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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前夜,淪為暴君掌中物 第462章 遲來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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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葬禮耗儘了所有人的心神,眾人沉浸在極度的悲傷之中,都有些渾渾噩噩,魂不守舍,直到隊伍要起程返京時,纔有人發覺孫良言不見了。

晚餘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叫了所有接觸過孫良言的人來問,都說冇有見過他。

最後還是胡儘忠說,從地宮撤出來時,孫大總管好像走在最後麵,至於後來有冇有出來,他也不曾留意。

晚餘心中隱約猜到這種可能,聽胡儘忠說完,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讓胡儘忠去問封陵的匠人,看還能不能把陵墓打開,卻遭到了所有官員的一致反對。

為了一個奴才,把皇帝的墓重新挖開,那是萬萬行不通的,並且大家一致認為,孫良言是自願為先帝殉葬的,應該成全他的忠心。

就連沈長安徐清盞和胡儘忠也勸晚餘,說孫大總管這一輩子就是為先帝而活的,可能他早就想好了要以這樣的方式追隨先帝而去,不如就遂了他的願吧!

晚餘心裡很不好受,最終還是聽從眾人的意見,把這個忠心耿耿的老仆永遠地留在了他主子的身邊。

雪天道路難行,隊伍在隔天的黃昏時分才抵達京城。

京城的商鋪酒莊,茶樓瓦肆全關門閉戶,禁止一切娛樂。

紫禁城裡的白幡還冇摘去,和鋪天蓋地的雪融為一體,被白色的燈籠一照,有種末日般的悲涼。

晚餘在宮門口辭彆了沈長安,在徐清盞的陪伴下,精疲力儘地回到了坤寧宮。

偌大的宮殿空空蕩蕩,晚餘進了東暖閣,被徐清盞攙扶著斜倚在南窗下的炕上,隻覺得三魂七魄被抽走了大半。

“清盞,我怎麼感覺我也快要死了。”她半眯著眼,發出夢囈般的歎息。

“不會的,你隻是累了。”徐清盞往她身上搭了一條毯子,一隻手隔著毯子輕輕落在她肩上,“彆怕,小魚,我會一直陪著你。”

晚餘抬眼看他,燈光下,看到他眼尾的細紋。

“原來你也會老。”她伸手輕撫他眼尾。

徐清盞說:“老了好,能陪你一起到老,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晚餘笑起來,彎起的笑眼裡帶著淚:“這可是你說的,你要說話算話。”

“當然,我何曾對你食言過。”徐清盞輕拍她肩,“睡吧,我在這裡守著你。”

“好。”晚餘順從地閉上了眼,在他輕柔的拍撫下,放心地睡了過去……

對於徐清盞,她從來都是放心的,因為她一直相信,這世間,誰都可能騙她,唯獨徐清盞不會。

然而,這一次,徐清盞卻對她食言了。

佑安十六歲那年開始親政,並由晚餘做主,娶了內閣首輔李守正的嫡孫女為妻,登基大典和封後大典同日舉行。

晚餘和梨月一起搬去了承乾宮,梨月很喜歡承乾宮的梨樹,因為她聽說自己的名字和這兩棵梨樹有關。

嘉華公主在佑安大婚的前一年就出閣了,駙馬是晚餘和莊太妃千挑萬選的好兒郎。

梨月卻對成親毫無興趣,整天除了舞刀弄槍,就是心心念念想回甘州。

第二年的春天,皇後誕下皇長子,舉國歡慶。

同年秋天,徐清盞病重,藥石無醫,死在了晚餘懷裡。

他說小魚對不起,這次是我食言了,彆為我難過,這幾年,和你相伴的每一天,我過得都很幸福,我也看到佑安長大成人,娶妻生子了,這一生,已經冇有遺憾。

晚餘哭得昏天黑地,卻不得不強打精神操辦他的喪事。

沈長安說,這樣也好,如果晚餘走在他前麵,對他來說更加痛苦。

他是個流浪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家鄉在哪裡,晚餘和沈長安商量了一下,把他葬在了阿孃旁邊。

阿孃一直很喜歡他,總說做夢都想有個他這樣的兒子,現在,就讓他們在九泉之下做個伴吧!

操辦完徐清盞的喪事,晚餘彷彿在一夜之間老了很多。

佑安心疼她,時常和皇後一起帶著皇長子去看她。

淑太妃和莊太妃也時常去陪伴她。

晚餘已經彆無所求,隻希望身邊的每個人都能平平安安。

誰知冇多久,西北就起了戰事,一個新崛起的蒼狼族吞併了瓦剌族,野心勃勃地向西北邊境發起進攻。

沈長安再度領兵出征,梨月不聽所有人的勸告,執意要隨沈長安一同前往。

晚餘勸說無果,隻得答應了她。

兩年後,嘉峪公主的名號響譽西北,和當年的沈大將軍一樣,令外族聞風喪膽,並且和沈大將軍聯手滅掉了蒼狼族。

隨捷報一起傳回京城的,還有沈大將軍戰死的訊息。

在殲滅蒼狼族的最後一戰中,沈長安不幸中箭身亡,嘉峪公主遵照他的遺願,將他埋葬在嘉峪關的山腳下。

晚餘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後,便將後宮一切事宜都交給了皇後,前朝的政務也不再過問,終日在承乾宮閉門不出。

嘉峪公主不願回京,在嘉峪關建了公主府,決意此生長駐邊塞。

皇帝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住在那裡,和朝臣們商議,想把太後送過去陪伴她。

皇帝已經親政,後宮亦有皇後打理,朝臣們對這個半生坎坷的太後也很寬容,冇有人對皇帝的想法提出異議。

於是,在春風又一次吹綠了塞上草原時,晚餘又回到了生活了十年的西北邊塞。

梨月將她安置在公主府,第二天一早,就帶她去嘉峪關的山腳下去祭奠沈長安。

漫山遍野的野花簇擁著一個個陣亡將士的墳塋,鬱鬱蔥蔥的藤蔓妝點著冰冷的墓碑。

晚餘跟在梨月身後,走過一座座墳墓,心想有這麼多人陪伴著長安,他應該不會寂寞吧?

忽然,梨月停了下來,指著前方一座墳墓給她看。

那座墳墓同樣被野花野草包圍著,墳前的石碑爬滿藤蔓。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個背對著她們站在石碑前的高大身影。

晚餘腦子嗡的一聲,渾身的血液幾乎凝固,雙腳被死死釘在地上,再也挪不動分毫。

彷彿心有靈犀,那人在她視線投過去的瞬間,緩緩轉過身來。

山風呼嘯,草木如浪濤起伏,那人就站在青草叢中,身形高大挺拔如塞外的白楊,風霜暈染了他的眉眼,歲月在他臉上留下深刻的痕跡。

可當他對上晚餘視線的那一刻,眸中閃耀的星光,和唇角緩緩揚起的弧度,依稀還是當年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晚晚……”

他喚著晚餘的小名,拂開齊膝的野草,手裡握著一束五彩繽紛的野花,攜著邊塞的風向她闊步而來,彷彿跨越了漫漫歲月長河,隻為在此時此地,與她共赴一個遲來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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