了分析的,隻是乖巧地(或者說程式化地)將剛才關於巨型炮弱點的資料打包傳送了過去。
紅狼那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快速瀏覽資料。幾秒後,他再次開口,依舊是那副能把人氣死的淡定腔調:“35到42秒……勉強夠用。”
“夠……夠用?”雷班納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大佬,您管這叫‘勉強夠用’?這時間短得隻夠我係個鞋帶(如果戰車有鞋帶的話)!”
紅狼完全無視了他的吐槽,直接丟擲了他的方案,一個簡單、粗暴、並且瘋狂到讓雷班納覺得他腦子是不是剛才也被衝擊波震壞了的方案。
“聽著,菜鳥。”紅狼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彷彿在陳述一個“今天吃飯喝水”般平常的事實,“需要兩輛車。一輛做‘誘餌’,全速衝鋒,吸引第一輪齊射的全部火力和鎖定。另一輛做‘刺客’,藏在掩體後,等齊射結束,冷卻開始,衝進去,打能量管道。”
車廂內陷入了比剛才被炮擊時更死寂的沉默。
雷班納的腦子花了足足五秒鐘才處理完這短短幾句話裡蘊含的巨大資訊量和作死程度。
誘餌?吸引齊射?!這跟舉著“向我開炮”的牌子在槍林彈雨裡跳芭蕾有什麼區彆?!生怕死得不夠快不夠燦爛嗎?!
刺客?趁著冷卻期衝進去?聽起來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可行性,但如果“誘餌”沒能完美吸引火力,或者“刺客”慢了一點點,或者那該死的冷卻時間比阿爾法預估的短了01秒……那結果就是買一送一,組團去閻王爺那兒報道!
“等……等等!”雷班納覺得自己必須說點什麼,以免這個瘋子真的把他們全都帶進溝裡,“紅狼先生!您這個計劃……是不是有點太……太刺激了?‘誘餌’吸引齊射?那跟自殺有什麼區彆?!誰去當這個‘誘餌’?這根本就是十死無生啊!”
他內心已經在呐喊了:“這哪是方案!這分明是‘快速投胎指南’!還是雙人豪華套餐!”
然而,紅狼接下來的話,更是讓雷班納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我去當‘刺客’。”紅狼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彷彿在說“我去買包煙”。“你們,”他頓了頓,通訊畫麵裡他那雙銳利的眼睛似乎掃過了“狼影”戰車,“負責當‘誘餌’。”
“……”
“……”
“……”
雷班納、克裡夫、英格麗特,甚至連阿爾法都眨了眨眼,彷彿集體出現了幻聽。
他?紅狼?傳奇賞金獵人?主動提出去當那個相對“安全”一點點(雖然也隻是相對!),並且有可能獲取最終戰果的“刺客”?而讓他們這群剛剛被打得抱頭鼠竄的“菜鳥”去當那個幾乎必死的“誘餌”?
這劇本不對啊!按照常理,不應該是大佬身先士卒,扛下最危險的任務,讓他們這些小弟在旁邊喊666順便撿漏嗎?!這怎麼還帶反向操作的?!
雷班納內心的吐槽彈幕已經厚得能當城牆用了:“大哥!您是不是拿錯劇本了?!還是說您覺得我們看起來特彆像那種活膩了想找點刺激的冤大頭?!‘誘餌’?!您看看我們這破車!再看看我們這配置!我們去當誘餌,怕是連讓那倆大炮熱身都做不到就直接汽化了吧?!”
克裡夫也結結巴巴地開口:“紅……紅狼先生!您的戰車……狀態似乎也不是很好……當‘刺客’會不會太冒險了?”他潛台詞是:您這車看起來比我們的還像隨時會散架,真的能完成那種高精度突擊任務嗎?
紅狼冷哼了一聲,那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帶著一股金屬摩擦的質感。“我的車,我清楚。你們的車,”他頓了頓,似乎是在評估,“夠硬,夠慢,正好當靶子。”
雷班納:“……”謝謝誇獎啊!原來我們唯一的優點就是耐揍和跑得慢是嗎?!這算什麼優點?!這是沙包的專業素養!
“夠慢……”英格麗特咀嚼著這個詞,眼神微動,“他需要‘誘餌’有足夠的生存能力,能確保吸引到第一輪完整的齊射,並且……我們的速度,確實能為他爭取到更充分的準備和突進時間。”
雷班納欲哭無淚:“所以我們就因為跑得慢而且比較抗揍,就被欽定為最佳炮灰了是嗎?!這算什麼理由?!我恨我的戰車為什麼這麼結實!”
紅狼似乎懶得再跟他們廢話,直接下達了最後通牒:“計劃就是這樣。乾,還是不乾?”
乾?等於大概率送死。
不乾?等於永遠被堵在這“死亡走廊”,之前的揍白捱了,修車的錢也白花了(雖然還沒花但已經預感到肉疼),而且永遠彆想接近“諾亞”。
這選擇題,做得雷班納胃部一陣痙攣。
他看向克裡夫,技術宅臉上是豁出去的瘋狂和一絲對紅狼技術的盲目信任;看向英格麗特,女戰士眼中是冰冷的決斷和評估風險後的認可;最後看向阿爾法,小姑娘依舊沒什麼表情,但輕輕點了點頭,彷彿在說“從邏輯上看,這是唯一可行方案”。
雷班納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被逼上梁山的可憐蟲。他咬了咬牙,對著通訊器,用儘全身力氣擠出一句話:
“乾!……但是紅狼!你要是敢耍我們,或者‘刺客’沒當成反而把我們坑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通訊那頭,紅狼似乎發出了一聲極輕的、近乎錯覺的嗤笑。
“準備好當你的靶子吧,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