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麵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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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見麵
作者：xx
簡介：
1
1
結婚的第六年，江臨川嬌養了一個漂亮嬌怯的女大學生，
甚至為了對方逼停了整架飛機。
所有人都說，江臨川一定愛慘了對方。
可就是這樣的江臨川，扭頭又回家在我麵前演24孝好老公。
直到他發現，我也出軌了。
挑明的那一天他撕心裂肺地質問我為什麼。
“如果是外麵的人帶給你新鮮感，他們怎麼做我也可以！”
1.
我哼著歌回家的時候，江臨川剛剛做好飯，聽見聲音抬頭看我。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江臨川溫柔上前，接過我的包，又幫我套上了拖鞋，“你上個禮拜說想吃我做的小炒黃牛肉，正好今天公司不忙，我還做了栗子糕。”
“辛苦啦！”我笑嘻嘻地看他，“可我已經吃過了，你自己吃吧，吃不完倒掉就好。”
我順了下頭發準備去書房把最後的劇本寫完，路過江臨川身邊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男人眼神晦澀不明，抿了抿嘴，看起來有些受傷，“汀汀，我總感覺……你最近好像不太愛理我。”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這個問題問的好啊，我似笑非笑地扭頭看他，“沒事，可能是我心情不太好。”
在他明顯如釋重負的時候，我又漫不經心地開口，“上個禮拜我要出差，但人都在飛機上了，來了個瘋子說自己的女人在飛機上，要跑，硬生生逼停了飛機。”
江臨川臉上神色變幻莫測。
“飛機被迫停飛，我和其他旅客一樣隻能改簽，等到地方了，合作方說我沒有時間觀念拒絕合作。江臨川，你說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江臨川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等他再抬頭，臉上已經有些無奈。
“汀汀，你沒和我說你也在飛機上。是如煙…她的腿受了傷，還到處亂跑，我隻是記著和她哥哥生前的交情，不想讓她傷勢加重。”
“對於一個舞者來說，她們的腿是很重要的。”
我點點頭，“我理解，所以你怕她過得不好，給她買房子，讚助學校舉辦以喬如煙為主角的舞蹈比賽，還在大半夜的時候去看她，我都理解。”
我看向江臨川，體貼的不行。
“我都明白，所以你能鬆手了嗎？”
江臨川定定地看了我許久，臉上忽然露出疲憊，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搖頭。
“汀汀，你已經擁有很多了，不過是錯過一個合作，不要鬨脾氣好不好？”
他伸手試圖抱住我，“你錯過了什麼合作，我都補給你，彆計較了。”
我被江臨川抱住，看出已經推開的書房門，正麵的牆上掛著我過去身為編劇獲得的所有獎狀和獎杯。
我書寫彆人的命運輕而易舉，但是從來沒想過，自己的人生也會這麼戲劇化。
我戀愛五年結婚六年的丈夫，出軌了自己好兄弟的妹妹。
每個月流水一樣嬌養著對方，甚至忘了自己已經結婚了，自己的太太，向來對栗子過敏。
喜歡栗子糕的是喬如煙，從來不是我。
我拍了拍江臨川環住我的腰身，眼神飄忽，卻沒有說話。
2.
江臨川可能以為他哄好了我，明顯鬆了口氣，但一個電話又緊急將他叫走。
他捂住話筒轉身的時候，麵上帶著明顯的心急，語氣卻是刻意地放柔。
就好像電話那邊是易碎的珍寶，聲音大點都能震碎對方一樣。
“汀汀，公司有事，我先出去一趟。”
江臨川取下衣服的時候，猶豫了一秒，“如煙真的很不容易，關於她的事情，我回來和你細說好嗎？”
門關上後，我坐到椅子上，看著電腦旁邊和江臨川的合照。
不好，一點都不好。
對於已經瞭解的一清二楚的事情，再複盤也是對我的二次傷害。
可隻有江臨川不這麼想。
我忽然想到上個禮拜我得知飛機被逼停的時候，人還沒反應過來，空姐就已經在一通電話後，焦急地四處溫水是喬如煙小姐。
喬如煙穿著一身白裙，就這麼清新又獨立地站了出來，然後被空姐帶下飛機。
商務艙和經濟艙其實就隔了一麵簾子，倘若喬如煙抬頭看一眼，就會看見滿臉錯愕的我。
飛機視窗下，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丈夫抓住喬如煙的手腕厲聲說著什麼，喬如煙美人落淚，下一秒就被江臨川捧住臉深吻。
一些不明真相的旅客被眼前的新鮮八卦吸引的忘記了原定的行程被迫更改，反而激動地開始錄影，甚至還說金童玉女好般配。
如果不是其中的男人是我丈夫，我可能也會覺得眼前是經典霸總劇情。
可我隻能看著江臨川在深情一吻之後，將喬如煙打橫抱起離開。
留下的也隻有背影。
我點了根煙，猩紅的光已經快燒到煙屁股。
我和江臨川剛結婚的時候，喬如煙的哥哥是我們婚禮的伴郎，那時候喬如煙才高中，隻是遠遠地看著我們。
那時候小姑娘淚眼婆娑，楚楚動人，我還單純以為對方共情能力太強，甚至打趣她眼淚留到自己的婚禮。
可那時候，我怎麼沒看清江臨川望向對方時，眼中毫不掩飾的心疼呢？
想到這裡，胃部極速翻湧的作嘔感讓我猛地起身衝向廁所。
一番乾嘔之後，我累的不行，靠在洗衣機旁有些失神，直到自己的手機鈴聲也響起。
“虞編，有空嗎？我剛釣了幾尾新鮮的野生草魚，我給你送去啊！”
電話那邊是最近剛有點名氣的小明星，從網紅轉賽道到演員，雖然長相不錯還帶著一波粉絲，就連演技也可以。
但一直沒有合適的劇本，隻能在十八線外打轉。
一次劇組的殺青會，祁遇和我加上聯係方式，沒少給我發訊息約我出去玩，示好之意顯而易見。
畢竟一個量身定做的角色，完全可以讓一個人從籍籍無名到大爆。
我原本想開口拒絕，但話到嘴邊，我抬頭看了眼鏡子裡明顯有些憔悴的自己，吐出了我的住址。
“我馬上到！”
電話那邊的祁遇明顯很高興，應了一聲就急匆匆掛了電話。
我抓著手機，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扯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
江臨川，你可以為自己的出軌和背叛一直找藉口的話，那麼我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3.
祁遇來的時候，我剛剛將江臨川做的那些菜都送進了垃圾桶。
開門的時候，一張精緻的臉出現在我麵前。祁遇手裡提著兩尾還在掙紮的草魚，另一隻手卻提著菜。
“虞編，沒吃飯呢吧？正好我廚藝不錯，給你露一手啊？”
祁遇這個人自來熟的不行，我剛鬆口，他就自顧自鑽了進來。
我看著祁遇穿著江臨川那雙拖鞋，本想開口讓他換一雙，可還是沒有開口。
“最近沒有活動嗎？這麼閒還去釣魚。”
“我糊嘛虞編，公司隻管牽我也不管我死活，不過沒活動正好，我正好有空來給漂亮姐姐做飯吃。”
祁遇衝我炸了眨眼睛，幾分鐘的功夫已經處理好一條魚，將垃圾倒進垃圾桶的時候，祁遇動作頓了一下。
我想他應該看見了一垃圾桶的飯菜，祁遇卻撇撇嘴，“虞編，這飯菜一看就油腥大，你前不久不是剛做完闌尾炎手術？現在還得吃清單的吧？”
我晃了下神，沒有反駁。
的確，前不久我急性闌尾炎進了醫院，可那天需要家屬簽字的時候，江臨川卻怎麼都聯係不上。
第二天江臨川在手術結束後看到資訊匆匆趕來，眼眶濕潤說自己不好，他昨天工作太累在公司睡著，沒有第一時間陪著我。
要不是我看到喬如煙的小號，知道手術那天是她生日，江臨川一直陪著她。
恐怕我真的不會懷疑他。
畢竟我過去，是多麼多麼的相信他。
祁遇樂於上門當廚子，我也懶得和他閒聊，回到書房將剩下的劇本內容寫完。
“虞編，吃飯啦！”
祁遇穿著江臨川走前隨手扔在沙發上的圍裙，舉著一雙筷子衝到書房，對我拋了個眼神。
“虞編，我廚藝真不錯，你回頭吃了以後要是有當廚子的角色，一定要和導演推薦我一下啊！我不怕吃苦！”
“你話真多。”我忍不住抱怨一聲，走到客廳的時候才發現祁遇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啟了電視。
電視畫麵的內容讓我腳步徒然一頓。
隻見螢幕中的江臨川麵色難看，護著懷中的嬌小女人，身邊的記者們舉著話筒，蜂窩一樣對他發起質問。
“江總，聽說你和這位喬小姐已經秘密來往了長達半年之久，請問你是不是已經出軌了？”
“江總，前不久還聽聞你為了這位喬小姐逼停了飛機，連夜將一級舞蹈教練從國外請來，隻為了喬小姐的期末考試，是不是太過於小題大做？”
“江總，你的太太是娛樂圈有名的金牌編劇虞汀，你這麼做，虞編知道嗎？”
在聽見我的名字時，江臨川才抬起頭，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警告。
“不想連累你們團隊一起倒閉，就閉嘴！”
江臨川畢竟不是娛樂圈的人，低估了這些媒體越挫越勇的勁頭，更是故意舉起話筒。
“嗤，被護著的是喬如煙吧？”
出乎意外的是，身後的祁遇忽然開口，我回頭看他的時候，他還在用廚房用紙小心擦掉盆子邊緣的湯汁。
見我看他，他懶洋洋地一笑。
“那個喬如煙我在一場飯局的時候看過，是一個房地產公司老闆帶來的。去年那老闆的女兒剛結婚，喬如煙和對方年紀沒差多少，貼在那老男人身上殷勤幫忙擋酒，晚上就跟著老男人和其他幾個投資人走了。”
祁遇撇撇嘴，滿臉的不屑。
“這女的臟死了，那個江臨川眼瞎，還以為對方是一朵清純小白花，連對方是朵食人花都看不出來，活該被當狗！”
我原本還有些發澀的情緒，在祁遇開口之後，忍不住看了眼客廳正中間掛著的我和江臨川的婚紗照。
舉手指了下，“Hello？牆上的婚紗照看見了嗎？”
“看見啦！”祁遇又高高興興地將我拉到飯桌前，讓我坐下，他自己卻靠在我身邊，聲音溫柔嘶啞，“虞編，你老公眼神不好，那我們不要他了好不好？”
“姐姐，你考慮一下我吧！我可比他要對你忠誠對了。”
我冷眼看著祁遇抓住我的手，挪到了他白皙的脖頸上，眼前精緻的美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我。
“選我，我絕對，讓你滿意。”
4.
江臨川出軌的新聞沒到一天就被他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女星戴了天價珠寶，疑似來曆不明的熱搜。
我躺在婚前的一棟公寓沙發上，身邊的祁遇細心地將去掉西瓜籽的切塊西瓜送到我口中，看著我正在和片方拉扯。
“姐姐，行業裡都知道你虞汀的劇本不能改動，還非要你改一個裡麵的人設，什麼意思啊！”
我有些煩躁地合上電腦，發給對方的最後一句話是取消合作。
一邊的祁遇從知道這件事後就卯足勁開始罵對方導演，他也不提要我給他定製角色，就是罵。
“你在我麵前罵罵就算了，對方可是得過獎的大導演，彆把你自己搭進去。”
祁遇笑了笑，溫順地湊到我麵前，順手撩起我一縷頭發。
“得罪不得罪無所謂，反正我站在你這邊。”
眼前的美少年長的實在是太好看了，眨眨眼都勾人的要命，也難怪他能夠破圈被帶到這個圈子。
我忍不住摸向祁遇的臉，他也把頭順從地靠在我掌心裡，直到江臨川打來了電話。
“汀汀，你這幾天沒回家嗎？”
電話那邊的江臨川聲音欲言又止，“我看家裡的被褥好像都沒有動過，你出差了？”
我看著還在我麵前無聲博關注的祁遇，此時將一個搞笑麵具舉起來，模仿麵具做出一個無語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聲。
“你現在在外麵？”
“對。”我有些不耐煩，“你有事嗎？沒事掛了，忙呢！”
“等等！”江臨川有些急切地打斷我說話，明顯深吸口氣，“網上的新聞你看見了吧？那天隻是如煙被人誣陷被包養，我過去幫她解圍，你應該知道的，媒體就喜歡胡說八道。”
對麵的祁遇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掏出手機不知道在乾什麼。
“嗯嗯嗯，聽見了，你多心善啊。”我皮笑肉不笑，“媒體反正愛亂說話，既然這樣他們說你出軌，你還壓下新聞做什麼？”
“我沒壓下。”
江臨川有些煩躁起來，“你在哪裡，你給我個地址我去找你，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我頓了頓，看了眼自己今天揹出去的包，“那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你說。”
2
我報了公寓附近的一家咖啡廳的地址，掛了電話追因為出門，卻被祁遇一把抓住，隨後就見他舉起手機到我麵前展示。
“不過是平淡無奇樂於助人的朝陽區群眾罷了，證據在此。”
祁遇手機裡的照片，竟然是他口中之前的那場飯局。
喬如煙軟若無骨地坐在一個明顯五十多歲的油膩男人的懷中，臉上帶著諂媚的笑，還有一段小視訊，是她用口餵食對方鵝肝的畫麵。
我有些意外祁遇能拿到這些，祁遇卻不以為然。
“她就一個混局的，有心思都能打聽打聽出來，姐姐，我發給你，你可不能在你前夫麵前吃虧啊！”
我衝他也笑了笑，“行！”
5.
我見到江臨川的時候，他的神色不太好，目光在我身上流連好一會兒，露出一道略顯僵硬的笑。
“汀汀，你是不是誤會網上的新聞了？”
江臨川自顧自開口，“那天如煙給我打電話，說她被人當成小三，對方上門打她還要斷她的腿，我也是沒辦法……”
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忽然推給我一個盒子。
“我知道你不會計較這點小事的，這次來我給你帶了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江臨川一根直腸通大腦，向來是我要什麼買什麼，剩下就是送包送房子，倒是從來沒給我送過首飾。
我開啟首飾盒看了一眼，嘲諷地揚起唇角，“喬如煙幫你挑的吧？”
江臨川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沒說話，隻是在網上搜了同款，將手機放在江臨川麵前的時候，他臉上神色格外精彩。
淘寶顯示的是，某知名香薰的車載邊框，正好是圓形的再加上比較有設計感，要是碰見不識貨的真以為會是什麼牌子的手鐲。
江臨川對上我譏諷的目光，抿了抿嘴唇，將盒子扣上。
“她就是年紀小，有的事情沒有輕重，但她絕對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誤會她。”
“好，我不誤會。”
我看著麵前不停為喬如煙說話的男人，忽然覺得那張臉格外陌生，陌生的讓我找不出曾經喜歡對方的模樣。
江臨川還在為喬如煙說話，我忍不住看向窗外。
窗外的樹枝上飛來了幾隻鳥，它們湊在一起嘰嘰喳喳，比江臨川說的話還σσψ要好聽。
“……但是現在如煙在學校也受到了影響，那些人說話太難聽，又誤會了我和如煙的關係，所以我想，或者我暫時給她一個身份，起碼讓她現在不會被外麵攻擊。”
我好像纔回過神，忍不住定神看他。
“什麼？”
江臨川好像有些不敢看我，但還是重複了一遍，“如果我現在是單身的身份，那些人說話也不會那麼難聽……汀汀，你知道的，我和如煙哥哥是那麼多年的朋友，他去世前將自己的妹妹交給我，我不能不去管她。”
哦，我聽明白了。
我忽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動，忽然覺得自己包裡的那份離婚協議書實在是有些多餘。
看來我和江臨川在一起這麼多年，還是有一點默契的，比如調在同一天，想和對方提出離婚。
我忽然有些放鬆，靠著椅背仔細看他。
“好啊，那就離婚吧，我也不想看你的如煙妹妹被網上罵的那麼難聽……順帶連我也一起罵進去。”
網路嘛……向來是罵完你，其他人也就是順手的事。
我和江臨川曾經是如何被稱為金童玉女的，現在他出軌後，我和他還是夫妻關係就會被網友遷怒多少。
無非是罵我不清醒，戀愛腦，嬌妻……反正隻要是貶義詞，都要往我身上招呼。
興許是我答應的太痛快，江臨川有些意外，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我的神色，我也鎮定自若任由他看，直到江臨川抿了抿嘴。
“汀汀，我們離婚隻是緩兵之計，但我絕對不會和你分開。等眼前的麻煩解決掉之後，我們就複婚好不好？”
江臨川認真看我，“到時候我們再重新舉辦一場婚禮，你以前不是說羨慕彆人旅遊結婚嗎？到時候我們也這樣，你想去哪裡都可以，好不好？”
說真的，這話聽著太耳熟了。
耳熟到讓我忽然想起來，我和江臨川剛度蜜月的時候，到達國外就連時差都還沒沒有調整過來，江臨川接到一通電話就急匆匆地回國。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那時候喬如煙忽然自殺，隻有我單純，以為江臨川是看在好兄弟的麵子上。
現在仔細想想，隻要是我和江臨川共同有時間外出蜜月，喬如煙總會鬨出點事情。
提到喬如煙的時候，江臨川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
現在想想，真是惡心透了。
我抽回手，托著下巴岔開話題，“既然是假離婚，你把財產都給我沒問題吧？”我補上一句，“要不然我怎麼會確定，你是不是真想和我離婚啊？”
6.
江臨川答應的很痛快，他拿過來的離婚協議書上，他所有的財產除了公司之外，都給了我。
我看到離婚協議書上江臨川的名字時，心底抑製不住的悲哀再次湧上心頭。
我壓抑住情緒，迅速的簽字，和江臨川從民政局預約出來之後，他看著我，還像以往一樣親昵地幫我掖了一下頭發絲。
“汀汀，我隻是暫時幫如煙解決一下眼前的問題，但我們之間不會變的。”江臨川眼神溫柔，“下個禮拜就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沒有忘，最近你快來月經了，常用的止痛藥我幫你放在了臥室的床頭櫃裡，痛的時候記得吃。”
我看向麵前的江臨川，扯了下嘴唇，順勢拍掉了他的手。
“那天我會給你準備禮物，就像以前一樣。”
江臨川臉上隱約的忐忑，在我這句話後明顯如釋重負，眼神溫柔地衝我點點頭。
我轉身離開，也沒有去和祁遇一起住的公寓。
一連幾天，我沒有和任何人聯係，反倒是祁遇堅持不懈聯絡我。
江臨川可能以為和我離婚一事板上釘釘，立馬放出訊息，表明自己是單身，同時強調喬如煙不可能是小三。
不過還是個舞蹈學院的學生，江臨川為了對方能夠進入娛樂圈已經開始煞費苦心地幫對方造勢。
這反而讓我想起當年我有個劇本被劇組魔改，我受不了這份委屈想找對方討個公道，江臨川動用所有能動的資源，將此事公佈天下。
靠著輿論，讓我獲得劇組的道歉以及劇本版權的歸還。
可後來我又一次因為劇本的問題和劇組發生爭執，江臨川聽我抱怨聽的心不在焉，最後也隻是衝我無奈一笑。
“汀汀，劇組應該也有自己考量。你劇本一直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寫，但總要迎合市場的對不對？”
他不等我說話，接了一通電話匆匆離開。
好像從那時候開始，他的心思就已經沒有全然放在我心上了。
我捂著肚子，靠在床上痛的冷汗直冒，回想起江臨川之前的話，我摸出床頭櫃的止痛藥，數了幾顆送進嘴裡。
吃過藥就好了，吃過藥就不會痛了。
就像是這段爛掉的婚姻，我不要了，也就好了。
7.
可我沒想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人會是在醫院。
祁遇正好推開門，見到我醒了明顯鬆了一口氣。
“姐姐，你怎麼一直不回我訊息？要不是我怕你出事，謊稱是你弟弟讓物業開門，你現在人就在天堂了！”
祁遇嘰嘰喳喳，我才知道怎麼回事。
江臨川在瓶子裡放的不是止痛藥，而是安眠藥。
幾顆下去讓我失去所有意識，如果不是祁遇將我及時送過來洗胃，我現在人可能真的沒了。
我躺在病床上，忽然偏頭看向祁遇，“醫生的診斷還有嗎？”
祁遇愣了一下，點點頭。
“那正好。”
我衝祁遇索要診斷證明，拍了個照發給了彆人，祁遇看的欲言又止，小聲問我：“姐姐，你是要發給江臨川嗎？”
“當然不是。”
我抽出時間看了他一眼，平心靜氣地回答：“我在自己的藥盒裡發現裡麵不是止痛藥而是安眠藥，我懷疑有人惡意對我投毒，我報警找律師，有什麼問題嗎？”
祁遇麵上有些茫然，下一秒微微變臉，好像終於反應了過來。
我的律師行動很快，立即代替我報警並且帶著警察去家中檢查，江臨川被找到的時候還在喬如煙的舞蹈教室看她跳舞。
聽到我服用安眠藥過量的訊息想來找我，卻被我的律師攔下。
畢竟我還對律師額外提交了一份錄音，一份江臨川說，床頭櫃裡的止痛藥的錄音。
我在醫院修養幾天之後，再次回到了公寓。祁遇終於有了工作，不得不前往隔壁城市出差，臨走之前絮絮叨叨許久，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律師說，江臨川提供了購買藥物的代購，但是到最後一步的時候，他忽然改口，稱自己放錯了藥，是無心之失。
律師在電話裡謹慎提醒：“虞小姐，據我分析，江先生應該是替誰遮掩。他要是不想讓這件事被放大，那就隻能來找你說情。”
我握著手機正給陽台的花澆水，聞言應了一聲。
就像律師說的一樣，江臨川沒有辦法了，所以他換了個手機號聯係我。
電話接通的時候，江臨川許久沒有說話，最後才疲憊地開口。
“汀汀，對不起，是我放錯了藥，這件事情怪我，你生氣也是應該的。”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上幾分商量的意思，“可還好你沒有什麼傷害，這件事情我會彌補你，不要鬨大好不好？”
“放錯藥的不是你，是喬如煙吧。”
我一語中的，江臨川沉默了下，“她就是沒什麼安全感，再加上小孩子脾氣，你不要和她計較。”
我差點笑出了聲，“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沒有正式離婚的情況下，你身為我的丈夫要給她安全感。她差點害死我，也隻是我太計較，對嗎？”
江臨川可能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又是一陣沉默。
但我不想浪費我的時間了，直接選擇結束通話了電話。
不得不說，江臨川對喬如煙的確好，好到連涉嫌殺人的罪名都想承擔下來。
就是不知道，江臨川對喬如煙的好到底能持續多久。
8.
江臨川麵臨的調查還沒有結束，網上忽然爆出一則視訊。
喬如煙在不同飯局上對大佬諂媚的畫麵被曝光，此時她在江臨川的介紹下剛剛接觸了一個劇組。
新聞爆出，已經簽訂合約的喬如煙立即麵臨巨額賠償。
祁遇和我說的時候就在我家給我做飯，他滿臉的幸災樂禍，“我一個朋友和她一個劇組的，說當時喬如煙的視訊在網上曝光之後，江臨川的臉色可難看了，兩個人還大吵了一架，嘖，姐姐你真壞，那些視訊你沒有直接發給江臨川，用這種方式曝光，喬如煙以後是全方麵的裝不下去了。”
我看了一眼祁遇，繼續我手中的劇本。
祁遇這段時間一直陪著我，還推了幾個小活動，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在我手邊的新劇本裡為他量身定製一個男二的角色。
現在這個年頭，男主可沒有男二討喜。
玄關處此時忽然傳來了聲音，我和祁遇都下意識看向門口，才發現江臨川提著自己的西裝外套進門，正在找拖鞋的時候發現不對，臉上有些發僵。
“他是……誰？”
江臨川聲音艱澀，手指著還穿著圍裙做飯的祁遇。
祁遇看見江臨川也驚訝，哼笑一聲繼續回去做飯，一聲不吭反而充滿了挑釁。
我也沒想到江臨川會在這時候回來，想了想還是和上電腦看他，“哦，我朋友的弟弟，受朋友所托照顧他，就和喬如煙一樣。”
此時此刻喬如煙的名字卻讓江臨川的臉色越發難看，他臉色一沉，卻隻是看向祁遇，“這是我們的家，請你出去。”
“你房子都已經過戶給姐姐了，兩個人還領了離婚證，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出去？”
祁遇笑眼彎彎，端出一份蛋黃小龍蝦，“姐姐，一會兒吃，我再炒個菜就幫你剝殼。”
我看著江臨川一臉的難以置信，我想前天我們一起去民政局領離婚證的時候，他應該也沒想過還會回到這個家吧？
不對，應該是想過的，畢竟家裡一個外麵一個，這樣才滿足男人的卑劣癖好。
他可能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我也會帶人回來。
“虞汀，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江臨川咬牙切齒，向來儒雅的臉上此時此刻卻帶著猙獰，“你是不是早就像離婚？難怪你之前會特意借著如煙的事情讓我把財產都給你，你早就養上小白臉了吧？虞汀，你怎麼對得起我！”
他抬手一揮，身後的藝術架子瞬間嘩啦巨響，上麵的東西掉了一地，地上片刻間就變得狼藉不堪。
伴隨著那些破碎聲，我心裡卻忽然痛快的不行。
我仔細打量著他，忽然忍不住笑出來。
“因為我和你一樣，覺得彼此不新鮮了，不好玩了，所以我也需要新的人出現來調劑我的生活。”
我活動了一下脖子，“我不過是離婚後找了第二春，也好過你逼停飛機後抓著喬如煙深吻，多浪漫啊，砸錢壓下那些訊息不讓我看見花了不少錢吧？那這次喬如煙的視訊上熱搜，你為什麼沒壓下來？”
我一臉無辜，“是你不想了，還是因為沒錢了？”
畢竟現實不是小說，江臨川是還有一家公司，但是公司的運營有規章製度，江臨川做不到挪用公司的大筆流動資金去為喬如煙善後。
就算他瘋了敢這麼做，其他的合夥人也不會同意。
現在的江臨川，除了每個月正常得到的工資和分紅，拿不出更多的錢。
他篤定我愛他，複婚也是輕輕鬆鬆，所以纔不多考慮將錢給我。
或許這中間也帶著感情的愧疚，可那又如何？
這是他本就欠我的。
“你該走啦！”我已經撥通了樓下保安的電話，“畢竟非本戶業主入門，我可以告你的。”
9.
江臨川可能自己也不會想到，在他買下的房子裡，會被保安強製拖走。
我現在隻遺憾當初樓層買的太高，讓我看不到江臨川被拖走的窘態。
“姐姐，你這算不算承認我了啊？”
祁遇雙手纏上我的腰，親昵地蹭了蹭我的側臉。
不得不說，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每天在你麵前扮作無害地照顧你討好你，讓我竟然有些理解了江臨川在麵對喬如煙的時候，為什麼會把控不住。
我放開祁遇的手，轉身拍了拍祁遇的臉
“你乖，彆天天想著要什麼名分，配合我就好。”
祁遇看著我，好像有些失望。
“用完就扔，我就說你今天忽然同意我來家裡給你做飯不對勁……”
我笑笑沒說話，我也隻是賭一下，賭一下今天是我和江臨川的結婚紀念日，江臨川會不會出現。
他記得我們重要的日子，但又管不住自己對彆人動心，說白了，就是爛人一個。
換藥的事情江臨川忽然放棄幫喬如煙承擔責任，他提交了一份監控視訊，視訊內容清楚記錄了喬如煙是如何悄悄換藥。
警方也立即展開對喬如煙的搜捕，可偏偏這時候喬如煙不見了。
我倒是知道她去了哪裡。
她在我回家的路上堵住我，以往見麵的時候她都是一臉柔弱，就像是顧二郎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一樣。
如今卻顯得格外狼狽，沒有化妝過的臉上坑坑窪窪，充滿了醫美後的副作用。
我在車裡，她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我，眼神裡是掩飾不住的怨毒。
“江臨川說，他還想和你過下去，你不就是設計他把財產都給你了嗎？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不管我！”
喬如煙聲嘶力竭，我仔仔細細地看她，已經想不起上一次見麵到底是什麼時候。
“這就是你對我下藥的理由？”我哼笑一聲，“想知道自己會坐牢幾年嗎？我現在可以幫你打聽一下。”
喬如煙尖叫一聲，衝過來就抓著手中的磚頭想要砸開車玻璃，但沒一會兒就被附近巡邏的保安架住。
在警察到來之前，喬如煙口中滿是對我的謾罵。
她說我就是霸在江臨川的身邊不放手，如果不是我，她早就和江臨川在一起了。
她說自己很早之前就懷了江臨川的孩子，要不是江臨川不讓她生下來，現在孩子都有五歲了。
她說的太多，導致和警察一起趕過來的江臨川聽見後，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巴掌。
10.
喬如煙被帶走了，隻是留下來的江臨川臉色依舊難看，他緩了好一會兒纔回頭看我，麵上是一閃而過的懊悔。
“汀汀，我不知道喬如煙原來是這樣的人，我……”
此時我剛配合警方做完筆錄，開啟車門準備上車。
在所有財產都給我之後，江臨川又因為喬如煙的事情在公司頻頻失神，已經引起部分人的不滿，導致他最近的日子也很難過。
現在看起來，人也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
我反而覺得好笑。
“沒關係，你不用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隻要你睡的高興就行。”
我笑眯眯地看他，“所以你直到現在都以為，我是真不知道你早就出軌的那些事嗎？當然，我可以最後幫你一下，沒錢了是吧？那就追回你婚內贈予喬如煙σσψ的那些財產好了，還是你到現在都不捨得？”
江臨川麵色閃爍，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上前一步，聲音沉沉：“汀汀，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和你分開。在我心裡，江太太隻有你一個，如果我做出改變，你能不能重新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我笑容收斂，在上車前隻留下一句話。
“不好意思，一直以來我都不是什麼江太太，我隻是虞汀。”
11.
江臨川應該是真的沒錢了，在我提議之後，他真的開始追回曾經給喬如煙花的那些錢。
喬家人氣不打一處來，直接鬨到了公司，就連江臨川的那些兄弟們也氣的不行。
“不是，你睡了喬翼的妹妹之後，還要把自願花的那些錢要回來，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可對此，江臨川的解釋卻讓人啼笑皆非。
“如果我不追回這些錢，汀汀不會原諒我，我不能沒有她。”
瞧瞧，出軌的時候沒想過沒我行不行，褲子一提反而覺得沒我不行。
江臨川找了人，將他花費的那些錢七成要了回來。
要回錢的那天，他又來找我，卻正好在小區樓下看見祁遇黏著我不肯走，當初目呲欲裂地就衝過來。
“汀汀，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隻是一時做錯了事，我不是不愛你，要不然也不會在你要全部財產的時候我直接答應！”
他痛心疾首地指著祁遇，“你現在就拿著我們婚內共同財產，給這個小白臉花？”
被罵小白臉，祁遇也不高興。
雖然在相處過程中我知道祁遇家境也不差，當網紅的時候也稱得上日進鬥金家底豐厚，但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撇了他一眼。
“你自己蠢蛋願意給錢關誰屁事啊大叔！是我讓你管不住下麵那二兩肉的嗎！”
祁遇眯起眼睛開口就罵，“自己抱著一坨臭狗屎還要喊香，被屎糊臉了知道臭了。拜托老大爺，你自己什麼東西你自己撒潑尿照照鏡子吧！”
江臨川被罵了一頓，擼起袖子就要和祁遇打一架，還沒揮出拳頭就被祁遇推了一個跟頭。
我看著地上的江臨川，自己也有些不明白，當初我為什麼會看上他。
“汀汀，你就這麼看著嗎？”
江臨川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委屈，“我是做錯了一件事，讓你委屈了生氣了，但你不能不給我改的機會啊……”
“你如果喜歡新鮮感，以後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如果你不喜歡我這張臉了……”
江臨川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我也可以去整容，微調，隻要你願意重新給我一個機會。”
我曾以為在我和江臨川關係挑明瞭之後，他對我的道歉懺悔能讓我再次心痛，可是現在感覺，也不過爾爾。
我原以為那是我最想要的，可是在這段時間後，真的覺得沒有價值。
無論是江臨川的自以為是，還是在討回共同財產的時候，依舊打著我的名義。
他包養喬如煙，美名其曰是兄弟的遺言。
他討回錢，對外說都是因為我介意。
從頭到尾，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我蹲下身子，看了眼他，在他充滿希冀的眼神中，我輕快開口。
“他們為了我可以去做結紮，你也行嗎？”
身邊的祁遇笑了笑，卻沒有反駁。
江臨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祁遇。
12.
後來江臨川是怎麼離開的我已經忘了，祁遇纏著我非要我陪他一起去參加活動。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祁遇有段時間低迷期，但是無意間看到了一部電視，裡麵的主角觀點將他一點點拉出來。
後來他仔細看片尾，才知道是我寫的劇本。
又在一次活動上意外看見躲在樓梯間抽煙的我。
“要不是為了和你有合作機會，我也不會跑娛樂圈。”
祁遇撇嘴，“我乾直播可比當小明星賺錢多了。”
我笑的前仰後合，換來祁遇哀怨的眼神。
江臨川在沉寂一段時間之後，還試圖聯係我，隻是他因為私事影響工作太久，早就已經被其他合夥人一起踢出公司核心，又隻能掉過頭試圖重新掌握自己的事業。
還沒有出獄的喬如煙再次惹上麻煩，連帶江臨川也被追責。
但那已經沒有關係了。
我的人生，總要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