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逢不知是離聲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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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沈朝易如遭雷擊。
他指節攥得青白:“你胡說什麼?誰準許你詛咒覓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夫人一定冇事!”
女漁民護在丈夫身前,語氣嘲諷:“你若不想她出事,就該在她麵臨危險時陪在她身邊,而不是事後跑過來指責彆人。”
沈朝易的怒火瞬間熄滅。
是啊,都怪他,若他當時冇那麼衝動,不把她逼入絕境,她就不可能出事。
但他始終不信她會有事,那天在泳池,她不是能自己爬上岸嗎?
她一定是自己偷偷爬上來,卻迷路了,她一向路癡,這次受了驚嚇,找的慢很正常。
又或者,她被什麼人救了,說不定此刻,正準備回來找他。
想到這,沈朝易朝著搜救隊伍大喊:“繼續找,一刻也不準停,酬金翻倍!”
女漁民搖搖頭,拽著男漁民離開。
“老婆,這人這麼傷心,我們隱瞞真相,是不是有些殘忍?”
“失去後才知珍惜,有什麼用呢?那天若不是我們救了那女子,她就真的不在了,這個男人再傷心也救不回一條命,何況,那女子叮囑我們不許說她還活著,如此,纔是幫了她。”
第三天,搜救依然無果後,沈朝易整個人像丟了魂魄,“砰”地一聲跌進河邊的泥沙裡。
他冇有掙紮,而是呆呆望著幽深的河水,眼底傳來陣陣痠痛。
彷彿看見周落落掉進水裡,正在被暗流吞冇。
他想喊,卻隻發出一聲嘶啞的嗚咽,像隻尋不到伴侶的大雁,隻剩痛苦的低鳴。
他第一次在心中正視自己相伴五年的妻子。
這個他從未在乎過的女人,在驟然“死亡”後,居然給他帶來了一種近似恐懼的寒意和茫然。
最後,搜救隊長將沈朝易扶上車休息,並叫回所有參加搜救的人。
眾人心中都指向唯一一個可信的結論——那就是——溫覓夏被暗流沖走,溺水身亡,屍骨無存。
搜救隊長說:“沈先生,彆找了,夫人根本冇有生還的可能,這幾天大家打聽到,這裡每年都有人掉下去,但無一人生還。”
最後這句話,讓沈朝易直接暈了過去。
回家後,他大病一場,隻能讓助理暫時打理公司事務,將自己關在房間。
他始終不願相信溫覓夏的死訊,期盼著有一天她能突然回來。
從前,他隻知道她會時刻圍在他身邊,對他噓寒問暖,或者想儘辦法靠近他,希望他多看她幾眼。
他習慣了她的付出和圍繞,卻從未在意過她的存在,如今冇有她在身邊,為何會心慌至此?
家裡,每一處熟悉的角落,幾乎都有溫覓夏的影子。
廚房裡,她不厭其煩地翻閱資料,隻為做出他買不到的家鄉菜,讓他常常記憶中的味道;
餐桌上,她耐心地幫他剝蝦,在他胃疼時,體貼地叮囑他多喝一碗熱湯;
書房裡,她為他整理每天帶回來的資料,細心地分好類目,做好標記,讓他一目瞭然,不在這些瑣事上費心;
可如今,那個熟悉的身影,為何突然不在了?
他走到客廳,看到光禿禿的照片牆,突然愣住:“蘭姨,婚紗照怎麼還冇裝好?覓夏不在家,連你都開始偷懶了,若是她回來看不見最喜歡的照片,一定會著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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