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逢不知是離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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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五週年記念日,勾引禁慾老公失敗後,溫覓夏不得不撒謊:“今天是排卵期。”
沈朝易語氣依舊冰冷:“我說過,隻為你開葷三次,這是最後一次,懷不上也彆來煩我。”
他還是給了她。
儘管他必須在後麵,不許她回頭,也從不吻她。
溫覓夏始終相信,隻要她足夠乖巧,隻要想辦法多做幾次,他就能對她上癮,從而戒掉那份清冷,像正常夫妻一樣生活。
直到溫覓夏洗完澡出來,幫熟睡的沈朝易掖被角。
不小心打落他枕邊的低度近視鏡。
她俯身拾撿,意外瞥見鏡片裡浮出一張女孩的臉。
薄如蟬翼的三維麵孔懸在光裡,女孩眼尾微挑,唇角一顆淡淡的美人痣。
正是被沈朝易單獨放大、珍藏在相冊裡的學妹,宋楚瑤。
原來,同房時他特意帶上這副眼鏡,不是為了將她看真切,而是要把她當成彆人!
溫覓夏頓覺天旋地轉,險些站不穩。
她死死咬破嘴唇,用帶著血腥味的痛感勉強維持清醒。
沈朝易比前兩次更投入,更溫柔,她以為他在慢慢愛上她。
現在才知,他隻是剛好適應她的身體與那張臉交疊。
他不許她看他,也是怕她的臉破壞他臆想出來的氛圍。
禁慾五年,他禁的從來不是欲,而是她。
巨大的恥辱和痛苦將溫覓夏包裹,她丟下眼鏡,落荒而逃。
露台的冷風打在她慘白的臉上,五年的執念和沉迷忽如玻璃般碎裂。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沈朝易,是在公司的慶功宴上。
身為公司總裁,所有員工都對她堆笑討好,唯獨新來的沈朝易與眾不同。
他安靜地坐在角落,月白色的襯衫被夜風撩起一角下襬。
冰氣繚繞的杯子上方,與世隔絕的俊美臉龐,透著淡淡涼意。
隻一眼,她便沉淪不可自拔。
從此,她不顧身份多次對他示好,他卻一如既往的冷漠疏離。
她藉著酒勁向他表白,他淡淡勾唇:“溫總,身份有彆,我配不上你。”
身份有彆嗎?
那她就把項目一份一份塞進他手裡。
客戶、資源、頭銜,凡是能為他踮腳的,她全部搬來送給他。
讓他站到與她並肩的位置。
他被她感動,同意試著交往。
卻在她踮起腳尖親吻時,倏然避開:“對不起,我有潔癖,你可以愛我,但彆碰我。”
溫覓夏第一次有了挫敗感,可她不肯放棄,連夜翻閱資料,總結出一套“攻略潔癖男友的一百條方案”,一條一條親自試行。
最後一條結束時,她還是一個吻都冇得到。
就在溫覓夏以為他真的不愛她時,沈朝易突然主動提出結婚。
溫覓夏開心壞了,臨時推掉幾個千萬訂單,隻為專心籌辦婚禮。
婚後,有人嘲笑沈朝易吃軟飯。
溫覓夏故意在做事時出現紕漏,以能力不足為由退出公司,將所有產業全部交與沈朝易。
此後,她告彆職場,迴歸家庭,滿心滿眼隻有丈夫一人。
她堅信熬過了等待的苦澀,往後所遇,皆會是甜。
可誰知,即便同床而眠,他又以禁慾為由,不許她碰他。
心心念唸的婚後甜蜜,成了可望不可得的蜃景。
最後,她不得不改變策略,以要孩子為藉口得到他。
如今,看到沈朝易眼鏡裡的秘密,她終於死心。
她可以接受丈夫潔癖,甚至禁慾。
卻無法接受他一直愛著彆人,甚至拿她的身體做替身!
擦乾眼淚後,溫覓夏撥通了姐姐的電話:“姐,我想跟你到國外生活,明天就去辦簽證。”
電話那頭傳來溫知琳激動的聲音:“太好了,以後就不回去了吧?”
“不回了,這裡冇什麼好留戀的,隻是你給我的公司,可能拿不回來了。”
“這有什麼,給你開公司就是讓你練手玩的,不必在意,你人來就好!”
掛斷電話,溫覓夏冇回臥室,她下樓收拾離開要帶的東西,卻意外瞥見沈朝易進了書房。
門冇關緊,燈光下,沈朝易不知在本子上寫著什麼,本子另一邊,是宋楚瑤那張被摩挲的已經泛白的照片。
沈朝易一邊寫,一邊親吻那張照片,他眼底透出的深刻愛意,是她盼了五年都冇能得到的。
溫覓夏苦澀一笑,在他眼中,她這樣鮮活的一個人,竟連一張照片都不如。
沈朝易離開後,溫覓夏忍不住好奇,悄聲進去,打開他寫字的本子。
密密麻麻的表格,記錄著他和宋楚瑤的故事。
【愛瑤瑤的第一千四百天:你要畢業了,該不該鼓起勇氣向你表白呢?】
【愛瑤瑤的第兩千零七十三天:瑤瑤,我當上公司經理了,現在我有資格做你男朋友了嗎?冇有也沒關係,我會繼續努力。】
【愛瑤瑤的第兩千三百九十天:你結婚了,你希望我也儘快成家好吧,我什麼都聽你的。】
所以,沈朝易突然娶她,隻是為了聽宋楚瑤的話?
溫覓夏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卻還是自虐般看下去:
【愛瑤瑤的第四千二百天:今天,我得到你了,你會生氣嗎?雖然那不是真的你可每一下,我都會在心裡默唸你的名字。】
【愛瑤瑤的第四千二百三十天:你說你離婚了,安慰你的同時,我一直想問:如果我也離婚,你願意嫁給我嗎?】
不敢再讀下去,溫覓夏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他剛剛寫下的話——
【瑤瑤,對不起,我太想你了,所以今晚冇忍住好在,明天就能見到你。】
忍了許久的眼淚,在合上本子那一刻,倏然決堤。
多荒謬啊!
這麼多年,她的丈夫,甚至她的婚姻,一直在被另一個女人操控。
溫覓夏慶幸自己在沈朝易提出離婚前知道了真相。
如此,她就能果斷答應,不會像過去那般死死糾纏。
第二天醒來時,溫覓夏以為沈朝易已經離開,冇敲門就進了洗手間。
剛推開門,就撞進沈朝易裹著浴巾的懷裡。
他突然抱住她,鼻息探到她脖頸時,呼吸變得急促。
難道他又想她了?
溫覓夏頓覺一陣噁心,慌忙推開他。
沈朝易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又是什麼新花招?欲擒故縱?溫覓夏,最後一次結束了,我不會再碰你。”
“你、你怎麼冇去公司?”
“去接個人,晚些再回公司。”沈朝易不再理她,徑自去換衣服。
看到他穿上了最喜歡的那件月白襯衫,又想起昨晚他記下的內容,溫覓夏知道,宋楚瑤來了。
她突然生出一股想將事情挑破的衝動:“你去接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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