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跡 第132章 浮生媚
“我……我？”楚憐支支吾吾的說道。胡愣三眼睛都直了，“哦呦，這是哪來的小美人，難不成是異國來的花魁？真不錯。”他招呼著楚憐過去，眼下楚憐是躲也躲不掉了，隻好慢慢靠近。
胡愣三鼻尖一翹，“嗅嗅嗅。”貪婪的索取著楚憐的體香，而楚憐雖然內心是無比的厭惡，但是要是自己若是打了這家夥，估計要給夢煙樓惹不少麻煩。
“嗯~香！美人，叫什麼名字？”胡愣三的下頭行為不斷試探著楚憐的底線，“小……小女名為楚憐。”心中的怒火讓她連話都說得支支吾吾。
而胡愣三見她這副模樣，則是淫笑道：“桀桀桀，小美人見到我就這麼激動嗎？來，坐邊上。”楚憐氣得彷彿要青筋暴起，但還是說道：“啊哈哈……確實很激動的不得了啊……”
楚憐不敢坐下，隻好站在一旁，胡愣三的眼神依舊在楚憐身上掃視著。“真是位有個性的美人兒，我喜歡，陪我乾一杯。”胡愣三舉起酒杯，示意楚憐喝下。
“上客恐怕是要掃興了，這位啊是我們新來的，她還不會喝呢。”藝兒這時候過來幫楚憐，一隻手接過酒，另一隻手推著楚憐。楚憐也明白了她的用意，正好趁機退下，卻沒想到那胡愣三偏偏在這種時候好色且專一。
“哎哎，彆走啊，我指名要她，這沒有違反夢煙樓的規矩吧。”胡愣三賤兮兮的說道。而事實確實如此，指名後就必須要陪賓客儘興，但是藝兒依舊為楚憐打著圓場，“哎呀客官~明明都有藝兒了，怎麼能還要彆人呢，真是花心。”
藝兒獻殷勤般說道，小眼神不時挑逗著胡愣三的心扉，“這左一個右一個纔是極樂，你們倆我都要！”胡愣三被迷得上頭，兩個都想要，不過這樣至少比楚憐一個人對付他好，有藝兒在的話至少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雖然如此，但楚憐依舊是滿臉不情願。“等一個月後，我一定要狠狠的把這家夥踩在腳下……”她小聲嘀咕著，隨後還是迎了上去。
“雖然沒能見到那位韻緋夢，但是你這新來的絲毫不比她差啊……”胡愣三眯起眼來像是路邊無家可歸、走投無路之人在絕路時，將目光瞄準了過路人的荷包一般，充滿了想要將其奪取的**。
“玉體……這簡直就是玉體……”他盯著楚憐看，似乎入了神。而藝兒擋在他的視線前，身前同樣是洶湧萬分，一下子也吸引了胡愣三，“使節大人，一個新來的難不成比藝兒還好嗎？”
若是換做楚憐，她恐怕這輩子都做不到魅惑他人的事，但奈何她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能引來一大片視線，她隻要站在那就會成為焦點。
“這……當然不是，我看藝兒也是風韻猶存啊……”胡愣三傻笑著說道，藝兒刻意的讓胡愣三與楚憐保持距離，這是她唯一能夠幫助楚憐的辦法。
這時候墨焉也看見了這邊的情況，她眉頭一皺，似乎很是不悅。但對於周圍的人來說，那可就太令人羨慕了，三書寓之一的藝兒這樣百般諂媚，再加上一位堪比紅牌的稀世佳人，這換誰誰不迷糊啊！
胡愣三感覺自己正身處天國一般，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來乾嘛的。因此，先前跟著他進來的那些侍衛上前提醒道：“大人，關於州楊大國……”還未等他說完，胡愣三便出手製止。
他也終於從那夢鄉中緩過神來，“差點就忘了……這夢煙樓真是恐怖如斯啊……”隨後他又向身邊的藝兒問道：“為何不見韻緋夢啊，讓我見見她。”
這已經不是胡愣三第一次糾纏要見韻緋夢了，藝兒解釋道：“韻姐姐她今天不在，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呀。”胡愣三則是哼笑一聲，“哼，怎麼可能，上次也是說不在，這次又不在？”
藝兒接著說道：“韻姐姐畢竟是白陽城的花魁呀，甚至不僅如此，在白陽城周邊所有社稷江山的青樓女子中，無一人可與之比擬，因此她可是個大忙人呀。”
胡愣三卻不給好臉色，說道：“州楊大國的外交使節都敢怠慢，真是不給我浮華五國一個麵子啊。”這彷彿威脅一般的話語藝兒卻不能反駁，畢竟浮華五國無論是實力還是規模都無比龐大，絕對是招惹不起的。
“今日之內，我必須見她，不然我可就不走了。”胡愣三蠻橫無理。藝兒知道軟的估計是不行了，畢竟先前已經打發十餘次，這一次看樣子是沒辦法故技重施。
藝兒招呼了一下一旁的音兒，小聲說道：“音兒，快去叫玉兒姐，這家夥今天非要見花魁。”音兒向樓上小跑而去，楚憐在一旁看著，心想：雖然不太想摻一腳，但是如果幫韻緋夢解決這家夥，那說不定……
隨後楚憐主動走上前去說道：“客人，雖說我剛來這夢煙樓不久，但實際上我還不完全算是這裡的人，因此夢煙樓的規矩對我而言可有可無哦。”藝兒看向楚憐，而楚憐隻是給予了一個“放心吧”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楚憐要乾什麼，但是看她這一臉遊刃有餘的樣子，藝兒還是選擇了相信她，隨後她便去到一旁，正好找到了墨焉。“楚憐要做什麼？”墨焉疑惑問道，藝兒也隻是搖了搖頭，“哎呀，誰知道她想做什麼呢。”
藝兒小扇一展，饒有興趣的看向楚憐，“或許是略施巧計呢，隻希望玉兒姐能想到辦法吧。”墨焉雖然有些擔憂，但眼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規矩？”胡愣三稍稍眯眼，似乎知道楚憐的意思，這裡的原則便是——賣藝不賣身。既然楚憐這麼說，那豈不是……
胡愣三的笑容愈加猥瑣，也更加邪惡。“欸嘿嘿，小美人可真是心急，既然如此那便多陪我一會吧，見韻緋夢一事尚且不急。”胡愣三眼珠子不停在楚憐的身姿上瞟來瞟去。
楚憐心想道：上鉤了！這樣一來我做什麼都和夢煙樓沒關係了，看我不狠狠一巴掌教你做人，再把你的頭拽下來當蹴鞠踢！
“心急的上客，當下人滿為患，當以眾樂樂為主，怎能獨享。”隨即楚憐也借機脫離了胡愣三，上到台上，而這時恰好琴音一旁來，鼓聲再起曲重奏。
“人太多了……得想辦法拖延時間，在這大庭廣眾下動手的話估計就要亂成一鍋粥。”她心一橫，隨曲而舞——
佳人舞長袖，回縱輕如燕。這些時日的學藝她也算是略有小成，動作雖生疏，但奈何顏值有加成。紅色的身影在台上回蕩，豔壓過了牡丹，醉酒之人再醉人，酒醒如見春花開。
嫋嫋腰疑折，褰褰袖欲飛。
霧輕紅躑躅，風豔紫薔薇。
且不說那胡愣三，在場滿座皆為客，竟無一人視線，離開楚憐。她的舞姿哪怕是執掌萬裡江山的明君都會為其沉淪。如蘭花般風姿翩翩，漫步輕盈；如遊龍般婀娜多姿，舞姿迷人。
在旋轉的舞步中，激起千萬朵盛開的桃花。玹鼓一聲雙袖舉，迴雪飄颻轉蓬舞。
所有人的眼中都剩下一個人，他們默契的保持著肅靜，恐怕見過這一曲舞後，即便是花魁都打動不了他們的心扉了。
藝兒在一旁竟也稍稍入了迷，轉頭一看，隻見墨焉此時正直勾勾的看著台上翩翩起舞的楚憐，看得比誰都要認真。藝兒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輕輕笑了一聲。
她的眼睛，能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卻沒有察覺到玉兒已經走到自己身旁，“她在……做什麼……”玉兒看見那邊無限散發魅力的楚憐，隨後問道。墨焉彷彿沒聽到一樣，還是藝兒回應道：“如你所見，她拖住了那家夥。”
玉兒看向楚憐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欣賞，“真令人意外，明明隻是學了沒幾天，動作還不算熟練卻無傷大雅。”
見逐漸到了尾聲，玉兒也向著胡愣三那邊走去。直到楚憐最後一次足尖落地，墨焉纔回過神來，但她依舊靜靜的在一旁看著。
“哎呀呀，那楚憐可真是傾國傾城呀，這一舞過後恐怕就要在白陽城出名了，到時候追求者估計又要多個不少。”藝兒在一旁說道。墨焉雙目顯現出一絲憂鬱，未見媚態，冷豔得像是冬寒的獨梅。
“或許吧……這對於楚憐來說不是更好，往後她也將更加受人愛戴。”墨焉心不在焉的說道。藝兒笑了，把扇子合上。
“違心話還是少說比較好哦，不然說出去的可就收不回來了。”明明藝兒纔像是那個天天說違心話的人，畢竟她剛才還在向那個胡愣三獻殷勤。
墨焉隻是稍稍低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而藝兒則是直接彎下腰去，直視著墨焉的眼睛。“我知道的，我看得出來，那樣的視線。”
墨焉避開了她的眼神，藝兒繼續說道。
“我能看出來的，你……看向她的視線，很不一般。”兩人同時看向楚憐，墨焉沒有多說什麼，藝兒擡起頭說道：“那樣的眼神我最清楚不過了，我也明白你內心的想法。”
墨焉則是說道：“明白什麼？”藝兒先是淡淡笑著，看向四樓，“明白你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因為我看向韻姐姐的時候，也是那種眼神。”
“什麼意思？”墨焉不知是不願承認，還是沒開竅。藝兒耐心的說道：“不要把情緒全都藏在眼神裡，大膽的去說出來不是更好。”
墨焉沒有說話。玉兒已經走到了胡愣三麵前，似乎在議論著什麼，而楚憐也已經下台，幸好大家都對她保有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態度，不然此時她肯定被圍起來了。
藝兒說道：“在我尚且花季之時，漂泊流浪，整日饑腸轆轆，那時的我痛恨這個世界，為何人生苦短卻還要受此苦難。”藝兒說著，臉上卻少見的浮現出落魄，墨焉則是在一旁聽著。
“但就在我彌留於生死之際，是韻姐姐救了我，她將我帶上了船，給我飯吃，賜我衣裳，教我如何生計，也就是在那時，我對韻姐姐就滿是憧憬神色。”藝兒看向墨焉，而墨焉卻若有所思的看向楚憐。
“我想一直陪在她身邊，那便是我活著的意義，韻姐姐是我的一切，為了她，哪怕是死我都不怕，此番磨鏡之情便是我看向她時，所擁有的目光。”
平日裡笑顏百媚的藝兒此時卻顯得格外的認真，她所說的一字一句裡絕無假意。墨焉思考了很久，緊緊握著拳，好像心中仍有顧慮。
她問道：“即便她身居高位，觸不可及，即便高處不勝寒，如出水芙蓉？”藝兒聽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走遠說道：“答案很明顯，我依舊在這裡。”
墨焉沉思著。
……
“上客，可還儘興？”玉兒走近胡愣三後問道。胡愣三剛看完楚憐的舞姿，正值興頭，“儘興！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出好舞，今天果然是沒白來啊，就算是沒見到那位花魁也不虧了。”
玉兒順著話繼續說道：“上客若是喜歡，我還可繼續安排些人再續曲子。”說不定隻要繼續這樣下去，就可以把他打發走了。楚憐就在一旁，心想道：本來以為需要動手呢，看樣子是不用了。
但胡愣三此時卻說道：“雖然看這一舞確實是不虧了，但是今天必須要見到那位紅牌才行啊。”沒想到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上了，他依舊緊咬不放。而且似乎還想要得寸進尺，隻見他的手開始不老實。
玉兒看見了那隻逐漸伸向楚憐的手，出口言道：“上客，夢煙樓有規矩的。”胡愣三卻說道：“什麼規矩，她又不是你們夢煙樓的人，她自己都說了。”他得意的笑著。
玉兒疑惑的看向楚憐，顯然她並不知情。而楚憐則是示意讓她放心，得意的可不止是胡愣三，楚憐此時也同樣心想道：既然你也承認我不是夢煙樓的人，那隻要你碰我一下，你就完了，哼哼。
胡愣三的手逐漸靠近楚憐的腰間，馬上就要摟到那不知，怎樣柔軟什麼味道如何纖細的腰時，胡愣三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楚憐殺意都快溢位拳頭了。
突發異變，利箭襲來。
“把你的臟手拿開！”